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羽又咳嗽了一聲,塗黑的小臉更加黑了幾分,陰森森的看向不為他準備座位的魔宮眾人。 全體淩亂的一幹人等,動作一致的摸摸下巴,然後集體無視他陰森森的眼神。 “嗯……咳咳咳……”第二次咳嗽,他已經非常生氣,後果已經十分之嚴重。 “景王爺,你這小廝咳嗽不止,怕是染上風寒了吧?”端木宇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大大方方的在衣服上蹭了蹭,送到嘴邊咬上一口。 玄子羽目不轉睛專注的看著他的動作,咽喉滑動,口腔中唾液開始急速分泌。 兩天沒有吃水果的他,看著端木宇手中的蘋果,眼中直冒綠光。 “端木公子多慮了,我這小廝身體強壯的很。”寧修不著痕跡的朝玄子羽射了一道寒光。 玄子羽咬著嘴唇,回以他幽怨的眼神。 “我也想吃。”低頭裝作擺弄腰帶,小聲咕噥道。 “注意身份。”寧修冷酷的提醒著。 “那我去把臉洗了。” 寧修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跟住!” 周圍氣溫驟然下降,陰著臉跟水月耳語了幾句,選擇離開。 玄子羽驚異的看著他,不情願的跟在他身後,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看著吵鬧的人群,走出了院落。 “去哪?” “聽雨閣。” 一個箭步追上寧修,笑的桃花滿天,“還是人多的地方好玩點。” 寧修淡定的仰望浩瀚的蒼穹。 剛走出院落十步開外,鼓膜中隱約傳來曖昧又低啞的聲響。 玄子羽敏銳的駐足,“有情況!” 寧修蹙眉,側耳傾聽。 旋即抱著玄子羽騰躍而起,往聲響傳來的地方襲去。 “好些了嗎?” “多謝你的解藥。”陸乘風憨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的緋紅之色。 “舉手之勞而已。”獨孤情淺笑,如是道。 陸乘風站在涼亭內沉吟了一下又道:“唐家又有動作了嗎?” “不知。” 陸乘風麵露疑惑,“雖然盡歡道修羅殿跟風雪穀沒有聯手,可是……你卻偏偏有那九日散功散的解藥,這倒是也讓我很是吃驚。” 獨孤情拉下臉來,“怎麽?現在還在懷疑我麽?” 陸乘風身上的毒本來靠著內力已經解除了不少,這一次若不是因為唐彩蝶在他身邊再次狠下毒手,他才能順藤摸瓜將唐家的這點陰謀手段看清,說不定現在他們還不能如此和平相對呢! “你也太看的起我獨孤情了,下毒那種卑劣的手段,不符合我的作為。” 如果他真想出手,陸乘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何必利用那般小兒科的手段來對付他呢! 唐家之所以會跟塞北風雪穀聯手選擇對付陸乘風,怕是因為陸乘風跟景王爺的關係吧! “是彩蝶做的?”陸乘風不相信的詢問。 獨孤情淡笑,“那是你們之間的事。” 陸乘風的臉更加紅潤了起來。 “陸掌門氣色不錯呀。”房頂上,玄子羽攤開身子躺在瓦片上曬著肚皮如此說。 寧修毒坐在他的身邊,小心的護著他的身體,以免某人一個不小心從房頂上滾下去。 “獨孤情同陸乘風也算是一同長大的夥伴。” “啊?” 玄子羽抬手擋住太陽的光芒,眯縫著眼說:“青山派已故的掌門跟獨孤情的老爹是師兄弟這我知道,可他們不是也是死對頭麽?怎麽會……” “青山派掌門一生未娶,乘風是他的收養的大弟子,也算是他的養子。起初獨孤情的父親在迎娶他的母親生下他之後,把還是嬰兒的獨孤情送到了青山派老掌門手中撫養!” “這是為何?”那時候青山派的老掌門跟修羅殿已經撕破臉,獨孤情的父親怎麽會把孩子送到反目為仇的敵人手中?! “因為他覺得那獨孤情是青山派老掌門的孩子!” “噢——”草!難道他們是因為女人才撕破臉的嗎? 寧修低頭用嘴唇堵住玄子羽的尖叫,舌尖勾舔著他的嘴唇,悠悠說道:“獨孤情的父親當初是因為生來身體羸弱,才被他的祖父送到以清養修生的青山派做弟子的,要不是這樣你以為四大家族出身的獨孤情的父親怎麽會跟陸乘風的師傅成為師兄弟?陸乘風的師傅肖揚是獨孤情的父親獨孤顏的師兄,兩人感情素來不錯。可是待獨孤顏父親死後,修羅殿無人掌管,他就從青山派脫離出來,回去掌管修羅殿。而後……不知怎地獨孤顏就忽然娶了他跟肖揚的小師妹為妻,那女子因生獨孤情而難產死亡,本來肖揚在獨孤顏掌管修羅殿之後就跟他的關係日漸疏離,獨孤顏迎娶那師妹又是戀慕肖揚之人,後來就上演了獨孤顏將親生兒子送給仇人收養的戲碼,直到肖揚垂垂老矣之時,兩人約在青山派大打出手戰鬥了一場之後,獨孤情才被獨孤顏帶回修羅殿生活,所以他年幼在青山派時跟陸乘風是幼年玩伴。” 玄子羽眨了眨眼,了然的點頭,總結道:“我懂了,這也就是說,肖揚跟獨孤顏以前可能是相愛的一對,在獨孤顏掌管修羅殿之後,他因為家族的繁榮,傳宗接代的壓力,所以就娶了師妹為妻。