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怎麽意外的,伊瑪拉第二天出門準備上班的時候就遇見了依舊是沒睡醒一樣的迪克。


    “早呀。”她揮手打招呼。


    迪克打哈欠:“早……”


    看起來真的很困。


    伊瑪拉眨眨眼,沒說什麽。


    不同的人對睡眠的需求不一樣,她曾經的室友就是那種一天隻要睡上三四個小時就能精神煥發的天選卷王,而她自己則是那種睡上十三四個小時也不會覺得不舒服反而快樂似神仙的體質。


    總是有人對睡眠的需求比較大嘛,很正常啦。


    非常能夠理解世界多元性的伊瑪拉體貼極了。


    迪克也暗地裏鬆了口氣,他都已經在思考要用什麽借口來糊弄過去了,而對方沒有問,他不用繼續撒謊總是更好的。


    兩個人有事前後腳地到了警局,打卡上班。


    “你們真的是早來一分鍾都不行啊。”從來不卡點上班的本看著兩個搶著在七點五十九分打上卡的同事,無奈地歎氣。


    “拿多少錢的工資,幹多少錢的活。”伊瑪拉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她舉起手指晃了晃,“這怎麽不叫敬業呢。”


    “啊哈哈,我替局長敬你一杯。”本假笑著,把手裏的咖啡塞進伊瑪拉懷裏。


    “謝啦。”確實需要一些咖啡來打起精神的伊瑪拉沒拒絕,一邊喝一邊揮手往法醫部出發。


    迪克不客氣地伸手掛在自己搭檔肩膀上:“我的呢我的呢?我的那份哪去了?”


    說話間故意四下翻找著,甚至想拉開本的領子往襯衣裏邊看,然後果不其然地被搭檔拍了一巴掌。


    “你的,真是服了你了。”一巴掌把人推開,本將另一隻手裏的咖啡拍到迪克臉上,白眼快要翻到天花板上。


    “謝謝搭檔。”迪克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臉地接過喝了一大口。


    坐到自己的工位上,迪克發現周圍的同事們好像比平時要稍微積極一些。


    “哦……對哦,今天是發薪日。”迪克想了又想才意識到時間這麽快就該發錢了。


    這個月為了自己的新製服刷爆所有信用卡的迪克也興奮起來。


    雖然之前斯潘塞吐槽過布魯德海文警察的薪水不符合這個崗位的危險程度,但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少。


    美國警察的薪水肯定稱不上頂流,也依舊有很多警察靠著自己的這份薪水養活一家人。


    比如本,他妻子之前的工作是在雜貨店當店員,每個月的薪資幾乎是最低標準了,於是結婚懷孕了之後就幹脆辭職在家當個全職媽媽,本一個人的薪資用來還每個月的貸款和其他生活賬單之後,甚至還能剩下一些存起來以防萬一。


    迪克分明單身還月光甚至不夠花,純粹是因為他夜翼的製服和裝備實在很貴,還是消耗品,每個月都得補一批。


    真要說他每個月用在吃喝甚至談戀愛上的錢,九牛一毛罷了。


    樓下法醫部,伊瑪拉也聽瑞貝卡說起來今天發工資的事情,倒不是很在意。


    她剛入職,這個月的工資滿打滿算也沒幾個錢。


    “吃頓好的應該夠了。”伊瑪拉盤算著,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去哪裏幹飯。


    布魯德海文再落魄,曾經也是輝煌過不短時間的大城市,總有幾個寶藏店鋪值得一去。


    在辦公室摸了會魚,伊瑪拉把喝完的咖啡丟進垃圾桶,站起身準備幹活。


    沒有案子不代表沒有屍體,布魯德海文的街頭每天都要看到一些看起來已經死了或者馬上要死了的家夥。


    今天躺在解剖台上的就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性,衣服破舊但看得出來極力保持整潔,從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


    “這是新送來的,沒有什麽外傷,早期診斷可能是心髒病突發死亡的。”伍德看著手裏的文件,這些前期的細微工作現在都是他在進行,一方麵是因為技術含量不太高,另一方麵也是對他的鍛煉。


    伊瑪拉抽出幹淨的手套沒有對早期診斷表達自己的意見。


    她在真的上手之前對屍體進行了新一輪外部檢查,確定沒有可疑痕跡後,她采取了最常見的直線法進行胸腔解剖。


    看多了電影電視劇的人可能說到解剖,第一反應就是最有名的“y字形切開法”,實際上,這種手法一般比較常見在屍體的頸部有損傷的時候,日常實踐中,最常用的應該是“直線法”。


