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臉色慘白如紙,尖銳的嗓音幾乎撕破喉嚨。


    “我們吃了那條魚,它化成厲鬼來報複我們,一定是這樣……”


    王虎起身甩了她一巴掌,“王倩,你胡說八道什麽,一條魚而已,死了就死了!”


    魚鱗帶著鮮血掉落,王倩渾身抖個不停,恐懼到達極點。


    “我看見了那條魚的靈魂,我真的看見了!”


    她忽然翻身坐起來,死死抓住王虎的衣領,神色癲狂。


    “是你殺了那條魚,所以你第一個死,然後是我們兩個。”


    王虎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你胡說,胡說。”


    王倩甩開他,轉身掐住胡桃的脖子,“一切都怪你,為什麽讓王虎殺了那條魚,為什麽要我們吃那條魚的肉?!”


    “我們要死了,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


    她雙目猩紅,全身的魚鱗炸開。


    胡桃看見這樣的王倩,大腦一片空白。


    她聽不清王倩說了什麽,拚命地大口大口吸氣。


    “救命!救命……”


    王良山趕緊拉開王倩,“倩倩,冷靜點,她是你媽媽。”


    王倩眸中充滿了怨恨,“她不是我媽媽,我變成這樣全怪她,還有王虎。”


    她開始講述在碧落村發生的事。


    一個月前,王良山帶著一家四口去南方旅遊。


    王倩在網上看到碧落村的評價,提出想去這個地方看看。


    “爸,網上說碧落村有一個廟非常靈,去那裏許願能夢想成真。”


    王虎不屑地哼了聲,“幼稚,信這個東西。”


    王倩不想理這個雙胞胎弟弟。


    她和王虎的出生時間隻差了五分鍾,她成了姐姐,王虎成了弟弟。


    媽媽經常對她說,“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弟弟。”


    王倩不以為然,王虎打架說謊,從來沒叫過她姐姐。


    她和他的關係不好,誰也看不慣誰。


    最後,他們還是決定去碧落村。


    那裏空氣清新,一進去全身舒服了許多。


    村長告訴他們,“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每月十五跪在大殿,大人將會賜予我們福運。”


    王良山帶著一家人去廟裏拜了拜。


    王倩抬頭看了眼,“怎麽是條魚?”


    王虎撇嘴,“本少爺才不拜魚。”


    王良山嗬斥,“不拜就出去,不準在廟裏吵吵鬧鬧。”


    他本人信佛,了解一點佛像。


    佛像是神的化身,在廟裏說壞話,神可以聽見。


    不過,他感到非常奇怪,這裏的村民居然供奉一條魚。


    魚身由石頭雕刻而成,外表塗了層金粉,那雙眼睛十分逼真動人。


    石像在陽光照耀下金光閃閃,宛如神隻下凡。


    王良山心生敬意,不由地跪下來磕頭。


    王虎看見父親這個鬼樣子,白眼翻上天,“老頭子整天神神叨叨的,遲早有一天得神經病。”


    王倩對父親的行為,同樣感到鄙夷。


    “行了,我們到處轉轉,爸又要拜一天。”


    三人四處亂逛,王虎停在一個分叉口,“從這邊上去。”


    王倩指了指豎在旁邊的警告牌,“外人不能進去。”


    “本少爺要去,誰敢攔?”


    王虎推倒那塊警示牌,一步兩步走上去。


    胡桃擔心他,跟著上去。


    四周沒有別人,王倩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跟在兩人後麵。


    越走空氣越清新,王倩深吸一口氣,“這裏是個好地方。”


    王虎罵罵咧咧,“這些村民沒安好心,這麽好的地方不對外開放。”


    走累了,他捧起小溪中的水,洗了把臉。


    王虎舔下嘴角,“這水好甜。”


    “是嗎?”


    王倩一下子來了興趣,正準備用手捧水,忽然發現一條金色的魚。


    “啊!你們看,那是什麽?好像在發光。”


    王虎擼起袖子下水,“我去看看。”


    金色的魚閉著眼睛,水流一下一下拍打它的鱗片。


    有人靠近,魚睜開眼睛,擺了擺尾巴,朝著他遊過去。


    王虎興奮極了,“這條魚好漂亮。”


    王倩同樣很興奮,“是錦鯉。”


    “聽說遇到錦鯉會帶來好運。”


    王虎麵露凶光,“錦鯉啊……我還沒嚐過金色錦鯉的味道。”


    錦鯉離他越來越近,王虎搬起一塊大石頭,對著魚的腦袋狠狠砸下去。


    王倩眉頭緊蹙,“這不是在我們家。”


    “野生錦鯉更好吃。”


    王虎舔了舔嘴唇,舉起石頭再次砸向那條魚。


    魚似乎被砸暈了,一動不動躺在水中。


    王虎丟掉石頭,抓住魚尾巴。


    錦鯉突然掙紮。


    他死死按住那條魚,“快,來幫忙!!”


    胡桃拽著王倩下水,“快幫你弟弟。”


    王倩按住魚身,胡桃撿了一塊小石頭,對著錦鯉的頭狂砸。


    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三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


    王虎將魚拖上岸,從包裏掏出打火機,陰惻惻地笑,“野外燒烤。”


    胡桃提醒,“兒子,外麵的東西不幹淨。”


    王虎熟練地點燃柴火,“你懂什麽?野外的東西才好吃。”


    那些雞鴨魚早吃膩了,他吃過很多野味,兔子、山雞、果子狸、刺蝟等等。


    這麽大的一條金色錦鯉,一定非常美味。


    王虎動作熟練,胡桃在一旁幫忙,不用灑任何調料,香味濃鬱。


    聞到這股香噴噴的味道,三人都想吃。


    王虎抓住魚肉往嘴裏塞,“好吃,太好吃了。”


    王倩撕了塊魚肉,“我剛才幫忙了,我也有份。”


    那是她吃過最美味的東西,連骨頭都吞進了肚子裏。


    王倩還想吃,胡桃拍開她的手,“夠了,這條魚是小虎殺的。”


    王虎狼吞虎咽,王倩瘋狂分泌口水。


    她吞了口唾沫,“你給爸留點。”


    王虎搖頭,“今天十五,他不吃肉。”


    王良山每個月初一十五隻吃素菜,不沾任何葷菜。


    王倩找不到理由再去吃魚肉,安靜站著。


    她媽真偏心,什麽好東西隻給王虎。


    最後,王虎一個人吃了一大半魚肉,胡桃和王倩隻吃了一小塊。


    想起這件事,王倩又哭又笑,“胡桃,我太感謝你,感謝你的偏心,那條魚大部分被王虎吃了,所以他死的最快。”


    “哈哈,王虎馬上死了!”


    胡桃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一刻,她再愚蠢也意識到身上的魚鱗,和吃了多少魚肉有關。


    王虎瞪大眼睛,魚肉有問題。


    他跳出浴缸,一手掐住胡桃的脖子,一手扇她巴掌。


    “怪你,都怪你!”


    “你為什麽讓我吃那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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