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腦袋,淩書羽淡淡笑了笑,溫柔道,“這就是叔叔要安陵答應的事兒哦!以後安陵就跟淩叔叔學本事,免得以後被人欺負了去,不過以後在外麵看到我還是要叫我爺爺哦!”    雖然不太理解淩書羽的意思,但是安陵清還是乖乖地記下了所有要求,然後他好奇地看著淩書羽掛在腰間的一根笛子,胖胖的小手一指,糯糯問道,“淩叔叔,這個是什麽?”    笑容微微收斂,淩書羽取下腰間的玉笛,眼神裏泛著柔和仿佛陷入了回憶,手指輕輕撫摸著笛身,突然他粲然一笑,“叔叔給小清吹一曲吧?”    笛子的聲音悠揚而婉轉,曲子裏透著一種懷念,漸漸地,安陵清聽得入迷了,他不懂笛子卻能感覺到淩書羽的樂曲中有著莫名感傷,於是他伸出小手努力地想要拉住淩書羽的衣角。    笛聲一斷,淩書羽低頭看著安陵清不停往前夠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往前走了一步讓安陵清拉住他的衣角,然後他看到安陵清睜著一雙純粹清澈的大眼抬頭看著他,糯糯的童音卻透著滌蕩人心的力量。    淩書羽聽到安陵清認真地說,“淩叔叔你別哭,安陵陪著你。”    心裏微微一驚,淩書羽看著安陵清執著而清澈的眼神,不禁伸手抱住安陵清,感歎著,“孩子的心,都是這麽敏感而幹淨的麽?”    也許就是這樣幹淨的靈魂感動了淩書羽,從這一刻開始,淩書羽便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安陵清,不僅僅因為他有一個姐姐,而那個姐姐叫安陵紫玉。    淩書羽撥開安陵清隱藏在長長劉海下的額頭,仔細觀察著,終於在右邊眉毛尾端看到一個小小的紅點,仿佛是一顆痣的模樣,由於太小而看不出形狀。    然而淩書羽心裏卻十分清楚那根本不是痣,輕歎一口氣,他雙手捧起安陵清的臉蛋,嚴肅道,“小清,無論如何以後不能把額頭隨便露出來,如果眉宇旁長出什麽東西也一定不要伸張,答應叔叔,千萬記住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安陵清看著淩書羽嚴肅的眼神,不由點了點頭,隻是後來很長的時間裏眉毛旁都沒有冒出什麽奇怪的東西,他便也忘了淩書羽的話,不過安陵清倒也形成了一直留著長劉海的習慣。    滿意地笑了笑,淩書羽將易容弄好,轉瞬他便又變成那個臉皮皺皺胡須長長,看起來怪怪的老夫子了,低頭看著滿目驚奇的安陵清,他摸了摸胡須,壓低了嗓音,“乖,小清自己在這裏畫畫,叔叔我去繼續扮演爺爺夫子啦!”    愣愣地點點頭,安陵清覺得好玩極了,腦海裏浮現出南宮曄長滿長胡須的模樣,禁不住一個人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終於熬到午膳時間,南宮曄興奮地到房間裏找安陵清,推開門,看到安陵清坐在小椅子上乖乖地畫著畫,南宮曄一把抱起安陵清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滿足歎道,“安陵安陵,曄哥哥好想你啊!”    在被抱起的時候,安陵清手中的黑色石塊便掉到了地上,不過看到南宮曄,他也很高興,便也沒去管掉在地上的石頭,咧著嘴軟軟喚道,“曄哥哥,安陵今天很乖哦,一直在畫畫,是老爺爺教我的,老爺爺還說明天要叫我吹笛子呢!以後安陵學會了吹給曄哥哥聽,好不好?”    聽了安陵清的話,南宮曄樂得喜滋滋的,咧開嘴笑著,“恩,安陵真本事,曄哥哥很開心,不過安陵肯定餓了吧?我們去用午膳吧?”    “恩,今天有桂花糕和酥糖嗎?”    “恩?”隻聽南宮曄輕輕一哼,意味不明。    “曄哥哥……曄哥哥……”沒有得到回應,安陵清隻能泄氣道,“那安陵隻吃一塊桂花糕和一塊酥糖,然後吃一大碗飯,好不好?”    “不行,把牙齒吃壞了怎麽辦?隻能吃一塊桂花糕或者一塊酥糖,不能都吃!”南宮曄聽到安陵清討好的撒嬌卻毫不留情地回絕了。    看著在陽光下漸行漸遠的兩小孩兒,淩書羽眼裏閃過寵溺,雖然眼裏還有一絲擔憂,卻情不自禁歎道,“姐姐,你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小清有南宮家照顧著,有我看著,會很幸福的。”    融融春日覺身閑,急水浮舟下石灣。    此去知心唯杜宇,與君結伴老家山。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哈~~最近比較忙,而且《如果不是兄弟》那邊是現在的主更,小媳婦可能不能很快的保證更新了88、第7回 一曲自幽山自綠 ...     時輕時緩,曲調清揚而婉轉,笛聲略顯青澀卻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讓聆聽者也不自覺地心變得沉靜下來,此時沐南躲在假山後頭蹲著,隻見他正雙手托腮、雙眼癡迷地看著前方,嘴裏喃喃自語著,“少奶奶吹得好好聽呀……”    突然,腦袋被狠狠敲了一記,沐南疼得一悶哼,正準備叫出來,嘴巴卻猛地被捂住,瞬間沐南眼睛裏盈滿了憋疼的眼淚,緩緩地他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轉頭看向一邊和他蹲在一起的藍衣少年,委委屈屈道,“少爺,你為什麽又敲沐南的頭?”    藍衣少年繼續捂著沐南的嘴,用眼睛狠狠瞪了眼沐南,然後鬆開手,惡狠狠道,“誰讓你一臉色咪咪地盯著我可愛的安陵看?”    沐南心裏十分不服氣,心裏嘀咕著“少奶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他是南宮家上上下下的寶貝,哼!隻會欺負我這種沒有地位的小廝,有本事你下次被罰跪祠堂,不能見少奶奶時,不要找我給你偷鑰匙!”    