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個數字的名聽起來很別扭,但姒弄月知道暗衛在主人賜名前沒有名字隻有編號,而編號是按暗衛之間功夫強弱排列的。    二,意味著眼前這個不算太起眼的暗衛很強!    姒弄月沒再說什麽,他找了棵樹靠在底下曬太陽,似乎渾然忘了自己是準備在附近逛逛的初衷,而那暗衛就安安靜靜地立在一邊候著。    待到日薄西山,少年彈了彈華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望著一邊的暗衛說道:“我很喜歡你,我以後也到這兒來找你,好不好?”他的言辭懇切而期待,好像真是為了有人肯陪伴他一下午而充滿感激和愉悅的。    暗衛隻是不留痕跡地把自己更往陰影處挪了挪,沒有回答的意思。    等了會兒,還不見回應,姒弄月垂了眼,殘輝落在他稍顯稚氣的臉龐上,勾勒出幾分失落顏色。最後又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人,他躊躇一下,終是步子跨出,動身離開。    姒弄月自信自己的表現足夠好,也對今天的成果很滿意,再心如鐵石的人被他這麽潛移默化著,終會動容。隻要多柔語相待幾次,就不怕吟風不對他上心。    他這麽想著,腳步就不由緩了緩。    這時候,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飄過來,姒弄月一怔,回頭,正瞧見那人在注視他,目光灼灼的,仿佛下了什麽決心。    那人似乎以為他沒聽清,定定看著他,又重複出那一個字:“好。”          番外.初見    咳,很節儉的某用廢稿鼓搗了個番外出來    ===========================    血花,噴湧而出。    一朵,一朵,綻出死亡的光華。    黑衣少年卻不滿意似的皺眉,抖了抖手中的劍。    這是一把很利的劍,雪亮鋒刃處濺滿鮮血。    沾上血,便是沒有一劍封喉。    可是少年想不出有哪裏不對,他不是第一次殺人,也自認功夫不輸於同輩。時機,角度,動作,在出手前他亦是思索了許久,又有什麽地方把握不好?為什麽仍是不成功?    “你的心猶豫了。”師傅的話語平靜無波。    少年不解地望著那個教導他的人,目光茫然而又詫異。    “你不夠狠心。”師傅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    少年咬了咬唇,露出幾絲不甘。    “你資質不差,隻是心性不足。”冷淡的男人麵對教導許多年的徒兒,終究溢出一絲無奈的歎息,“若下次仍通不過這關,我會吩咐人給你尋個暗衛的差事。……你到了該離開暗殿的年紀了。”    事實上與他同齡的少年早都出了暗殿,或是成為殺手或是成為暗衛,有些人在生死磨練中成了能夠獨當一麵的人物,也有更多人化作一杯誰都不會記得的黃土,隨風散去。    但不管怎樣,他羨慕那些人,甚至羨慕那些死去的人。他們出了師,便是得了能力的肯定,而自己苦練十載,卻因為一個怎麽也琢磨不清的理由,生生與他人隔開了一道不可僭越的鴻溝。    那一年,少年十歲又有七。    也就在那一年,他遇到了一個人。    黑暗的大廳中,看不清那人的容顏,隻有他那一身白衣在燭光搖曳下亮得刺目。他坐在最高的席位上,看著他們這群站在中央的少年,仿佛一個超然物外的仙人,高高在上,漠然無情。    他深切地感到他們是不同的。    不光因為他是姒門的少主,與他們這些撿來的孤兒不同。    還因為他的姿態。就好像無論他做什麽,都該是最頂尖的人物。    “他叫姒弄月。”師傅曾告訴過他這個人的名字,“也許他會看中你,成為你的主子。”    原來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少年叫做姒弄月,他出神地想著,心思有些恍惚,人倒是下意識地筆直站立。    “我要他。”姒弄月清朗的聲線來得毫無預兆,手中的折扇直直指向前方。    突然他感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自己身上。    他抬頭。    看到一柄指向自己的折扇。    還有一雙滿含溫和笑意的眸子。    姒弄月在笑,笑得很溫柔,笑得很愉悅。    ──似乎之前那個冷漠的少年隻是刹那間的錯覺。    就這樣,他成為了姒弄月的下屬。    師傅說,這是他最好的結局。    一個心慈手軟的殺手顯然是活不久的,在姒弄月的光芒下,也許他一輩子隻會默默無聞,但──至少可以活著。    他朝姒弄月走去,少年的身形模樣終於完全顯現在他麵前。    他有一瞬的怔愣。    他從未見過有誰能把白衣穿得同姒弄月那般灑脫清逸,也從未見過哪一個人會有姒弄月那般自信滿滿的笑容。    他還記得那一天,少年微微挑眉,對他說道:“你是我的第二個下屬,以後就叫你小二。”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少年的笑意中帶了點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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