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請進。”


    張晚風放下手中的信,一抬頭見來人是江淮延,臉色如霜打了一樣。


    剛糊弄走一個章德凝,怎麽又來個江淮延,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是說最早十二號去北影廠,今兒才十三號……呃,遠來是客,張晚風強打精神,露出微笑,起身相迎,“江老師,幾日不見您可又變年輕了不少。”


    “哈哈哈!我就是再年輕還能有你年輕。”


    兩人說笑了幾句,張晚風拿出自己的茉莉花茶給他泡上一杯,這回兒的茉莉花就少放了一些,實在是他的存貨也不多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都是朋友,應當理解一下。


    說句較真的話,他至今還沒有喝北影廠一口水呢。


    江淮延接過茶杯,道了一聲謝,問:“今天都十三號了,電台的工作應該都處理好了吧!”


    兩人上次約定最早十二號就去北影廠改稿,可昨天他等了一上午也沒有見到張晚風的人,本想親自跑一趟,可一想他們約定的是最早十二號,又沒有說必須十二號到廠。


    再加上昨天廠裏有別的事,他也就沒做“黃世仁”,便緩了一天。


    今天一大早,安排好廠裏的工作,他就急急忙忙騎車過來了。


    “喲!真不好意思,本來《彭公案》播放之後,我就準備去北影廠找江老師您報到的,誰知道上麵又有了新的指示,讓錄《三國演義》等名著小說,這幾天便忙著這事兒。……讓您還辛苦跑一趟。”張晚風表示歉意。


    “沒事,沒事,你們台裏的工作也同樣重要,那不知道接下來時間上還存在衝突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主要是這次上麵下發的任務很急很重要,我得去請示一下領導。”


    一聽任務很急很重要,江淮延便沒多問,表示理解,一切以他的工作為主。


    見他如此通情達理,張晚風感慨這人就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看看人家這工作作風,再瞅瞅章德凝的工作作風,真是天壤之別。


    但是,章德凝身上還是有許多優點值得學習,那就是自掏腰包給他發福利,僅此一件事便能讓她留名青史。


    在他要去請示領導之前,他得把江淮延安排好,不得讓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坐著。


    江淮延作為北影廠文學部的負責人,親自跑來請他改稿,可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有多少魅力,一是看他《瞧這一家子》劇本寫的不錯,另外他就是想到現場白嫖一場評書聽。


    一聽去錄音室,江淮延特別高興,提著包就要走,見張晚風還要整理辦公桌上的聽眾來信,便催促他快點。


    兩人出了門,就見他在前麵走,張晚風在後麵跟著,熟門熟路來到錄音室,張晚風又不得不感慨,章德凝是想著把自己挖到《燕京文藝》去,這位呢從他的行為上不難看出他有多麽愛燕京人民廣播電台。


    才來一趟就跟到自己單位一樣。


    要不是他現在的職位太低,那必須來一出千金買馬骨,把江淮延給挖到他們電台來。


    安排好江淮延,張晚風便去了張台辦公室,一說,張台就讓他去請示林台,於是他又去了林台辦公室請示。


    “去北影廠改稿這也是大事,我對此沒什麽意見,但電台工作你可不能落下,特別是《三國演義》的籌備工作要抓緊做好。”


    去北影廠改稿對張晚風的前途有著莫大的幫助,他作為張晚風的的導師,沒有阻止的理由。


    “《三國演義》的前期工作我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等評書演員一到,我們就投入錄製,爭取《彭公案》的錄製結束,《三國演義》立馬接棒。”


    台裏已經向袁闊誠先生所在的營口曲藝團發出了借調函,隻不過現在還沒有回複。


    見他工作已經安排好了,林雲不再多說,隻叮囑他:“去了北影廠一定不要墜了我們電台的名聲,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讓他們看看我們電台年輕工作者的風采。”


    張晚風立正鄭重道,“保證完成任務!”


    林雲笑了笑,“去吧!”


    張晚風領命就準備出去,林台突然叫住他,道:“去了北影廠記住了少和他們打交道,尤其他們廠的汪烊慣會給人下迷魂湯,淨整些虛的,你小子可不要上了他的當。”


    他人還沒去呢,林台就提前給他紮好了耳眼,這是怕他跳槽跑路啊!


    這老頭兒就有點多想了,他還等著下月升職加薪呢,怎麽可能會選擇這時候跑路,就是跑路也得等到下下月。


    “我生是電台的人,死是電台的鬼,您老在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任何人都動搖不了我向您學習的決心。”表忠心他最在行了。


    “話說的比誰都漂亮,就不知道你小子能不能頂住敵人的糖衣炮彈嘍。”


    “林台,您就看我的實際行動吧!”


