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是那人發來的。


    而是不久前,她在網上買東西的店家上了新品,發的推送信息。


    白一一倏然緊繃的心弦,在看見信息內容時,驀地斷裂。


    心髒的跳動,變得緩慢而無力,似乎沒有那個人的信息,她整個人都沒有了動力。


    她暗罵自己,白一一,你別再想了,顧愷不可能再和你聯係,更不可能讓你回去。你欠了他的,這份情,亦是還債。


    **


    下午,瞳瞳睡醒起來,白玉勤陪著她玩了一會兒,有陌陌,梓奕和馨馨一起玩,瞳瞳很開心,也沒有找媽媽。


    到了晚上,白玉勤回了家。


    瞳瞳開始思念媽媽了,梓奕,馨馨和陌陌三個人玩得起勁,她跑到溫然麵前,眼巴巴地望著她,“姑姑,手機。”


    “瞳瞳,你要手機做什麽?”溫然假裝不懂她的意思,彎了腰,微笑地看著瞳瞳。


    瞳瞳眨巴著大眼睛,指著自己的心口位置,“想媽媽,打電話。”


    雖然小孩子不懂時間,幾點幾點,但她們也有自己的時間觀念,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她媽媽就回家了。


    今天,媽媽還沒回來。


    溫然看著瞳瞳放在自己心口的手指,心頭,驀地一酸,她抬手溫柔地摸了摸瞳瞳的臉蛋,輕輕抓住她指著心口的手指,“瞳瞳,媽媽出差去了,明天爸爸就回來,你今晚跟姑姑睡,好不好?”


    “想媽媽。”


    瞳瞳小臉上泛起一絲難過,那可憐兮兮地樣子,直叫溫然心疼。


    “瞳瞳,要不,姑姑讓你和爸爸說話好不好,媽媽在工作,你現在打電話會打擾到她工作。”


    “好。”瞳瞳還是很乖的。


    一聽說可以和爸爸說話,小臉頓時又變得陽光燦爛。


    溫然撥打的墨修塵的手機,電話響了兩聲,墨修塵的聲音就傳了來,“喂,然然。”


    “修塵,我哥在旁邊嗎,你讓他接電話,和瞳瞳說幾句話。”溫然一手摸著瞳瞳的腦袋,一手拿著手機。


    “阿愷在這裏。”墨修塵把手機遞給顧愷,片刻後,顧愷的聲音傳來。


    溫然在聽見他的聲音時,立即開了外音,笑著說:“瞳瞳,快喊爸爸。”


    “爸爸。”瞳瞳的聲音清脆中,透著三分稚嫩,兩分欣喜的響起。


    電話那頭,顧愷聽見瞳瞳的聲音,眸底一番情緒變幻,捏著手機的力度驀地一緊,嗓音低沉而溫柔地傳來;“瞳瞳,爸爸明天就回去了,你今晚跟姑姑睡,好不好?”


    “想爸爸。”


    瞳瞳眨巴著眼睛,臉蛋上笑容燦爛。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爸爸了,聽見他的聲音,便格外興奮。


    到底是小孩子,很容易滿足。


    瞳瞳的那句‘想爸爸’聽在顧愷耳裏,心髒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


    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情緒,迅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他薄唇抿了抿,極可能用溫柔的聲音說:“爸爸也想瞳瞳,瞳瞳今晚睡一覺,明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能看見爸爸了。”


    “真的?”瞳瞳小嘴咧得大大的,對爸爸的思念毫不掩飾的表現在臉上。


    “當然是真的,爸爸不騙瞳瞳,你今晚早點睡覺,等睜開眼睛,爸爸就在你麵前。”


    “爸爸,晚安。”瞳瞳眼珠轉了轉,忽然丟下一句,就讓溫然掛電話。


    溫然和顧愷說了一句,便聽瞳瞳的,掛了電話。


    瞳瞳小手抓著溫然一根手指,要拉著她上樓,嘴裏說著,“姑姑,睡覺。”


    溫然心下一疼,彎腰把瞳瞳抱到懷裏,對旁邊的兩個阿姨交代了兩句,讓她們看好那三個小家夥,但抱著瞳瞳回房,哄她睡覺。


    瞳瞳連故意都不聽了。


    溫然給她洗了澡,沒幾分鍾,她就進了夢鄉。


    看著她可愛的睡顏,溫然猶豫了下,拍下兩張瞳瞳的相片,發送給白一一。


    附上一條信息:一一,瞳瞳已經睡了,她睡覺前,說想媽媽。


    溫然走出兒童房的時候,白一一的電話打了來。


    “一一。”


    溫然按下接聽鍵,柔聲開口。


    “然然,辛苦你了。”白一一的聲音很平靜,溫然知道,她是假裝平靜而已。她自己是一個母親,更知道和自己孩子分離的痛苦。


    一一雖然是自願的,可是,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裏一定和當時陌陌離開她那幾天一樣的難受。


    “一一,下午白阿姨來過我家,她都跟我說了。”


    溫然回到主臥室,白玉勤曾經幫著傅經義的事,溫然今天下午聽到的時候,也有些心裏不舒服。


    可剛才瞳瞳說想媽媽,想爸爸的話時,溫然便覺得,沒有什麽能比瞳瞳的幸福快樂更重要。


    她忽然又想勸白一一回來了,這個念頭一起,話便脫口而出,“一一,你回來吧,我哥明天就回g市,你們當麵聊聊,就算為了瞳瞳。”


    “然然,把瞳瞳交給你哥我很放心,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那不是你的錯,一一,你沒必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哥會離開,隻是因為一時難以接受,他一定能想通,不會怪你的。”


    “我不會回去的,然然,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哥哥。”白一一的聲音穿透初冬的夜,帶著些許難過,憂傷,輕輕地響起。


    溫然心裏莫名地難過,她眉心輕輕地蹙起,“一一,你既然喜歡我哥,那就更不應該離開了。”


    “不,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沒法麵對他。不管當年的事和我有沒有關係,我都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麵對他。”


    在顧愷不聲不響離開十天,用行動告訴她,他恨她,無法接受那些事實之後,她白一一怎麽可能還厚臉皮的想著,和他再繼續下去。


    如果她和顧愷的身份換一下,她絕對不能接受一個害死了自己媽媽的人的孩子……


    何況,顧愷現在一定還覺得,她欺騙了他。


    隱瞞了她媽媽也參與那些事的真相,“然然,瞳瞳和你比較親,也喜歡和梓奕,陌陌,馨馨他們玩,以後,要辛苦你多照顧照顧她,顧愷到底是男人,許多細節方麵,他可能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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