    鋒利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地劃開沒什麽彈性的皮膚,露出下邊的景象。


    “哇哦。”伊瑪拉看著幾乎滿溢的血液,確定這個家夥死得大概並不怎麽迅速。


    咬骨鉗打開了肋骨的保護露出下邊的髒器,血液排走後很快就能看到具體問題。


    “心髒破裂。”伊瑪拉按了按心髒,上邊很明顯地出現了被撐裂的口子。


    一說到心髒破裂,第一個躍入腦子的死亡方式就是急性心肌梗死。再去檢查這位死者並不健康的心髒,基本就確定了死亡原因。


    “急性心肌梗死誘發的嚴重並發症心髒破裂。”雖然已經確定了死因,但是伊瑪拉個人習慣會再去檢查一下其他的地方,看有沒有可疑之處。


    檢查的同時她也順便把不同部位的組織做成顯微鏡切片讓伍德去觀察,有時候學校裏學到的內容和實踐比起來有很大的差距。


    等她完成了縫合並讓伍德把死者推回冷庫,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伊瑪拉活動了一下站了一上午而略顯酸脹的雙腿,準備去外邊找點吃的。


    “喲,瑞德醫生。”同樣作為外出覓食小隊成員的迪克在門口對她揮手。


    “本不去吃飯?”她也揮揮手,來到迪克身邊。


    迪克聳肩:“他有妻子做的愛心餐呢。”


    很好,是一個有現成飯吃的幸福家夥,伊瑪拉點頭:“所以,有推薦嗎?”


    “嗯……你對三明治有什麽研究嗎?”迪克咧嘴一笑。


    這確實沒什麽研究,伊瑪拉表示悉聽尊便。


    於是迪克帶路,來到了一個路邊不起眼的小窗口。


    甚至不是門,隻是一扇看起來和潛水艇艙上那種洞口很像的,圓形小窗口,玻璃窗看起來是專門加固過的三層防彈玻璃。


    迪克輕車熟路的敲敲窗戶:“兩份三明治套餐,一份辣牛肉烤奶酪的,另一份……你吃辣嗎?”


    “我不挑。”伊瑪拉點點頭。


    “那我建議你嚐嚐他們家的招牌。”迪克傾情推薦,“另一份也要這個。”


    伊瑪拉沒拒絕,她好奇地左右看了看:“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這個小窗口位於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旁邊,但是因為這兩邊都沒有臨街店鋪所以其實沒什麽人會在這邊停下車買東西,更別說行人了。


    實在是現在街上走路的人不是低頭看手機,就是戴著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走t台,很少有還會走著路四下打量的人了。


    “我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迪克嘿嘿一笑。


    ——其實是夜巡回去的時候想買宵夜,結果發現這邊有一個亮點所以好奇停留了一下才發現的。


    伊瑪拉·走路不怎麽看兩邊·瑞德露出了驚歎的表情。


    出餐速度很快,迪克把第一份遞給伊瑪拉,自己拿了第二份,套餐裏還有一杯飲料,老板倒是很貼心的裝了袋子可以拎著。


    “唔,更像是熱狗誒。”伊瑪拉接過被錫紙包裹住的三明治,沒忍住好奇打開了一角看了看後發出自己的評價。


    這話是單純在說這份“辣牛肉烤奶酪三明治”的麵包不是很多人對三明治印象中的吐司麵包,反而更像是熱狗的那種長條形麵包,不過表皮也沒有熱狗麵包那麽光滑,反而更接近吐司邊的質感。


    “噓噓噓!這話不能亂說。”迪克立刻馬上的比畫了個閉嘴的手勢,甚至還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好像老板會探頭出來罵人一樣。


    伊瑪拉眨眨眼:“……?”


    “老板很討厭別人這麽說。”迪克看起來深有體會,他對著伊瑪拉一頓擠眉弄眼做出那種‘你懂得’的表情。


    其實不懂,但大概知道老板是個有點個人堅持的那種人了。


    伊瑪拉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不再繼續說話,加快腳步回到警局去幹飯。


    莫名其妙但是自然而然地,迪克跟著伊瑪拉就來到了法醫部的地盤,甚至來到了伊瑪拉的辦公室一塊吃飯。


    大概是因為二人中午一塊去買的飯,吃的也是一樣,伊瑪拉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美滋滋地開始幹飯。


    錫紙的保溫效果還是不錯的,打開之後裏邊的牛肉和奶酪都還熱氣騰騰。


    牛肉被切成了細碎的肉糜,混合著香辣的醬汁呈現出讓人食欲大開的暖色調,奶酪混合其中看起來甚至還在流淌。


    伊瑪拉沒客氣地咬了一大口,立刻睜大了眼睛。


    香辣的牛肉和濃鬱的奶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味道,很難形容,但味道確實很不錯。


    “有種很溫暖的感覺。”伊瑪拉豎起大拇指然後思索著措辭,“就像是聖誕聚餐的那種味道,肉的香氣混合著一點冬天屋子裏的氣息。”


    “好形容。”迪克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一半,正辣的吸溜汽水,然後又被冰的腦殼一緊。


    二人正在努力吃飯,本找了過來:“你們在這背著我吃什麽好吃的。”


    “背著你吃餐館。”迪克笑著,“畢竟我們可沒有愛的午餐。”


    本懶得理他:“搞快吃,來活了。”


    “有小孩去廢棄礦洞探險,發現了一堆人類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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