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在七點五十四分走進辦公室。


    “今兒怎麽這麽晚?”魯曉為上前詢問。


    他們在一起共事那麽多年,很少見張晚風這麽晚到,出於關心便問了一句。


    “路上碰個熟人,聊了一會兒。”回了他一句,便問今兒台裏有沒有新情況。


    作為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對單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要有所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除了信比昨兒收的還多之外,沒別的事。”


    一聽信又多了,張晚風臉色凝重了起來,他現在最煩聽到信這個字眼。


    剛開始聽眾來信,他內心還特別興奮,有著極強的成就感,當信如雪花飄來,他麻木了。


    老話說美酒不過量,好菜不過食,意思是說再好的酒,也不可貪杯過量;再好的菜,也不可貪吃過多。


    好酒好菜吃多了也膩口。


    眉頭一皺一放,信多就多吧!自己也阻止不了,隻要台裏沒什麽事就好。


    一扭臉,徐飛抓著時機遞來蒲扇,張晚風笑笑接了過去。


    走到桌前,拳頭粗的搪瓷茶杯已經在冒著熱氣,不用想這是徐飛幹的。


    見此他很欣慰,徐飛沒辜負了自己的看重。


    這小子照著這速度發展下去,將來最低也是個處。


    坐著歇了一會,上班時間到,張晚風按慣例先聽大家說說工作的進展,然後他做個總結,再製定新的工作目標。


    等他們早會開完,齊先生也掐準點進來。老頭兒因為煩開會,便自力更生主動要求不要車接車送。


    “齊先生早,今兒天氣比前幾天涼快不少,您老多辛苦,咱們今兒爭取多錄一集。”


    給齊先生遞煙。


    “隻要糖水管夠,我聽你們的。”熟悉了之後,講話沒一點客氣勁兒。


    張晚風看了一眼徐飛,意思是這事屬於你小子,你看著辦。


    “老齊,您放心,有我在糖水管飽。”徐飛雖拜了師,但對齊先生還是老齊老齊叫著。


    然後師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懟了起來,張晚風帶著魯曉為幾人喝茶看戲。


    幾分鍾後,辦公室歸於平靜,眾人都進了錄音室。


    錄完一集後,張晚風再次展示他的閃現技術,來到張台辦公室請示報告,見無任何指示,他便回了辦公室。


    準備澆澆花,走到窗前看小花灑裝滿了水,張晚風會心一笑,“這小子深得我心。”


    不得不說徐飛這小子的工作尺寸拿捏的相當到位,就等著張晚風畫龍點睛。


    這麽做不僅讓領導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又不喧賓奪主。


    澆好花,張晚風看報喝茶讀信…………


    就在他忙的不可開交之時,秦大爺突然跑了進來,喘著粗氣道:“張組長,門外有一女同誌自稱是《燕京文藝》的編輯,說有事找你。”


    一聽《燕京文藝》的編輯來找自己,張晚風瞬間來了精神,招呼了秦大爺想喝水自己倒,一溜煙兒跑到了傳達室。


    見一二十出去三十歲不到,穿碎花長裙,留齊肩短發的姑娘,手提一個藍色帆布公文包站在門衛室的陰涼地裏。


    女編輯見張晚風快步走過來,猜到了這人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上前迎了幾步。


    “你就是張晚風同誌吧。”


    “我是,不知道您怎麽稱呼?”


    張晚風紳士的和她握了手。


    “我是《燕京文藝》小說組的編輯,我叫章德凝。”


    這名字一出來,張晚風就覺得無比熟悉,總感覺在哪兒聽過,但又實在想不起來。


    “立早章,還是弓長張?”


    她莞爾一笑道:“立早章。”


    “哎呦,本想和章老師套個近乎,沒想到五百年前就不是一家。”張晚風說了句俏皮話。


    逗的章德凝花枝亂顫,她長這麽大今兒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作者,難怪他筆下的人物都那麽樂觀向上,原來作者本人就那麽有趣。


    “張作家太幽默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寒暄過後,章德凝說明來意。


    嘿!一聽要去雜誌社改稿,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活了兩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混上去雜誌社改稿的待遇。


    張晚風都沒問要改什麽內容,就說沒問題,不過他需要跟單位領導報備一下。


    章德凝道:“這個當然,要不要我也去跟你們領導說說。”


    當了那麽多年的編輯,她知道作者好請,作者所在的單位領導一個個都不好說話。


    張晚風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便欣然同意,領著她到張台的辦公室,先介紹章德凝給他認識,然後說明來意。


    張台露出驚訝的眼神,你小子什麽時候開始寫小說了,我怎麽不知道,居然還被《燕京文藝》給看上了,還要去改稿……他腦袋上有太多的問號。


    “這是好事,我沒有任何意見,……”張台說了一堆場麵話,什麽全力支持,還要求張晚風到了《燕京文藝》要好好改稿,為單位爭光等等。


    然後話鋒一轉,“你走了,曲藝組的工作交給誰?”


    他不想攔著張晚風在另一個賽道上進步,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張晚風離開原來的賽道。


    最近錄製的評書《彭公案》可是上了局名單的,這可不能出一點岔子。


    張台提出的問題,讓張晚風冷靜了不少,去雜誌社固然好,不但管吃管住,一天還有兩塊錢的補助拿,可自己負責的曲藝組現在也是重中之重。


    章德凝一聽,感情張作家在他們單位的分量還不小,都負責抓曲藝工作了。


    當燕京電台、曲藝這兩個詞匯在她腦海裏轉動,她猛然想起了最近熱播的《鐵道遊擊隊》好像就是這個部門製作的。


    她看了看張晚風,張作家該不會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吧!


    於是虛心求證,得到的結果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樣。


    她立馬恭維了起來,“沒想到張作家不光小說寫的出色,本職工作更是出類拔萃,……”


    又道:“張台,關於張作家的工作時間我們可以協調,絕對保證在不耽誤張作家的本職工作的前提下進行改稿工作。”


    “如果能如章編輯所說,那就太好了,我完全沒意見。”


    張晚風: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就拿我當牲口用。


    (沒了……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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