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洗到傷處時,南宮曄隻是輕輕碰了碰,便引來安陵清身子一顫,南宮曄趕緊伸手撫撫安陵清的背,然後讓他雙腿夾住自己的腰,方便清洗傷處,因為如果不處理好,隻怕安陵清會更難受。 這樣想著,南宮曄狠下心快速清理好裏裏外外的傷還有濁物,然後隨便給自己洗了洗,抱著安陵清站起來,並用絲質錦帕為他擦幹水,這才走回已經讓沐南換過床單的床上。 輕輕將安陵清放在床上,隨手披上件外衣,南宮曄拿起之前宋熠彤給他的藥,剛拿開瓶塞,一陣濃鬱的清香便撲鼻而來,滿意地輕嗅著,發現是液體狀的藥水,南宮曄倒出一點置於掌心,然後率先塗在小菊的傷口上,再一點點地擦在安陵清身上被他吻過留下痕跡的地方。 打理好一切,南宮曄這才將瓶子小心地收起來,看著安陵清身上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白皙無暇,甚至更加水靈靈了幾分,就連那處也似乎變得柔軟了些,一時更是驚歎,果然是天下聞名的“鬼魅魔醫”。 心裏想著既然效果如此之好,改天定要讓宋熠彤將剩下的那瓶也雙手奉上,還得讓他再多煉製些,每日給安陵用些,那樣的話,可就幸福有望了。 想著便覺得日子很幸福的南宮曄忍不住傻笑起來,低下頭,他看到在月光下似是鍍上一層淡淡的瑩白光芒的玉體,他的眼裏不含一絲欲,而是溫柔的、深情的。 南宮曄緩緩低下頭,將一記輕吻落在安陵清的頸側,然後褪去自己外衣,將安陵清攬進懷裏,拉起一邊的絲被搭在二人身上,眼神泛著柔和,南宮曄癡癡地輕手撫過安陵清的柔順長發,然後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長劉海。 驀然瞪大了眼,南宮曄看到那朵已經完全綻放開來的曼珠沙華,驚異於那胎記帶來震撼的美,南宮曄情不自禁輕輕撫摸上那血紅色的小花,喃喃自語,“安陵媳婦兒啊,你怎麽越長越迷人了……本來就已經引來了狼匹一隻,這下,我更得看得緊些了,而且還得教你一些防狼之術,謹防受騙啊……” 親了親那胎記,南宮曄眯起眼睛,將腦袋靠在安陵清頭頂,輕聲自語,“雖然你這個小笨蛋總是給我找麻煩,不過……我卻甘之如飴。”再將安陵清往懷裏攏了攏,南宮曄閉上雙眼,靜靜入夢。 然而,在另一間房裏,納蘭玄曦卻沉默地看著天邊那一輪孤月,夏日的夜晚本該是清涼的,他卻無端的覺得冷,寒徹入骨,端起酒杯,邀請那輪如他一般寂寞的月,共飲,直至酩酊大醉。 皎潔的月光灑在納蘭玄曦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陰影,那陰影拖得長長的,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主人身上的孤寂與無奈,淡雅的光芒也顯得那麽太過於,清冷。 醉夢幽幽,一人白衣勝雪,遺世而獨立,手執一柄短小精致玉笛,沐浴在陽光下,笑得纖塵不染,小小梨渦若隱若現,他的衣袂隨風翩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似是他的氣質一般,柔和而溫暖。 另有一人,他身著明黃龍袍,逆著光隻能看到一片陰影,還有那修長挺拔的身姿,他一手優雅的背在身後,對著那白衣少年緩緩伸出另一隻手,雖看不清臉,卻可以感覺到他的臉上必然帶著淡然而溫潤的笑容,也許那一雙眸子也是清明無垢,好似藍天般廣袤無垠。 這時,那白衣少年臉上的淺笑,在看到身著龍袍男子時候瞬間便蕩漾開來,化成一個深深的甜甜笑容,著龍袍的男子大步上前一把抱起白衣少年,轉了一個圈再輕放到地上,摸摸他的頭發,開口柔聲問道,“安陵,朕來看你了,今天有沒有乖乖呆在後宮裏?” 少年點點頭,雙手抱住男子脖子,親了一口男子側臉,看似乖巧答道,“臣妾今天很乖的,剛剛學了一首新曲子,要吹給皇上聽呢!” 蹙起眉,男子輕聲糾正,“叫我玄曦,在這裏我不是皇帝,隻是你的相公。” 微微嘟起嘴,少年不滿道,“明明是你先自稱‘朕’的,那我自稱‘臣妾’有什麽不對?!說,是不是又有大臣向你送女兒送兒子了?” 嘴角微微彎了起來,那是一個溫暖的弧度,男子抱緊正在吃醋的白衣少年,輕輕嗅著隻屬於少年身上的那種淡淡的家的味道,“安陵,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我不再是孤家寡人了,這渾濁皇宮裏唯一讓我安心的便是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一道屬於少女的驚呼聲將這個美夢徹底打破,男子看著懷中的少年迅速變成一片片碎片,消失不見,身邊的環境也在迅速消亡,最後他還是,一個人,即使身著龍袍,君臨天下。 