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純一郎,或者說被命名為山田純一郎的惡靈在房間裏麵獲悉了這些信息後。


    他便知道一件事,即使比嘉琴子那個女人的確厲害,但僅憑她是絕對沒有能力構建出這樣的世界。


    作為自地獄通過門而降臨的厲鬼,當得知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有那些教徒的遭遇之後。


    他便知道,這個世界絕對不是僅憑琴子一人之力便可以將其構建出來。


    除非——


    “是門的力量,琴子,你也墮落到使用它的力量了麽?嗬嗬,難怪當初你驅逐我的時候,力量那麽奇怪,竟強大到讓我有一種不可匹敵的感覺。”


    山田純一郎的目光在不停的變換,甚至瞳孔深處隱隱有著恐懼,作為地獄的惡鬼,他實在是太明白“門”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存在了。


    如果這個世界是由門的力量構成,無法破局的話,自己真的會死於此地。


    包括自己所謂爆發的底牌,也絕對不可能擊破這個世界。


    “隻有按照規則來了。”


    之前曆曆在目熱血的話語,依舊在心中回蕩,在這生死的邊緣,他也久違找到了作為人類時候,那種應有的悸動。


    “現在已知,三大惡靈各有規則,需要籌齊三大物件,加入筆仙遊戲,進入所謂的考場,考核成功才能從這個規則的世界離開。”


    “目前,我已經有了英語書、目前還缺吉崎川的畫像、眼鏡。”


    “還有,在這個世界會遺忘自己的名字,自己必須要記住自己的名字才能成功參與考核。”


    他咬破手指,在兩張空白的紙上,將自己的名字寫了出來:“記住,你的名字叫山田純一郎”。


    隨後將紙張保存在抽屜和自己的兜裏麵各一張。


    他剛準備出去探索之時,忽然,外邊走廊的燈光開始明滅不定,男人的麵色微微變動,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即側身翻滾,躲進了床下。


    在他翻滾進去的瞬間,外邊走廊燈卻是忽然熄滅;


    下一刻,屋內的燈,亮了起來。


    “踏、”


    “踏、”


    “踏、”


    沉重的腳步,踩在地上,透過床下的縫隙看去,隻看見慘白的肌膚下,全是鮮血,而在腳下、甚至沾著一塊不知是誰的碎肉;


    即使那道身影緩步走向房間後消失不見,此刻山田純一郎緊緊提著的心一時間也難以放下來。


    太可怕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詛咒。


    自從看見那道身影後,他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在顫栗、哪怕是在地獄,也沒有這樣純粹的惡意。


    不留絲毫餘地,純粹為毀滅和詛咒而生的惡意。


    此刻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觸犯規則會必死,鬼的實力來源於惡意與憎恨。


    惡意越強烈、憎恨越深刻,其實力便會越可怕。


    但,任何的憎恨和惡意都是有限的,舉個例子,你幫了一個人,救了他的命,但他反過來將你殺掉。


    你憎恨麽?


    恨吧?但這個恨意也是有著極限的,但從剛才那道扭曲的影子上,山田純一郎所看見的是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的惡意。


    會死——


    被發現,自己會死。


    這個念頭像是不受控製一樣,瘋狂的在腦子裏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恐懼也開始瘋狂生長。


    “這不是我的恐懼,這是,這具身體的恐懼。”


    縱使無數的恐懼像是惡魔一樣要將他吞噬,但山田純一郎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水。


    甚至於,就連心跳、呼吸都被壓製下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隨著四周燈光一暗,急促的步伐響起,每一腳都像是踏在他的心髒一樣,在他揪心的恐懼中,那道可怕的身影終於離開此地。


    山田純一郎心中不由為之一鬆,他立馬翻身從床下麵站起來,目光也看向走廊。


    此刻走廊燈光亮起,又恢複了平靜,外邊月亮高懸。


    按照那些資料所說,現在是不可多得的平靜期,自己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去尋找那三件物品才行。


    想到這裏,他身形在原地一閃而逝,其速度極快的在樓道開始奔跑。


    可就在這時——


    他猛地停住腳步,目光看向最前方,此刻,最前方一名衣裙沾血、雙手拿著一把刀的少女也緩緩抬起頭,在月光下絕美的臉龐,神色麻木,如死人一樣,當看見男人後,她緩緩舉起刀。


    可就在這時,男人迅速從懷中掏出英語詞典;


    按照音標開始誦念上麵他壓根不懂的詞匯;


    下一刻,麵前少女死寂的臉龐露出一絲恐懼,隨著一聲淒厲而尖銳的尖叫聲,少女頓時消失不見。


    還未等男人鬆口氣,他忽然感覺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他身子一顫,轉過身,在他的身後,一位眼眶空蕩蕩、麵癱的少女露出滲人的笑容:“你,能幫我們拍一張照麽?”


