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瞳伸了脖子看著墨陌刪掉季安芸後,又點開葉湛的頭像。


    她以為她要刪除葉湛,伸手抓住墨陌的手,說,“陌陌,你要不先問問葉湛,他是不是也和季安芸一樣的想法再刪他。”


    墨陌之所以生氣,不會是因為季安芸這個毫無幹係的人。


    定然是因為葉湛。


    因為在乎,才難過,生氣。


    墨陌用怪異的眼神看顧之瞳一眼,好笑地問,“瞳瞳姐,你緊張什麽,我不是要刪他,是想告訴他,他和季安芸的事跟我沒有關係。”


    顧之瞳鬆了口氣,拉著她起身說,“我們上樓去問,你別讓姑姑擔心。”


    “我擔心什麽,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們能處理好自己的事,上樓去吧。”


    溫然說著擺擺手。


    墨陌和顧之瞳回到樓上她的房間。


    想起上午在康寧醫院,她給葉湛打電話,他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可是,剛才季安芸說,她和葉湛對比了共同好友。


    這說明,他們在一起。


    她有些惱恨自己心裏的不平和難過。


    深深吸口氣,墨陌雙手飛快地打出一行字發出去。


    盯著葉湛的名字,心頭,真又起了刪掉他的念頭。


    她告訴自己,若是這次刪了,便不許再把他加回來,從此後,葉湛於她墨陌,便什麽也不是了。


    她不信,自己就忘不掉一個男人。


    “陌陌,我們來下棋吧。”


    顧之瞳見她情緒起伏,小臉難看,打開抽屜拿起她的五子棋,攤開在茶幾上。


    “好,押個賭注。”


    墨陌看著顧之瞳的五子棋,笑嘻嘻地說。


    好像剛才生氣難過的人不是她似的。


    “什麽賭注?”


    顧之瞳挑眉,奉陪到底。


    墨陌想了想說,“要是我輸了,我就把葉湛從心裏刪掉。”


    “……”


    顧之瞳盯著她看了幾秒,“那我輸了呢?”


    “誰知道,瞳瞳姐你自己說吧,輸了就做一件最難做到的事。”


    對於她來說,現下最難做到的,無非是徹底的忘了葉湛。


    “我好像沒什麽很難做到的事。”


    顧之瞳自信地說。


    這話逗笑了墨陌,她拿起棋子先走一步,然後挑了秀眉,對顧之瞳說,“要是你輸了,就轉行不再做醫生怎樣?”


    “這……”


    “瞳瞳姐,這樣最公平。”


    “哪裏公平了?”


    顧之瞳好笑。


    墨陌用著輕快的語氣說,“雖然葉湛不喜歡我,但我現在喜歡著他,要把他從心裏刪除是件挺不易的事,而且,也是我舍不得的事。我不想從此和他再無關係,就要努力的贏你。”


    “……”


    “你那麽喜歡醫生這職業,也一定不想轉業。用我們兩個人都喜歡的人和事做賭注,不是最公平嗎?”


    “這麽一說,好像有點歪道理。”


    顧之瞳點點頭,“好吧,答應你就是,不過這樣一來,我可不會讓著你。”


    “三局兩勝,各憑本事。”


    墨陌側目看了眼被自己扔在桌上的手機,很自信的說。


    她的信息發出去,一直沒有回音。


    墨陌不知道葉湛是看到了信息不回,還是沒有看到信息。


    就像上午她打電話給他,不知道他後來開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一樣。


    雖然是五子棋,但墨陌和顧之瞳都下得很專注,每一步棋子,都深思熟慮後落下。


    她們的棋藝一直是不相上下的。


    這樣下起來,時間上被拉長了許多。


    第一局棋,墨陌贏了一步。


    看著輸局,顧之瞳哀嚎一聲,“陌陌,再來。”


    “不急,我先上個洗手間。”墨陌贏了一局心情好,笑眯眯地去了洗手間。


    顧之瞳拿起手機,給唐晉琛打電話。


    一直無人接聽。


    她有些鬱悶。


    洗手間裏,墨陌出來,又瞟了一眼桌上她的手機,手指輕點開屏幕,看了眼時間。


    第二局的時候,墨陌有些心不在焉。


    “陌陌,要不我們改天再繼續。”


    “……”


    墨陌不說話,繼續落子。


    結果,她輸。


    “別下了吧,今天平局。”


    “不要,我還想贏呢。”


    墨陌不依,繼續第三局。


    其實,是想輸。


    從一開始,她讓顧之瞳用自己的職業做賭注,就是打定主意了的。


    顧之瞳看了幾次墨陌的手機。


    沒有消息提示,也沒有電話進來。


    最後,墨陌輸了。


    她願賭服輸的拿起手機,把葉湛的微信和電話號碼一並給刪了。


    這一次,竟然比上一次還要難過。


    也比上次決絕。


    “陌陌,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就像當初唐止弦突然消失的時候,我也難過得哭了很多次,可現在你看他整天在我麵前晃,我都心如止水。”


    “我也能做到的。”


    墨陌麵上笑得眉眼彎彎,心裏早已悲涼荒蕪一片。


    她給自己機會了,也給葉湛機會了。


    她發了信息解釋,自己沒有把季安芸朋友圈的照片傳給別人。


    然而,葉湛卻沒有理她。


    他那晚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找他。


    其實隻是說說而已。


    她緊緊的抿抿唇,輕快地說,“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沒什麽大不了的。瞳瞳姐,我覺得唐晉琛比唐止弦更好,你可以和他試試。”


    “順其自然吧。”


    顧之瞳想到唐晉琛,眉眼間不自知的就柔和了一分。


    這兩天,她總會想起唐晉琛說的,要為了她轉業,不想讓她生活在擔驚受怕中,更不想讓她因為他的職業而陷入危險。


    顧之瞳對唐晉琛有好感,甚至有些心動的。


    她不想要求他怎樣,不論是現在,還是哪怕將來某一天她深愛上,也不想要求他為她轉業,為她做那麽大的犧牲。


    ——


    晚上,墨陌訂了一張出國的機票。


    第二天早上,當她在餐桌上宣布想去旅遊的時候,墨修塵和溫然沒有一句反對的話。


    隻是叮囑她在外注意安全,事事小心。


    墨陌笑嘻嘻地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趁著梓奕和清晴在帝都沒回來,我走了你們可以享受二人世界了。”


    “這倒也是,那你春節回來嗎?”


    墨修塵讚同的點頭,眼裏笑容慈祥溫和。


    “到時看吧。”


    墨陌輕快地說,“要是外麵太誘.惑,我就不回來過春節了,直接春節過後再回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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