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sir撐在地上的雙手都在顫抖。


    強行催吐令他的臉色已經愈發蒼白,直愣愣的望著地上混著口涎和血絲的那隻人耳。


    吳sir強忍下翻江倒海的反胃感,他霍地站起身來。


    攥在手心裏的警槍已經捏的指節發白。


    當即不管不顧的衝到審訊椅前,抬起槍口就對準了宋仁的眉心,當即叩開警槍的保險栓,臉色中透著一份猙獰:


    “宋浩南!你特麽有種!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門口處的條子們還沒從剛剛傳進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就又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一個個趕緊上前,勸阻道:“sir,千萬別衝動!”


    吳sir梗起的脖子上布滿青筋,眼底湧起一條條猩紅的血絲。


    他的食指死死的勾在扳機上,隻要稍稍用點力,剛剛所受到的恥辱就將徹底抹去了!


    而麵對旁的部下勸阻,吳sir一直梗在原地,隻死死地盯著宋仁。


    宋仁稍稍沉寂一下,隨後就宛然一笑。


    以清冷的嗓音,講出宛若惡魔的低語:“阿sir,我-不-信!”


    吳sir聞言驀地瞪圓了眼,猛吸一口氣挺高胸膛,憤怒令他勾在扳機上的食指都在顫抖。


    旁邊的條子們個頂個的緊張起來,生怕開槍走火後,直接在警署內爆出這起轟動性的命案。


    可宋仁卻仍不滿意,他站起身來,對臉色鐵青的吳sir,提高音量道:“癡線,夠膽你就開槍!”


    吳sir牙根咬的嘎吱響,從喉嚨深處低吼道:“你真當我不敢嗎!”


    宋仁對其嗤笑一聲,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刮過去:


    “廢物!給你機會都不中用!”


    吳sir被抽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栽倒時,才被身後的部下七手八腳的攙扶住。


    隻是唇角已然開裂,臉也被抽出了一個青腫的大手印。


    宋仁則在四周圍滿目錯愕的注視下,重新坐回了審訊椅上。


    吳sir歪著頭愣在原地好半響,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最後一刻,他猛然轉回頭來,看向宋仁。


    二話不說,掙開其他人的攙扶,持槍兩步上前。


    舉槍對準宋仁一側的太陽穴,憤怒至極的一字一頓道:“宋-浩-南!”


    咚!


    槍聲終未響起,反倒是宋仁揮臂一記掌刀,正中其胸腹。


    吳sir跌退了三四米遠,撲通一聲抱著肚子單膝跪倒,極痛苦的以頭蹌地,警槍也滾落到一旁。


    宋仁抬眸,望向眼前跪倒下去的吳sir,眼底輕微閃爍。


    這位新任阿sir,顯然隻是個色厲內荏的貨色。


    愛惜羽毛,所以始終不敢開槍。


    哪怕在最後一刻似是因為惱羞成怒,終於放開了手腳,但還是出於本能的追到跟前,才舉起槍來,屬實拉跨。


    在眼下這個年代,做條子的不狠一點,是鎮不住場子的。


    之前的謝sir就是個狠人,為了陰宋仁一手,敢在警署裏麵布置上定時炸彈。


    與之相比,這位新調任的繼任者,顯然還差得遠。


    ……


    此時,對吳sir來說,更大的麻煩還在外麵。


    銅鑼灣條子館,以及正門前的街道上,已經被浩浩蕩蕩的古惑仔們擠的水泄不通。


    從二樓的窗口向下張望,密密麻麻的人頭,足足有上千人正擁堵在一起。


    雖然各個穿著普通,似是最底層的打工仔一般。


    但其間夾雜了太多一眼就能認出的社團中人,那幫人身上的惡臭味,條子們實在是太熟悉了。


    眼下,宋仁仍是坐在審訊室裏,冷淡的眸色裏,不見任何多餘的情緒。


    吳sir已經重新爬起來,隻是暫時沒空再理會宋仁了。


    因為已經有條子將外麵的情況詳細的匯報進來。


    吳sir掃了一眼宋仁的方向,對兩名部下點點頭:“看住他。”


    隨後走出審訊室,透過二樓的窗口,望了一眼下方密密麻麻的人潮。


    當即對另一人道:“掛電話給那幫藍帽子啊,那幫防暴警是幹什麽吃的?這種情況還用我教你們嗎!”


    那人一臉為難:“sir,外麵那幫古惑仔屬於合法遊行,據說已經在上麵報備過了。”


    吳sir聽的目瞪口呆:“古惑仔堵在我們警署門前,還能算合法遊行?誰通過的?”


    那人苦笑一聲:“公共關係部的柯德警司。”


    吳sir聞言,臉色黑的幾乎滴出水來。


    他頭一次這麽惱怒上麵那幫鬼佬們,淨會拖後腿了!


    默了片刻,他最後咬牙道:“他們喜歡堵著那就讓他們堵著好了,我不信他們敢明目張膽的衝進來!”


    可那人卻一臉為難:“sir,其實從一個小時前開始,署裏的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


    吳sir心裏湧出一點不祥的預感:“什麽意思?”


    那人:“也不知點樣,港島上各大報社都打電話來,想要對我們進行一次專訪,隻是被外麵擁堵的人群給擋在了外麵而已。”


    吳sir心底越發不安了。


    因為片刻之後,越來越多的消息就匯聚過來。


    先是署裏關押的東星仔們,集體變了口風,絕口不再提宋仁的絲毫嫌疑。


    然後就是好幾位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持證走進了警署,要替此刻關押起來的巴閉等人,集體狀告銅鑼灣警署方麵的暴力執法。


    最後則是一位鬼佬警司也掛來電話,言辭犀利的將吳sir狠狠的臭罵了一頓,讓他立即將無關人等放掉。


    不過,對方並不是自己片區的頂頭上司,吳sir雖然吃了些癟,但也能頂的住。


    可是當越來越多不利的消息匯聚在一起時,他逐漸有點麻了。


    他是怎麽也沒料到,原本隻是局限在銅鑼灣的惡性事件,怎麽會鬧得這麽大的。


    仿佛整個港島的社團全都團結在一起了似得。


    吳sir明顯有些撐不住了,如果不是剛剛結了大仇,他現在都想主動低頭給對方恰煙了。


    “sir,不能放走他!”


    正猶豫不決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吳sir雜亂的思緒。


    條子隊長簡單包紮了一下側耳,繃帶上還染著一點血色,此時正赤紅著眼走過來:


    “即便任何人都無法指證他,但我一定可以!”


    他指著審訊室裏的宋仁,舉起捏在手裏的耳朵,目光陰鷙道:“這就是證據,而我就是證人!”


    震耳發奎的憤怒聲回蕩在整個警署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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