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頌掏出手機來拍視頻,鏡頭放大,看濮喻的臉,濮喻濃黑的頭發,白皙秀氣的臉,額發分開,露出了他犀利的眉眼,看起來竟然真的有些憔悴。放大的鏡頭裏他抿唇,歪頭聽周圍隊友跟他說話,揮手,亦或者低頭垂眉,然後突然背過身咳嗽了兩下。這隻是一場普通的預賽,輸贏對晉級影響都不大,但這顯然是一場不能輸的比賽了。但兩個隊伍都很強,都是冠軍種子選手,總要有一隊輸,如今兩個學校傾巢出動,針鋒相對,寧頌越想越替濮喻緊張。他突然在鏡頭裏看到濮喻朝這邊看的觀眾席看過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也沒揮手,就站起來,立馬又坐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站起來,也不知道濮喻看見沒有,又想濮喻如果看到他來了,會不會更緊張,腦子轟轟的,就看到比賽開始了。他將手機重新舉起來,晃動的鏡頭裏,濮喻已經在朝另一邊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像是注視著他的鏡頭,忽然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第51章 一個班花的進化史沈令思在前排坐著,看到濮喻突然回頭做了這個動作,本能地就朝身後看了一眼。他們整個學校的男生都在歡呼雀躍,好像濮喻這動作是在給他們做的一樣。大家穿的都是一樣的校服,寧頌坐在人堆裏並不顯眼,但沈令思卻本能地覺得他是給寧頌看的。濮喻眼睛這麽尖?喬僑也看到了那個ok 的手勢,說:“他是知道我們在傳他生病的事,所以叫我們放心麽?看來不用擔心了,喻哥看起來信心滿滿!”寧頌拍著視頻笑,盛焱歪過頭來,朝寧頌手機上看了一眼,看到屏幕裏的濮喻,心下愈發不安,他覺得濮喻這氣勢風姿,哪怕今天他們學校輸了,濮喻也依舊會光芒萬丈。事實也正如他想的那樣。不對,比他想的更加誇張!濮喻素來是橄欖球場上的一枝花,他都能打職業賽的水準,放在中學聯賽上不要太出挑,長的又帥,成績又好,還是濮明恪的孫子,buff都快疊滿了。他打比賽也不是次次都贏,以前也輸給聖恩過,但不管最後輸贏結果如何,隊伍表現如何,都絲毫不損他的個人魅力。因為就算是打的最爛的比賽,他也是唯一無可指摘的那個。但今天的濮喻表現更出色!濮喻上來就很猛,上東公學作為首攻,不到十分鍾就讓他們上東公學的男孩子們狂叫成一團。濮喻是球隊四分衛,他最擅長的是長距離傳球,在橄欖球比賽中,長傳經常會瞬間改變賽場局勢,濮喻在以前的比賽中奉獻的經典長傳數不勝數,但今天的濮喻不光長傳刁鑽驚人,持球衝鋒更是一枝獨秀,全場第一個達陣得分,他抱球衝入敵方陣區,勢如破竹,將本場比賽推入第一個高潮。這哪兒是抱病上陣啊,這簡直是打了雞血上陣!黎青元拍盛焱的大腿:“臥槽,生病了還這麽猛。”盛焱又覺得這比賽實在振奮人心,又覺得濮喻在孔雀開屏,剛沉浸到比賽裏振臂高呼,又突然覺得這情敵實在光芒萬丈,扭頭去看寧頌,見寧頌已經握著拳頭站起來了。濮喻再次衝破層層防鎖梅開二度,喬僑抓住寧頌的胳膊:“啊啊啊啊啊啊啊!”鄧旬:“……”寧頌沒尖叫,可是握著拳頭狂晃自己的胳膊,眼睛都看傻了。盛焱:“!!!”寧頌現在哪還記得和濮喻的關係啊,一整個上頭到不行,橄欖球太他媽激烈暴力了,這種運動壓根就不給人喘息的機會,暴力衝撞,人直接能在空中翻一個跟頭,飛出三米遠,攔截擒殺,狂衝猛攻更是看得人腎上腺素咣咣往上飆,一雙眼睛目不暇接,每一次碰撞都叫他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們學校占了上風的時候跟著別人一起激動,失利的時候恨不能指甲都紮進肉裏去,一開始隻是覺得這比賽實在驚險刺激,後來進入白熱化,隻感覺場上跟戰場也沒什麽區別了,他緊張地問喬僑:“他們為什麽都圍攻濮喻啊?!”“他是四分衛啊,放倒四分衛叫做擒殺!四分衛一旦被擒殺,我方的進攻就要結束!”怪不得!他還以為是因為濮喻太出名打的太好,所以對方專門對付他。