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宋仁的麵上泛著冷漠色,輕易間撣掉了刀刃上的斑駁血點。


    對於方婷,他沒什麽好說的。


    這女人若是不在背後掏槍的話,他還真有些猶豫要不要掛掉她。


    畢竟壞女人也別浪費嗎。


    即便是不留著用,也可以借助方婷作為明星的影響力,安排她拍點熱度高的東京片,到時候也是輕鬆就能撈上幾筆。


    但現在她掏槍了,倒是給宋仁省了不少思緒。


    自己選錯路,那就隻能怪她自己。


    ……


    搞定這裏之後,宋仁就準備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一行拳館師傅卻議論紛紛的推門而入。


    在這場中秋表演上,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現在隻能是草草落幕了。


    中華總會的師傅們,一邊走一邊對先前武術表演時的意外,正激烈的討論著。


    “喂,那幫練空手道的鬼佬,到底是誰請過來的?”


    “他媽的,要不是被人搶了先,我一定下台去狠狠教訓他。”


    “對了,真說起來,先前動手的那位師傅很陌生啊,你們邊個有認識他的?”


    “不認識。”


    “我冇見過。”


    “我也冇。不過,那位師傅下手可真是夠狠——”


    議論的話語聲,隨著一行人推門而入,拐進大堂時,那講到一半的話也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裏。


    一個個抻直了脖子,瞪起眼望著大堂內那鮮血淋漓的場麵,一時間訥訥無聲!


    大堂裏,鮮血早已濺滿了各處角落。


    殘肢斷臂,甚至還有被利器削斷的頭顱。


    隻看了幾眼,其中的幾位師傅就猛地捂住了嘴,喉間不斷的開始幹嘔起來。


    其他幾人也是臉色大變:


    “是會長的那位朋友!”


    “蔣先生?陳兄弟?!”


    “該死!你是什麽人!誰讓你進來的!”


    “等等,這人好像就是先前對鬼佬動手的那一個!”


    宋仁已經收回了斬骨刀,隻平靜道:“這裏的情況,和各位師傅冇關係,麻煩你們全都讓開。”


    十來位拳館師傅聞言,彼此對視,最後還是羅師傅率先按捺不住,站出來指著宋仁鼻子道:“混賬!你在我們中華總會來搞事,竟然講和我們冇關係,你是在講笑嗎!”


    宋仁聞言一點點收聲。


    他握起拳,反擰一擊,猛地砸在了大堂中的一根立柱上。


    咚!!!


    悶雷的撞擊下,整個大堂的地板似乎都晃了晃。


    那近兩人粗的立柱,一瞬間就深深的塌陷進去,棱棱角角的木屑向四處彈飛。


    羅師傅義正言辭的神色也突兀一僵。


    草,這麽誇張?!


    他的腦海裏已經開始瘋狂找補了。


    可最後還是選擇了忍上一手,聲線略有些僵硬道:“啊哈哈,其實是我在講笑,隻是這個笑話好像有點冷。”


    其他幾位師傅裏,有性格秉直之人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開口:


    “蔣先生和陳兄弟都是萬會長的朋友,這是在我等的麵前被人害了,豈能讓凶手就這麽走掉!”


    宋仁對此嗤笑一聲:“無聊的正義感。”


    他懶得再費口角,想動手還不簡單嘛。


    隻是剛要準備時,擱置在不遠處的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宋仁順手接起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聲音不大,還透著一點急躁:


    “喂,是羅師傅你們嗎?”


    “我剛剛收到消息,萬會長被移民署的人帶走了,你們快點離開中華總會,移民署準備對我們一網打盡。”


    不遠處的羅師傅等人也聽見了電話聲。


    講話之人正是萬會長家的管家。


    而這一幕變化,一時間讓人麵麵相覷。


    然而不等眾人過多的反應,大堂外的正門就被人一腳暴力踹翻了!


