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上人的隕落,蒼瑞域五千年來最大的疑團之一。


    那個傳聞中可以逆行伐仙的男子,在他登上蒼瑞域巔峰之後,離奇失蹤。


    而後歸元宗裏便出現了他的葬地。


    就連歸元宗曆代掌門都不知曉,導致焚天老祖真正隕落的原因何在。


    直到今天,許木在火焰烙印記錄下的幻境中,看到了那一戰的始末。


    那三名不屬於蒼瑞域的修士的出現,令得許木對於自己之前的猜測愈加篤定了幾分。


    “焚天老祖的隕落,應該和那三人有莫大的關係。”


    腦海中回憶起那三名不知道是什麽境界的存在,許木眉頭深深皺起。


    看得出來,焚天上人在那三個至高存在現身的時候,他心頭也是凝重的。


    不然也不會直接展開陰陽化魔功,全力迎敵。


    “看那三人的著裝,分明和三聖地有著密切的聯係。那他們到底是什麽身份呢?”


    許木從來沒有小覷過三聖地的底蘊。


    直至那三個神秘存在出現,本就在許木中感覺難以撼動的三聖地,更加深不可測了。


    一想到歸元宗和軒轅劍宗的敵對關係,許木心頭莫名的攀上了一層陰霾。


    軒轅劍宗和歸元宗可是有著五千年的宿敵關係,對手越強,對歸元宗而言越是不利。


    許木眼眸徐徐閉上,沉默良久後適才吐出一口氣息,兀自著安慰道:“不管怎麽說,都是五千年的事情了,事情已成定局,多想無益。自己的事都還一大堆,我還是著手於接下來的事情吧。”


    一語到此,許木雙手徐徐攤開。


    白雷真元和黑色的火焰真元分別攀附到了他的左右手上。


    從他自火焰烙印的幻境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破虛境的第二個境界,歸墟。


    剛剛渡過破虛雷劫,就晉升到破虛第二個境界,蒼瑞域近千年來,絕無二人。


    到了破虛這個境界,每一個小境界的提升都是千難萬難。


    即便是天賦驚豔的血滴子,也是近兩百歲的時候,方才突破到破虛巔峰的。


    可見許木今日的突破有多幸運。


    倘若不是九幽火晉升九幽地丁火,強行提升了他的修為。


    饒是以許木雙地級靈根的天賦,沒有個兩三年,也休想突破到歸墟境。


    “破虛了,該會歸元宗了。”


    眸光定定的看著雙手上纏繞著的兩色真元,許木臉上突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之所以這麽急著破虛,有很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快點回到宗門,將軒轅劍宗結下的鎖空大陣破去。


    救宗門於水火之中。


    他現在終於破虛,下一步自然就是回歸元宗了。


    “距離我離開歸元宗,不到兩年時間。我就已經成功破虛,和汐兒的三年之約,我總算沒有食言。”


    嘴角含笑,許木一邊說著心念一動,將雙手纏繞著的真元力量收斂。


    無邊海域一行,許木收獲巨大。


    不僅僅隻是成功突破破虛而已。還錦上添花,將修為提升到了第二境界。


    再有就是九幽火的成功晉升。


    焚天九字第三字,癡字的明悟。


    當然,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受益:白秀衣的點撥。


    令得許木明悟了大道爭鋒的真正禍福,堅定了他的道心。


    還有一點,連許木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頭已經被白秀衣悄然埋下了一顆野心的種子。


    那種對域外世界的渴望,探索真正的修真界欲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


    當井底之蛙做了一次鯤鵬之後,它還會甘心呆在一口枯井中嗎?


    “再回歸元宗之前,我還是得去一趟妖域。離師兄他們還在那裏。”


    “而且,霸下前輩因我而負傷,我也是一定要去探望一番的。”


    言罷,許木的眼睛倏然偏轉,投向下方的無邊海域。


    被妖獸鮮血染紅的海麵,已經被九幽地丁火誕生時爆發的力量凍結。


    正散發著森森的寒意,想來沒有幾個月這片區域東界的海水是不可能融化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這片沒有了半點生機的海域,許木再不遲疑,手掌當即按向胸膛。


    金光迸射!


    一枚金黃色的鱗片被他握在了手中。


    隨著許木意念一動,逆鱗的力量被激發。


    金光籠罩了他的全身。


    咻!下一刹那。


    許木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


    軒轅劍宗禁地,軒轅閣外。


    兩男一女,三名身著白色玄衣的修士並肩站立於禁地之外,盡皆一臉的莊重,沉默不語。


    三人間的氣氛因此顯得有些凝重。


    “半年了,史華師侄現在還生死未卜。”


    三人中,年紀最長的一名白須老者最先忍受不了這熬人的氛圍,滄桑的眸子從麵前的軒轅閣上移開,掃過身側的兩位同門,略帶低沉的開口:“宗主為了就他連涅槃丹就給他服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來。”


    白須老者的話得到了三人中唯一一名女性的認同,她那比男子還要英氣幾分的眉毛微微一顰後,輕輕點了點頭:


