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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夠大不夠硬不夠黑


    五月風光正秀美,天氣也好,最是適合外出遊玩。三月四月乍暖還寒,六月七月已經熱得不想出門,此時間野花遍地開放,路邊垂柳掩映,正是四季景色最宜人的時候。今年大隋的年景比去年要好一些,雖然官道兩側看起來還是一片荒草地,可有雄心壯誌的義軍首領們已經改變了策略,從最初的掠奪改為養民。


    比如河北高雞泊的竇建德,東平郡巨野澤的李閑,東郡瓦崗寨翟讓,這些地方百姓們過的日子都還算不錯,最起碼百姓們有田種,也有家住,不會輕易的再去過流浪的生活。而且義軍控製的地方,所收的賦稅比官府定的還要低一些,所以還能引來不少流民定居。殺人奪物的惡性循環在這些地方已經終結,以田引民以民屯田的良性循環則已經開始。


    其實百姓們的要求極低,能吃飽飯,穿暖衣,有間房子住,不妻離子散,這些事看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要求,僅僅是活下去的基本條件而已,可即便如此,自大業六年王薄率先造反之後,到現在五年來,大隋北方的百姓很多人都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基本條件。


    到處都在造反,到處都在殺人。


    最初的時候,義軍沒有根據地,走到哪裏搶到那裏,就好像蝗蟲過境一樣,什麽都剩不下。百姓們被搶走了錢財糧食甚至妻女,他們沒了活路要麽拿起鋤頭和所謂的義軍拚命,要麽就加入義軍,成為其中的一員,然後就可以在下一個村鎮禍害其他百姓,去搶別人的糧食和妻子兒女。


    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比如知世郎王薄,搶錢搶糧,他的隊伍所過之處如龍卷風來襲,挖地三尺,糧食一粒也剩不下,女人一個也跑不了,可他的隊伍卻是越帶越少,除了屢次被張須陀和燕雲寨擊敗的因素外,最根本的還在於他不懂養民。濟北郡被他已經搶的幹幹淨淨,就算用耙子來回摟也再也摟不出一點東西,隊伍沒了收成,隻能一天一天的走下坡路。


    所以,本來意氣風發的知世郎如今日子卻過的又苦又緊,雖然還占著濟北郡,可手下連兩萬人馬都已經湊不齊。所以當聽說燕雲寨精騎五千進入濟北郡的時候,王薄的第一反應是勃然大怒,第二反應是趕緊逃走。如今的濟北軍,早已經沒了和人家燕雲寨的人馬一較長短的實力。


    王薄跑的快,隻帶了幾個小妾和兒子,帶著千餘親信一頭鑽進密林中不出來,跟下麵的人說是去狩獵遊玩了,其實誰不知道是被人家燕雲寨的騎兵嚇得做了縮頭烏龜。這便是人生的差距,兩年前王薄縱橫黃河兩岸,莫說沒有把當時名不見經傳的燕雲寨李閑放在眼裏,手握十萬雄兵的他便是連張須陀也不放在眼裏。可事實證明,他不放在眼裏的人先後打了他的臉,生疼生疼的。


    吃一塹長一智,王薄現在秉承的理念便是十個字。


    惹得起便打,惹不起就跑。


    十字真言,金科玉律。


    幸好,燕雲寨出來的五千精騎似乎沒打算跟濟北軍過不去,也不知道是人家已經不再把濟北軍放在眼裏,還是急著要去做什麽事,總之從濟北郡平安無事的通過,也沒去撩撥濟北軍士兵們本來就已經稀薄的鬥誌。


    燕雲寨精騎一走,王薄立刻帶著親信人馬從密林中鑽出來回到老巢裏。他手下一謀士嗅到了拍馬屁的好機會,說了一句燕雲寨欺人太甚,趁著我大當家不在家的時候跑來這裏耀武揚威,實則都是膽小如鼠的敗類,我大當家狩獵歸來,那燕雲寨的所謂精騎還不是灰溜溜的逃了?


    王薄抬手賞他一個大嘴巴,讚了一個字。


    滾!


