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屋內,川上富江並未看見吉崎川的身影。


    被窩的溫度也變得冰冷,那掀開的被子甚至顯得有些淩亂,其主人更像是匆匆而走一樣。


    但這大半夜的,吉崎川這個家夥偷跑出去幹嘛呢?


    難道,是前去驅魔?還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川上富江的心中在這一刻無比好奇,心中也有了想要追逐的念頭,可當推開門,望著外邊蒼茫的夜色,心中一時也不由得心生懼意,想要叫醒伽椰子一同分享自己的發現,順帶將她帶著一同壯膽。


    但隨後想到伽椰子的膽量遠遠比自己小得多,估計在這黑暗中出都不敢出去,況且萬一吉崎川那個家夥真是在驅魔的話,那自己帶著伽椰子豈不是揭破了吉崎川的真貌?


    富江雖然不知道那樣是否會對吉崎川造成影響,但無疑肯定不是什麽好的影響。


    於是,她在仔細想了很久後,覺得自己十分機靈,竟然能想到這麽多。


    但也苦惱於自己是否要跟上去,雖然富江身為身為驅魔法師,得到了琴子的認可,但——


    說實話,迄今為止,除了從書中所見的那些鬼怪。


    她還沒有在現實中見過真的鬼,這玩意兒對於她而言,依舊是未知的存在,所以心中依舊有些懼意。


    對於一般的驅魔師而言,學會驅魔術法,便如同小孩持刀,自要實驗幾分這“刀”是否鋒利,但這放在膽小的富江上麵卻全然不同。


    未曾先學,便懷疑自己,恐懼將來。


    即使此刻已經明確,自己擁有力量,但麵對黑暗依舊恐懼。


    富江在門前徘徊許久,最後實在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心中的想法,便最後拿著手電筒便出了門。


    至於要如何知道吉崎川的位置?


    這很簡單,隻需要用符咒的力量即可——比嘉琴子雖然不敢教授富江具有攻擊性的術法,但一些小巧且極其難以修煉的術法倒是不吝嗇教授。


    其中便包含這一門用物尋鬼的法術,當然,用來尋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隻是這門法術十分難以學習,本身甚至是隻存在於概念之中的法術,全憑虛無縹緲的“痕跡”和“因果”尋找,所以本身修行的難度極高,想要學會,不僅要知其然,更需要知其所以然,這樣才能構建詛咒的本質——


    沒錯,這所謂的“法術”,無非也是詛咒的一種。


    即通過詛咒產生因果,追溯因果,尋找位置,其本質是十分複雜的。


    縱使是琴子,其實也不會這個法術,她尋人都用更加簡便“不知其所以然”的法術,比如利用大惡鬼或者所謂的“神”,它們本能便會順著詛咒因果尋人,所以隻需要利用它們的本質,就可以尋找到具體的位置。


    當然,川上富江是並不知道這個術法其實很難,畢竟琴子說她當年尋人法術,也就一個小時便學會。


    但富江卻是在這個法術上卡了將近一周,而今初次學會,自然也想要“顯擺”一下。


    富江想要去找吉崎川,也不完全是好奇他的行蹤,更重要還是上麵那個原因。


    將吉崎川的鋼筆握在手中,用圓珠筆畫的符紙包裹,


    這門術法,分為尋鬼和尋人兩部分,鬼的詛咒和人的詛咒並不一樣,有著嚴格的區分。


    尋人的法門不能尋死人,尋鬼的法門,不能尋活人。


    富江雙手合十,下一刻,詛咒的氣息飄逸而去在空中濺起些許波瀾,隨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那詛咒的力量被反彈回來後,便在紙上形成如潑墨一般的地圖畫麵,一個若隱若現的名字,便出現在了富江的心中。


    “長鳴。”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川上富江愣了一下,雖然覺得有些耳熟,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究竟是哪裏。


