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算不上大,但因為清脆的底色以及潛藏的力量感顯得無比振聾發聵。彈幕瞬間發的更快了。[作為人族,我真想不通那位暴君有什麽在星域可以謀求的東西,我到今天都還記得展覽櫃裏那些死去後還要被羞辱的可憐孩子,為什麽就是不長記性。][人族+1,我爸媽信那些的狂熱程度讓我想起了上一位教皇。][這就像是一場獵巫行動,各大種族對蟲族的圍剿,他們不希望一直被壓製的幻想種徹徹底底地站起來。][我以為其他幻想種掌權者對這件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很多幻想種和人族都不相信那位陛下會是所謂的災星,他變得“正常”以後,雖然不明顯,但各大幻想種星域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彈幕飛速在眼前劃過。旁聽席角落眉目都沾染著邪氣的男人隨即翹著二郎腿笑了笑,“這驚人的魅力,沒想到他換了個世界還是能得到這麽多的追隨者。”以利撐著下巴看著周圍的一切。但是就算有無數人反對,這件事仍舊要像他預料的那樣發展下去。“看來還是要再加一把火了,打交道這麽久了我還真想看看他的底線在哪。”以利點了點猩紅的薄唇,唇角微微勾起,“這些生物就像是無限世界最低級的應聲蟲一樣。”“最低級的消耗品。”他旁若無人地輕聲笑著,但周圍的人卻像是都無法注意到他一樣各做各的事,很快他就無趣地移開了視線。“001,哦不,你現在已經不是主係統了不用叫編號了,我應該叫你的名字淩奕。”以利百無聊賴地敲了敲桌子,“沒想到你為了製衡我居然還放了米亞進來。”“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發現你也來到這個世界恐怕會直接拆了你的主板。”以利托腮輕輕搖頭無奈地笑了笑,臉上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放鬆和懷念。“你說我要不讓在你們死前見一麵。”以利自說自話。本以為淩奕這個隻靠數據運行的機器人永遠隻會保持絕對理智,卻沒想到他聽到這句話後突然開口,語氣仍舊是照常的平輔直敘,“他不會死。”像是在談論今天吃什麽一樣簡單。與此同時,一片黑暗的空間中。泛著藍色光暈的半通明高大男人睜開銀白的眼睫終於停止了推算,快速運轉的數據流在瞳仁中不停切換流動。“現在或許他不會,但是等我吞噬掉你的其他幾個碎片就可以了。”以利譏誚的聲音傳來。“隻要是有機生命體就會有欲望。”“你的碎片融合進了他們身體,那麽必然也會受到他們的欲望影響。”“再忠誠的狗也會轉頭咬上主人吧。”感受著淩奕的沉默,以利譏誚地笑著隨即毫不在意地結束了話題繼續看戲,除了圍繞著米亞的一些事,其他的他都懶得和這隻待宰的羔羊的廢話。他期待著欣賞米亞絕望的樣子。淩奕也不喜歡和他爭辯,眼前實時出現了另一個空間維度的畫麵。如果以利能看到的話就能發現這就是他新放出來的汙染物造成的幻境,看著畫麵裏笑容鮮活清甜的黑發青年,看似冷心冷情的暴君級別智腦ai此刻銀發低垂,剛好遮住了隱隱泛紅的耳廓。非人般英俊的麵孔仍舊冷若冰霜。高運算的數據亂流沒有讓他感受到任何混亂與不適,反而是因為靈魂共通帶來的觸感與情緒,奇異的羞恥感襲擊了懵懂ai的內心。淩奕默默斂眸,銀白眼睫不停顫動。這個人類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與此同時的米亞這邊的時間流速才剛剛過去了十五分鍾不到。原本的[西維]和[法達]還想掙紮,後來發現了追來的主體,這才意識到這位陛下知道他們是複製體。然後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什麽,就被一群幻想種給抓了回去。[西維]和[法達]都被特殊的材料捆綁,但是米亞仍舊是不放心,所以還是提前征求了一下他們主體的意見,見兩隻幻想種都沒意見這才跟著一起在旁邊查看。而原本已經準備好逃跑的[西維]和[法達]就聽到了陛下此刻的心聲。[幸虧西維和法達都是男的,不然這個事還真不太好辦,不過現在都綁起來了衣服怎麽脫比較好?算了,還是我幫他們處理吧。][西維]和[法達]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豎瞳中看到了同樣的興奮。能被陛下的手指觸碰是每個蟲族做夢都想要獲得的獎賞,兩隻複製體也不例外,恐怕以利也想不到,他們欲望被加強的後果居然是對眼前的暴君瞬間多了無法想象的貪欲。不擇手段搶奪陛下的目光。米亞對他們的想法是一概不知,還在警惕著這兩隻複製體會出現的攻擊,他搞了個小簾子保護一下自己部下的隱私,接著控製著他們自己解開了衣服。按照他在無限世界的經驗,這種複製體一定會有與本體不同的地方。重新把兩個複製體給綁上米亞又看向了另一邊目光有些遊移的西維,對方低著頭罕見地有些靦腆不安。哪怕他現在抱著工作的態度,但還是因為這樣的氛圍有些不自在。米亞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他走向本體的西維上下掃視一圈,很多的陳年舊傷破壞了高大蟲族象牙白的冷潤皮膚,除此之外身體上並沒有其他顯眼的胎記。他大概記錄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另一邊臉上帶著笑容直直望過來的[西維]。也不知道複製體是在哪個方麵被汙染了居然讓一向體麵溫和的西維變成這樣,米亞盡量忽視不合理的地方,看似平靜的掃視一圈。但是絲毫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心聲居然在此刻已經暴露無遺。[好醜。]米亞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激到了,原本還微微揚起的唇角變得平直,尖銳的小虎牙也在此刻收了回去。