知道這個規則以後,他再看就沒辦法完全浸入到比賽裏去了,每一次看到有人從前後左右撲向濮喻的時候,他都緊張的喘不過氣來,橄欖球上的撲倒用撲殺來形容更合適,要知道能上橄欖球賽場上的,全都夠高夠壯,力氣夠大,動作夠快,那個撞擊換個普通人恐怕五髒六腑都得移位。濮喻抱球倒地的時候,一堆人一擁而上撲上去,誰控製住球誰就擁有球權的情況下,寧頌都覺得對方在伺機使用暴力,就怕散開的時候會看到濮喻倒在地上起不來。教練在場內怒吼拍手,觀眾在場外歡呼,喬僑摸了一下寧頌的手,看到他一手的汗,笑:“恭喜你啊,第一次看橄欖球就看到這麽精彩的比賽,直接閾值拉滿!”寧頌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這比賽太激烈了。盛焱遞水給他,他都忘了道謝,第一次體會到競技體育的魅力。他以前殘疾,以至於對體育運動絲毫不感興趣,他連奧運會都很少看。沒想到到現場看競技體育,竟然這麽刺激。也可能是因為這個運動又是被稱為暴力美學的橄欖球運動,也可能……因為賽場上有他認識的人。如果濮喻不在場上,他人生第一次看橄欖球比賽應該不會這麽震撼。上東公學今日鬥誌昂揚,濮大少爺像是拚盡平生所學,開了個五彩斑斕叫對手瞠目結舌的屏。到第四節的時候,上東公學已經大比分將聖恩公學甩在後麵了,上東的球員們汗流浹背地往前跑,聽見聖恩公學的那幾個拽逼罵罵咧咧粗喘著氣說:“一個預賽,要這麽拚麽?!”他們也想問問濮喻。一個預賽而已,比分甩那麽遠了,還有必要這麽拚麽?!剛想完,就見一個漂亮的長傳從他們眼前傳過去。上東公學那邊,連他們校長都站了起來,啪啪啪地鼓掌,沈令思跟著站起來鼓掌,確信今天濮喻確實在孔雀開屏。大屏幕最後對準了抱著球往前衝的濮喻,頭盔幾乎將他的臉全部遮住,隻一雙眼睛漆黑,隱約可見濕透的碎發,他單手抱球,雙腿修長矯健,手背青筋爆凸,全場都站了起來,寧頌也跟著其他人一起站了起來,高高地舉起手裏的旗幟。太帥了太帥了,帥到他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帥到他的血都不知道是往下麵衝還是往上麵衝了!濮喻再一次帶球衝進了對方陣地,哨音響起,寧頌再也克製不住,跟著其他人一起尖叫起來!“這真是帶病上陣?喻哥開大了!”喬僑靠著寧頌的耳朵大喊。寧頌笑著看向場內瘋狂搖擺,眼睛亮得近乎濕潤,隻恨不能立馬衝下場,給這個蓋世英雄一個大大的熊抱。比賽徹底結束,預賽結果都是當場及時宣布的,他們校長很高興,帶著其他校裏的領導下了場去祝賀。這一下觀眾席上的形勢和賽前已經有很大不同,賽前上東和聖恩互不相讓,如今聖恩早已經蔫掉了,隻有個別不服氣的罵罵咧咧的在對麵叫囂,而上東公學這邊則一派喜氣洋洋。“想到會贏,沒想到贏這麽痛快!”“喻哥今天真他媽牛逼。”“就該這麽壓著打,叫聖恩那幫小子這麽狂!”“濮學長怎麽那麽帥,我都看腿軟了!”這是誰家的小受!寧頌回頭看一眼,人群裏都洋溢著勝利的趾高氣昂。他沒看到那個腿軟的小受,卻看到了他們班的金洋。金洋居然激動哭了,看濮喻那眼神,追星族的眼神都沒他誇張。他正看著,就見一個頗為帥氣的男生彎著腰穿過人群朝他們跑了過來,跑到盛焱跟前停下來:“哥們,能加個fb麽?”盛焱頗為不自然地說:“不好意思。”那人笑了笑,倒也沒糾纏,尷尬地去了。喬僑卻笑了起來,說:“焱哥,第幾個啦?”盛焱:“……”寧頌:“什麽第幾個?”“你來之前就四個女生一個男生跑來要和焱哥交朋友了。”喬僑說。寧頌還在亢奮當中,聲調很高:“這麽受歡迎!”黎青元抿著嘴唇,拍了一下盛焱的肩膀,說:“阿焱今天穿的孔雀開屏一樣,失算啦。”寧頌這才注意到盛焱今天穿的確實亮眼,白色的外套,新綠色的t恤,一頭白發,真是人堆裏一坐都會發光。“剛那個男生很帥啊。”寧頌笑。盛焱:“帥什麽……”喬僑見有觀眾跟著校領導他們下了場,立馬拉了寧頌的胳膊:“咱們也去!”他有心撮合一下寧頌和濮喻……不對,是喻神!寧頌被他拉著下了場,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好在圍在球員們身邊的人太多了,喬僑擠進去了,他卻被隔在了外頭。