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明顯心情愉悅的夏萊新,心裏歎了口氣,也笑了笑:“你就算是這樣誇我,我現在也是沒有花可以送你的。”夏萊新微微一愣,從餘莫的態度語氣裏,仿佛能感覺到什麽屏障被餘莫敲碎了一些。這是一種很縹緲的感覺,不過一瞬就消失不見。可是夏萊新卻不會認為這是錯覺,因為餘莫的笑容,餘莫的語氣,很明顯的產生了一種細微的變化。雖說也還不是他要的那種程度的親昵,但分明是,有變化了,還是令他欣悅的變化。餘莫說完,本以為夏萊新會接著說笑下去,結果卻看到他突然捂住臉蹲了下去,仿佛急於掩飾什麽一樣,完全沒有什麽顧忌形象的想法。不過餘莫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間從夏萊新臉上蔓延開來的笑意。餘莫跟著蹲下來,看著夏萊新一動不動,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肩膀:“不是吧,我的話有那麽好笑嗎?”結果剛說完,夏萊新就突然抬起頭來,然後就撲抱住了餘莫。餘莫用手往後撐住,才能避免自己被這個熊孩子一下子壓到地上去:“你發瘋啊?”現在的情況,讓餘莫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和夏萊新一起被困在電梯裏,那時候他就覺得他力氣大的要命,還以為是因為危機時刻人類的爆發力,但後來就知道夏萊新有怪力,看著和他差不多的身材,也沒有練鐵,但就是有天生怪力。這次他又這樣用力抱過來,餘莫隻擔心自己又要和上次一樣,他可耐不住疼,於是推著夏萊新的肩膀想讓他起來:“別抱了,有什麽好抱,趕緊讓開。”而且大晚上的在公路邊的走道上,給人看到還不知道怎麽想。卻感覺把頭放在他脖頸的夏萊新搖了搖頭,癢的餘莫又想推他腦袋。不過夏萊新顯然是不敢隨便挑戰餘莫這隻貓的耐心,感覺他似乎都要上腳踹自己了,也趕緊鬆開了。不過雖然鬆開了,他蹲在餘莫麵前,看著滿臉無語的餘莫,還是難掩臉上的喜意:“莫哥,今晚我好開心。”餘莫雖然不懂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開心,但看到他仿佛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樣的模樣,也不好打擊他什麽,於是隻是翻了個白眼:“噢。”結果看著他這樣,夏萊新笑的更開心了,原來餘莫覺得他像個小狐狸,現在卻覺得他像個大金毛。餘莫看著看著,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完了,怎麽覺得熊孩子的蠢氣息也把他給感染了,好像有點奇怪。也就是打開了手機發現一大堆的未接電話,還有徐玉良說的明天早起有通告,不然夏萊新還想和餘莫在海邊再待久一會兒。不過也不影響,回去的時候,夏萊新覺得心情就像風一樣飛揚。不過飛揚了一路,等回到了宿舍,和餘莫到客廳看到了應斯年這個礙眼大燈泡的時候,夏萊新的心情就打了折扣。仿佛沒看到夏萊新瞬間從晴轉陰的表情,應斯年手裏拿著冒著熱氣的杯子,道:“你們去哪裏了?”不知道為何,他穿著家居服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詢問的語氣仿佛等待丈夫鬼混歸來的正房一樣。餘莫不由得瞥了一眼夏萊新,心道這是有危機感了。“斯年哥最近的好奇心有點太強了吧。”夏萊新搶先餘莫一步回答,言語之中帶著很明顯的“拒絕告知”。應斯年皺了下眉,又很快勾起唇:“萊新這話就不對勁,不要總把哥哥的關心當成了好奇。”他話是對夏萊新說的,但眼神卻是看著餘莫的。於是餘莫一時之間都不知道他這是在和誰說了。雖然餘莫覺得今晚幹了什麽沒什麽不好說的,反而這樣不說才顯得好像有什麽,但看夏萊新今晚很明顯的打算對應斯年“叛逆”,不僅自己不說,看餘莫想說還拉住他很明顯不讓他告訴應斯年。餘莫也就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沒什麽,那你們聊,我拿個水就回房間了。”不過餘莫始終不想成為兩個人中間的催化劑,畢竟誰知道催化著是不是就把自己成炮灰了,所以拿著水走之前經過應斯年的時候,他又低聲多說了一句:“有什麽事好好溝通,感情的事情,慪氣是沒有用的。”