“我說張大組長高考這可是為國掄才的大事,你可別亂來。”


    張晚風大眼一迷,看著鄭小龍,他這人長的平平無奇怎麽滿腦子壞思想,我說啥了,你就給我戴帽子。


    還我亂來,明明是你們亂來好不好,我們家可不是高幹家庭。


    “得,我不說了。那什麽我出去一趟,你走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說著邁步就要走,鄭小龍一瞧這架勢,難道真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內幕不成?不行,這得問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慌忙起身,拉住張晚風的小臂,笑著說:“我的好大哥,你著什麽急啊!坐。”把張晚風拉回座位上,又殷勤的把張晚風的茶杯端過來。


    他接過茶杯,打開茶杯蓋,眼睛一瞥,很不耐煩道:“沒水了。”


    鄭小龍喲了一聲,趕緊從他手裏拿過茶杯,轉身奔水部員外郎的辦公區倒水。


    酒滿茶半,倒的剛剛好,端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順手抄了一本薄書當作扇子,對著杯口扇風。


    “您試試燙不燙。”盡顯殷勤,手上也不閑著對著張晚風扇。


    這才是求人的樣子嘛。


    張晚風不口渴也裝模裝樣吹吹,淺飲了一小口,“還行,那什麽聽說鎮江飯店改回同春園飯莊了。”


    鄭小龍也不含糊,“聽說了,可惜做的是蘇省菜,要說吃還得全聚德,聽說他們新樓落成也改回老字號。”


    全聚德現在叫燕京烤鴨店,這名字直白好記,一聽就知道烤鴨是燕京的,店裏主打菜是鴨子。


    新樓指的是前些年為了解決內外賓就餐的需要,在領導的提議下,建立了當時亞洲最大的餐廳——全聚德和平門店。


    “哦,是嗎?其實全聚德的烤鴨不比便宜坊的手藝差,吃著也是外皮酥脆,肉質鮮嫩。”


    “還是您會吃,評價也中肯,這話要是讓全聚德的負責人聽到了,還不得高興壞。”鄭小龍捧一句,然後話鋒一轉,“您剛才說高考怎麽了?”


    看在一頓全聚德的份上,今兒就讓他開開眼,知道一下咱的實力。


    張晚風招呼他把門帶上,鄭小龍照做,然後又招呼他離自己近些。


    這一係列動作讓鄭小龍覺得張晚風肯定知道一些高級內幕,高級到連他爸那個級別都不知道。


    鄭小龍不疑張晚風說大話,因為他知道張晚風也是有背景的,高到可以接觸天花板。


    張晚風用極小的聲音對他耳語道:“聽說津門的林老爺子要來燕京。”


    “真的!”鄭小龍聽到這個消息,興奮的想給自己一巴掌。


    津門的林老爺子可是他們考生心目中的神,不是老爺子會做題,而是這位敢擴招,大筆一揮就能改變幾萬人甚至是幾萬個家庭的命運。


    今年六月初其到津門就麵臨了一個大問題,去年剛剛恢複高考,參加考生太多,達到及格線的同樣很多,但由於津門高校有限等原因,一些學生因此上不了大學,於是林老爺子在津門已有大學的基礎上,新辦了10座分校,解決了近8000名學生的上學問題。


    這事早就在全國各地傳遍了。


    “千真萬確。”


    “那太好了。”


    “怎麽樣?這頓飯沒讓你小子白請吧!”


    “沒,今後你就是我親哥。”


    嘿!看不出這小子順杆子上的本事也不簡單。


    “我可跟你小子說,這事兒可不能到外麵亂說,包括你爸也不能說。”


    知道鄭小龍不是個多嘴的人,這才願意同他透露這個機密之事,要是換作是徐飛打死他也不敢說。


    “您放心,這話進我耳就直接爛在肚子裏。”


    “嗯,就是知道你嘴嚴,我才跟你說說,要是換作其他人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甭……這事兒還需要一段時間,你最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機遇一到,你就可以暢想著你的大學生活了。”


    告訴鄭小龍這事,是他另有其他盤算。


    鄭小龍認真聆聽,真誠感謝,他做夢都想上大學。


    本以為還需要備考一年,沒想到今兒來看朋友,居然還有驚喜炸彈,更沒想到朋友神通廣大,居然連高位置調動都知道。


    這麽一對比不得不承認,他爸那點勢真不夠看的。


    “是下班就去,還是等明兒?”


    張晚風一想,“今兒也可以,但是今兒可是七夕節,大晚上咱們兩個大老爺們一起吃飯,這事說出去好看不好聽啊!”


    “那叫上小為。”


    因為張晚風的關係,他們幾人彼此之間都很熟絡。


    “叫一個,不如都叫上,大家一起還熱鬧。”張晚風一本正經道。


    鄭小龍一聽他說話,大腦飛速運轉,稍微細想一下,就想明白了張晚風話裏的意思,這是要拿他當冤大頭。


    “張大組長,你可真能算計,這哪是請客,這分明就是給你們組辦慶功宴。”


    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破,張晚風卻很淡定,鄭小龍是個明白人,被他看穿在意料之內。


    “小龍你看你,別把人總想的那麽不堪好不好,慶功宴其實我們已經吃過了,不信你問魯曉為去。”


    “真的?”


