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羽看著宣紙上那一團團墨色未幹的花朵,將宣紙空白的地方往上麵挪了挪,提筆開畫。  落筆利落,動作流暢。  “好了。”  寧修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又看看宣紙上的畫。  “這是什麽?”墨色線條,還是樹杈?!  “蘭花!”  寧修抬手揉著發漲的太陽穴,“這……可真是別具一格的蘭花。”  他又仔細的看了兩眼,在心中做出結論,貼切的說:其實玄子羽畫的蘭花,更像是一堆被羊啃了的青草。   49、偽裝也是一門藝術 ...  一池殘荷映夕陽,孤身一人自彷徨。  錦瑟淒美,笙歌哀怨。  涼亭內,端坐著一位落寞孤寂的白色身影。  檀紫色的古琴靜靜的在那人的眼前,手指輕挑琴聲瑟瑟。  黑眸黯淡,神情苦悶。  那悠悠的琴聲似是在訴說著彈奏之人的愁怨。  天邊殘陽如血,微風掠過殘荷搖曳。  撥動琴弦的手指猛地挑斷琴弦,如巨石崩裂,聲音刺耳。  敏捷起身,手掌起落,石桌上的古琴被震的七零八落。  稍即,耳畔隱約傳來悠揚的簫聲。  林盡歡稍斂神色,側耳傾聽。  樂曲輕靈動聽,宛如九天仙樂。  抬眸目光越過院落中的圍牆,看向遠方。  隻見紅色的楓樹之巔,夕陽斑駁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好樂曲!”輕聲喟歎,簫聲戛然而止,那人回身,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涼亭內的凡夫俗子。  林盡歡愕然,笑容盡散,瞳孔閃爍,呆愣了一下朝樹梢上的人抱拳道:“盡歡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聖殿守護人玄九幽公子。”  玄九幽神情冷傲,飛身而下,在林盡歡眼前佇足。  林盡歡看著那一張跟玄子羽一模一樣的絕豔臉龐,心口刺痛難忍,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道:“玄公子不是回蒼山聖殿了嗎?怎麽此刻卻……”他欲言又止,臉色驟變,促聲問道:“難道是景王妃的毒還沒有全部解除?”  玄九幽微微蹙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聞琴聲而來,他原本以為那樣的琴聲是某一位江湖中的高人彈奏的呢!  沒想到卻是這個人。  林盡歡冷靜下來,深呼了一口氣,訕訕笑道:“我還以為你是為景王妃的毒而來呢!”是他多心了。  “你在懷疑聖人的能力?”聲音稍稍抬高明顯的不悅。  “豈敢,豈敢!”林盡歡莞爾一笑,拍馬屁道:“聽聞聖人有縱橫六道之本領,參透命格輪回之能力,在下一介凡夫俗子怎麽會輕看聖人解毒的本事呢!”  玄九幽移開視線不屑與他對視,“玄子羽要做武林盟主!”  “呃……”林盡歡詫異不解,“什麽意思?”  “林家三公子,自小被京城百姓稱之為神童,難道還不懂其中的意思嗎?”  林盡歡呼吸一窒,沉靜的思索了下道:“盡歡愚昧,還請玄聖人明示!”  玄九幽麵露鄙夷之色,“林丞相在朝廷中跟誰勾結在一起,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林家大公子乃是當朝駙馬,而你的嫂嫂跟吳王寧遠又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這其中的關係顯而易見,若是那些王爺們之間發生儲君爭鬥,你要站在哪一方呢?寧修還是寧遠?亦或是獨善其身,坐山觀虎鬥?”  林盡歡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半晌他沉聲問道:“玄聖人還知道些什麽?”他是來替寧修拉攏自己的嗎?  若是在以前,他定會果斷的支持寧修坐上一國儲君的位置。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的確存在著隔閡。  而玄子羽就是導致他跟寧修關係破裂的原因。  不是他林盡歡太過小肚雞腸,實在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的心底也存在著很深的執念。  他向來灑脫,卻又偏偏過不了感情這一關。  “那玄聖人的意思是?”笑開了眼角,專注的望著那一張跟戀慕之人長的十分相似的臉孔。  “幫助玄子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其它的皆由天定。”  林盡歡聳肩,“能給在下點兒中肯的意見嗎?”  玄九幽垂眸思忖,輕聲道:“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林盡歡苦澀扯了扯嘴角,“談何容易!”  玄九幽漠然挑了挑眉頭,“執意妄為,也是徒勞。”  這是寧修和玄子羽之間輪回的宿命,受盡了磨難才修來的情緣又豈是一個小小的林盡歡能夠拆散的?  玄九幽搖頭冷道:“一意孤行隻會徒添煩惱!”  