    一名穿著棕色夾克的短寸頭鬼佬大踏步闖了進來。


    他的手裏還攥著一本由中華總會出版的書籍,見到前麵的大堂裏已經擁堵了一群人。


    巴頓·格迪斯緊縮著眉心,臉上是散不開的陰霾。


    此前的哥連·費特就是受他的慫恿,才來找中華總會的麻煩。


    而他本人則是海軍陸戰隊的士官。


    屬於是赫文的上級,也是極端的種族主義者,推崇白人至上,藐視華人和武術。


    此前赫文越級上報,想要在軍隊裏引進武術,就徹底惹惱了巴頓。


    在電影裏,這家夥憑借極高的腿法,將萬宗華打成了重傷。


    之後還曾又一度壓製著葉問,隻不過在最後時刻,還是倒在了葉問的標指之下。


    ……


    在先前的時候,被他慫恿的哥連重傷昏迷,被人轉入了軍區醫院進行搶救。


    巴頓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找上了中華總會。


    盛怒之下的他,已經決定動用一些極端手段了。


    必須要讓赫文親眼見識到,中國佬所謂的中華武術,隻是一幫花拳繡腿的垃圾而已。


    巴頓凶戾的目光瞥過前麵的一群拳館師傅。


    隨後翻開手中的中華總會書刊,指著上麵代表會長萬宗華的形象圖,厲聲道:“中國佬,上麵的這個人現在在哪?”


    周遭的幾位師傅頓時麵麵相覷。


    鬼佬講的是英語,他們之中沒一個能完全聽懂的。


    而且,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怎麽一個接一個的意外發生。


    師傅們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來者不善還是看得出來,隻是現在隱隱有些前狼後虎的架勢。


    還是羅師傅果斷發揮出顯眼包的特色,再次站出來:


    “喂!鬼佬,哪個知道伱在亂講什麽,這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再不走,小心我對你不客——”


    嘭!


    巴頓是還真不客氣。


    一掌砍在羅師傅的眼角上,反身擰起一腳猛地踹中其側胸。


    羅師傅當下飛出去,喉間嘔出一大口血。


    隨後不等其他師傅反應過來,巴頓已然主動衝向人群。


    嘭!嘭!嘭!嘭!


    這人招式淩厲,又幹脆利落,竟是不消片刻功夫就將十來位拳館師傅全部打倒在地,而且他對有色人種一貫下手極狠。


    這些師傅們大多都傷筋動骨了。


    直至將麵前的所有人全部打趴,巴頓仍不解恨,擰著其中一位師傅的胳膊,厲聲道:


    “中國佬!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中華武術?”


    “就隻有這點能耐?”


    他用中華總會的刊本羞辱般抽打在那人的臉上。


    聲音清脆,啪啪作響。


    巴頓擰轉的力度正在越發用力,拳館師傅發出痛苦呻吟。


    但他仍不解氣,皺起眉喝道:


    “一個下等民族的下等傳承!有什麽資格讓我去學習!”


    他的話講完時,眼角的餘光才終於瞥到大堂裏麵滿是殘肢斷臂的場景。


    先前時候,被拳館師傅們擋住了視野,現在清理完,一扭頭才看到裏麵那駭人的情況。


    巴頓鬆開了擰在身下的手臂,轉而抬頭看向裏麵。


    望著那如同旁觀者,身上卻沾染了斑駁血點的男人。


    入目的第一眼,明明是最讓他厭惡的有色人種,但那雙漆黑的眼睛,卻莫名的讓人湧出一絲涼意。


    但很快他就冷笑一聲:“原來還有一個漏網之魚,中國佬,地上這些全是你幹的?”


    宋仁微涼的眸色裏,隻是淡淡的掃過對方:


    “中國佬中國佬……”


    “在港島,被人叫做大陸佬,來了美利堅,又被你叫成中國佬。”


    “嗬嗬,你們這幫兔崽子啊。”


    “——真該死一死了!”


    講到最後,宋仁漆黑的眼底裏,是濃鬱到散不開的煞氣。


    巴頓眼中也閃過厲色。


    “法克!”


    他低罵一句,隨後猛然衝向宋仁。


    一如先前放倒那些拳館師傅一樣,淩空一躍,以最暴戾的一腳側踢,踹向對方腦袋!


    宋仁擰身撤步,隨後腰肌擰轉後,猶如一條黑龍擺尾。


    腳後跟凶猛的截在了巴頓的肚皮上。


    噗!


    一大口血沫噴了宋仁的半張臉。


    巴頓弓著身子飛出去十幾米遠,又撞翻了大片桌椅,最後才停下來。


    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劇烈的絞痛感讓他額間冷汗直冒,痛到渾身抽搐。


    嘴裏則不斷罵罵咧咧:“法克,黃皮的下等人,法克魷,法——”


    發泄的嘶吼喊到一半,痛苦低垂的目光,卻注意到了行至麵前的一雙布鞋。


    巴頓深吸一口氣,壓下腹部痙攣般的痛,緩緩抬頭。


    隨後就對上了宋仁那雙居高臨下的眸子。


    嘭!