沈令思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從人堆裏退出來跟他說話,寧頌就站在他身邊朝裏看,隔著校長他們和濮喻的目光交錯。濮喻已經摘掉了頭盔,頭發濕漉漉的,滿臉潮紅,離得近了,寧頌才看到他手背破了皮,他胳膊似乎也受了點傷,隊醫正在給他檢查,他任由他們檢查,扭頭看著他,漆黑的眼睛如電。那麽靜默,卻像是燃燒著荷爾蒙的火焰。他心中依舊殘留著比賽帶給他的餘潮,隻感覺濮喻那渾身的熱汗都滴到他心裏去了,又熱又潮,他此刻說不出是什麽感受,轉過身,就跳到台階上去了。濮喻抿了下嘴唇,低下頭來,回答校醫問他的話,說:“就是有點頭暈。”“你感冒沒好就這麽拚,頭暈還是小問題。”教練也說:“後半程你就算是放放水我看他們也夠嗆,沒想到聖恩這一季狀態這麽差,他們隊沒了高偉那幾個,真是不行啊。”濮喻餘光看到人群外的沈令思,正扭頭看著觀眾席,此刻觀眾席上的人已經陸續離開了大半,盛焱和李猷他們都還沒走,寧頌朝他們走過去,又回頭看過來。喬僑擠到他身邊,激動地兩眼冒光:“喻哥,你好牛逼!阿寧也來看你比賽啦!”喬僑怕他不知道。濮喻“嗯”了一聲,說:“看到了。”因為校領導他們都在,喬僑跟濮喻偷偷聊了兩句就從人群裏擠出來,看見沈令思,忙笑著喊:“會長!”沈令思笑了笑,心卻有點沉甸甸的,又回頭看向濮喻,隻感覺濮喻又要死灰複燃。這一場比賽簡直就是他個人秀,注定要在很多人心裏留下鮮明印記。今日上東公學的男生們群情激昂,一個預賽贏不贏的沒那麽重要,但贏了聖恩公學,打壓了那幫兔崽子的氣焰,實在值得好好慶賀!“校長請了他們全隊一起吃飯,不然我就把喻哥叫過來,好好敬他一杯!今天狀態太好了!”喬僑說。“對啊,賽前群裏還一直說他生病狀態不佳來著,我還想呢,今天這要是輸了,聖恩那幫兔崽子可不得得意死。”範多多說。他們就在附近的餐館吃了個飯,這家餐館看裝潢普普通通,但生意出奇的好,才十一點出頭,樓下大廳卻已經坐滿了,大概來這種飯館吃飯的,除非宴請,很少會有人用包間,所以樓上包間空了大半,他們人多,就挑了一間大的。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喬僑跑過去偷偷對寧頌說:“濮喻說他看見你了。”寧頌“嗯”了一聲。喬僑就說:“你們倆不能和好麽?能有什麽大過節?”寧頌沒說話,迎頭見李猷從洗手間出來,也不知道聽見他們的話沒有。他們人多,鄧旬訂了一個大包間,正在吃飯的時候,喬僑出去了,不一會進來,得意洋洋地說:“今天的大功臣來啦,來來來,一人敬他一杯!”寧頌回頭一看,就看到濮喻在門口站著,一下子就坐直了。範多多他們驚喜的很:“喻哥怎麽在這兒!”鄧旬說:“你們喻哥應該想問,你們怎麽在這兒。”自然不是碰巧,是喬僑聽說校長他們來這裏吃飯,才特意跟過來的。“服務員呢,麻煩加一把椅子!”馮翔喊。“不用了,我就來打個招呼。”濮喻目光掠過寧頌,見盛焱又挨著寧頌坐著,目光就收了回來。喬僑見他要走,說:“起碼也讓我們敬你一杯。”說著拿了杯子,張羅其他人站起來。李猷拿了果汁,倒了一塑料杯,遞了過去。濮喻接了,和他們碰了一下,李猷又問他們在哪個包間,非常有大哥範兒地聊了兩句,濮喻就出去了。他手背上還有紫色藥水,剛碰杯的時候寧頌看了一眼,發現傷口並不深,倒是他胳膊上纏了繃帶,不知道傷的重不重。濮喻出了門卻沒回席,隻一個人在走廊裏站了一會。賽場上熱血澎湃,那一個小時真是愛欲彌眼,人心就是這樣古怪,哪怕到了這個境地竟然也沒完全死心,想著要讓寧頌看自己所有本事。這家飯館二樓一共六個雅間,隻有兩個大的一左一右在走廊兩邊的盡頭。有隊員從左邊的包間裏出來,門一開,便聽見他們教練的大嗓門,教練喝了酒,正在跟校長侃大山,包間裏煙氣酒氣一片,沈令思聽見動靜朝身後看了一眼,隔著半開的門,看到濮喻在走廊裏站著。韋莊是出來抽煙的,包間裏雖然領導們都抽了煙,但他們這些學生可不敢和他們一起抽,卻被他們勾起了煙癮,摸了一包煙就偷偷出來了,看見濮喻,就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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