可是那愛他的肖揚卻羞惱成怒怒火攻心,就先把師妹給那個什麽了,所以就……” 寧修笑開了眼,“獨孤情可是獨孤顏的親生兒子,而當初讓獨孤顏迎娶妻子的人,正是肖揚。” “啊……”玄子羽回不過味來,“這麽說……是獨孤顏心理狹隘把肖揚給想歪了,所以在獨孤情生下來時,才不認他的麽?” “嗯。” “哈,這一對師兄弟可真夠精彩的。” 涼亭內別扭交談的兩人也發現了房頂上的兩位不請自來的看官,齊齊將視線看向那裏的兩人。 寧修將癱在瓦片上的玄子羽給揪了起來,朝不遠處涼亭內的人微微勾了勾嘴角。 黑臉的玄子羽笑逐顏開的揚手給兩人打著招呼,“不好意思影響到你們偷情了,我們曬完太陽就走。” 秋風揚起,涼亭內的兩人兀自在風中驚愕著自我淩亂。 53、下山去吃肉 ... 回到聽雨閣,就聽到從屋內傳來爽朗的笑聲。 玄子羽有些納悶,慢悠悠的往前走著說:“擂台賽打完了嗎?”還是魔宮的那群人偷懶跑回來休息來了? “可能結束了。” 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門口,屋內聚集著一群熟悉的人影。 最顯眼的就屬林三公子林盡歡了,手裏抱著個古琴,很盡職很體貼的站在一臉便秘的玄九幽身邊。 端木宇坐在玄子羽專門讓魔宮的那群下屬為他打造的搖椅上前後搖著笑道:“今天玄公子可真是讓眾人都開了眼呢!” 隻不過一招就放倒了長風鏢局的總鏢頭,讓武林眾人也是唏噓不已啊! 歐陽越風騷的把扇子一合道:“玄公子出手無人能敵呀!” 水月往嘴裏送著茶水笑的燦爛,懇切道:“這還要多謝幾位的仗義不揭穿少宮主的身份!” 林盡歡的臉色稍稍暗了幾分,看到一臉鍋底灰的玄子羽和寧修走進來,眼角抽了一下,說道:“景王妃化妝的水平不錯呀!” 玄子羽沉著黑臉,瞥了他一眼走進屋子,“你這幅姿態也挺不錯的,怎麽著想在玄九幽身邊做小廝麽?” 出門抱個琴,累不累啊! 林盡歡的臉扭曲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鍛煉身體呢!” 走到端木宇身邊,瞅著坐在搖椅上前後搖著的身體說,“這是我的椅子。” 端木宇愣了一下,瞥了一圈室內說:“屋內沒有空閑的椅子了。”作勢還欠了欠屁股,挪出一點位置來。 玄子羽看了看屋內,一撩袍子就往座椅上擠。 寧修微微蹙了蹙眉,滿臉的陰霾之色。 歐陽越搖著扇子提議,“要不咱們下山玩一圈吧,在山莊呆了大半月怪悶的慌!” 玄九幽起身,對玄子羽道:“進來行事謹慎一些。”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門。 “唉……”抱著琴的林盡歡匆忙跟了出門,留下室內目瞪口呆的眾人。 “這……奸情四射呀!” 玄子羽使勁的擠了擠屁股,把端木宇擠得隻能半個臀部坐在搖椅上。 歐陽越嘿嘿奸笑了兩聲,“下山如何?” 玄子羽白嫩的手掌托著黑黝黝的下巴,朝寧修看了看說:“要不咱們就下山走走?” 寧修一挑眉,釋然道:“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玄子羽從搖椅上蹦了起來,“正好,我也很想吃山下那家食肆的小雞燉蘑菇呢!”側臉竊笑著朝端木宇眨眼說:“端木公子請客,走下山吃肉去!” 端木宇無語凝噎,強扯嘴角:“我……很讚成玄少宮主的提議!”悲哀啊,為什麽受傷的又是他? 他這一次來參加武林大會,完全就是來充當玄子羽的吃食倉庫的麽? 歐陽越笑的愈發燦爛,“在下也很讚成。” 水月笑彎了眼睛點頭。 無痕麵無表情。 魔宮的其它人等也都聞聲進得屋子,“我等誓要保護少宮主安危,所以必須要一同前行!” 端木宇喘著氣癱在搖椅上,粗略的數了一下,這一次他可能要大出血了,請三十多個吃飯,那可是得花上一筆不小的數目呀。 玄子羽興致很高,利落的洗了洗臉,換上一身華服,大手一揮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出了山莊。 此時天色尚早,秋高氣爽,陽光明媚。 剛有說有笑的走出山莊就看到從山下走來行色匆匆的十餘人,那些人裝扮一致,臉色深沉凝重,看到玄子羽他們時,慌忙上前屈身施禮,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年紀輕輕裝束華美的年輕人來,“上官鴻見過景王爺各位公子。” 玄子羽眨眨眼,低聲問身邊的端木宇,“這是上官霄的兒子?” “嗯。” “追蹤到盜劍人的行蹤了嗎?”寧修朝他擺了擺手淡淡的問道。 上官鴻一臉挫敗,歎息搖頭道:“在下不才,帶領著一幹家丁在巡遍了大半個江湖也沒有見到那些蠻魯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