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跟同事在外麵吃了點飯,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了。


    又累又冷,今天在外麵跑了大半天,身上都凍透了。


    雪人案遲遲沒有進展,讓他壓力不小,可謂是身心疲憊。


    韓彬在浴池裏放上水,泡了一個熱水澡,身上的疲憊也減輕了不少,再喝上一瓶琴島啤酒。


    既能放鬆,又能解乏,晚上睡個好覺。


    韓彬不是鐵打的,也要有自己生活和休息的時間,不可能24小時不間斷的工作。


    ……


    話分兩頭,單表一支。


    北二環和芒丙路交口附近。


    新新小鎮。


    這是一個老舊的社區,社區的麵積很大,居民很多,人口比起一個小鎮隻多不少。


    如果不是住在本地的居民,進了這個社區很容易迷路,很多串親戚的人年年來,但是依舊記不住路。


    一條比較偏僻的巷子裏,路燈有些昏暗,周圍沒有攝像頭,路兩旁依稀擺放著幾輛車。


    兩個穿著羽絨服、戴著帽子的男子走進了巷子裏。


    一個個子高一些,穿著厚底皮鞋;一個個子稍矮,背著一個黑色的包。


    “山子,咱真要幹?”矮個男子問道。


    “廢話,不幹,大晚上跑出來幹啥,這鬼天氣快把人凍死了。”高個男子從兜裏拿出了一副手套戴上。


    “山子,我是怕……”


    “老卡,你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咱兄弟不整點錢,咋回家過年,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山子拍了拍自己的臉:“咱倆來市裏一年了,真要空著手回去,還要不要這個。”


    想到家裏父母的期盼,村鄰的攀比,親戚的詢問,老卡一咬牙:“艸,tm的,幹了,整好了風風光光回家,可不想再遭人家白眼了。”


    “這就對了,我們村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勢利眼,咱倆要是就這麽回去,脊梁骨還不得被戳斷。”山子說道。


    “你說,咱小時候過年多得勁,老喜歡過年了。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就怕過年。”老卡歎道。


    “老個屁,你小子今年才21歲,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到,別跟我扯什麽老不老的,你小子就是窮,真要有錢,開個大奔、整個漂亮媳婦,你小子恨不得天天過年。”山子啐道。


    “丫的,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老卡摸了摸下巴。


    “別說廢話了,趕緊幹吧,過年期間的房租還沒找落呢。”山子催促道。


    “你說平常咱倆幹個兼職,一個月也能掙個大幾千,怎麽就剩不下錢。”想要靠歪門邪道的錢過年,老卡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悲哀。


    “現在是比以前掙得多了,可花的也多呀,啥都漲價了,這年頭笑貧不笑娼,別管這錢是怎麽來的,隻要能來錢,那就是好樣的。”山子一挑大拇指,生怕老卡甩手不幹。


    真要剩下他一個人,他心裏也發虛。


    老卡做了個深呼吸,戴上口罩,戴上手套,望向了周圍的幾輛車:“老鐵,幹吧!”


    “鐵,這就對了。”山子推了推眼鏡,也戴上了一個口罩,這樣即便被人看到,也認不出他們兩個。


    兩人走到了一輛白色的豐田車麵前,老卡從包裏掏出兩根鋼管,遞給了山子一根:“在車裏偷東西,我還是頭一次,這不會響警報吧。”


    “不會滴,放心吧,瞅我的。”山子接過鋼管,大包大攬的說。


    其實,山子心裏也沒底,砸了車會不會響警報,小心點唄,再說就算響了,能咋滴,跑不就得了嘛。


    大冷天,哪個傻x也不會穿著睡衣跑出來。


    “山子,咱們砸那?”


    “砸玻璃。”山子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塊棉布,將鋼管纏上,而後用力的砸向玻璃。


    “砰”玻璃碎了,警報沒響。


    肉眼可見的,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山子將玻璃砸掉,老卡把手伸進車裏,要從內側開門。


    “別動,你丫的傻了,這門不能開,一開門車準響。”山子一把抓住老卡的胳膊。


    “那咋拿東西?”


    “我扶著你,鑽進去。”


    “你咋不鑽?”


    “我個子高,伸不開腿。”


    “日。”老卡罵了一句,不過,為了能風光的回家過年,還是照辦了。


    老卡鑽進車裏,從駕駛室遮陽板的鏡子夾層裏,找到了三百塊錢。又從副駕駛室前的格子裏找了半條香煙。檔位旁邊的小格子裏有一個手表,還有一個手串。


    “日,tm的,也沒啥東西嘛。”老卡不滿道。


    “別急,前麵有一個白色奧迪,那車值錢,裏麵沒準藏了好東西。”山子說道。


    老卡從車裏爬了出來,果然看到不遠處停放著一輛把白色的奧迪a4,:“這車值錢,警報估計也好,砸車玻璃會不會響警報?”


