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眨眨眼,想了想,才回答:“他一開始不知道,但後來,應該是知道的,不過,他一共也沒去藥廠幾次,要是他天天去車間逛一圈,估計工作效率大大的。”


    兩人說著話,到了第一項檢查的地點。


    溫然和墨修塵並不是來得最早的,許多員工,比他們來得都早。


    沈玉婷要替溫然插隊,但她不願意,說前麵也沒幾個人,排隊等著就好。


    “婷姐,你去忙你的吧,我知道體檢的項,哪個先,哪個後。”


    溫然拿著手中的體檢單,對陪在她身邊的沈玉婷說。


    “我今天上午的任務,就是陪著你。”


    沈玉婷說完,又看向前麵排除抽血的人,想了想,說:“然然,要不,我幫你抽血吧,你別排隊了。抽了血,我們直接去下一項。”


    “好!”


    溫然不想耽誤她的時間,爽快地答應。


    *


    墨修塵坐在顧愷的辦公室,嫋繞的煙霧,籠罩著兩張俊顏,墨修塵眸底的色澤,隨著煙霧升騰,一點點加深。


    “你看起來這麽緊張,然然沒發現嗎?”


    顧愷看著身旁的墨修塵,他這樣的力度夾煙,沒有把煙夾斷,這煙,也是夠長命的。


    “來的路上,她就說過了。”


    墨修塵淡淡一笑,隻是,笑容沒達眼底。


    他那時的緊張,有一半,是裝出來的。


    故意讓她發現,為檢查結果,做鋪墊。到時真有什麽問題,然然就不會覺得奇怪,會是懷疑了。


    “阿愷,如果,早晚要讓然然治療,那我建議,這次檢查結果出來,就開始。”


    墨修塵重重地吸了一口,把剩下的半截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聞言,顧愷眸光一頓,狹長的眸子眯起:“你不是,一直不讚同給然然治療的嗎?”


    “若是有機會,我當然也願意,正好這次,是一個機會。”


    墨修塵之前準備的那份檢查結果,是為了將來某一天,然然懷疑他們為何沒有孩子時,拿出來用的。


    但後來,溫然提出體檢。


    他就改變了想法,顧愷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想趁著這次體檢,告訴然然,你真的有病,然後,讓她陪著你一起吃藥?”


    “這樣不行嗎?”


    墨修塵勾唇一笑,然然陪著他吃藥也好,他陪著然然吃藥也好,隻要能讓她健康,他都甘願。


    “可是,然然會陪著你吃藥嗎,那不是吃一次,兩次。”


    顧愷有些顧慮,再說,然然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他最怕的是,治療也沒有效果。


    墨修塵唇邊的笑意加深,自信地說:“她當然會願意,隻不過,你們要幫著我一起隱瞞她,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真相。”


    他寧願然然是心疼他,陪著他吃藥,也不願她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你之前被玉婷看見了,昨天,她還特意跑到辦公室來問我,是你有病,還是為了然然,你開的假證明。”


    顧愷提起這個,語氣有些不好,順便瞪了一眼墨修塵。


    “那你叮囑她,讓她保密就是了。”


    墨修塵語氣淡淡,對沈玉婷並不在意,他之前碰見她,也叮囑過她,讓她不要告訴然然的。


    “我是擔心,玉婷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哪一天守不住秘密,把真相告訴了然然。”


    顧愷心裏總覺得不安,即便沈玉婷是自己的表妹,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玉婷是個驕傲又自尊心極強的女子,最讓他不放心的,是她對墨修塵那份執著。


    她都知道然然的身世,也知道然然和修塵彼此深愛著對方,還不願意放下,以後會怎樣,他真的不敢保證。


    墨修塵眉峰輕凝,眸色微微冷卻:“那是她自己的事,又不是我讓她喜歡我的,要不,你給她介紹幾個青年才俊,讓她試著交往,分散一下注意力。再不行,就再派她出國進修,最好三五年再回來。”


    “你可真狠的。”


    顧愷看著墨修塵那冷漠的表情,他以為,和然然結婚後,他變了。


    現在突然發現,他還是他,並沒有變,隻除了麵對然然的時候,他溫情脈脈,專一體貼之外,對別的人和事,他依然是冷漠如斯。


    墨修塵斜他一眼,不以為然地道:“我對她狠,總好過對她憐惜,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對待沈玉婷那樣的女子,但凡他對她一丁點的好,她就會全身心地付出,這一點,墨修塵還是清楚的。


    剛才,在醫院門口,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到沈玉婷兩次看他,隻是自動的忽略了。


    “也是,你對玉婷一直不冷不熱,也從來不曾表示過自己喜歡她,可她,就像中了毒一樣的,對你執迷不悟,我拿她真是沒有辦法。”


    “你就派她出國吧,省得她守不住秘密。”


    墨修塵所有的溫柔深情,都用在了溫然身上,對沈玉婷,和對別的女人,沒差。


    沈玉婷出了國,可以減少些麻煩,在國外,她把心思用在醫學專攻上,也能分散些精力,不自苦。


    “她剛才國外回來沒多久,我現在以什麽理由派她出國,你以為,出國是隨隨便便的嗎,又不是讓她出國旅遊。”


    顧愷沒好氣地回答。


    “眼下不是有一個理由嗎?”


    墨修塵投給他一個‘你真笨’的眼神,淡漠地說:“等然然的結果出來,你就以這個理由派她出國,這樣,既能看出她是不是真心接受了然然這個表妹,又不用擔心她會惹出什麽事來。”


    顧愷眼裏閃過一絲銳利,漆黑的眸,緊盯著墨修塵,“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墨修塵不置可否,身子往沙發裏一靠,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我不喜歡自己不愛的女人看著自己。”


    “修塵,你真是,狂妄自戀,無人能及。”


    顧愷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他了,他竟然說,不喜歡他不愛的女人看著他,難怪,他把程佳也弄到了國外學習。


    現在,還要他把沈玉婷也弄到國外,敢情,哪天他會把他們這些電燈泡,也一並趕走,那樣,他和然然,就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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