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妹寶提親,妹寶沒答應。”顧萱萱如實說道。


    啾啾啾——


    畢方激動地撲閃著翅膀。


    “你是說,使臣弄錯了,他想向我提親?”她摳摳腦殼。


    畢方使勁點頭。


    顧萱萱癟癟嘴,“妹寶不要,我也不要。”


    啾啾啾——


    畢方失落地飛走了。


    顧萱萱看著窗外,目送畢方離開,天上似乎有一股黑氣正在亂竄。


    可她揉揉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了。


    “臭黑氣,害萱萱變成通緝犯!你最好別讓萱萱逮住你。”她捏著拳頭。


    ……


    夜晚,顧萱萱很快就進入夢鄉。


    夢中,她再一次看到了墨笙。


    他單薄瘦削的身軀陡然化作黑氣。


    黑氣直直地朝她的臉衝了過來。


    “啊……”顧萱萱一個趔趄,摔坐在地上。


    她指著它,“臭黑氣!你是不是找死?”


    “小白澤,你不覺得我變強了嗎?”黑氣陰惻惻地問。


    顧萱萱的眼底生出幾分詫異。


    的確,短短幾日,黑氣的體型又變大了。


    而且她能感受到衝天的怨念。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顧萱萱問。


    黑氣傲慢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吾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吾乃太歲!人的惡念就是吾的養料。”


    “隻要不斷吸取惡念,吾就會越來越強大。”


    “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吾就能降生於世,然後一統三界哈哈哈……”


    顧萱萱的瞳孔地震。


    黑氣的聲音略帶蠱惑,“人性本惡,吾稍加引導,他們就會做出壞事,這怪我嗎?”


    “果然,江湖遊醫、齊子墨、盛心……都是你搞的鬼。”顧萱萱仇視地睨著它。


    “小白澤,你就算再次獻祭,若幹年後,吾依舊會回來。因為人世間的惡,是清理不完的。”黑氣縈繞在顧萱萱身邊。


    顧萱萱的雙眼清明,她鄙夷道:“那我就再次複活,再次獻祭!”


    “愚蠢!吾懶得跟你說!”黑氣見說不通,身影瞬間消散。


    ……


    第二天,清晨。


    畢方終於飛回了南蠻國的東宮。


    它站在床榻旁的桌上,啾啾啾——


    冷蒼翼眼瞼下的青黑很是明顯,臉色都變得枯槁了,他顯然一夜未眠。


    他看到畢方,眼前一亮,“怎麽樣?是什麽結果?”


    啾啾啾——


    “提親提錯了?提成別人了?”冷蒼翼手攥成拳頭,狠狠砸床。


    “這個臭老頭!誰讓他多管閑事?要是萱萱誤會了該怎麽辦?”


    “一幫蠢貨!”


    “不過也好,這樣就不尷尬了。”


    冷蒼翼嘴裏喋喋不休的自我安慰。


    啾啾啾——


    冷蒼翼的眸子一黯,他長臂一伸,抓住它的脖子猛掐,“什麽?你居然直接問萱萱!你怎麽這麽蠢?”


    “誰讓你問的?”


    “那萱萱是怎麽回答的?她答應沒有?”


    啾啾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會答應!”


    “無妨,其實我也沒有很想跟她成親。”


    “她真的很裝。”


    冷蒼翼鬆開了畢方,心情仿佛跌至穀底,他麵如死灰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他周身的低氣壓,跟怨念簡直能把人吞噬。


    啾啾啾——


    畢方交代完最後一句,害怕的飛了出去。


    冷蒼翼歎了口氣,他喃喃道:“她的臉怎麽變黑了?”


    他唉聲歎氣的起身,從私庫裏拿出一品靈藥,丟進了通靈寶盆。


    他一轉身,陡然看見了黑氣。


    冷蒼翼剜了它一眼,語氣輕蔑,“滾開。”


    “窮奇大人,吾聞到你身上的怨氣,所以來了。”黑氣漂浮在空中,“是誰惹您不高興了?南蠻國的老皇帝?東嶽國?白澤?”


    “吾可以幫你得到一切,包括白澤。”


    它的聲音悠長,就像催眠曲,足以蠱惑人心。


    冷蒼翼的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你有什麽條件?”


    “我們合作,共執三界。”黑氣擲地有聲。


    冷蒼翼的表情出現掙紮,良久,他開口:“可以,但是你先把白澤劍交出來。”


    黑氣嗤嗤的笑了,“窮奇大人當吾是傻子嗎?有些東西,總得作為交換的。”


    “心髒,我的心髒。”冷蒼翼毫不猶豫道。


    “窮奇大人,果然爽快!我就知道,這世上不會隻有吾一個反派!”黑氣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下一秒,它穿透了冷蒼翼胸腔,將一顆跳動的心髒掏了出來。


    冷蒼翼的臉上汗涔涔的,唇瓣驟然慘白,毫無血色。


    砰——


    一把靈氣縈繞的劍轟然落在地上。


    冷蒼翼的身子輕顫,他彎下腰,撿起劍,聲音喑啞,“你想如何合作?”


    “七七四十九日後,吾自會來尋你。”語畢,黑氣驟然消失。


    冷蒼翼將白澤劍也丟進了通靈寶盆。


    他麵目森然,本就邪氣的臉龐夾雜著幾分狠厲。


    啾啾啾——


    畢方飛了進來,擔憂地看著他。


    “滾吧,孤不要你了。”他一個彈指過去,畢方被一股無形的力給打了出去。


    幾片翎羽掉到了地上。


    冷蒼翼又將顧萱萱送來的定神珠、喜糖、糕點……全部丟進通靈寶盆。


    最後,他正襟危坐在上首,冷聲開口:“把這個破花盆,還給她。”


    侍衛一愣,“誰?”


    冷蒼翼目光如箭,簡直能穿透他的身軀。


    侍衛震驚之下,還是抱著通靈寶盆離開了。


    ……


    清早,顧萱萱一起床就打了個噴嚏。


    阿嚏——


    陸凝婉心疼地給她拍拍背,“萱萱,昨晚是不是踢被子了?”


    她帶著一臉懵的表情搖頭,“沒有啊,肯定有人在背後蛐蛐萱萱。”


    陸凝婉噗呲笑了。


    給顧萱萱穿好衣服後,陸凝婉便去督促顧玉玨起床。


    顧萱萱下床時看到通靈寶盆裏,有她的白澤劍。


    她激動的睜大了眼睛,“哇,窮奇真厲害,居然把我的白澤劍找到了!”


    “嘿嘿嘿!我想死你了!”


    白澤劍也騰空飛起,劍身在她的臉蛋上貼貼。


    “乖啦。”顧萱萱將白澤劍裝進了小包,“白澤劍,將來我們一起消滅黑氣嗷。”


    白澤劍發出空靈悠然的劍吟聲。


    隨後,顧萱萱又在通靈寶盆裏看見了定神珠、喜糖以及各種零嘴。


    她愣住了。


    用早膳時,顧萱萱捧著一大堆東西,噔噔噔跑到正廳。


    “娘親,娘親……”


    陸凝婉瞥見她手裏的零嘴,無奈道:“萱萱,要吃早膳了,不能吃零嘴。”


    “不是啊。”顧萱萱一臉探究,“娘親,為什麽冷蒼翼把我送他的東西,都還回來了?”


    正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眾人的臉上都出現心疼以及淡淡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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