    少女抬起手,她手裏提著半截男性頭顱。


    拍照……在之前的資料中,明明應該是給自己拍照才對,怎麽是讓自己給它拍?


    要不要答應?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而是將自己生命賭上的抉擇。


    “你,不願意?”


    少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卻是反而顯得更加的可怕。


    “我願意。”


    山田純一郎一咬牙,迅速做出了抉擇。


    少女將相機交給他,男人忍著那來自於這具身體本能的恐懼,沉住氣,拍了一張。


    “拍好……”


    話音未落,便忽然覺得胳膊一陣劇痛,近乎瞬間,隨著一道血痕的出現;


    他整隻手臂便被某種力量強行分割了下來,隨後徹底消失不見,一時間鮮血四濺,劇痛讓他本就陰沉的臉更加的陰沉。


    下一刻,麵前的少女也消失不見。


    在地上,緩緩飄落一張斷臂的照片。


    “該死——”


    他剛想暗罵一聲,卻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目光微微一滯,剛剛張嘴,便吐出一團爛肉,那是……這具身體的舌頭。


    究竟是什麽時候?


    ——在自己誦念英語單詞的時候,該死。


    可這是為什麽啊,明明自己已經做好這一切,按照規則去做事,但依舊被詛咒攻擊了?


    難道是——


    “因為自己吐字不標準、照片沒拍好?”


    想到這裏,他一時間有苦說不出。


    ……


    與此同時,現實之中。


    吉崎川手中拿著錄像帶,將其放進了放映機。


    這個錄像帶,隻有自己看才不會出事。


    而在吉崎川的眼中看來,這孩子靈魂的迷失也是因為自己失誤所導致,況且自己之前也答應過幫他找全靈魂。


    所以,吉崎川想要嚐試一下。


    “真的要這樣麽?”


    琴子其實並不希望吉崎川做這種事情,在她的眼中看來,吉崎川的安全比那個可憐的嬰孩更加重要。


    一旦吉崎川出事,那麽,伽椰子失衡,後續的事情就更難說。


    並且,這可不是幾條人命就能將其填滿的,在琴子的眼中,穩定大於一切,多數人大於少數人。


    但說實話,她並沒有能勸服吉崎川的理由,特別是知道後者那種性格後,這便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的責任。”


    果然,正如琴子所料,吉崎川已經下定了決心。


    當然——


    或許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會改變那些本應該成為詛咒的孩子們吧!


    在某些時候,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琴子還是比較佩服吉崎川的。


    “行,但伱一旦有任何異樣、或者時間超過一個半小時,我都會將你叫醒。”


    在之前,琴子從吉崎川嘴裏得知了他那比較特殊的入夢能力,知道吉崎川能通過入夢預測未來、甚至“前去”一些特殊的地方。


    而這次,吉崎川也將要通過夢境進入錄像帶的世界,去尋找靈魂碎片,所以琴子才會說出這句話。


    “嗯。”


    “那我去了。”


    吉崎川關閉幕布,讓房間進入一個黑暗的狀態。


    在現在他也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打開真子贈送錄像帶那種心髒宛如被抓住一樣的畫麵,那種感覺的確不是很好。


    “但,有些事情還得去做啊。”


    這次琴子送來的是自動播放器,通過電機驅動轉盤,轉動錄像帶,不需要像這苦逼教會一樣手動。


    吉崎川猶豫了片刻,隨後一巴掌拍在按鈕上。


    隨著機器的轉動,前方的畫麵開始一幕幕出現在吉崎川麵前。


    “嗯?”


    當看見屏幕的內容後,吉崎川愣了一下。


    因為屏幕中竟然不是什麽伽椰子、真子、富江三人合照的祝福視頻,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男人站在湖邊的畫麵。


    而且,吉崎川認識這個家夥!


    這個家夥便是那慘死的教主。


    在他的對麵還有一位僵直站立在錄像機旁邊的家夥,這個家夥是這個教派一位副教主,也是忍者,便是他將自己的錄像帶偷出來的!


    所以,他們在觀看錄像帶的時候,被帶進錄像帶的世界了?


    一想到這裏,吉崎川不由得為他們默哀三秒鍾,好家夥,人家單挑一個boss已經算是高玩了,您這倒好,直接單挑三個boss是吧?