林盡歡釋然的對他笑笑,這些道理他又何嚐不懂?  如今連玄九幽這個大聖人都來如此勸誡他,看來……有些人錯過了,就不能挽回了呀!  “多謝指點!”抱拳禮貌施禮,“盡歡受教了!”  玄九幽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微微揚起嘴角,轉身正欲離去,卻被林盡歡叫住了腳步。  “剛才你吹的是什麽曲子?”  “無名。”  掃了一眼震裂的古琴,玄九幽轉過身子,“林公子琴藝出眾,精通禮樂,玄某人班門弄斧了!”  林盡歡睜大了眼睛,很謙虛的笑道:“玄聖人太抬舉在下了。”  彎腰將地上的古琴拿起,“如果玄公子有空的話,可否與盡歡將方才吹奏的樂曲譜寫下來?”  玄九幽略感詫異,旋即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雖然對林盡歡此人並無太多好感,可是林三公子對於禮樂出眾的才華,也著實讓他有些震驚。  玄九幽也是癡迷禮樂之人,既然林三公子提出這樣的建議了,知音難得以琴會友,他又怎會忍心拒絕?  “公子……”二寶小心翼翼的從門口探出了小半張臉,恭敬的對坐在屋內大眼瞪小眼的兩人說道:“唐彩蝶求見。”  “誰?”  “青山派掌門未婚妻,唐彩蝶求見。”  玄子羽驚疑的張大了嘴巴,掏了掏耳朵不確定又問:“那個陸乘風的女人要見我們?”  “是的。”二寶子怯怯的朝寧修看了一眼道:“公子你看是見還是不見?”  玄子羽眨眼看向闔目養神的寧修,“她跟唐靈兒是親戚,那也就是跟寧修也算是親戚了?你說咱們見不見?”  寧修募地睜開眼睛,沉聲道:“請。”  二寶子一作揖忙慌跑了出去。  “陸乘風那家夥從後山也該回來了吧?那女人沒事兒跑咱這她想做啥?”  寧修詭詐的勾了勾唇,示意玄子羽坐下。  身段妖嬈,眉眼如畫,一襲鵝黃裝扮的唐彩蝶邁著優雅腳步扭著婀娜的身姿走進屋內。  “民女參見景王爺,景王妃。”柔聲細語,如黃鸝初啼。  玄子羽禁不住顫了顫身子,“唐小姐不必拘禮,請坐。”  寧修神色冷漠,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拜見本王所謂何事?”  對於青山派和修羅殿還有唐家的這些淵源故事寧修打心底討厭透了。  饒是他現在性子被玄子羽折騰的收斂了不少,可他對那些脫離掌控之外的事情,簡直是厭惡到了極點。  他的生命從始至終也隻有迎娶玄子羽這一件事情讓他所料未及,不管是景王爺在世人心目中的名望,還是他為朝廷所貢獻的作為,那一切的一切可以說都是按照寧修計劃好的去進行的。  就算是迎娶玄子羽這件事情讓讓大吃一驚,可是他對玄子羽對自己的傾慕之心也是了如指掌。  向來擅長偽裝將所有陰毒狠辣一麵隱藏在黑暗中的寧修在世人的麵前展現的是他坦蕩磊落的一麵。  巧妙的偽裝不單單為他換來了在皇帝心目中任何皇子都無法比擬撼動的地位,還為他換來了在百姓的擁護和江湖眾人的投誠討好。  就算是日後儲君之位出人意料的落到其它王爺的頭上,寧修也堅信如果他想要奪得皇位,隻需稍稍的利用一下自己在暗中培養的勢力,轉瞬間就可以翻雲覆雨,顛覆整個嘉遠皇朝。  杭州的唐家跟寧遠的正妃又屬同宗同族,他們自然也都是寧遠的外戚勢力。  修羅殿和青山派之間還存在著種種未能夠調解的矛盾,唐彩蝶的父親之所以會將他先許配給青山派的陸乘風後來看到青山派日漸衰敗,又出爾反爾的悔婚擅自做主將女兒許配給塞北修羅殿,無非也就是看上了修羅殿在武林中的世家地位。  可惜世事無常,青山派老掌門過世之後,陸乘風坐上掌門的位置,依靠著智慧和勤勞將衰敗的青山派起死回生管理的蒸蒸日上,唐家又舍棄掉對江湖爭鬥名望利益不上心的修羅殿,轉過頭來討好青山派,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顯示著唐家在暗中幫助寧遠拉攏江湖中人為其擴張勢力。  沉默了半晌,玄子羽耐不住性子喝了口茶,上下打量了一圈人稱江南第一美人的唐彩蝶說:“唐小姐是來找我們喝茶的嗎?”  呆板的陸乘風可真有福氣,他師傅也挺有眼光的,給他挑選了這麽一位絕色的美人兒!  “乘風哥哥中的是修羅殿的毒,民女聽說景王爺跟乘風哥哥和修羅殿的獨孤情都有些交情,所以民女求景王爺為乘風哥哥主持公道,向修羅殿討一個說法。”唐彩蝶咬著嘴唇,水眸淚光閃閃,很悲切的懇求道。  “你跟獨孤情還有交情?”玄子羽皺眉一臉的怒氣,“你爬牆了?!”  唐彩蝶聽得俏臉透紅,抬頭用手帕掩住微張的櫻桃小口,狐疑的看向寧修。  寧修微怔,正色低喝:“胡說,沒有的事兒!”  玄子羽不相信,很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  側眼對上唐彩蝶的視線,神情孤傲道:“這是青山派跟修羅殿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本王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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