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師弟誠懇!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絕對夠勁爆。”這人神神秘秘地看周圍一眼。


    “師兄請說,師弟我洗耳恭聽!”


    蕭辰恰到好處地露出好奇之色,滿足對方的分享欲。


    “我聽說啊!宗門好像想與魔教聯盟!甚至有傳聞說,我們玄劍宗要成魔教附庸!”


    “前麵這消息可信,後麵這消息不可信!玄劍宗怎麽可能成為魔教附庸呢?”這名弟子搖頭說。


    蕭辰微微沉默,玄劍宗的人都不相信玄劍宗會成為魔教附庸……


    當蕭辰想說些什麽時,周圍突然混亂起來,蕭辰一陣茫然。


    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個聲音傳來。


    “我們玄劍宗,如今是魔教附庸,大長老剛貼下布告!”


    隨著這聲音響起的,是一聲聲痛苦茫然的怒吼聲和慘叫聲。


    剛才說完這話的玄劍宗弟子正等蕭辰誇他呢。


    這師弟說話好聽又給他靈石!誰會不喜歡這師弟呢?


    但,他好半晌都沒看到這師弟說話。


    直到,他聽到剛才那個呼喊聲。


    “這怎麽可能?”這名玄劍宗弟子接連退後好幾步,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撲哧!”下一刻,此人噴出一口鮮血,一下倒在地上,雙眼失神地望著天空。


    耳邊傳來的各種聲音,幾乎讓他道心崩潰。


    蕭辰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他隻要稍稍代入一下對方視角,他多半都受不了。


    若是蜀山有一天突然宣布,成為魔教附庸。


    為此道心破碎者,比玄劍宗人,隻會更多。


    那名吐血的玄劍宗弟子,好像回光返照一樣,突然坐起來。


    “師弟,趕快離開玄劍宗吧!去投奔蜀山!這儲物戒指,我拿著沒用,送你。”他把儲物戒指裏的神識烙印抹除後,丟給蕭辰。


    蕭辰微微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師弟,我們玄劍宗不管再怎麽差勁,至少都是名門正宗。”


    “每次屠魔令都有我們參加,如今卻突然說我們是魔教附庸……這讓我們如何接受?”


    此人慘笑兩聲,麵色蒼白,雙眼已失去一種名叫信念的東西。


    “我一家十八口人,全是被魔教殺死!”


    “我才來投奔玄劍宗,發誓要殺掉所有魔道……咳咳……”


    此人又一口鮮血溢出卻渾然不知。


    “師弟,拿著我的儲物戒指,去投奔蜀山!戒指裏,有我這輩子攢下來的修行資源!”


    “雖說不多,但足夠你支撐一段時間,師兄我……”說到這兒,這玄劍宗弟子忽然割掉耳朵。


    他忍不住張狂大笑道:“隻要我割掉耳朵,我定聽不清耳邊的聲音。”


    “什麽玄劍宗成為魔教附庸?這怎麽可能?我們玄劍宗是名門正道,是天下表率。”


    蕭辰瞧著這玄劍宗的弟子,踉踉蹌蹌地往劍湖處走去。


    當他走到劍湖位置時,拔劍自刎,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噴濺而出,最後流到劍湖中。


    此人自刎後,沒有立即死去,強撐著身體,投入劍湖中,一圈血液開始在劍湖中彌漫。


    麵對這場景,蕭辰微微抿嘴,沉默不語。


    他將此人儲物戒指放入懷裏,開始向著玄劍宗山下走去。


    有不少魔教之人,開始肆意捕殺著一些反抗弟子。


    更多弟子聽到這消息,宛如行屍走肉一樣。


    其中不少人往劍湖方向走去。


    劍湖是玄劍宗聖地,是每一個玄劍宗弟子心中最神聖之地。


    他們哪怕死,都要死在劍湖中。


    “原來,我剛才看到那幕,僅是玄劍宗的一個縮影。”蕭辰喃喃自語,心神有波動。


    對修士來說,信仰和道心是最重要的東西。


    今日,玄劍宗卻主動打破九成弟子的道心和信仰。


    什麽時候?一個以匡扶天下,鎮壓魔道為己任的正道宗門?突然像開玩笑一樣說他魔教附庸?


    哪怕玄劍宗忽然成為魔教同盟,這都能讓大部分弟子接受!


    但,成為附庸……這確實讓人很難相信。


    比起接受事實,好像死亡更能讓他們承受。


    蕭辰一人獨自下山。


    更多的人,則朝著劍湖位置緩緩而去。


    在人群中,蕭辰好像成為異類。


    ——


    山巔之上。


    冷孤蟬站在這兒,以他的五感,能輕易看到弟子們的表情。


    尋死、反抗、變成行屍走肉……這種崩潰速度,幾乎要叫冷孤蟬忍不住痛哭出來。


    哪怕蜀山全力攻打玄劍宗,都不可能崩潰得這麽快。


    像他們這麽大的宗門,若從外頭攻來,一時殺不死。


    冷孤蟬有些出神地望著這幕,表情漸漸麻木。


    直至,他看見劍湖旁,有個弟子割下耳朵,將其生吞吞入腹中,大聲狂笑,聲音很大。


    即使冷孤蟬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聽!我不聽!我們玄劍宗是天下表率!怎麽可能成魔教附庸?”


    “什麽附庸?那隻是走狗而已!”


    “隻要我把耳朵割掉,我定聽不到你們的胡言亂語,哈哈哈哈……”


    接著,這名弟子投湖自盡。


    瞧見這幕,冷孤蟬按捺不住內心情緒,猛地哭出聲,一時嗚嗚咽咽,像個深閨怨婦。


    “玄劍宗……玄劍宗,怎麽成這樣呢?是我決定做錯嗎?”冷孤蟬嗚咽著自語。


    他像一隻倉皇小獸,不知接下來之路,該如何走。


    “我隻是想把玄劍宗保存下來啊,我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叫玄劍宗成為魔教走狗呢?”


    “這是我一生都在保護的宗門啊……”


    冷孤蟬的嗚咽聲像是山鬼呼嘯一樣,傳出去很遠又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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