    爺倆兒又拉了一會兒,臨走前林台扔給了他一包華子,“這煙我抽不慣,你小子拿去抽。”


    張晚風接著煙一瞅,好家夥還是小中華,這時的中華煙分大小兩種,小中華一包要六毛二,大中華要貴點七毛二,這煙有錢還不一定能買著,一般用於特供。


    沒點級別還真不行。


    今兒他算是撈著了。


    跟林台說了一聲謝,便麻溜兒回到錄音室跟同誌們分享一下這來之不易的精神食糧。


    “我草,還是組長您麵子大,台長連這煙都舍得拿給您抽。”徐飛接過煙,拿到鼻子前嗅了又嗅,遲遲不肯點上。


    其他人也都恭維著張晚風。


    “這哪是我麵子大,主要還是台長見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從自己的口糧裏擠出一包,讓我拿來給大家夥嚐嚐,加油鼓勁兒。”


    張晚風很會抓機會收買人心。


    這幾句話一出,大家對他更加信服,對林台更加尊敬。


    煙都平均給大家分了,張晚風隻分了兩根煙和一個煙盒,他對抽華子沒有多少渴望,分兩根是準備拿回家給老張同誌嚐嚐華子的味道。至於煙盒,則是給老張同誌用來顯擺的。


    跟魯曉為幾人交代了幾句後,張晚風對江淮延說:“我得回家收拾一下,您是?”


    “你收拾你的,我在這等你就成。”


    好嘛!這位是聽上癮了。


    既然他愛聽,那就聽吧!


    張晚風騎車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書桌前給老倆口寫封留言,告訴他們他去北影廠改稿了,不要記掛他,他不在這段時間要多注意身體,最後還不忘告訴老張同誌,他放了一包中華煙在客廳的櫥櫃裏。


    寫好留言,便放在客廳的餐桌上,怕被風吹走,貓兒給碰掉,又拿東西壓了一個角。


    回屋收拾一下用的著的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毛巾,這毛巾還要分洗臉和洗腳的,至於護膚品那是一件都沒有。


    從衣櫃裏掏出一被單一床薄被,在家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條尿素袋子,隻好找一灰色舊床單給包起來,又把床上鋪的涼席卷起帶走,枕頭也要帶著,穿越這一兩個月他已經睡慣了這些,突然換新的他還真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然後又往包裏裝一些學習的書籍資料,一切收拾好,都綁在了自行車上。


    臨關門時,張晚風心頭突然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


    北影廠位於北三環中路,這裏現在算是郊區,自己跑這麽遠去改稿,也算是遠行。


    可一想到改稿就會有一大筆收入,張晚風立馬變得無比堅定,“啪”,把大門的鎖一按,把心底那份多愁善感直接抹殺幹淨。


    回到單位,秦大爺見他馱著床單被褥,以為他們曲藝組到了要夜戰的境地,就特好奇。


    “張組長您這是要準備打持久戰?!”


    “您老的想象力過於豐富,我這是要去北影廠改稿。”之所以跟秦大爺說這些,也想借他的嘴給自己宣傳宣傳一下,他張晚風去北影廠改稿了。


    “哦,看我這記性,一個多鍾頭前北影廠的人來找您,還是我放他進去的呢?這都能忘了,真的老了,記性是越來越差。”


    感慨完,秦大爺又開啟了誇誇群主技能把張晚風好一通誇。


    誇的張晚風額頭上溢出汗珠,秦大爺這才放他離開。


    把車子停在樓下,先到辦公室喝口茶緩緩,等緩過勁兒,把四大名著裝進包裏,端著茶杯去錄音室喊江淮延。


    江淮延見到張晚風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話給張晚風幼小的心靈帶來巨大的創傷,稱呼上江老師也不喊了,直呼他老江,“你來我們電台不像來請我去改稿的,倒像是來聽評書的。”


    見張晚風拆穿他的小心思,他也沒有一絲不悅,嗬嗬一笑,“我就這點小私心,還讓你給扒個幹幹淨淨,真是無趣。”


    “你要是想聽,我們電台錄音室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想什麽時候聽就什麽時候來聽。”張晚風開始為挖牆腳打前站。


    這話撓到了江淮延的興趣點上,“這話可是你說的,別等我下次來,你裝作不認識我。”


    (沒了……月票)


    ps:說一事明兒晚上八點本書就要上架了,到時候咱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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