    “宗主為了救史華,宗主這半年來可謂可盡心竭力。”


    “真不知道許木那小子是怎麽辦到的,能把史華傷成這樣。史華師侄的天賦,可是我軒轅劍宗千年來最卓越的弟子。”


    三人中最後一人,乃是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人。看似溫和的他,眸子卻冷得可怕。


    聽得兩位同門的開口,當即以他那獨有的漠然語氣回應道:“我當時趕到交戰地點的時候,史華師侄已經被鎮壓了。”


    “從那棵遮天巨木下救出史華的時候,他一身的血液、靈力、元神盡被吞噬得所剩無幾。”


    “這種傷勢,也就隻有涅槃丹能吊住他一口氣了。”


    聽得儒雅男子的描述,年長的老者眸中殺機一閃,以決然的語氣說道:“許木不能留,就算沒有焚天九字也留他不得。”


    “連夜影師弟你出手都能讓他逃了,顯然他是有大氣運之人。偏偏他還有同階鎮壓史華師侄的戰力,這種人是最可怕的。一旦成長起來,搞不好又是下一個焚天。”


    夜影眼睛微微一眯,隨即平淡點頭後說道:“樂正師兄言之有理。但現在許木躲進了妖族祖地,我們就算想動手,也要等他出來後再說吧。”


    “妖族祖地!”


    聽得夜影的回應,無論是白須老者還是那名女子盡皆露出點點忌憚之意。


    如果說蒼瑞域而今除了天玄宗可以和三大聖地抗衡以外,妖族祖地的出世又令得三聖地多出了一個必須忌憚的顧忌的勢力。


    霸下,蛻凡生命,它的實力不亞於三聖地任何一個宗主級別的強者。


    偏偏它的身份又如此特殊,龍子。


    不僅僅妖族祖地的妖獸受它號令,連妖域的妖獸也以它為尊。


    顯然,軒轅劍宗就算是再橫行無忌,也不敢進妖族祖地拿人的。


    因而下意識的,白須老者那名女子都非常默契的避開了妖族祖地不談。


    將矛頭對準了第五家族。


    “第五家族,是他們放走許木的。”女子眼瞳中殺機一閃。


    “白師妹,七大修真家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這是宗主的原話。你莫要衝動。”看出來女子的殺機,白須老者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前者後以告誡的語氣說道:“而且這一次第五家族是受到脅迫才妥協的,許木以他們的掌上明珠第五明月為人質。”


    說到這裏,樂正語氣一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不管第五泊地那老家夥是不是做戲,這件事合情合理,都說的過去。”


    被如此勸誡,稱作白師妹的女子也隻好將對第五家族的殺機收斂,反問道:“那樂正師兄,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不等樂正回答,夜影的聲音不著痕跡的插入兩人的對話,以他那獨有的平緩語氣說道:“以許木的天賦,破虛怕是不遠了。一旦他破虛,必然會回到東界歸元宗,嚐試破掉鎖空大陣。”


    “我們守株待兔即可。”


    白須老者聽夜影的推測,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夜影師弟的計劃正和老夫之意。”


    “那誰去呢?”白師妹眸光從夜影和樂正兩人麵龐上一一掃過。


    他們三人。白青、樂正、夜影,乃是軒轅劍宗除軒轅宗主以外實力最強的三人了。


    因為三人盡是破虛巔峰修為。


    許木肉身血氣化海時就能擊殺踏炎豹王。


    一旦修為破虛,其戰力必定飆升,一般的破虛大能決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想要一擊必殺,必須是破虛巔峰大能出手。


    白青之所以有此一問,意思很明顯了,他們三人中必須要有一人去東界。


    “我去吧,上一次讓他逃了,這一次算是將功補過吧。”夜影麵無表情的回看了白青一眼。


    而後不由樂正兩人分說,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夜影師兄上一次與天玄宗天魄壇壇主墨子期一戰後身負重傷,現在恢複過來了嗎?”白青朝著夜影離去的方向望去的時候,瞳孔深處浮現點點憂慮之色。


    她似乎很關心夜影。


    樂正以餘光瞥了一眼白青,老神在在的說道:“放心,夜影師弟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就算傷勢沒有痊愈,也不是小小的許木能夠抵抗的。”


    聽得樂正的話,白青臉上的憂慮之色適才緩解,不過轉而又掛上了冷峻的殺意,以冰冷的語氣說道:“天玄宗行事也越來越橫行無忌了。真當我三聖地奈何不了他們嗎。”


    “天玄宗七大壇主,個個魔功蓋世,尤其是墨子期,聽聞他還是天魄上人的後人。你最好不好想著去找墨子期的麻煩。”


    “連夜影都隻能跟他打成平手,你去必死無疑。”


    樂正說到這裏麵龐轉向了軒轅閣,沒有宗主的允許,即便是他們也不能隨便進入其中。


    白青聞言,臉色一滯,卻也沒有絲毫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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