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裏麵無比明亮,四處都是明亮的燭火,地麵一點影子都沒有。


    除了大密室,還有一個小密室,是用來閉關時休息的。


    推門進入之後,阿憐呆了好一會兒。


    因為她赫然發現,平時謝霓休息的小床上,擺著一個白霧凝成人偶。


    等會,謝霓就會操控這個人偶,來幫她訓練房中術。


    她麵色有些發白。


    呼吸也有些不暢。


    她忽然想起了當年加入天魔教的時候,當時引渡她的教徒問她為什麽要加入天魔教,她說她不想為奴為婢,一生都供別人享樂,可現在……


    謝霓看到她的反應,淡笑安慰道:“阿憐!我們現在一切的犧牲,都是為了功成之後的逍遙,去吧!”


    阿憐的俏臉這才恢複了一絲血色,她轉過頭問道:“小姐,你說之前說,即便我通房,也能讓那沈澤少占我的便宜,你能不能現在就給我講一講啊?”


    “很簡單!”


    謝霓笑容有些譏誚:“你覺得,什麽樣的男人最容易拿捏?”


    “老實人吧?可我感覺,沈澤不老實。”


    “老實人固然好拿捏,但拿捏到一定地步,不然會被反噬!”


    “那是什麽人?”


    “無能……且需要認同感的人。”


    “不太懂。”


    “咱們謝府就有一個。”


    “……”


    阿憐思索了好一會兒,試著問道:“老爺?”


    謝霓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上麵讓我納婿留在謝府時,將以前從合歡宗劫掠的典籍給了我,自從回來我一直在研究,他們掌控異性的手段頗多,但本質其實與我們天魔教並沒有什麽不同。”


    “本質是什麽?”


    “將其打壓到塵埃之中,再壟斷情緒滿足。”


    “有道理!小姐好厲害!”


    阿憐隻覺高山仰止,忽然想到了什麽:“老爺的傷勢不是說已經治好了麽?”


    謝霓冷笑一聲:“一開始我也以為治好了,但如果真的治好了,他還會對那個賤女人言聽計從麽?”


    “也是……不對啊!小姐,你的意思是,二夫人是合歡宗的人?”


    “我有七成把握,等我出關且試她一試。”


    “好!小姐,咱們還是先說禦男之術的事情吧。”


    “嗯!”


    謝霓點了點頭,之前她對合歡宗頗為不屑一顧,因為操控人的方法有很多,但合歡宗隻看重男女肉欲。


    但深入了解之後,她才發現合歡宗理念絕對算不上錯。


    縱觀運朝曆史,包括人族在內的天地間所有生靈的紛爭,都逃不過兩個終極目的。


    進食!


    繁衍!


    這時刻在所有生靈血脈深處的東西,任何其他欲望,都是由它們衍生出來的。


    除了那些真正超脫的仙人,沒有任何生靈能逃出他們的桎梏。


    哪怕是所謂的神佛,也為進食氣運壟斷族群打到了天柱斷絕。


    扯遠了。


    她看著阿憐,嘴角微微揚起:“所以你要做的,無非就是把那賤人做的事情再做一遍。”


    “可沈澤……身體好像挺好的。”


    “身體好和無能並不衝突。”


    “啊?把他閹了?”


    “當然不是!”


    謝霓搖了搖頭:“無能可以來源於身體,也可以來自心理。世間生靈,雄性對雌性都有本能的征服欲,當他們發現自己怎麽樣都無法征服對方的時候,就會產生來自血脈深處的挫敗。”


    “我要怎麽做?”


    “先激起他的征服欲,然後反複挫敗他,最後給予安慰。”


    “啊?”


    阿憐聽得有些激動:“那如何才能挫敗他呢?”


    謝霓笑了笑:“核心隻需要兩個字就夠了。”


    阿憐忍不住問道:“哪兩個字?”


    謝霓沉吟片刻,上下嘴唇輕輕觸碰:“這兩個字叫做……就這?”


    ……


    “阿嚏!”


    沈澤打了一個噴嚏,最近他總感覺背後有人蛐蛐自己。


    薑幼漪有些擔憂:“公子,你是不是太累,惹上風寒了?”


