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已經撤銷了對朱為超的通緝令,但是並沒有公布朱為超的死訊。


    施達事先並不知道警方已經發現了朱為超的屍體。


    他自以為殺人埋屍的辦法十分隱秘,根本沒想到警方這麽快就能發現。


    “施達,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之所以重新調查林秋雲的案子,是因為我們發現了林秋雲被殺案還有幕後主使。那個幕後主使人就是你,朱為超就是你雇傭的那個殺手。”


    “朱為超被抓了,但是並沒有將你供出來。但這件事情不算完,他要你幫他越獄,否則就將你供出來。你不希望身敗名裂,更不想坐牢,所以你就答應了他,才有了一係列的案件。”


    “跟當年一樣,你雇傭了一個叫牛鑫的年輕人,就像當年雇傭朱為超一樣,讓他接應朱為超越獄,這樣警方即便查到了一些線索,也隻會先查到他的是身上。”


    “你將朱為超安排到了孫家,六月七號那天晚上將他殺害。我說的對不對。”


    施達死死的盯著韓彬,做了個深呼吸,漸漸的鎮定了下來,“韓警官,這隻是你的猜測,雖然很精彩,但我不會承認的。”


    “這不是猜測,我們也不會憑猜測抓人,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給你定罪,我現在跟你說這些,隻是給你一個主動交代的機會。你自己犯過什麽罪,你應該很清楚,如果積極的配合警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等待你的隻有死刑。”


    施達用兩個大拇指摁了恩太陽穴,“韓警官,我想這裏可能有什麽誤會,我真的不認識什麽叫朱為超的。更不認識什麽叫牛鑫的,是不是那個叫牛鑫的在誣陷我。”


    江揚哼了一聲,質問道,“你說不認識朱為超,那你看到了他的屍體照片哆嗦什麽?”


    “這位同誌,您是警察,您是的大英雄,您見過不少這樣的場麵。但我就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別說是是人頭了,豬頭我也隻見過熟的。猛然間看到一個死人頭,我要是不害怕那才有問題。”


    “難怪施老板生意的做的這麽好,單憑這份鎮定,這種心理素質,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韓彬笑了笑,走到審訊桌旁,又拿了一張照片,放到了施達的麵前,“一回生二回收,您再看一張。”


    韓彬拿的照片,也就是一具屍體,不過這一次是牛鑫的屍體,同樣是剛從地下挖出來,同樣是黑色的塑料袋,不同的是這一次挖屍地點變成了臭水溝。


    看到這張照片,施達愣了好一會,隨即暗歎了一聲,低著頭,沒說話。


    “噠噠噠。”


    韓彬敲了敲桌子,“施達,抬起頭來。不要再耍小聰明試探警方了。我們掌握的證據遠比你想象中的多,不要再抱著僥幸的心裏。你現在唯一的活命機會就是跟警方合作。”


    施達抬起頭,看了看韓彬,又望了望一旁的馬景波,“你們掌握了什麽證據,就算這兩個人都死了,也不能證明跟我有關係。你們又想讓我說什麽,我也不知道能告訴你們什麽。”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韓彬臉一沉,指著施達說道,“還記得昨天我們去世安食品公司找你嘛。”


    “我讓人采集了你的dna,跟凶手留在現場的dna完全吻合。”


    “韓警官,您說的是哪個現場?”


    “你去過哪個現場?”


    “我哪個現場都沒去過。”


    “那你解釋一下犯罪現場為什麽會有你的dna。”


    施達咬了咬右手大拇指,“也沒準我去過那附近辦事,不小心就留下了一些dna唄,這很可能就是個巧合。”


    “辦事,辦什麽事?殺人,還是埋屍?”


    “您別嚇唬我,這種事我不可能做的,沒準是有人陷害我。畢竟,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大大小小也有不少的仇家,那些人眼紅我掙錢,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砰。”馬景波喝了一口茶水,把水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放,“施達,我辦過不少案子,像你這麽嘴硬的人還真不多見。你也算是個人才了。”


    “我不是嘴硬,我是真沒做過。”


    “有了物證,你還不承認。”馬景波頓了頓,繼續說,“那我們在說說人證,李冬至認識嗎?”