    “我騙你幹嘛。”


    見張晚風不像說謊,但一想到他當過話劇演員,立馬又警惕了起來。


    可想到剛才他給自己透露那麽重要的機密,又覺得這頓飯自己不能含糊。


    暗暗咬咬牙,不就是多幾個人嗎?他一月四十多的工資,還是能請的起。


    “得,我請大家去全聚德吃一頓,這總可以了吧!”


    “鄭爺局氣。”既然願意請客,張晚風也不介意捧著說。


    “不過,咱可提前說好了,到了店裏我點菜。”


    這話一出口,張晚風先是撇嘴,又接著點頭,這孩子也太過小心了,不就上次嘴笨點了兩瓶茅子喝嗎,至於記這麽長時間。


    後來我請客你小子還點了兩道葷菜,我說啥了。


    “還有……”


    “不是,你小子怎麽那麽多事。”


    “請客的事可不能讓老鄭他們知道。”鄭小龍是新聞組的小鄭,鄭新民是新聞組的老鄭,他現在還屬於老鄭管,這事兒確實不能讓老鄭他們知道,不然又該背後編排他誘騙二十五歲大齡男青年……


    聊完事兒,張晚風帶領他到錄音室慰問同誌們。


    進去後見他們還在錄製當中,便沒有出言打斷。


    他們每一集的錄製幾乎都是一氣嗬成,中間不存在剪輯,如此高水平發揮,不僅體現了大家的高水平,更是為了避免浪費母帶。


    等到他們一集錄完,才耽誤大家一點時間,“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同誌……”


    老嚴很不合時宜的插話道:“新聞組的鄭小龍,我們都認識。”


    張晚風看了他一眼,“就你話多。”剛醞釀好的情緒,一下給幹沒了。


    老嚴也意識到了自己多嘴,趕緊閉麥老實站在一邊聽著。


    “老嚴這嘴太快了,一句話把我準備的千言萬語給全部概括了。剛營造出的一點神秘感,也赤裸裸的擺在了現實的麵前。”


    用一句輕鬆幽默的話,盡量把剛才出現的緊張氛圍將至最低。


    大家也特別默契,紛紛笑著聲討老嚴嘴快。


    “既然大家都認為老嚴這個同誌有問題,那今兒晚上罰老嚴多喝一杯。”


    “喲!今兒又要下館子。”這個消息讓徐飛高興的嘴都咧到後腦勺,他又看一眼齊先生,“不會又是您老請吧?”


    齊先生連忙擺手,“我可沒錢請你們造了。”


    自從他們認識,齊先生已經請他們大家吃過三次飯了,包括六個人五碗麵那次。


    按理說齊先生給電台錄了兩本書共有一百六十五集,一集一塊錢,那也有一百六十五元,怎麽能沒錢呢。


    這事說來話長,簡短點說就是齊先生現在還屬於宣武說唱團的,拿著宣武說唱團的工資,他的一切演出任務都要經過說唱團同意才行。


    可又因為他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前,除一些他不得不出麵的工作之外,他基本在家修養。


    他們請齊先生來是沒有經過說唱團的,事後人家打電話過來,張晚風不得不承認自己疏忽了,經過協商,齊先生演出所掙稿酬需向說唱團上交百分之二十。


    這一百六十五元,就需要上交三十三元,到手也就剩一百三十多了。


    “不是您那還能有誰?”


    張晚風咳嗽了兩聲,徐飛望過來,不可能組長上次是請大家下了一回館子,但這也改變不了在他心目中摳門的形象。


    “小龍看大家最近太勞累,於是慷慨解囊,請大家今晚到全聚德吃一頓。”


    說完給魯曉為遞一個眼神,他立馬意會,帶頭鼓掌,還不忘捅了捅身邊反應慢了大家半拍的老嚴。


    “大家辛苦了,我可沒有你們張組長說的那麽大方,這頓飯說實話是你們張組長訛的……”劈裏叭啦把真實事件稍微進行了一點小改編,但核心價值不變就是捧張晚風。


    有了鄭小龍一番繪聲繪色的描述,張組長為大家爭取福利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又不知道拔高了多少層樓高。


    下班後,眾人相約全聚德,一頓飯幹掉了鄭小龍十幾塊錢,這次沒有人點茅子喝。


    鄭小龍高高興興回家,一家人都好奇,這麽多天沒有上班不應該挨批嗎,這怎麽剛上班就有好事。


    “什麽事這麽高興?”


    “有嗎?”


    一家人都點頭。


    既然被看出來了,他也不瞞著,說:“電台一哥們整個大衛星,我替他高興,對了爸,你最近聽的《鐵道遊擊隊》就是他牽頭製作的。”


    “是嗎?”


    “我騙您幹什麽,提前給您透露一個內部消息,他們最近正在錄製《彭公案》,上麵下的任務。”


    “嗯?!”老爺子一聽,身子立馬坐直了,精神頭十足,沒說話,他在沉思…………


    (沒了……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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