    沈澤撇了撇嘴:“大熱的天,我這麽壯,能惹上什麽風寒?別管這些,我教伱的東西,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薑幼漪乖巧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沈澤為什麽讓自己這麽演戲,但……公子演戲的時候真的很開心,看到公子開心,自己也會很開心。


    沈澤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修煉,修煉完睡覺吧!”


    “嗯!公子你也好好休息。”


    “好,去吧去吧!”


    目送薑幼漪離開。


    沈澤盤腿坐下,閉上眼睛慢慢複盤。


    謝家想拿墨家兵甲訂單,自己肯定是要出手的,隻要把訂單握在自己手中,不愁拉扯不贏。而且墨家地位提升之後,也方便自己喪偶後續弦。


    但這件事很難。


    墨者把“非攻”當成底線,想說服他們難如登天。


    沒有朝廷一起遊說,是根本不可能成的。


    墨式巴雷特,就是自己綁架朝廷的關鍵。


    話說回來。


    即便朝廷插手,也未必能說得動。


    自己怕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操作。


    而且,墨式巴雷特也不是那麽好搞的。


    每一步都難如登天。


    算了。


    一步一步來。


    沈澤輕呼一口氣,緩緩調動胸腔那股墨青色的氣蘊。


    這股墨蘊,在他聖石前入品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


    直到白天的時候,他才感受到這玩意兒的神妙。


    跟李善才交手的時候,他隻有最後反震的那一次用了龍象內息。


    其他時間,都隻靠體魄和剛入門的非攻劍法應對,可即便如此,還是讓李善才無從下手。


    隻能說非攻劍法相當牛逼。


    而墨蘊對精神的加持,更是能讓他洞察了李善才所有的攻擊欲望,所以才能從容化解每一招。


    “非攻”之道,不僅能修自己的心性,還能教育攻伐念頭重的人。


    這個特性,對於武者彌足珍貴。


    難怪很多真武世家出身的高手都放棄家族身份投身墨門了。


    練它!


    ……


    翌日清晨。


    阿憐元氣滿滿地敲響了院門:“姑爺,姑爺,你醒了沒有吖?”


    昨夜她學到了很多,現在無比自信。


    摩拳擦掌想要用在沈澤身上。


    現在主要階段,就是激起沈澤的征服欲。


    激起征服欲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最快的一種,還是示弱和示強交替著來。


    讓對方生出保護欲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很強很難搞。


    聽起來複雜。


    但阿憐覺得有手就行。


    “進來吧!”


    院子裏傳來沈澤的聲音。


    阿憐衝一旁的謝霓笑了笑,便直接推門進去了,徑直走到沈澤的屋內,可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人。


    她撓了撓頭:“不會是在薑幼漪的房間內吧?”


    謝霓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並肩來到隔壁。


    “姑爺,我和小姐來看你了!”


    阿憐說了一句,便直接推門而入。


    結果看到沈澤正在給薑幼漪喂粥喝。


    薑幼漪靠在床頭,嬌俏的小臉有些蒼白,有些羞澀地接受著沈澤的投喂。


    阿憐感覺有些不妙,小姐的計劃雖然很好,但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沈澤不能跟控製之外的女人有肌膚之親。


    這薑幼漪……


    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真羨慕幼漪,姑爺這是把幼漪當女兒寵的啊!”


    據小姐說,沈澤似對薑幼漪有道德負累,得幫他反複強調。


    “哎……”


    沈澤輕歎一口氣,把粥放在了一邊,從抽屜裏取出兩個血瓶。


    看向身上掛著兩塊平安玉照明的謝霓:“霓兒你來了?幼漪希望你能趕快自由行動,所以就讓我一定要多抽一些,結果這妮子怕疼,現在都沒緩過來。”


    謝霓知道自己不能在道德上矮人一頭,趕緊接過血瓶,一副感動又自責的模樣:“幼漪你這心意太過貴重,我……”


    薑幼漪有些激動地打斷道:“謝霓姐姐,你是公子的娘子,你早日擺脫危險,公子也會開心。我,我不痛的!”


    謝霓:“……”


    阿憐:“!!!”


    什麽叫做示弱又示強啊?


    高山仰止!


    高山仰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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