這話餘莫覺得已經很直白了,希望應斯年能趕緊擺正自己的心態看清自己的感情,不要一邊看著白月光一邊還又為夏萊新吃醋,很明顯這種搖擺不定的態度對夏萊新是沒有用的。沒看孩子都開始叛逆了嗎?真是一點都不懂談戀愛。餘莫提點了應斯年一句,加之為了能擺脫“情敵”之嫌。說完後滿足離去,留下聽到他那句話後眼裏情緒幾經變化的應斯年。應斯年看著什麽都還不知曉,屁顛顛的跟著餘莫走掉的夏萊新,也不知道今晚兩個人出去發生了什麽,夏萊新現在活像個咬到了骨頭的小狗,一刻都不願意放開。將餘莫方才的悄聲話語在心裏品了又品,應斯年最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原來...是這樣麽?第50章 chapter 50一早起來趕行程, 餘莫覺得同一個行程的應斯年的眼神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餘莫回想了一下自己昨晚說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那隻能是應斯年自己的問題了。或許是因為他居然點出來了應斯年的內心, 所以他現在正處在他為什麽看出來的疑惑中。如果不是為了撇清自己的情敵嫌疑,加上希望夏萊新這個臭弟弟能得償所願感情順利, 他其實也不會和應斯年多嘴說那幾句。因為和剛穿過來的時候心態稍微有點變化, 所以餘莫也沒有對應斯年這種表現,采取完全忽視裝傻的態度。“你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的嗎?”選了個拍攝空隙,餘莫對應斯年如此問道,因為態度比較隨意, 也就像是隨口一問。應斯年剛好結束他的那部分,正走到餘莫身邊,便看到坐在休息椅上餘莫抬起頭望著他如此問道。或許這樣突兀的問題對別人來說會摸不著頭腦,例如路一川那個直腦子一定不會知道,但餘莫知道應斯年不會。這或許就是思慮多一些的聰明人的優勢...果然,從助理手裏接過水瓶的應斯年順勢坐在了餘莫旁邊的休息椅, 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饒有興趣地反問:“你怎麽知道我有話要問你?”不過同樣也非常喜歡明知故問的反問。餘莫又在心裏補充了後半句。“你從今天早上開始, 就已經用那種想知道點什麽眼神看了我很多次了,我又不是真的石頭, 還是能感應一二的。”餘莫十分淡定的回道。應斯年不置可否:“我確實有點話想問你,不過現在不太合適,晚點吃飯再說吧。”他示意著周圍有一圈的工作人員,並不方便。餘莫看了他一眼, 點了下頭, 轉而看到提著幾袋子吃食飲料進來的林瓊,衝他揮了揮手。林瓊自然會意, 將那些東西分發給了其他工作人員,一時之間現場響起了歡呼聲。應斯年不由得道:“‘你’以前從來不會做這些的。”不知道他突然提以前是做什麽,不過他和以前不一樣的行為也不差這一樣了。餘莫不以為意:“這是阿瓊去買的,除了錢是我出的,做這些卻算不上是我。”應斯年笑了一聲:“他不過是你的助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他也不可能做這些。”他自然是不太喜歡餘莫這種為林瓊攬功的話,所以話說出來,難免帶了點酸氣。餘莫卻沒和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他也不過是看大家拍攝辛苦所以才讓林瓊多買幾份,隻是動了動嘴出了錢而已,應斯年卻好像非要他承認什麽一樣。而且也就好在現在大家都因為林瓊帶來的東西而圍過去了,也就沒工作人員聽到應斯年這話說的,不然他這樣的話被辛苦的打工人聽到怕不是分分鍾被人吊在路燈上。當然,自身的性格,成長的環境和出道後順風順水的走紅路線,應斯年會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他其實還是比較維護對外的形象的,絕不是口無遮攔的。畢竟走的斯文敗類心思深沉路線,而不是心直口快的路線,例如路一川。發現自己這樣想應斯年的時候,往往都會得出他和路一川截然相反的結論。那就難怪邢回喜歡路一川,而對應斯年這樣的人完全不感冒。這樣的想法,在結束拍攝以後,私下吃著飯應斯年提起餘莫昨晚說的話時,就更確定了。