    看著本子上墨水畫的那蜿蜒曲折,最後一條直線又蜿蜒曲折的道路,感覺好像很遠的樣子,也不知道吉崎川那個家夥究竟跑了多遠,去那邊幹嘛。


    原本打算一窺究竟的想法,再看見那遙遠的距離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麽遠的距離,自己就算是兩條腿跑斷估計都跑不過去,現在這個時間段,就算是打車也不一定能打到。


    雖然如此,但今天第一次實驗了自己的術法,川上富江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將那畫著地圖的紙隨意的揉進兜裏麵,隨後便從門外悄悄走了進去。


    剛準備進去,便看見伽椰子的房間燈已經亮起。


    心中一驚,裝作若無其事的推開門說道:“伽椰子,你怎麽醒了?我剛剛聽見屋外的動靜,吉崎川好像又有事出去了。”


    伽椰子抿著嘴,並未說話,富江是個愛說謊的孩子,在她剛起身,本身就睡不踏實的伽椰子便被驚醒了,隻是她沒有說話而已。


    自然也聽見了富江在屋內的喃喃自語,老師明明已經離開很久了,但她卻說剛才聽見動靜才起來。


    實際上,在不知道老師離開的時候,富江同學肯定便另有所圖的起了床。


    要是老師沒有離開,富江同學深夜起床,伽椰子簡直都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正所謂以己及人,伽椰子聯想到的是自己半夜偷偷爬吉崎川床的樣子,自然而然也想到富江也會如此。


    她不高興,很不高興。


    明明自己都如此讓步了,但富江同學依舊是這樣行徑,甚至不願意跟自己說真話。


    未來相處的日子,可想而知。


    伽椰子是比較自私且掌控欲很強的人,縱使在吉崎川的影響下,變得並非那樣極端,甚至心中也已經和解,但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依舊會往極端的壞處去想。


    川上富江可不知道伽椰子心中的想法,她走進房間,摸了摸吉崎川的被子,繼續說道:“被窩都涼了,吉崎川應該走了很久了,我剛才聽見的動靜,可能是其他動靜?”


    她原本隻是想要隨便找個話題調節一下氣氛,但這句話落在伽椰子的耳中卻變成了,富江同學這個家夥,明明是第一次來,但就變的如此自來熟,難以相信日後要相處久了,她究竟會對老師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自己,要乘早下手了。


    伽椰子感覺到了危機感。


    ……


    兩人在並不愉快的時間中,沉沉睡去——這是伽椰子眼中看見的情況。


    第二天,一大早。


    當富江和伽椰子起床的時候,便聞到了煎蛋的香味。


    富江揉著惺忪的眼睛,打了個哈欠,隨後推開門,伽椰子在另一邊已經開始了洗漱,富江看了一眼廁所伽椰子的背影,隨後這才問道:“吉崎川,你昨天那麽晚睡,早上起來這麽早啊?”


    聞言,吉崎川愣了一下;


    “我昨天很早就睡了。”


    “昨天你不是出門去了麽?”


    說完這句話,富江捂住嘴,隨後看了一眼伽椰子,心中猜想吉崎川肯定是想要隱瞞自己的事情。


    自己不能出賣吉崎川,可昨天的事情已經被伽椰子知道,自己要是強行說瞎話,這才會讓其懷疑嘞,想到這裏,她便說道:“昨天我起床看見你床是亂的,人也走了,伽椰子也看見了。”


    她以為,隻要自己這樣提醒吉崎川,他就會明白伽椰子已經知道了的事情。


    然而,這句話落在吉崎川的耳中,卻讓他錯愕無比。


    昨天……自己明明很早就疲憊無比,犯困睡覺了。


    怎麽在富江的眼中,自己出了門呢?


    他覺得這裏麵應該有些問題,於是問道:“你看見我出門了麽?”


    “這倒是沒有,我出來的時候,你被窩都涼了。”


    在這時,廁所的伽椰子吐出一口水,隨後說道:“對,富江同學親手摸的,我看見了。”


    這句話有些陰陽怪氣了,富江看了伽椰子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麽。


    “這樣麽……”


    而此刻,吉崎川卻是陷入了沉思,自己這兩天……好像是有些太正常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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