睜開眼,納蘭玄曦有些茫然,剛剛那是夢嗎?卻偏生如此唯美真實,以至於他想就此溺死在那個夢境裏,再也不出來。 這就是所謂的黃粱一夢、亦或者是南柯一夢?又或者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殊人能知?其實也說不清。 看了眼桌上橫七豎八的酒瓶,納蘭玄曦一時間,神情莫測,沉默良久,他抬起頭,走到窗邊,推開窗,猛地陽光太亮,耀得他不得不眯起眼,伸手遮住陽光。 適應了光線,納蘭玄曦看向窗外,街上還沒有什麽人,清清冷冷,卻也安靜,靜默良久,他吐出一口濁氣,輕聲自語道,“如果不是夢呢?……”一道銳利的精光從眼裏一閃而過。 清晨的陽光是柔和而溫暖的,南宮曄是被淺碧曉紫高亢的驚呼聲吵醒的,緊皺著眉,轉過臉卻看到紗帳被兩個丫頭不知何時撩了起來,她們正死瞪著眼睛看著床上的他,和安陵清。 淺碧曉紫同時伸出手,顫抖地指著南宮曄,語不成調,“你……你……”然後兩人對望一眼,怒吼道,“少爺你吃了少奶奶!?” 身體的疲憊卻壓不過淺碧曉紫的高音,安陵清終於被吵醒,他皺了皺鼻子,輕哼著將臉南宮曄胸口處蹭了蹭,緩緩地緩緩地,動了動眼珠,伴隨著顫動的睫毛睜開了眼睛。 “少爺……” 瞪了一眼淺碧曉紫,南宮曄轉頭溫柔地摸摸安陵清的頭發,拍拍他的背,輕哄著,“我在,安陵再睡會兒吧!” 驚愕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淺碧曉紫同時對對方說道,“真的吃了?我親愛的小清少奶奶的清白就被這個惡男人毀了?” 說著說著,兩姐妹便要哭著抱成一團,這時南宮曄感覺到好不容易哄睡著的安陵清又有醒的跡象,終於忍不住一掌揮去,以內力將兩人推出門外,並啪的一下將凳子推過去死死抵住門。 “啊!夫人啊老爺啊!南宮家上下上下幾百口人啊!我們對不起你們,我們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我們不活了!”被趕出去,門外傳來一聲比一聲更驚人的哭嚎聲。 懷裏的人終還是清醒了,安陵清揉著眼睛,雙手抱住南宮曄的脖子,軟軟道,“少爺,是該起了嗎?可是安陵好累,腰也酸,還想睡。” 心疼地為安陵清揉著腰部,南宮曄聽見外麵持續不斷的哭聲,隻覺得額上青筋直冒,忍無可忍,南宮曄厲聲對外麵吼道,“你們兩個想進刑堂就繼續喊吧!” 外麵是安靜了,安陵清卻突地瞪大了眼睛,他雙手撐著南宮曄的胸口直起身子,不滿地對南宮曄道,“少爺幹什麽這麽凶對姐姐們說話?” 被安陵清瞪了,南宮曄氣焰瞬間全數消盡,陪笑道,“我沒有凶她們,刑堂可是個好地方,我是為她們好,那裏鳥語花香的,以前她們想去我還不讓呢!”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微微歪起腦袋,略帶懷疑地看著南宮曄,“真的?” “真的。”點了點頭,南宮曄的表情十足真誠。 彎起嘴角笑了,安陵清雙手抱著南宮曄脖子整個人趴回他身上,甜甜道,“我就知道少爺不會凶姐姐,那我們下次也帶著沐南還有姐姐們,請納蘭公子一起去刑堂玩玩吧?” 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南宮曄繼續輕撫著安陵清的背,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終是寵溺地說道,“好,下次一起去玩。” “恩……安陵再睡會兒,少爺給安陵再揉揉腰,好酸,昨晚少爺弄得安陵疼死了……” 安陵清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似是調情的話,但是南宮曄知道,這隻是出於對方的不懂與有什麽就說什麽罷了……所以,不能想,不能想歪,默念清心咒,保持鎮定,別激動。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2323、第22回 坐看江山不出門(倒v) ... 一襲紫袍,玉樹蘭芝的容顏,身形頎長,體態優美,負手臨窗而立,他透著妖氣的紫眸裏此時卻含著淡淡的嗜血光芒,紫魅輕眯著眼,嘴角微微勾起,手中把玩著一個小瓷瓶,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你昨夜便已到了?” “回稟教主,屬下確實是昨夜便已抵達嘉興,隻是臨時去看了老友南宮曄,況且夜深屬下擔心驚擾了教主,所以此時才來拜見教主。”說話的男子赫然便是昨夜調戲沐南的宋熠彤,此時隻見他臉上完全沒有絲毫輕佻的表情,反而鄭重而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