    吉崎川不由得為這教派的作死而點了個讚,抗邪教前鋒——邪教副教主。


    與此同時,幕布中的畫麵還在繼續;


    男人似乎發現不對勁,開始左顧右盼,隨後走到攝像師的旁邊,低頭看了一眼,便將男人開膛破肚,從男人的腹部,取出一個嬰孩的頭顱——


    當看見這個頭顱的時候,吉崎川麵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就是這個!


    果然,它的靈魂也進入了錄像帶裏麵。


    自己的思路沒錯,隻要自己想辦法進去再將這些殘魂帶出來就好了。


    取出頭顱後,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隨後便朝著別墅的位置跑去。


    在別墅中,他在惡鬼群中逃亡、翻閱著房間的資料。


    但因為這一切都是無聲且模糊的,所以吉崎川並不知道那些資料中寫著什麽東西。


    男人的經曆還在繼續,在走廊上,他嚇退富江、被真子斬斷胳膊。


    吉崎川微微皺起眉,看著自己的富江同學被一本書嚇跑,他有些不滿,明明自己都給富江同學穿上衣服了,怎麽還這麽慫?


    還有——那本書究竟是啥?


    真子同學很棒,加油,將那個家夥撕碎!


    畫麵迅速跳轉,男人失去手臂後,後麵又付出一隻腿、一隻眼、兩個耳朵的代價,最後在伽椰子的房間裏麵尋找到一隻眼鏡、在富江的房間裏麵找到一張模糊的畫。


    坐在了三樓的室內,坐在一個位置上,留著三個空位開始玩筆仙。


    所有的畫麵在這裏戛然而止——


    男人如石像一樣,坐在椅子上,緊握著筆,低著頭,似乎陷入了沉睡。


    將錄像帶放完之後,吉崎川不僅沒有被錄像帶拉進那個世界、甚至他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果然,不讓我進去麽?”


    吉崎川歎了口氣,隨後將錄像帶重新卷好,隨後再次點擊了啟動鍵。


    隨著畫麵再一次重複播放後,吉崎川卻是沒有看畫麵,而是吃下了一顆安眠藥。


    片刻後,他側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


    而當吉崎川再次醒來後,他已經到了別墅外的池塘邊。


    前方的攝像機,正對著他。


    那被撕開的骸骨,也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裏。


    吉崎川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捏了捏拳。


    這就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一樣,他沒感覺到自己在做夢。


    三大鬼王的力量,恐怖如斯啊!


    他心中有些感慨,隨後往前走去,走到相機那裏,他也如那位教主一樣,抬眼看向月亮。


    “原來你這隻魔被封印在這個世界了啊。”


    當看見月亮上的小點,吉崎川心中越發覺得這錄像帶實在可怕,以後必須要隨著自己一同埋葬才行。


    這個錄像帶現在明顯因為某種原因,勾連了三大鬼王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可怕的世界。


    任何觀看錄像帶的人都將會被拉入到這個世界,這對於人類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心中略微感慨,吉崎川走向別墅。


    他推開別墅的門,別墅到處都是血汙、兩邊的牆壁也用血液寫著各種血淋淋的字。


    由此可見這裏麵究竟發生了怎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當然,那些邪教純粹活該、死的越慘越好,吉崎川隻會暗暗道好。


    他才不會共情那群人渣!


    吉崎川打算看一下牆壁上的字,還未等他仔細去看,便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


    抬眼看去,滿身都是血汙的伽椰子、正在前方抬著那無神的目光看著自己,下一刻,她瞪大眼睛;


    “嗨,伽椰子。”


    吉崎川微笑著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後者似忽然驚覺自己一身血汙,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隨後便妄圖向後跑去。


    但還未跑掉,便被吉崎川一把抓住,隨後扯到自己懷裏,狠狠揉著她的頭發。


    “老師告訴你多少次了,一定要愛幹淨,看看你一天天把自己搞成什麽樣子了。”


    “老師我可不喜歡一身臭臭的孩子!”


    伽椰子發出嗚嗚的聲音,伸出兩隻小手扯住吉崎川的衣角,就像是在認錯一樣。


    另一邊,少女躲在牆角後麵,有些怯生生的扒著牆、羨慕的看向那邊;


    眼尖的吉崎川早已將看見這一切,他招了招手:


    “還有你,富江……我看見你了,別躲在角落,快過來也讓老師抱抱!”


    在夢境中,他就是要為所欲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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