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暴哭,呼吸聲加重:“肖鈺!!我等你帶我回家的!不是要你的東西,我從來沒想要過!”“我好像,隻能給你這些了。”想要將人緊緊相擁的衝動,在即將遠行的未知變數前,顯得不值一提。許汐白生扯開男人的衣領,吻上脖子:“你不是想要我,他們都睡了,夜晚屬於我和你……”肖鈺紅著脖子,將人推開。“汐白,隨時做好開戰的準備,滬城需要許氏,也需要你繼續去堅持做你父親未完成的事。”男人發現自己不可能與主動的少年相對時,保持冷靜。他向後退了步,又退了步。“睡覺吧。”“肖鈺!你敢走,你若敢走,我就立刻找人說媒成婚……我……”“我不確定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你若遇到心儀之人,就娶了吧。”許汐白追出去,可男人步伐很快,背影漸行漸遠。“肖鈺!!……混蛋!m……混蛋!!”啜聲夾雜著咒罵,許汐白幾度要被氣暈過去。第44章 滬上叔叔爆火肖鈺無論如何,都無法參加肖仲海的葬禮。四伯肖季專趟過來勸了一次,隔著部隊大院的鐵門,望著他那命運坎坷的侄子。“阿鈺,你也不用這樣,一次老宅都不回去,你五姑快都臨盆了還掛念著你,是我們沒做好……”伯仲叔季四兄弟名字裏就蘊含長幼次序,他們弟幾個在大哥肖伯韋在世時,還能維持著麵上的團結,奈何他二哥殘害手足,將名門拖累到外人唏噓的地步。“四伯我深知你在家中身處不易,既已分家,就好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我從未怨過你們,即便是我大哥,他也隻是被世俗禮節蒙蔽,太遵從於父親的旨意。”肖季歎息道:“你越是懂事,四伯越覺得虧欠你,我也無子嗣,若是有孩子,真希望能像你這樣有骨氣。”欲爭時潛心謀劃,按照商業藍圖,將傳統國粹手藝發揚至海外,不爭時則金山銀山不入眼。肖季手伸入鐵欄裏,將侄女一早疊的白紙花遞過去,又不忍地看了他一眼:“……唉,我知道勸不動你,也沒想著逼你去那混賬的葬禮上同那幫人虛與委蛇,就想看看你。”肖鈺一身戎裝,黑發幹練,長身玉立,哪怕揚起些塵土也影響不了那派氣度。“那……除夕回來嗎?”肖鈺正衣領,將軍帽簷朝下壓了壓:“我兵風氣日益頹敗,部隊裏已傳出要整改重新劃分的消息,我打算退了滬軍加入民兵。”“囡囡啊……你瘋了!錢統領豈能放過你?”肖鈺笑笑:“錢統領早就來找過我,隻是他再不能像往日那樣以權相逼,城門處吊著的屍體你也瞧見了,那是他的衷心下屬,卻被洋人當牲畜般宰殺,往後還會有誰甘願跟著他?”洋人政府再度抬升行政費用與稅額,錢統領在一次次讓步中意識到,那幫外佬是想要了他的命。條約裏不僅瓜分去了大半領地,其中不少屬於他的家族資產,極度受限的醫療與貿易環境,讓這個隱匿於背後的狠角浮出水麵。臨近年末,錢統領行至部隊,傳見了剛獲予封號不足一年的少將。“肖鈺,初次見麵,你可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錢統領長相頗具典型,鷹鉤鼻,吊眼,人中兩側的八字胡將他整個人打造成了賊眉鼠眼的奸詐模樣。肖鈺的確曾寄過求見信,但他那時是想就肖陸兩家聯姻之際,向錢統領表明決心。他一直隱約感覺陸嘯背後有個大人物,但陸司令口風嚴緊,一向不會談及與錢統領的這層薄交。陸嘯還夠不上與統領合作的機會,想來想去抓住其對馮家與許家的恩怨,將兩家的小公子統統抓入自己可遮天的地方裏。這麽做,既討得錢統領關心,又能為自己鏟除商業上的強勁對手。誰知陸綺珊便是那種酷愛炫耀的性格,剛與肖鈺見麵時就將陸嘯在洋人政府裏有堅實靠山抖了出來,肖鈺慢慢尋查,最終確定了是錢一塘。“我與統領並非初次見麵。”肖鈺拳頭鬆開,眼眸又深沉了幾分,“駐軍基地裏,我帶人劫取物資時,你不就在那裏?”錢統領臉色一怔:“肖鈺,那是你劫的?為什麽。”享有部隊特權,靠少將職位在滬城混吃等死,隻要還算理智,都不會敢有人來冒犯。肖鈺哼笑道:“錢統領,你心裏應該猜到這事是我作為,可怎麽不再向你的主人稟報了?”“何來主人?老子是與洋人政府平起平坐……”“如果是,你不會替我隱瞞。都到了這種時刻,危機四伏,連我父親這樣陰謀詭計不嫌多的老油條都能被刺殺,你覺得你能躲的了多久?”肖鈺挑眉,不緊不慢地說:“明日三更不出,就會有人潛入你的別墅,將你暗殺在房裏。”“小崽子!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是個娃娃蛋,敢恐嚇我?!”“錢統領二十年前,身手不錯,可如今不知能不能受得了洋人研製的毒氣彈。你為了恭維主子,不惜將精兵強將都派去其他地方的奴隸看守區,你可知道那些人過得是怎樣非人的日子?”“……就算我不去做,那幫人也不會收手,就算是姓的馮還在,他也不會比我更適合做統領一位!”錢一塘被肖鈺刺激得情緒失控。