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你的手。”


    白一一驚呼。


    天,她白色的衣服上,頓時被瞳瞳的小手抓出了印子,瞳瞳怔了怔,又討好地笑:“媽媽,爸爸。”


    “給你,接電話去吧。”


    白一一掏出手機,因為之前教過瞳瞳怎麽接電話的,瞳瞳拿過手機,便接起電話,對著手機歡快地喊:“爸爸!”


    “瞳瞳,把手機給媽媽,讓媽媽聽電話。”


    電話那頭,顧愷的聲音溫和地傳來,瞳瞳又立即把手機遞給白一一,“媽媽,電話。”


    白一一把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聽見顧愷說:“我在樓下,就不上去了,你和瞳瞳下來吧。”


    車窗外,方芷薇站在那裏,眸光有些癡然地看著主駕座裏的顧愷,每多看一眼,便發現,對他的愛,已經深入了骨髓。


    昨晚見過他之後,她一夜做夢,夢見的都是他。


    今天一大清早,她便又開車去了顧家,在他家不遠處的地方等著。


    這會兒,看著他打電話,看著他眉宇間那溫柔地笑,方芷薇覺得,心像是被針紮著一樣。


    顧愷打開車門下來,對上方芷薇那複雜的眼神,他眸子閃了閃。猶豫了下,淡淡地問:“你過得還好嗎?”


    “不好。”


    方芷薇的回答,惹得顧愷眉峰輕蹙。


    她眼裏,有著毫不掩飾地癡情,眸光定定地看著他,輕聲問:“阿愷,你是不是喜歡一一。”


    “你怎麽會這樣想,我是來接瞳瞳,而白一一,隻是瞳瞳的媽媽而已。”


    顧愷想也不想便否定了方芷薇的猜測,他一隻胳膊搭上車身,挺拔的身軀微微倚在車身上,眸子平靜無波地看著方芷薇,“芷薇,我和你分手,不是因為任何人,你別多想。”


    “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方芷薇苦澀一笑,“阿愷,我以為,你對我就算沒有墨修塵對然然那樣刻骨銘心,至少,也是喜歡的。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是過得很快樂嗎,為什麽,你突然間要分手。”


    “這是我的錯。”


    顧愷眉峰皺了皺,語氣涼薄。


    他一開始不該去招惹方芷薇的,招惹了,又不要她,在這一點上,顧愷到底還是有著小小的內疚。


    “我沒怪你,你出國後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原因,你為什麽突然間要跟我分手,是不是我哪裏做得讓你不滿意。後來,我才覺得,或許,是因為我向你求婚,以及我爸問你,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顧愷眸色微變了變,薄唇輕抿,沒有說話。


    他會提出分手,確定,有一大部份原因,是因為她們父女倆把他逼得太緊,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不喜歡方芷薇。


    “阿愷,如果我一直不問你結婚的事,一直隻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是不是,你就不會跟我分手了。”


    方芷薇遲疑地問出心裏這幾個月一直存在的疑惑。


    顧愷被她的話問得一愣,恰巧,這時白一一牽著瞳瞳從小區裏出來,走到門口的瞳瞳遠遠地看見站在車前的顧愷,立即認出了他,清脆又不失糯軟的一聲“爸爸”隔空傳來。


    方芷薇想要的答案,無疾而終。


    “瞳瞳,慢一點。”顧愷轉頭,見瞳瞳鬆開了白一一的手,像隻小鳥般歡快地朝他跑來,他展顏一笑,大步迎上去。


    白一一看到方芷薇時,微驚了下,視線相碰,兩人微笑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爸爸,爸爸。”


    瞳瞳摟住了顧愷的脖子,被他抱起來,高高舉起時,撒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那清亮的大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方小姐,不好意思,還要讓你們一大清早的來接瞳瞳,這丫頭,太久沒看到她爸爸,昨晚見了一麵,就跟瘋了一樣。”


    白一一看了眼把瞳瞳舉過頭頂的顧愷,對方芷薇解釋。


    方芷薇眼神閃爍了下,似乎有那一丁點的尷尬。


    以前,顧愷不在國外,身邊的這些人不知道他們分手,她可以裝作和顧愷還在一起,隻是他出國而已。


    可此刻,顧愷就在旁邊,甚至,前一秒,她還在問顧愷原因。這會兒,白一一的話,她便不知道怎麽回答得好了。


    顧愷隻是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又問瞳瞳有沒有吃飯之類的話去了。


    “好久沒見瞳瞳,她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可愛了。難怪阿愷一大清早的,沒吃早餐,就先來接瞳瞳,剛才在來的路上,他還把車開得飛快,我被他甩了好遠呢。”


    方芷薇微笑地看著顧愷和瞳瞳互動的溫馨畫麵,要是瞳瞳是她和阿愷的孩子,該多好。


    她突然間,好羨慕白一一。


    他們之間有著上一輩的恩怨糾葛,她卻如此幸運地遇上了顧愷,哪怕隻是一夜情緣,有瞳瞳這麽一個漂亮可愛又聰明的女兒,真幸福。


    “你們還沒吃早餐嗎?”


    白一一聽到方芷薇的話,臉上浮起一分歉意,“不好意思,都是瞳瞳這小磨人精害的。”


    “沒關係,我也不多餓。”方芷薇說著,上前兩步,笑著拍拍手,輕快地說:“瞳瞳,還記得阿姨嗎?”


    瞳瞳雙手捏著顧愷的臉,正和這個老爸玩得開心,聽見方芷薇的話,她轉頭朝她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爸爸,車車。”


    方芷薇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瞳瞳了,瞳瞳哪裏會認識她。


    顧愷看了看方芷薇,笑著說:“瞳瞳,這是方阿姨,叫阿姨。”


    “阿姨。”


    瞳瞳稚聲稚氣地喊了一聲,笑容可愛極了。


    “哎,瞳瞳真乖,來阿姨抱著坐車車好不好?”


    方芷薇立即清脆的應了一聲,伸手去抱瞳瞳,瞳瞳嘻嘻一聲,受驚般的立即摟住顧愷的脖子,雙腿還往他身上蹭。


    “瞳瞳,你老實一點。”


    白一一在一旁瞪眼,這小丫頭,跟瘋丫頭似的。


    顧愷哈哈大笑,抱著瞳瞳返回車前,打開車門,把她放進副駕座裏,“瞳瞳,讓媽媽跟你一起坐。”


    瞳瞳一坐進車裏,便轉過頭去,探身,一邊去抓方向盤,一邊喊著:“開,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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