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仙門 作者:木槿萌萌噠 文案:謝秋寒攻,雲邡受,蘇受,攻控會踩雷,不是爽文,現已完結。 謝秋寒入了第一仙山,卻做了個不起眼的灑掃弟子。 山中苦寒,幸好他有隻畫靈相伴。 一人一靈朝夕相對,日子過得也還算湊合。 直到仙門大變,揭出仙座之上李代桃僵的秘事,真·仙門首座回歸。 謝秋寒他左瞧右瞧,這仙座……長的和他那隻畫靈一模一樣? #人家的金大腿呼風喚雨,我的金大腿騙吃騙喝# 內容標簽: 強強 年下 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秋寒,雲邡第1章 旭日東升,紫霄山上九宮八觀仙門大開,鍾鼓齊鳴,寬袍廣袖的弟子魚貫而出,齊齊去迎接來誥天祈福的皇帝。 今日本是弟子們的休沐假,有那麽幾個弟子一貫起的晚,皇帝老子來了照樣睡懶覺,結果被掌教拿鞭子一個一個抽出來,此時正屁滾尿流的滾出廂房。 後院裏頭,謝秋寒正慢吞吞的掃地。 他今年十五歲,剛抽條,生的瘦而高挑,像根竹竿,穿了件灑掃弟子的短打衣衫,舉著掃把在庭院裏頭掃落葉。 迎皇帝老兒的事輪不到外門灑掃弟子,因而他今日是空閑的。 又是一個遲到的弟子從廂房出來,腳下生風的一路疾跑。 謝秋寒一抬眼,見那不長眼弟子往落葉堆裏趟過去了。 剛要提醒他,就看見他一腳踩上了剛掃成堆的落葉,腳下一滑,一屁股墩摔在地上,疼的哎喲哎喲直叫。 看著都疼。 弟子怒道:“我去你的,臭打雜的你怎麽掃地的,沒看見小爺要過路,長沒長眼!” 他還先吠上了。 謝秋寒當沒聽到,繼續掃地。 這弟子橫眉怒指:“哎我說你呢,臭打雜的,裝什麽啞巴,你……” “摔死你活該,”謝秋寒抬頭冷冷道。 他這一抬頭,弟子倏地一愣,這少年竟長了一副極其端正矜持的麵孔,眼是一點漆黑的墨,眉是一柄刀刻的峰,橫眉冷對間竟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 弟子一時間都忘了要擼袖子揍人這回事。 還是身邊另一名弟子記得正事,拽了拽他,一指天際,“要遲到了,回頭再教訓他。” 半空中懸著一麵日晷,石頭所製,靠仙符催動,每日準點報時,這會兒眼看著晷針就要指到點兒了。 弟子一驚,趕緊拍掉灰要跑,臨了不忘惡狠狠剜謝秋寒一眼:“你等著,別跑!” 謝秋寒淡定的用後腦勺對著他。 . 掃過院落,謝秋寒進了自己的房間,小坐休息。 這是間極簡陋的屋子,一桌一床,牆上掛了幅畫,畫中是一白衣人在竹林中撫琴的場景。 謝秋寒去將窗戶推開,窗外是一片雲海竹林,天宮建在高峰之上,崇山峻嶺,雲海翻騰,而這片竹林綠意盎然,葉聲蕭蕭,仿若仙境。 謝秋寒就這樣坐在窗前,摸了本書看了起來。 “看的什麽書?” 清朗的男聲傳來。 房間裏隻有謝秋寒一個,這道聲源不知是哪。 但謝秋寒讀的投入,麵不改色,敷衍的答:“雜書。” 房間裏光影一閃,一道虛影從畫中走了出來。 那是個穿白袍的年輕男子,未束發,雲鴉般的烏發披在肩後,一雙眼懶憊的耷拉著,眉心有粒妖異的朱砂痣。 男子湊近過來看謝秋寒。 他的發梢弄的謝秋寒脖子癢癢,他眼睛盯著書,撈了把頭發,“雲邡,一邊兒去。” 雲邡伸手過來,翻了翻書,“原來是《太武雜記》,這小老頭好玩。” 他這一伸手,就從背後把謝秋寒整個兒攏住了。 謝秋寒:“雲邡!” 雲邡往桌子上一坐,斜倚著窗框,手裏捏著那本書,“小屁孩,沒大沒小的,誰讓你叫我雲邡了。” 謝秋寒去搶書,雲邡不給,你來我往的捉迷藏進行了三四個回合,謝秋寒就不幹了,坐回了床上,翻別的書看了。 雲邡大歎,“唉,世風日下,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還不如太武那小老頭活潑。” ‘不活潑’的謝秋寒回嘴道:“你一個修為淺短的畫靈,對先皇一口一個太武的,套什麽近乎。” 雲邡終於把他逗出句完整的話了,大笑起來。 謝秋寒五年前上的紫霄山學藝,當時在山下攤子上買了這幅畫,帶上了山,發現了雲邡這個畫靈,謝秋寒便幫他借天宮靈氣修成了形,二人剛好做個伴。 相伴這五年,要說謝秋寒是“不活潑”,那雲邡就是“不靠譜”。 此靈幺蛾子賊多,隔三差五想出新法子折騰謝秋寒。 他曾誆謝秋寒帶他上主峰觀景,去了才知那是仙座寢宮,弄的謝秋寒玩命似的跑路,還蒙過他去什麽禁地泡溫泉洗髓,結果那是個靈獸的尿池子,滋了他滿頭尿。 