    巴頓的頭顱被他用腳底板踩住了。


    猛烈的力道,讓他的臉骨被磨得生疼。


    巴頓劇烈掙紮,聲音痛苦中斷斷續續:


    “法克魷!”


    “你這該死的中國佬,我是海軍陸戰隊的高等士官。”


    “我們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你敢冒犯我,我要讓你跪下來向我懺悔!”


    宋仁此刻卻不再理會巴頓了。


    他再次轉頭,看向了突然闖入進來的一隊移民署的鬼佬們。


    眼底的涼意越來越深。


    今晚的中華總會還真是熱鬧啊。


    一波接一波的,這是葫蘆娃救爺爺嗎?


    移民署的人也有些懵,本來是聽候局長的命令,特意來中華總會抓人的。


    隻是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大堂內,到處都是灑落的血跡,鮮血都快染紅地板了,血肉模糊的死者橫七豎八的倒在各處。


    大堂的一角,還有一名華人樣貌的男子,正踏在一名鬼佬的腦袋上。


    尤其是那名中國佬,回眸的目光裏,簡直像是在看待死人一樣。


    雙方對上眼的一瞬,衝進來的移民署隊員連呼吸都凝滯住了。


    而先前被巴頓放倒的那幫拳館師傅,早已趁著宋仁動手的間隙,紛紛從後門開溜了。


    之前的電話就讓他們心生退意,現在的中華總會這裏,儼然要成了風暴漩渦,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


    闖進來的移民署,一共有七名成員,全員配槍。


    見到眼下這慘烈的場麵後,當即就紛紛掏槍。


    宋仁抓起地上的巴頓,令其抵在自己的身前。


    巴頓腹部仍是劇烈抽痛,大半的臉皮也被磨出了血絲,渾身已經沒有多少反抗的力量。


    但眼底卻仍是傲慢至極,情緒激動的大吼道:


    “開槍,開槍啊!”


    “快打死這個中國佬!”


    移民署的人對視一眼,若是沒有巴頓的話,他們早就第一時間開槍了。


    但巴頓擋在前麵,他們又不是專業的fbi特勤人員,槍法可沒有那麽準。


    巴頓見這幫人猶猶豫豫,頓時愈發火大:


    “法克,你們這幫廢物,快開槍打死他!”


    “這中國佬是絕不敢殺我的,我是海軍陸戰隊的士官巴頓,對我動手他就再無可能逃出去了!”


    宋仁的雙手此時已一左一右的徹底剜入了巴頓的雙顎間隙。


    他最後貼在巴頓的耳畔,輕聲道:“嘿,誰跟你講我要逃了?”


    巴頓驀地抬頭:什麽意思?!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眼中湧出了一點恐慌的情緒。


    但在下一秒,眼底的視線卻極速旋轉。


    最後映入腦海的,是對上了一雙近乎純黑的眸。


    哢吧!


    在清脆的崩裂聲下,巴頓的腦袋被宋仁以雙手擰轉了一百八十度。


    整張臉都轉到了背麵,脖頸的筋肉擰成麻花,頸椎骨早已碎裂!


    宋仁雙手捧著神色凋零的巴頓頭顱,最後看了一眼,在七名移民署的人猛然開槍的一瞬間,將了無生息的巴頓屍體推了出去。


    遂身如虎豹,在一道道子彈的傾瀉聲中,瞬息間衝到了其中一人的麵前。


    兩級反轉!


    宋仁攤手成掌,滿手指甲化作利刃。


    猛然一記掌刀,將移民署的成員前胸後背瞬間捅穿!


    並攏的五指如同尖刀,透脊而出!


    鮮紅的血滴順著掌背滑落下去。


    其餘移民署的六人頃刻間就驚呆了。


    從最初見到這裏如同人間煉獄的畫麵時,他們最多就是生理上的一些不適,等到眼睜睜的看著宋仁徒手擰斷了巴頓的頭顱時,那種衝擊力已經足夠震撼。


    但此刻輕易一掌刺穿了一個人的胸膛,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畫麵,那份衝擊力實在太過駭人!


    僅是一瞬間,移民署的人滿腦子隻剩一個想法——


    逃吧!


    他們轉身拔腿就跑,恨不得立刻就衝出那地獄般的門口。


    可這門並不大,以至於除了最先跑出去一名爆炸頭的移民署成員外。


    其餘人再想逃離的時候,已經被宋仁輕易間截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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