    五月初四這天,燕雲寨精騎進入濟北郡,五月初八,大軍已經度過了黃河,再之後,便神奇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黃河兩岸關注著這支隊伍的綠林豪傑,誰都不知道,一夜之間燕雲寨的騎兵去了哪兒。


    隻是從五月初八這天開始,不知道為什麽黃河上多了許多運糧的大船,也不出航,就停在渡口附近休整。有人好奇去打聽,原來是從黎陽往遼東送糧食的官船,從遼東返回之後因為前麵水路被蒲山公圍攻東都的義軍封了,他們回不了黎陽倉,領隊的官員已經去請朝廷水師護航,所以這些糧船隻能在這裏停著。


    因為都是空船,再加上船隊中還有幾十艘朝廷水師的黃龍快船在,一般的義軍也不敢亂打主意,最主要的是,如今黃河兩岸的大部分綠林人馬都去圍攻東都洛陽了。


    ……


    ……


    大業皇帝楊廣被困在雁門關,可以說對於造反的人們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趁著朝廷各路人馬往北麵趕這個關頭發展勢力擴充地盤,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除了蒲山公李密糾集了二十萬大軍意圖攻破東都之外,竟然再也看不到有義軍出來作亂。


    最讓人驚訝的是,各路趕往雁門關的官軍這一路走的戰戰兢兢,做好了隨時和義軍廝殺的準備,可竟然沒有一支義軍出來搗亂,讓人有些錯覺這天下是不是頃刻間變得太平了。


    一個縣令帶著他糾集起來的幾百民勇趕赴雁門關,打算盡忠報國,就算這條命拚死在沙場也要對得起身上的官服,也要對得起身為一個隋人的良心。他手下的民勇都是百姓出身,聽說皇帝被突厥蠻子圍了,心中氣惱憤慨於是跟著縣令去救皇帝陛下,他們甚至想到了或許連雁門關都到不了就會被沿途的叛軍給截住,這幾百人,還不夠那些叛軍塞牙縫的。


    他們扛著大旗途經一座大山下,被數千叛軍圍住的時候,那叛軍首領問起來他們要去做什麽,已經近六十歲的縣令昂首挺胸說了六個字。


    殺蠻夷,救皇駕。


    叛軍首領竟然立刻下令放開道路,並且湊出來幾百套皮甲兵器和一些糧草送給那縣令。叛軍首領將這些東西交給那縣令的時候抱拳道:“替我多殺幾個突厥崽子,我反了大隋,看不起那糊塗皇帝,這兩年也殺了不少貪官,所以不好去雁門關,但老子還是個漢人,不能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那皇帝再糊塗再不是東西,也是咱們中原的人,還輪不到那些忘恩負義的突厥人來教訓。”


    他看著那縣令真誠道:“一路走好,若是你不幸戰死在邊關,老子給你立一個牌位,香燭紙錢,一樣都少不了。”


    這話不吉利,也不順耳,可那縣令還是被感動了,作為一個清官一個忠君之人,他第一次和一個反賊抱拳說了句多謝。


    叛軍首領站在山腰一直目送著那幾百人的隊伍離開,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悲涼。他想起,皇帝登基之初的時候,突厥人被打的哭爹喊娘,別說南下,提起大隋府兵都會嚇得渾身顫抖。這才幾年,皇帝竟然都被人家困住,如何不令人唏噓?


    在各路趕往雁門關的官軍中,有一支隊伍看起來有些不同。


    這支不到五千人的隊伍從江都出發往北趕路,而他們出發的時候皇帝被困雁門關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在渡過沂水的時候,他們才聽說這件事。說他們與眾不同的原因在於,本來還在加緊趕路的隊伍,當聽說皇帝被困之後反而將速度降低了下來,甚至看起來有些故意拖延,途經每一個縣,郡,都會停下來,然後軍中的那位大人物便會拜訪當地的官員。


    這大人物自然不是別人,便是龍庭衛都尉文刖。


    這次北上,他本來隻帶了兩千人不足的禁軍和龍庭衛,過沂水之後隊伍暴增至五千人,原因無他,隻是文刖斬了一個在沂水進剿反賊的別將,奪了兵權。殺人的時候,他宣稱是奉了聖諭,處斬剿匪不力的軍官,一口氣將那別將和其心腹校尉旅率斬了三十幾個。


    隻是誰都清楚,皇帝被困雁門關出不來,他哪裏來的聖諭?


    可沒人敢質問他,因為他殺人足夠狠,足夠快,足夠多。


    ……


    ……


    因為一夜暴雨,道路泥濘難行,本來就緩慢北上的隊伍不得不停下來原地休整,雖然已經進了濟北郡境內,距離黃河渡口也隻有三天的路程了,可文刖似乎並不打算冒雨前進,也不知道他是愛惜士兵,還是愛惜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襲錦衣,身形修長的文刖站在一棵大樹下,負手而立。


    青鳶撐了一把油紙傘站在他身側,因為和文刖相比她確實瘦小了些,所以撐傘的時候她將手臂高高舉起,也不知道已經多久,隻是她的手臂已經微微在顫抖。在文刖的另一側,凰鸞背了一個狹長的木盒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大樹上落下的雨水打濕,妙曼美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大人,咱們再這麽走,隻怕朝廷裏就要有什麽流言了。”


    一個身穿從五品別將服飾的年輕男人站在文刖身後,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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