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揮了揮手,一言未發,自行離去。    眾人起身恭送,待魔皇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又坐回去繼續歡歌笑舞。    那原本被魔皇摟在懷裏的美人,此時眉目輕蹙,微露失望之色。    剛才站在魔皇身後撫摸他胸膛的女子站直身體,冷笑道:“陛下已經走了,憐姬做出這幅惹人憐惜的模樣是給誰看呢?”    那被稱為憐姬的女魔神勾起唇角,柔柔一笑道:“英荷姐姐誤會了。妹妹隻是覺得陛下這些日子似乎心情不好,已經許久沒有讓姐妹們侍寢了,不由心下憂心,不知如何才能為陛下分憂啊。”    英荷原是追隨魔皇最久的姬妾,在天魔宮中最受寵、地位也最高。但自從當年冥尊胖嬰跑到她的承尊殿去鬧過一番後,為避諱魔太子名諱,她所住宮殿便改名為‘承歡殿’,而且自此以後,魔皇便很少召她侍寢了。    英荷因此對太子冥尊恨之入骨,但臉上卻總是一副慈母模樣。    冥尊哪裏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可是最壞心眼的,在被他的魔皇老子扔進魔地深淵前,向魔皇進言英荷實力出眾,可為新一代魔尊。    當時魔皇冷笑地看著兒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既然忌諱,又何必讓她身居高位?”    冥尊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有魔皇這麽一個強悍精明的老子在,隻有表現得坦率直白,才能得到魔皇父子之情的信任。    他撇撇嘴道:“我就是討厭她!整天眼珠子都跟粘在您身上似的。讓她當魔尊,身居高位又能如何?作為您的侍妾隻能住在這裏天魔宮裏,回不去自己的封地就發展不了自己的勢力。而且以她對您的深情,就算您放她回封地她也不肯的。”最主要的是,他了解自己的老子。以魔皇的脾性,公私分明,一旦封英荷為魔尊,就不會與她再有私情,侍寢什麽的,自然也不會有了。    魔皇道:“你的腦子也不算白長。不過你記住了,本皇的後宮私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本皇寵愛誰,冷落誰,不是你可以過問的!”    “放心!兒子還沒那個興趣。您就是想給我再找成千上百的後媽,我都沒意見。”冥尊不屑地撇撇嘴,心道不知他的魔皇老子和神仙父親,哪個更厲害些?不過神仙父親既然能讓魔皇老子生下他來,可見還是神仙父親更勝一籌。    這世上做子女的心情就是這樣的。不管和親生父母的關係如何遙遠陌生,都不希望別人取代他或她的位置。冥尊對魔皇的姬妾們各種看不順眼,而且有些還想來勾引他,更是讓他厭惡。至於那個英荷,在這些姬妾中實力最為出眾,威脅最深,因此是他第一個打擊的目標。    英荷初被封為魔尊,心中竊喜,以為如此一來自己更得魔皇的信任,與魔皇的距離就更近了,魔後之位想必也不遠了。    誰知成為魔尊後,魔皇反而對她疏遠了。甚至明確對她說過,從此以後他們隻有主上和屬下的關係,再無其他。    但英荷在他身邊呆了上千萬年,哪裏甘心如此將魔後之位拱手相讓?何況她對魔皇深情入骨,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她便這樣糾纏在魔皇身邊,魔皇也不趕她走,但卻再也沒有讓她侍寢過。    此時她聽憐姬說魔皇也許久未曾讓她侍寢了,不由心情稍好,但看著憐姬那嫵媚入骨的模樣,想起最近數十萬年來這個賤人最得魔皇的歡心,又不由心中惱恨。    她冷冷一笑,道:“陛下做事自有道理,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小白銀將階來操心。回你的地方去,別在這裏發騷!”說完她轉身離去,不看憐姬的臉色。    憐姬所住的宮殿名叫‘落英殿’。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她與英荷可是不死不休的對頭。憐姬雖然修為隻到白銀將階,與英荷相差數階,但她聰慧狡猾,手上有不少保命魔器,且天魔宮內禁製宏大嚴謹,一絲一毫都逃不過魔皇的耳目。魔皇這些年來寵愛憐姬,因此英荷並不敢對她下手,隻能暗中找些絆子。    憐姬看著英荷離去,暗暗撇嘴冷笑,一臉若無其事地回了自己的宮殿。    英荷魔尊雖出言羞辱了憐姬,但心裏仍不痛快,往自己的承歡殿去。走到禦花園時,忽然察覺一道身影正走進西南的拱門中。    “誰在那邊?滾過來!”    英荷神識強大,雖未見到那個魔影的麵,但已察覺他實力不高,大概隻是個白銀將階。她正對憐姬惱火,滿心不痛快,便想要找碴。也是這個路過的魔影運氣不佳,被她逮個正著。    那魔影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態度更讓英荷火大。    “你是哪個魔將手下的?在這禦花園裏亂逛什麽?天魔宮的規矩你不懂嗎!”英荷上來就是一頓斥責。    天魔宮占地麵積廣大,其實相當於一個大城,分為內外兩層。內層便是魔皇和嬪妃們的起居之所,外層則住了許多魔將魔神,幾乎那些受魔皇寵愛的高官貴族們都攜家帶口住在那裏。    由於天魔宮太過廣大,魔侍衛們再怎麽巡邏也巡不過來的,所以他們有半數以上都駐守在外城,少數在內城排班巡邏。其實這也隻是個形式,整個天魔宮都在魔皇的結界之中,再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了。因此能出入內城的魔神們都可隨意走動,隻要不進入後宮範圍就可以了,並沒什麽規矩可言。    英荷此時對那魔神發話,顯然就是心氣不順遷怒他魔,沒事找事呢。        第177章 滄海長歌—現代篇續        盧醒塵和安森的事一定下來,就迫不及待地報告給親近的人。    程廣琳和盧醒世早就心裏有數,盧英城由於程廣琳之前給他打過【預防針】,所以聽說這個消息也是不是太吃驚,沒說什麽算是同意了。    盧醒塵的幾個好哥們卻都大吃一驚。謝紹銘陪著楊靜安在歐洲趕通告,聽說後第一反應是恭喜,第二反應是羨慕。沒想到四個人中一直最直男的盧醒塵卻是第一個被掰彎了的。不過也給了謝紹銘希望,追求楊靜安的道路好似也不是那般遙遠了。    程少華和喬正棋的反應則誇張的多了。程少華原本便是個男女不忌的,對盧醒塵選了一個男朋友也沒有什麽異議,但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對象居然是那個冰山精英安森。他怎麽也想不出安森那張總是一本正經冷冰冰的臉究竟有什麽魅力,居然能把盧醒塵掰彎了。    讓人詫異地是喬正棋竟然有些厭惡。他以前也不是沒玩過男人,對此好像比沒什麽偏見,但聽說盧醒塵打算和安森正式定下來,卻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了。每次聚會見到安森,他都一臉勉強。不過總得來說,盧醒塵和安森的事還是獲得了大家的認同。盧醒塵已經迫不及待地著手準備起結婚的事了。    這發展太快了,大家有些應接不暇,盧醒塵卻還覺得太慢了。他不想住在盧家大宅裏,和安森做點什麽都不方便,尤其陳伯總是神出鬼沒,他老哥也是一個超級大電燈泡,便慫恿安森一起搬回安森在城裏買的公寓。    安森調笑:你要做上門女婿我沒意見。不過搬出盧宅,你是不是先和伯父伯母打個招呼的好?    “什麽伯父伯母,要叫爸媽”    安森難得地臉上一紅,道:“還沒有到時候”    盧醒塵哈哈笑道:“你要是害羞,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登記。”    現在社會開明,國家也在十年前就認可了同性婚姻,且實現了男性生育的可能。這也是盧夫盧母對盧醒塵的選擇如此寬容的原因之一。    安森也不矯情,大方點頭道:“我隨時可以。”    他這麽一說,盧醒塵還是真動了心,立刻翻出了自己的證件,拉著安森去登記。    路上安森忍不住嘀咕:“是不是算個黃道吉日比較好?”    盧醒塵嗤道:“你這是迷信。”    安森哈了一聲,嘲道:“有種你別信啊!”    盧醒塵一想,這事還真說不好,立刻停下車子拿出手機,上網查黃曆。把安森在旁邊笑翻了肚子。    幸好老天開眼,這天日子還真不錯,適宜婚娶。盧醒塵大喜,再也等不得,終於拉著心上人登了記。    拿到結婚證,兩人都有些暈陶陶的。安森道:“這就結了。”    盧醒塵:“總覺得不太真實啊。”    安森:“因為還沒辦酒宴吧?”    盧醒塵摸著下巴回憶道:“我記得上輩子咱們大婚,可是辦了三天三夜,大宴天下,隆重之際啊。”    安森到:“其實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這輩子辦不辦事也無所謂了。不過你們盧家家大業大,還是要補辦婚禮的吧。你是不是回去和伯父伯母商量一下?”    盧醒塵正色道:“叫爸媽。”    安森咳了一下,臉色又紅:“等見到了,我自然會叫。”    盧醒塵嘿嘿笑道:“那什麽時候你帶我去加拿大見一下咱媽啊?”    安森心想他叫的倒自然。嘴上回道:“我媽已經改嫁了,哪天我打個電話,等有時間再一起去看她。”    盧醒塵笑眯眯地點頭。    他們結婚登記圖一時痛快,事後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程廣琳聽說此事,恨不得立刻飛回來,在電話裏麵教育了盧醒塵足有兩個鍾頭,翻來翻去地說他太不慎重,沒有和長輩們提前說一聲,也沒好好挑個日子,太不懂事雲雲。    盧醒塵愁眉苦臉地被老媽教訓完,又被盧醒世一頓胖揍!    “我擦!我都結婚成家的人了,大哥你能不能別再這麽暴力?”    盧醒塵跳腳在前麵跑,盧醒世手裏拎著腰帶在後麵追他“你給我站住!