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法爾科內放下酒杯,默默地坐在那裏。


    一旁,維克多俯身下來,輕聲對法爾科內說道。


    “老板,我用不用做一些準備。”


    “準備?”


    聽見維克多的問題,法爾科內笑了出來。


    “我們的準備很難比他們更充沛,算了。


    多少年沒聽過他們的消息了,整整十五年,時間過得確實太快了點。


    讓我安靜一會兒,維克多,我要想想該和他們聊些什麽。


    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話音落下,法爾科內靠在沙發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看著沉思的老大,維克多默默回到原處,好像標槍般站的筆直。


    不久之後,冰山俱樂部門外,又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


    套著一身爛衣服的唐頓拎著一把新槍,毫不遮掩的朝俱樂部入口走去。


    一邊走,唐頓一邊好奇的看向四周打成一團的上百個人。


    注意到唐頓,打的正歡的打手們也都愣了一下。


    “見鬼,他真的又回來了!”


    “別管那些了,快趁機會跑!”


    “他媽的,企鵝的手下是真打啊,我的手斷了!”


    “雖然跑出來了,但醫藥費至少幾千美元,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繼續追,一個不留!!!”


    “躲著點唐頓,咱們老大交代過了!”


    “放唐頓進俱樂部!”


    聽著嘈雜的聲音,唐頓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奧茲瓦爾德確實把薩巴蒂諾的手下都解決了,他還交代了他的手下讓自己到俱樂部裏。


    於是唐頓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嘛,企鵝人,這次的態度就好多了。”


    嘴上誇獎企鵝一句之後,唐頓大搖大擺的走進冰山俱樂部。


    剛走下樓梯,奧茲瓦爾德就已經張開雙臂朝唐頓迎了過來。


    “歡迎你,我的朋友,知道你果然回來以後,我第一時間就過來迎接你了!”


    “我當然會回來,因為我報仇從不隔夜,你呢,薩巴蒂諾的手下都擺平了?”


    說話間,唐頓稍稍彎腰,同熱情無比的企鵝人抱了一個。


    兩人分開之後,企鵝人對唐頓點了點頭。


    “我不會違背我的諾言,薩巴蒂諾的手下都不在了,不過即便如此,你想幹掉薩巴蒂諾的話,也得先過了我老大那關!”


    “哪關?”唐頓隨口問了一句。


    “我老大法爾科內正在等你,他要和你談談!”企鵝解釋道。


    聽見企鵝的話,唐頓忍不住愣了一下。


    “啥情況?”


    他費解的看向企鵝人,問道。


    “我特麽打進了冰山俱樂部,還是兩次,而且我還要幹掉他的左膀右臂薩巴蒂諾!


    在這種局麵下,法爾科內居然想要和我談談,你確定他真是法爾科內?”


    唐頓又不是沒看過漫畫和電影,他可不覺得法爾科內是這麽容易示弱的人。


    按理來說,像他這樣挑釁法爾科內家族的話,應該隻有不死不休這一個結果啊?


    蝙蝠俠成熟之前,法爾科內在哥譚當真是一手遮天,他的權利甚至比腳滑的乞乞科夫還要更大。


    這樣一個統治哥譚數十年的大佬,在大本營被自己區區一個人轟了兩次之後,居然要和自己談談?


    想到這裏,唐頓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小瞧法爾科內了。


    在確定自己不會被簡單殺死之後,法爾科內居然第一時間按下怒火,甚至幹脆跳過了試探,追殺和追殺未果那一類老生常談的步驟,直接決定和自己談判!


    虧自己來這之前,還特意去老登的槍店補了點貨,這樣一比較的話,自己顯然猜錯了法爾科內的反應。


    如果這是你猜我猜的遊戲的話,法爾科內已經贏過自己一籌了。


    想到這裏,唐頓欣賞的點了點頭。


    “法爾科內果然大氣,我知道了,帶我去見他。”


    “好的,跟我來,我們老大在零下四十四度裏。


    如果你和法爾科內老大能談出個不錯的結果,說不定你也會成為零下四十四度的常客。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咱們倆可得為共同針對薩巴蒂諾的情誼好好喝上兩杯。”


    企鵝一邊帶路,一邊同唐頓寒暄幾句。


    看著略顯殷勤的企鵝人,唐頓狐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夥計,喝一杯倒是沒有問題,不過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我剛剛才崩斷了你的肋骨,你確定你真有這個好心?