然而,麵上沐南卻是一副認錯的表情,眨了眨眼裝無辜,“少爺,沐南真的沒有色咪咪地盯著小清少奶奶,隻是少奶奶的笛子吹得太好,我看著他身後那朵荷花看呆了而已。”    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少年明顯不信,不過此時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已經好幾天沒見著的安陵清,自然也就不再計較,隻威脅道,“你去花園那兒守著把風,我要和安陵寶寶單獨相處。”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角,滿心鄙視,不過眼睛裏卻充滿了真誠,沐南忠心地說道,“恩,少爺放心,我絕對給少爺少奶奶把好風!”    揮揮手,藍衣少年不耐煩道,“快去快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看著沐南走遠了,藍衣少年立刻一臉喜色地站起身,揮手衝著正坐在池塘邊上的人喚道,“安陵。”    被叫的人轉過頭,映著碧綠的池塘,輕風掠過陽光下一張漂亮的臉,他的臉蛋是標準的鵝蛋臉,細長的柳眉下是一雙大大的眼睛,恰到好處的雙眼皮配上長長的睫毛,眼尾處則微微挑起一點點,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小小的如櫻含朱。    看到藍衣少年他眼裏閃過三分驚訝,不過轉瞬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隻見他一笑便露出了嘴角邊的兩個淺淺梨渦,手執著玉笛,站起身才發現他連身形都給人小小的感覺,不算高還是小小少年的模樣,穿著一身雪白錦衣,整個人透著一股靈氣。    將手中的玉笛掛回腰間,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將衣服整理好,然後慢慢地向藍衣少年走來,而藍衣少年似是等不及他那慢悠悠的走路速度,一下就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然後衝上前抱起白衣小少年轉了一個圈,樂嗬嗬大喊著,“安陵安陵安陵安陵……”    除了開始時被嚇得驚呼了一聲,小少年轉而也伸手摟緊了藍衣少年的脖子,咯咯地笑開了,這一笑讓他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眼睛裏似乎盈滿了清潤的光澤,好一會兒,他有些喘了,斷斷續續喊了句,“少……少爺,安陵……心口悶,悶……”    一聽,藍衣少年立刻停了下來,連忙將小少年放置到大石頭上,緊張兮兮地撫了撫他的背,急急問道,“哪兒不舒服?好些了沒?”    舒緩了會兒,安陵清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看著一臉急切的南宮曄,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安陵好多了,隻是剛剛有些突然,心裏悶了一下而已,沒事的。”    呼出一口氣,南宮曄將安陵清抱起然後坐到石頭上,這才讓安陵清叉腿坐在自己腿上,雙手捧起安陵清的小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直到安陵清本就因為運動而染上絲絲紅暈的臉蛋更加紅潤了,南宮曄才親昵地以臉蛋蹭了蹭安陵清的臉,將額頭抵著安陵清的額頭,低低道,“安陵你嚇死我了,下次我再也不這麽莽撞了。”    稍稍退開一點,安陵清眨了眨眼睛,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塊手帕,抬手給南宮曄擦了擦剛剛冒出的汗,然後將手帕收起來,乖順地靠在南宮曄胸前,聲音軟軟的,“少爺不要急,安陵的身體其實沒有那麽差的,而且現在我一直跟著淩叔叔學醫,自己會很注意很注意的。”    在心底微微一歎,南宮曄有些無奈,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安陵清就不像以前總是“曄哥哥、曄哥哥”的叫喚了,而是開始跟著下人們叫他少爺,他糾正了無數次,卻總是沒有效果,還會被安陵清那句“身份差別”給氣得自己半死,時間一長,他也就隨安陵清去了,畢竟,不管怎樣,他總是舍不得逼他最疼的安陵。    更何況,可能是因為早產,而產後又沒有得到好的調養,在冬季大雪天裏凍壞了,所以安陵清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他就更舍不得了…..    所以,南宮曄隻能緊緊地抱著將腦袋靠在自己胸口的安陵清,靜靜地感受著有些濕熱的天氣裏那種清淡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也隻有安陵清才能帶給他。    兩人靜靜地待了好一會兒,安陵清突然問道,“少爺,老爺夫人這次這麽快就放你出來了,你下次可別再跟老爺頂嘴了,免得又跪祠堂。”    微微一窒,南宮曄有些窘,不知該說些什麽,不過他是不會騙安陵清的,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安陵,其實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爹還沒放我出來呢……”    “什麽?”安陵清一驚,立刻坐直了身子,一雙小手緊緊抓著南宮曄的衣襟,瞪大了眼睛,“少爺?你怎麽又這樣?上次老爺就說如果再偷跑就家法處置的!你,你快回去,趁老爺夫人還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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