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結婚這麽大的事也能自己說了算?登記能這麽隨便罵?!一聲不吭地去登記,你當我死人啊!”    “你不是很喜歡安森嗎?以後把他拐進咱們家做媳婦,你能省多少心啊!其實你心裏偷著聊呢吧?不就是沒和你打個招呼嗎?老爸都沒說什麽了,大哥你發什麽飆啊!?”    盧醒世罵道“我不發飆你就不知道我是你哥!你個沒心沒肺的混蛋,給我站住!”    盧醒塵知道大哥其實也是為了他好,曾經提過一句若是結婚先去做個婚前公證,倒不是防著安森什麽的,隻是大家族的慣例罷了。盧醒世也是怕二人萬一將來不愛了,要分開,弄的家宅不寧。可是盧醒塵就沒存和安森財產公證的心思,因此匆匆拉著他去登了記。    盧醒世原本第一個舉雙手讚成他倆的事的,但正是因為看重他們,才對盧醒塵背著自己結了婚而大為惱怒。    安森聽到動靜跑出來,盧醒塵趕緊躲到他後麵,叫道“大哥,看在你弟媳婦的麵上就別和我計較了吧?”    安森心中暗恨:你才弟媳婦呢!    他暗中擰了盧醒塵一把,對盧醒世笑道“師兄,醒塵哪裏惹你不高興了?我替您教訓他! ”    盧醒世對安森可不會發脾氣,扔了手裏的腰帶,輕描淡寫道“沒事。好久不練了,活動活動手腳。”    盧醒塵嘴角抽搐“我知道師兄為什麽生氣。這件事我們倆都有責任,沒和大家打個招呼,確實莽撞了。師兄別氣了,婚禮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們都聽你的。”    盧醒世一笑“安森,以後別叫師兄了,叫大哥吧。走,陪大哥喝一杯,正好商量商量你們婚禮怎麽辦。”    安森並肩盧醒塵走在一起,笑道“好。大哥把你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吧,我眼饞很久了。”    盧醒世大方地道“隨你挑”    盧醒塵在後麵淚流滿麵。自己就這麽背老婆賣了而且那時他親哥嗎?是親哥嗎?他哥那些好酒平時碰都不讓他碰一下,現在卻隨便安森挑,這也太差別待遇了!!!    盧醒塵和安森的婚禮舉辦的很隆重。雖然不比前世時舉國同慶,大眼三天三夜,但也差不多是全城上流社會慶祝,辦了一天一夜。    夫夫倆進入{洞房}時,已是淩晨六點。兩人癱倒在床上,一動都懶得動了。    盧醒塵哀叫“天!我以後再也不結婚了,累死人不償命啊!”    安森已經開始打盹了,迷迷糊糊地道“你還想再結一次?找揍呢!”    盧醒塵嘀咕“別學我大哥說話。”    安森低低一笑“有個哥哥也挺好,管得住你。”    盧醒塵這會兒精神起來,翻身壓在安森身上“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做點什麽可太辜負這良辰美景了。”    身下傳來輕輕的呼吸聲。盧醒塵低頭一看,安森已經睡著了。    前世他們大婚,身前身後有無數人伺候,誰敢真讓皇帝皇後下去敬酒啊?因此雖然盛大隆重,但並不累人。但今生的婚禮,兩人可是輪番在酒店敬酒無數次,從早上就沒怎麽坐下休息,更不用說晚上還加了一場舞會慶祝。    盧醒塵無奈一笑,伸手摸了摸安森的臉,也懶得換衣服了,就這麽抱著他補眠去了。    正式結婚後,兩人搬出了盧宅,住到了安森的公寓。盧父盧母也回了瑞士。    生活恢複到以前的平靜,但增添了許多甜蜜和幸福。不過好日子沒過多久,盧醒塵和安森剛度完蜜月 回來,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程少華失足從台階上滾下來,摔成了重度昏迷。    盧醒塵與安森匆匆趕到醫院,程少華已經住院三天了。    盧醒塵一臉震驚地道“怎麽搞成這樣?”    喬正棋也來了,臉色有些憔悴地道“那天晚上我們去夜總會玩,少華真沒喝多,臨走時還和我約好第二天去打球。當時我們站在台階上聊天,門童把他的車開過來了,他就下台階要上車,誰知突然他大喊了一聲,莫名奇妙地就摔到了,從台階上滾了下去……”喬正棋抓住自己的頭發,苦惱道“我真想不明白,那家店門前一共隻有八階台階,最多一米半高,怎麽就會摔成重度昏迷呢!?”    “是不是他腦袋著地了?”    “沒有啊。大夫說他大腦沒受傷。”    “那查出是什麽問題了嗎?”    “不知道,程家老爺子都快把都快把大夫逼瘋了,也沒查出來。程老爺子說要把少華送去美國治療”    盧醒塵無奈歎道“要是國內真查不出來,外公把少華送去美國治療也好。”    程家隻有程少康和程少華兩個孫子,盧醒塵知道他外公更看重程少華。這次程少華昏迷不醒,老爺子受的刺激不小,這幾天大哥一直留在程家陪著外公。    盧醒塵和安森從醫院出來,安森忽然道“你絕不覺得少華昏迷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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