此類事情多如牛毛,給謝秋寒的成長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折騰歸折騰,但雲邡的確是讓謝秋寒的身邊熱鬧了些,不至於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這片天宮裏呆著。 雲邡把那本《太武雜記》占為己有,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看了片刻,他抬頭問:“小秋寒,小皇帝是要上山玩吧?你怎麽不跟去看看。” 謝秋寒在他嘴裏莫名其妙和皇帝同了輩,牙疼道:“我一個外門弟子去不了。” 雲邡道:“人那麽多,誰管的著。” 說的倒也是,的確是亂糟糟管不著,但謝秋寒他是真不想去。 對皇帝老兒沒興趣,對祭天沒興趣,對整個紫霄山乃至天下人孜孜以求的修仙也不甚在意。 謝秋寒心意一動,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包袱,找出一本小冊子,端坐在桌前,拿著細毛筆寫寫畫畫。 雲邡一眯眼,往他那兒瞧了一眼。 他畫的,是紫霄山的下山路線。 雲邡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神情,不再說話了。 時間緩緩流逝,日頭悄悄西移,一天竟就這樣無知無覺的過去了。 弟子們紛紛回來,腳步聲和交談聲傳進了房間裏,然而隔著房門,始終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仿佛此地隻有兩人,自成了一個小世界。 雲邡的身形擋住了陽光,在謝秋寒的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謝秋寒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這個不靠譜的畫靈。 雖然靈力短淺,離了畫就犯暈,性格也差勁,老是讓人伺候,但一張皮相卻堪稱絕頂,嬉笑怒罵皆是顏色。 怎麽想怎麽覺得不靠譜。 謝秋寒思量半響,生出了懷璧其罪的擔憂。 他筆停了,墨沿著毛尖兒滴在紙上,暈染了一小片地方。 “後山門沒了,發什麽呆呢,”雲邡懶洋洋出聲提醒。 謝秋寒趕緊用幹淨草紙去印幹,小心撕成小條,一點點的吸幹了,免得弄巧成拙。 但再怎麽補救,後山門那一塊兒路線也成了黑乎乎的團子。 謝秋寒懊惱。 “別皺眉了,”雲邡用指尖輕輕按住謝秋寒的眉心。 謝秋寒一愣。 雲邡笑道:“像個小老頭。” 他從《太武雜記》上撕了張紙,往謝秋寒眼前一放,“喏,下山地圖,用這張吧。” 那是張墨跡未幹的紫霄山地圖,詳簡得當,什麽弟子廂房後膳房之類就簡單畫個圈,而從外門弟子廂房到後山門乃至山腳的路線卻精細非常,長了眼睛就不會迷路。 謝秋寒一直想下山,但紫霄山宮門常年封閉,不許未出師的弟子入世,故而他一直偷偷查探著紫霄山的地形,打探出了一條從後山門出去的路線。 謝秋寒問:“你怎麽知道路線?” 雲邡道:“山人自有妙計——你預備何時下山?” 謝秋寒頓了頓,道:“先收起來,晚幾年再下山吧。” “嗯?”雲邡歪頭,仔細看謝秋寒神色,“這幾日小皇帝過來祭天,山門大開,正是下山的好時機,過了這回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嗎?” “誰想回家了,”謝秋寒起身,把那地圖夾進書頁,放進床底的包袱裏。 雲邡翹著二郎腿,微眯著眼,看著小孩的背影,脊梁骨微微凸起,身形單薄,像柄薄劍。 其實不能叫他小孩了,他已經十五歲,抽條成了個少年,最近變聲,叫雲邡取笑了幾回,就不肯說話了,變得比往日還話少。 然而再怎麽話少,再怎麽沉穩,他也就是十五歲而已。 雲邡還記得剛上紫霄山的時候,謝秋寒還是一團孩子氣,夜裏噩夢驚醒,撲進他懷中叫娘。 謝秋寒家在江南富庶之地,家裏做小生意,他是獨子,父母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那年紫霄宮下山選弟子,謝家舉全家之力,買通各種關係,送他上山學藝。 謝秋寒是五靈地字根骨,匯靈築基都難如登天,進了紫霄宮其實也沒什麽前途。 那負責挑選弟子的管事沒了銀兩,昧著良心把這少年納上了山,敷衍的丟在了外門做灑掃弟子,也就是做打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