    “不認識。”


    “你不認識他,但他可認識你,他越獄的時候被電網擊傷了,一直在醫院治療,昨天我還去醫院跟他見麵。他說了不少關於你的事,也知道你和朱為超的關係,有他的指證,再加上dna,直接就可以給你定罪。”


    施達聽完,愣了很長時間,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順著鬢角留下來。


    馬景波語氣嚴厲,“施達,減刑的機會給你了,你可別執迷不悟!”


    “警察同誌,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難受。”


    江揚撇了撇嘴,質問道,“哪難受說清楚?”


    施達喘著粗氣,捂著胸口,“我憋得慌,喘不上氣來,我頭暈,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韓彬瞅了一眼馬景波,後者微微點頭。


    雖然兩人清楚施達很可能是裝的,但警局也有警局的規定,遇到這種情況,他們也隻能暫停審訊。


    否則,施達的身體真要出了問題,兩人這身皮都得扒下來。


    馬景波關心道,“難受的厲害嗎?需不需要叫醫生?”


    施達有氣無力道,“暫時不用,我就是想休息一下,身體有些發虛。“


    “江揚帶他下去休息,讓負責看押的警員多注意點。一旦情況嚴重了立刻叫醫生。”


    “知道了。”江揚回答的有些勉強,顯然他也覺得對方是在裝病。


    韓彬出了審訊室,還是覺得有些鬱悶,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人證和物證都擺出來了,韓彬可以感覺到,施達已經扛不住了,內心開始動搖了。本以為在加把火,對方就會招了。


    誰曾想對方來了這麽一出。


    馬景波遞給了韓彬一支煙,“收拾一下,跟我去個地方。”


    韓彬拿出打火機,先給馬景波點上煙,“去哪?”


    “去醫院。”


    “去那幹……”話沒說完,韓彬就反應了過來,問道,“去找李冬至。”


    “對,上車再說。”


    “要不要叫上其他人?”


    “不用,病房有規定,不讓進太多人,他們去了也是在外麵站著。”


    韓彬回了一趟辦公室,拿上了外出的裝備,隨後開車跟馬景波一起趕赴醫院。


    在車上,韓彬忍不住問道,“隊長,李冬至現在什麽情況?”


    “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但是還有感染的風險,每次做筆錄不能超過半小時,不能說一些過激的話,說白了……咱們隻能動之以理。”


    韓彬想起了施達,笑道,“得,又一個大爺。”


    “誰說不是呢,你是沒瞧見,我跟大隊長見李冬至的時候,他那個拽勁,我們說了半天,眼皮都沒抬一下。後來扯了老半天,還是愛答不理,一問他關於外麵接應的人,就開始裝傻。”


    “隻要裝傻、充楞半小時,我們就得中斷審訊,愣是拿人家沒轍。”


    韓彬回過味來了,“合著您剛才是在忽悠施達。”


    “所以說施達‘病的’很是時候,咱們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李冬至拿下,到時候有了李冬至的指證,施達扛不了多久。”


    韓彬反問,“您想用施達給李冬至施壓?”


    馬景波點點頭,答道,“我跟李冬至談過,據我分析,他並不是誠心跟警方對著幹。他之所以不肯招出施達應該是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和施達關係很親密,所以他本能的想要保護對方。”


    “但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交集,就算是認識,也不可能有那麽深厚的關係。”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施達許諾了李冬至好處,所以,李冬至才願意幫他扛下來。”


    現在施達被警方抓了,他即便跟李冬至許諾的再好,也無法兌現了。


    李冬至也就沒有理由再扛下去。


    韓彬點點頭,他也認同馬景波的分析,李冬至和施達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要其中一個人撂了,另外一個人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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