    你他媽的不會在我酒裏下料吧?”


    “怎麽可能!!!”


    唐頓話音剛落,企鵝人立馬抓住他的衣袖說道。


    “數百個人朝你開槍都殺不死你,我就算下毒又能有什麽用!


    如果你把我想的這麽蠢,那咱們的酒還是不喝為好,我可以允許你在搞錯的情況下打斷我的肋骨,但我不允許你小瞧我,夥計!”


    話音落下,企鵝人格外嚴肅的看向唐頓。


    迎著企鵝人那副被小瞧了的眼神,唐頓無辜的聳了聳肩之後,笑著說道。


    “奧茲瓦爾德,我可不會小瞧你,我說的下料也不是下毒。


    下毒有什麽的,那玩意又殺不死我,我就是怕你在酒裏給我摻唾沫和頭皮。”


    “去他媽的,這不是比下毒還要更猥瑣也更惡劣麽!


    這不是小瞧,什麽才是小瞧,你以為我就是一個像二逼那樣玩三流手段的四流反派麽!”


    奧茲瓦爾德就連頭發都快炸起來了。


    至於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不是因為他不會那麽做,而是因為他真的玩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謊言這種東西從不傷人,隻有真相才直透人心。


    在成為法爾科內的手下之前,奧茲瓦爾德的日子極不好過,尤其是在他上學期間。


    小時候的奧茲瓦爾德又矮又瘦,還一瘸一拐,那樣的他可沒少嚐過被霸淩的滋味。


    如果有誰能寫一本美國校園霸淩一百零八式的話,奧茲瓦爾德保證自己至少嚐過其中一百零七種。


    那段時間,奧茲瓦爾德拚了命的想要把遭遇的一切都償還給傷害他的人。


    但小時候那個還沒徹底黑化的奧茲瓦爾德,根本就沒有正麵還擊霸淩者的實力。


    因此,小時候的他隻能拿出弱者的反擊手段。


    你們讓我給你們買水,我就給水裏加料。


    你們讓我給你們買套,我就把套子紮爆。


    你們把我按在小便池裏讓我遊泳,我就趁遊泳課偷偷往你們更衣櫃裏尿尿!


    這種發泄雖然是奧茲瓦爾德小時候唯一的慰藉,卻也伴隨他那不堪的回憶一起,成了他腦海之中的禁地。


    如今被唐頓開玩笑提起之後,奧茲瓦爾德立馬就炸毛了!


    看著突然炸毛的奧茲瓦爾德,唐頓微微一愣,接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邊笑,唐頓一邊將手搭在奧茲瓦爾德的肩膀上。


    “惱羞成怒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想過類似的事,因為我也那麽想過!


    當我凝視自己的內心,邪惡的念頭每分每秒都在滋生,誰心裏沒住著幾隻野獸呢,我理解你。


    不過我得提前警告你,那種事光是想想就足夠了,你可不能當真。


    即便是惡,咱們這種哥譚注定的大人物也要邪惡的足夠高端才行,不然可就太丟哥譚的臉了,哈哈!”


    大笑聲裏,唐頓就好像老朋友那樣搭著奧茲瓦爾德的肩膀繼續前行。


    在唐頓開口之前,奧茲瓦爾德都快氣炸了,可聽見唐頓的話,又被唐頓自來熟的搭著肩一起散步之後。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心頭那段因不堪過往而升起的怒火居然緩緩消失了。


    是啊,他早就是個惡人了,他現在的邪惡甚至超過了曾經欺負過他的每一個人!


    他已經不需要像小人物一樣玩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現在的他可是大人物啊!


    想到這裏,奧茲瓦爾德冷笑一聲之後,繼續對唐頓說道。


    “這種玩笑就不要開了,因為那毫無意義。


    即便是死敵,我也不會用那種幼稚的手段來鬥爭,那隻會丟盡我的臉!”


    說到這,奧茲瓦爾德停下腳步,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門。


    “我們到了,法爾科內老大就在那間房裏等你,祝你們談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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