西維的一世英名是要毀掉了。他沒注意到就在自己罵完的一瞬間,身後的西維本體有些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套上衣服似乎在遮掩什麽。“你看複製體的後頸是不是有一個銀黑色的太陽標誌?”米亞掃視到後方時,一瞬間就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圖騰。像是從肉裏生長出來的一樣。西維此刻已經套好了衣服,也來到了複製體的身邊看了過去,那個位置的確有一個像是太陽的標誌,隻是不太明顯。“留在這裏不好嗎?屬下會永遠陪著您,您為什麽就不能多喜歡屬下一點呢?”[西維]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容轉頭看向黑發青年,眉眼間都是潛藏不住的偏執愛意。他這樣明目張膽的詢問讓西維自身都一時間把想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絲毫沒有察覺到部下焦急又期待情緒的米亞對這種問題已經習以為常,以前過副本隔三差五就能碰見一個,然後被他直接暴力通關。他對此漫不經心的回答,“為什麽非要留在這麽一個荒山野嶺的地方?這麽想跟我呆在一起那跟我一起出去不就好了。”米亞知道這都是這些汙染試圖把他殺死所找的理由罷了。但是他沒想到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眼前的複製體似乎還真在考慮這件事,目光都隱隱帶著些許的希冀。米亞:……“陛下,殺了他我們一樣能出去,所謂的忠誠不過是他的托詞罷了。”西維看著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複製體,因為太了解自己,所以立刻就猜到了複製體的想法。有那麽多心機的雄性已經夠了,他不允許再有第二個自己來爭奪陛下的注意力。米亞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眼前的複製體話裏的真假,不過現在殺了複製體能不能出去也還是未知數。或許可以和他們做個交易。而就在米亞思索著可能性的時候,麵前的複製體突然笑出了聲,“主體,殺了我你可不一定能出去,但殺了你,我一定能出去。”說完這句話,他癡迷的目光毫不遮掩地重新溫柔地籠罩住了他的陛下。“那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麽樣?我不殺你,你送我們出去。”米亞以前遇到的這種複製體都很渴望代替原本的主體生活,“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帶你去外麵的世界,那裏可比這好多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這麽說著的時候總有種自己是不負責任的渣男既視感。而旁邊的西維聽到陛下的聲音雖然很不希望陛下和這些複製體做交易,但畢竟這是陛下的決定,他無權幹涉。而這米亞的這句話顯然有很大的吸引力。但複製體還是斂下了雙眸笑了笑。他黑色的瞳仁帶著複雜的情緒,隨即彎下身貼了貼眼前暴君微涼的側臉,半跪在地握住他的手落下一吻,這是蟲族的最高禮儀,“您總是那麽心軟。”“我說了謊陛下,殺了我一樣有效果。”哪怕欲望被放大了10000倍,西維的心之所向也永遠是他的陛下,他的複製體同樣承載著這樣龐大的愛意。米亞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這麽輕易的就被解決了。根據複製體所說,這裏最基本的核心能源已經被解決,沒有了太陽之後,無法接受光照的“汙染”就會迅速在黑夜中枯萎。當然也包括他們這些複製體汙染。不過麵對複製體汙染,直接殺了他們反而會產生反效果,因為這種汙染耗費了絕大多數的能源,被殺死後能源就會直接擴散被其他汙染所吸收。那些小怪物有這樣龐大的能源補充,消失的速度就更慢了。而對付他們的辦法就是用水。就在米亞準備把複製體們都抓起來扔進溪水裏的時候,來到小溪邊時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個人。那個人正扛著大自己幾倍的天族一個挨一個往溪水裏扔,在發現米亞的一瞬間,他臉上帶著鮮活燦爛的笑容說道,“以利那個狗東西別以為高枕無憂了,他難道不知道每個人最愛的永遠是自己?”“這些敗類還想關住我,米亞,出去帶著我這份一起打以利的臉!”咬牙切齒的聲音落下,米亞的複製體最後對米亞揚起一個笑臉,把旁邊和天族皇帝一模一樣的複製體踹了進去,然後也直接就這麽跳進了溪水裏。米亞大概率猜到了為什麽一直沒見到那些天族皇室的複製體,合著是把他的複製體給關起來免得壞事了。他隨即有些複雜地看著重新變得無比清澈透明的溪水。眼前的一切突然呈蛛網狀裂開,像是被風卷起的螢火蟲一般開始消失,化成晶亮的光點湮滅在一片黑暗中。“終於結束了,陛下,這幾天屬下都沒怎麽睡得好覺。”法達伸了個懶腰看著這一切。米亞發現他們又回到了皇宮外通往小型停艦處的那片森林的小路,完成他對以利的理解事情不可能會這麽輕易地結束。發現光腦重新聯網後,各種消息開始一窩蜂的鑽進他視野中。他旁邊的法達同樣接到了消息,原本饒有興趣的臉色黑沉,隱隱擰起了眉,“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了,還有人族居然開始蠱惑其他幻想種對蟲族開戰?”真不知道這些人族怎麽敢的。“應該其中還有以利的橫插一腳。”米亞翻著自己不在時發生的所有事,所幸以賽亞他們每天都會整理這些信息給他發過來。他大致略過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