應斯年:“我知道你的秘密,相應的,好像你也知道一些有關我的秘密。”在示意助理把林瓊帶去上廁所的間隙,應斯年對著餘莫如此說。剝著蝦殼的餘莫停下動作:“什麽意思?”應斯年順勢接過他手裏的蝦,一邊快速地剝去蝦殼將完整的蝦肉蘸了下醬,一邊道:“你昨晚對我說的話,不是已經代表你‘知道’點什麽?”餘莫看他這貌似討好的動作,想了想道:“你是想讓我在萊新和隊長那裏為你保密嗎?”也是,在邢回和夏萊新之間搖擺不定的渣男的想法,雖然也都還隻是想想,但也不太願意其中一方這麽早知道,萬一以後被翻舊賬呢。餘莫見應斯年沉默了一下,似乎有點艱難的開口:“不是。”在餘莫疑惑的表情下,應斯年把蝦肉放到他碗裏:“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而已。”到底是誤會到什麽程度,看看在餘莫這裏該怎麽搶救一下自己。也不知道餘莫從應斯年迫切的目光裏懂了什麽,將蝦肉吃掉以後,說:“也就隻是你現在更喜歡隊長,對喜歡你的萊新隻是一點好感這種。”聽餘莫說的輕巧,又拿起一隻蝦剝起蝦殼的應斯年,卻要用很大的控製力才能讓自己的表情不至於扭曲。他完全不知道餘莫這荒謬的認知是怎麽有的。不過這樣一來,之前每次餘莫那對自己微妙的眼神終於有答案了。虧他還一直以為餘莫是覺得他們每次吵的十分幼稚,所以認為他更成熟可以調解之類的。所以說,人不能對自己太過盲目自信,真相可能比你想的還要離譜。想到自己和夏萊新互相內涵的時候,或許餘莫還當成他在和對方打情罵俏,關鍵還同時對邢回更喜歡,應斯年的臉色都要青了。#當我喜歡的人不僅給我組了cp還弄了個渣男人設該怎麽辦#餘莫見自己說完,應斯年的臉色就多少變了,剝蝦殼的動作都慢了一些,又不免多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會怎麽樣的,感情是你們的事,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你的看法才重要啊知不知道。應斯年忍耐住沒有喊出這句話,抿住嘴,十分克製地道:“是嗎?可是我覺得你誤會了一點東西。”因為清楚自己現在和餘莫的關係不過在剛剛在改善的起步點,太過激進一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所以他不能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將人嚇到,但一定得先扭轉他的想法。應斯年眼定定的望著餘莫,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喜歡他們,以前,現在,都沒有。”從未看到應斯年如此的模樣,那雙一慣帶著幾分調笑戲謔的眼,一時之間似乎某種情愫渲染的炙熱滾燙,卻又不是怒氣,令餘莫一時也愣住了。因為餘莫的愣神,應斯年找回了一點理智。他將手下的蝦肉蘸醬送到餘莫嘴邊,見餘莫愣神時下意識張嘴自己成功喂進去,算是第一次親身投喂入嘴的成功的應斯年,心頭的陰霾散去一些,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喜歡隊長和萊新,但我確實對這兩個人都沒有那方麵的想法,不過。”他話頭一轉,見餘莫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繼續道:“萊新他有那方麵的想法,我之前確實有點奇怪,現在才明白了。”應斯年覺得自己這話也不算錯,畢竟他可沒說夏萊新對誰有那方麵的想法,既然餘莫誤會,他就順手送夏萊新一把出局。他算是清楚了,就餘莫這樣遲鈍,兼之不知道哪裏來的錯誤信息讓他認為隊內曖昧關係,在聽到隊內隊友有那方麵的想法的時候,絕不會第一時間往自己身上想。如果會的話,就不會在頻繁幾次下來的不對勁場合裏,還能得出剛剛那個結論了。而餘莫,聽應斯年矢口否認以後轉頭就和他提了一嘴隊內其他人的氣氛不正常,還真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麽表情。應斯年說的話和看過的小說內容在餘莫腦袋裏打轉,最後把他攪的有點迷糊。一邊認為應斯年這個人講話真真假假不能全信,一邊又認為應斯年方才的態度完全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