    “怕個毛,響就響,偷了值錢的咱就跑。”山子鼓勵道。


    兩人走到白色奧迪車旁,山子習慣性的從外麵拽了拽車門。


    萬一車忘了鎖呢。


    ‘哢’


    車門開了。


    “窩草。”


    兩人都有些意外。


    “山子,這是啥情況,車門居然沒鎖。”老卡拉了拉後麵的車門,也開了。


    “哈哈,這個傻x太粗心了,居然沒有鎖車。”山子哈哈一笑,直接坐進了車裏:“鐵,還等啥,整吧。”


    老卡也嘿嘿一笑,鑽進了車裏。


    “我靠,這裏有個錢包,裏麵有五張紅色大票。”山子笑了笑,將鈔票拿出來,錢包扔在地上。


    老卡皺了皺眉:“這裏麵咋臭烘烘的,有一股怪味。”


    “別瞎講究了,趕緊找東西走人。”山子不以為意道。


    老卡開始在後排搜索,發現座位上有幾件散落的衣服,看樣子像是女人的:“我日,這裏咋還有”


    “行呀,老卡,你豔福不淺呀。”山子怪笑了一聲:“沒準是那個妹子留下的。”


    “這尼瑪顏色不對呀,怎麽看著像血……”老卡還是覺得不對勁,拿出手機,點開了手電筒,往車裏照了照。


    “你傻x吧,趕緊關了。”山子罵道。


    “哎呀,媽呀!”老卡嚇得大叫了一聲,直接從車裏躥了出去。


    “你喊啥,大驚小怪的!”山子低吼道。


    “血血,後座都是血,還有……肉……”老卡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山子拿出手機,往後照了一下,立時臉色大變:“艸,怎麽這麽多血!壞了……”


    “山子,咱……咱咋辦?”


    “還半個毛,跑吧。”山子說話的同時,直接竄出了車裏,向著遠處跑了。


    老卡從地上站起來,回頭瞅了一眼,也忙不迭的跑了。


    這大晚上的,太tm的嚇人了。


    ……


    翌日上午。


    韓彬起床後,直接在微信上安排任務,杜奇和孫曉鵬依舊去交警監控中心。


    這一次主要是查,這輛車是打哪來的,之前有誰開過這輛車。


    隻要能找到之前開車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可能跟受害人有關。


    韓彬和其他人找嫌疑車輛的下落。


    安排好工作後,韓彬和爺爺、父母一起吃的早餐。


    飯後,坐著李輝的車,直接趕往北辛派出所。


    北二環和芒丙路附近是他們的轄區。


    到了派出所之後,韓彬說明了來意,被帶到了副所長辦公室。


    按理說,像他這個級別的,找個警長接待就可以了,副所長一般不會露麵。


    副所長姓方,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韓彬就開門見山道:“方所長,這次來貴所,是想請您幫忙找一輛嫌疑車輛。”


    “韓組長請坐,什麽樣的車?”


    “是一輛白色的奧迪車,昨天淩晨駛入了北二環和芒丙路附近。”


    “奧迪a4?”方所長反問。


    “您怎麽知道。”


    “今天早上,有人來派出所報警,說自己的車被砸了,還有一輛白色的奧迪a4也被砸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車主。”放所長說道。


    “得,這倒是省事了。”韓彬有些哭笑不得。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後,在一名民警的帶領下,韓彬等人進了新新小鎮社區。


    負責調查偷竊案的是北辛派出所的警長,田軍海。


    ……


    彼此簡單介紹了一番後,韓彬開始勘察現場。


    這個巷子在一棟樓的後麵,剛好可以遮陽,車旁還有積雪,呈半融化狀態,留下了一些比較明顯的鞋印。


    車牌跟監控中的一樣。


    奧迪車的車門還半開著,車後排到場都是血跡、碎肉,還有幾件女人的衣物,車門開了一晚上,裏麵的味道倒是驅散了。


    韓彬扭頭對著田麗說道:“打電話,叫技術隊過來。”


    “韓組長,你們來的正好,我一看後座,就知道這案子不簡單,正準備給所長請示跟分局匯報呢。”田軍海說道。


    “田警長,報案人是哪位?”


    “那邊,站在豐田車旁穿著棗紅色棉襖的男子,他也是豐田車的車主。”


    韓彬正準備走過去,詢問一下情況的時候,李輝喊住了他:“彬子,車裏發現了錢包,很可能是死者留下的,還有一些汽車的證件。”


    韓彬戴上手套,接過錢包查看了一下,裏麵有一張身份證,正麵是照片,背麵是身份信息。


    姓名:薛夢嬌


    性別:女


    出生日期:2001年5月4日。


    李輝指著身份證上的日期:“這女孩今年十九歲,她會不會就是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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