“小崽子你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了解甘城的事,還有刺殺的線索,究竟是誰告訴你的。”“錢統領,你我溝通的前提是,你信我。”海拔不屈於身形高大的錢一塘,體格訓練有素,露出的左臂留有傷疤,這個小崽子怎麽看都像是天生的猛兵。錢統領頓了下,將還未簽署的新一輪割地條約朝肖鈺遞過去:“……若是能打,老子也不願意受這個氣!苟和平,至少還有三成的人能留在滬城相安無事,要是現在開戰,你可想過自己的兄弟姐妹?”“就算退一萬步,奴隸還是奴隸。”年輕了四十幾歲的男人,仿佛帶領錢一塘重回了自己的青春時代,倘若是那時,他可能會比男人說更多用起來不可一世的話。“交朋友,要有仁德、有學問、有骨氣,你媽沒教你?”錢一塘緊繃著臉上的肌肉,他心中積滿憤怒,不是為肖鈺的放肆,而是想到上一次戰役中被軍坦碾壓致死的至親。他對反抗的恐懼,來自於敵對雙方巨大的實力懸殊。所以他才倒戈,投靠了洋人政府。就在錢一塘的手下又因莫須有的罪名被洋人戲虐屠殺,將屍體懸掛於城門頭上後,沒過幾日,他又去找了肖鈺。兩人交流短促。“那天欲偷襲的幾人,被我殺掉了。”肖鈺聳肩道:“稀罕事,我以為錢統領打算細細與那些人講道理。”“幹他娘的!什麽契約條約……都是欺騙,一而再再而三地毀約!”“統領,意欲何為?”錢統領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大臂上劃了一道,用沾著血的手輕拍拍肖鈺的手掌。“……開幹!!”*寫標語,換門頭,招工人。許汐白頂著周圍店鋪老板異樣的眼光,將許氏用了幾十年的牌匾卸下來,換上新字:滬上叔叔。邵管家和姐姐邵柔立在牌匾下表情複雜,相互看看。“許氏糖鹽鋪不用,叫什麽滬上叔叔?許公子跑去算卦了還是怎麽的?這也不好聽啊……”這還不止,許汐白更是編出了一套店鋪宣傳詞,一句一句教給店裏的那些老阿嬤阿公,讓他們一定要激情洋溢。“跟我再唱一遍昂,你宣我,我宣你,滬上叔叔真貼心!……”邵管家不捧場,但還有萬家父女,手掌拍紅了也不停,誓要將許公子靈感爆發想出來的古怪宣傳詞學到精髓。也真奇怪,錢統領前段時間還派人過來,一頓威逼強迫,想讓許汐白把店鋪轉賣給洋人政府。可自打城門處鬧出無頭屍一案,錢統領便再也沒來找過麻煩。許汐白想,這難道就是吉人自有天相?農場奶製絕佳,他果斷與吳老板合計,將封天也拉入到他們的經商行列裏。吳老板供應原料,封天拿出積攢的人脈,而他,則負責在稅收劇增、多家店鋪工人罷工上街拉橫幅的節骨眼下,廣招工人。“許老板……在您這做工,可以包吃包住?”“可以。”許汐白展露微笑,他心裏預計過肖府的麵積,找人來改改,都可以變成供工人居住的房屋。對此,邵管家不好多說,畢竟肖少爺將所有資產都贈給了許汐白,換種角度去看,他現在還得喊一聲許少爺。“好多老板一開始都談得不錯,可沒過多久就開始攆工人……”“我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辭退任何一人。隻要你們願意好好幹活,幫助我在滬城打開銷路,我還會再增加諸多福利!”“那……我家裏還有個妹妹,人很機靈,做事麻利,可否……”許汐白眼一亮:“來啊,都招來!”有了資金和過硬的產品,再加上手下幹活的人視許汐白為救命稻草,這年頭哪還能輕鬆找到這麽好說話的老板。工人風評頗佳,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來店的顧客都擠不過來應聘的人。“許公子!火……火了!咱們的店徹底火了!”許汐白輕點頭:“晴兒,你再去準備準備珠寶店的宣傳詞和牌匾。”萬晴好奇地問:“這次改成什麽呀?”許汐白笑眯眯地說:“金玉良緣,一生隻贈一個人。”“好啊,妙啊……這樣肯定有許多富家小姐要求以這個當做訂婚禮,誰不想成為心儀郎君的唯一呢!”就這樣,肖鈺的那兩家店,也在“滬上叔叔”做起時吃上光環加持,愈發有起死回生的苗頭。錢一塘在“金玉良緣”的牌匾躁熱後,第三次去找肖鈺。肖鈺抱臂,咂舌道:“錢統領,又有何事?”他這月一直待在部隊裏,悶頭苦練。錢一塘從欄縫裏塞了張宣傳單過去,鎏金彩印外加超大的宣傳詞。“一生隻贈……一人……嗬……”肖鈺忍不住笑出聲。“許汐白這崽子還挺會做生意,愣是在一個月內,將幾家店的營業額趕超上老子的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變成少爺的漂亮小可愛後,他攤牌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赤色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赤色軌並收藏變成少爺的漂亮小可愛後,他攤牌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