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反手就是一巴掌,啪——


    “這次打著沒?”妖王賭氣地反問。


    虎妖捂著臉,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打著了!”


    少頃,一隻狐妖氣喘籲籲地跑來。


    “妖王,不好了……聽說白澤來了!”


    妖王拍案而起,眼底盡是驚慌,“什麽?”


    “聽說在忘川河邊,白澤一行人殺死了咱們好多弟兄。”狐妖瑟瑟發抖道。


    妖王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快通知下去,最近別收魂魄了,千萬別讓白澤發現破綻。”


    “是!”


    ……


    顧萱萱一行人到了妖界。


    妖界處處歌舞升平,一切都和諧得不像話。


    妖精們安居樂業,勤勤懇懇地捕獵種地、經商賣藝……


    甚至在路邊還能看見妖精扶老奶奶過橋、小孩子撿起街邊的垃圾、妖精拯救被猛獸追殺的人類……


    他們溫良恭儉讓,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


    “妖界的所有妖都是道德標杆啊,這裏堪比桃花源記。”風羽柔抱著胳膊,諷刺道。


    顧萱萱鄙夷不已,“死裝!我記得他們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之前妖精們明明是騎著老奶奶過橋,讓老奶奶給他們讓座。”


    風羽柔:???


    蕭璟行歎了口氣,“這是知道我們要來,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那該怎麽辦?”風羽柔問道。


    正說著,虎妖來了。


    他化形為人,變得五大三粗,但是圓頭圓腦圓肚皮,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


    “白澤大人!您可算來我們這嘎達了,我們妖界真是蓬蓽生輝。我們妖王已經恭候多時。”虎妖熱情地說著。


    顧萱萱的嘴角上揚,“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王,我最狂,我是隔壁的老王。”虎妖突然搖起花手。


    風羽柔拚命憋笑。


    妖界的妖精都這樣嗎?


    顧萱萱尷尬得差點用腳趾摳出一座宮殿,“那我就叫你小王吧。”


    虎妖蹙眉,他不滿道:“白澤大人,您怎麽罵人呢?我不是王八精。”


    顧萱萱:“……”


    “這位公子儀表堂堂,威風凜凜,想必就是窮奇大人吧?”虎妖衝他作揖。


    “……”蕭璟行的臉色很是難看,他搖搖頭。


    顧萱萱不知不覺中,口音都被帶跑偏,“他怎麽可能是窮奇,你虎啊?”


    “對啊,您咋看出來的?我就是虎妖!”虎妖衝她豎起大拇指,“白澤大人,你的眼神老霸道了!”


    顧萱萱:“……”


    “行了,別說了,我們快去宮殿吧。”風羽柔道。


    “得嘞!”


    ……


    妖界宮殿中,妖王已然備好了宴席。


    他的懷裏抱著一個奶娃娃,熱情地上前,“白澤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妖界蓬蓽生輝啊!我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顧萱萱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她掀起嘴角,“客氣了。


    “楚懷瑾,快叫人。”妖王慈愛地低下頭,對著懷中的小崽崽說道。


    楚懷瑾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懷裏緊緊抱著奶壺,奶聲奶氣道:“人!”


    撲哧——


    風羽柔笑噴了。


    妖王:“……”


    “各位大人見諒!犬子還不懂事!哈哈哈哈……”妖王笑著打圓場。


    顧萱萱看楚懷瑾的眼神分外溫柔,“沒事,他很聰明。”


    “小聰明罷了。”妖王謙虛地說。


    楚懷瑾舉一反三,他的小肉手戳著妖王的臉,“你是老聰明。”


    妖王:“……”


    “哈哈哈……”顧萱萱忍不住笑了。


    酒席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楚懷瑾從妖王的腿上滑下去,他道:“父王,我要榫卯。”


    “你看我像不像榫卯!?”妖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嗚嗚……”楚懷瑾捂著腦袋,眼圈泛著紅,委屈的嘴唇都在顫抖。


    顧萱萱從小包裏掏出一個榫卯,“給。”


    楚懷瑾眼前一亮,“哇……”


    他小跑到顧萱萱身邊,衝她鞠了一躬,“謝謝。”


    然後他才伸出手,接過榫卯,自顧自地坐在地上玩了起來。


    “妖王把孩子教導得真好。”蕭璟行象征性地誇了一句。


    妖王的嘴邊泛起苦笑,“都是他娘教得好。”


    “王後呢?讓她一同來用膳吧。”風羽柔邀請道。


    妖王眨了眨潤澤的雙眼,“過世了……”


    宴席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妖王輕笑,“好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不提這些晦氣事。”


    風羽柔很是愧疚,連連給他敬酒賠禮道歉。


    喝酒正酣時,顧萱萱冷不丁道:“不久之前,我們在忘川河邊看到了小妖收魂。”


    妖王的臉上沒有一絲破綻,他拍案而起,“是誰?該死!我們妖界的風評就是被這種老鼠屎給害的!”


    “沒事了,我們已經處置了。”顧萱萱的表情嚴肅。


    “多謝白澤大人清理門戶,這些年我們妖界之所以能夠壯大,靠的都是溫良恭儉讓的美好品格。這種壞東西,斷不可留!”妖王說得冠冕堂皇,天花亂墜。


    風羽柔諷刺的輕嗤。


    顧萱萱的雙眼深邃,她恍若看透了一切,“妖王,就當是為了楚懷瑾,好自為之吧。”


    “……”妖王抿著唇,緘默。


    席畢,顧萱萱主動提出離開,妖王熱情地帶著臣子相送。


    路上,蕭璟行的額角的青筋直跳,他難以置信道:“師姐,這麽快就要走?”


    “留下來也沒用,妖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隻要我們在此,他絕不會露出馬腳。”她道。


    風羽柔頷首,“所以我們得離開一段時間,讓他掉以輕心。”


    “沒錯。”顧萱萱道。


    一方麵,她想要讓妖王掉以輕心,這樣才好找到證據定罪。另一方麵,她也想給妖王最後一個機會。


    她又道:“妖王的王後是個凡人,前些年不慎失足掉進天神的陣法裏被誅殺了,王後屍骨無存,魂魄灰飛煙滅。”


    “所以妖王想憑借邪修,一來複活王後,二來向天界尋仇。”


    風羽柔的眼中流出同情,“唉,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


    混沌之處。


    冷蒼翼給蛋輸完靈力後,有些虛弱,他抱著蛋去半山腰曬著太陽。


    “你的殼為何還沒有破?當年,你娘這個時候已經出生了。”他柔聲問。


    蛋一明一滅,像是在說:我也不知道。


    “罷了,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他溫柔地撫摸蛋殼。


    忽地,他感到頭頂一暗,陽光被遮擋住。


    他抬眼一看,隻見顧萱萱正笑吟吟地低頭看著他。


    “萱萱……”冷蒼翼眼前一亮。


    蛋飛到顧萱萱身邊,撒嬌般地蹭著她的臉。


    “哇,寶寶好乖。”顧萱萱寵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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