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言握著拳輕咳道:“我們每次都在緊要關頭中斷,我問過醫生,據說對男性的身體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一股熱氣直竄楚湛的臉頰,他簡直要被顧謹言給氣笑了,這人說的是什麽話,這人是在提醒他,讓他在結束催眠的時候,還得關注他顧霸總的泌尿係統?楚湛半天沒說的出話來,他瞪著顧謹言,最後深呼吸了好幾下,“你的意思是,我得配合你?抱歉,我隻是位心理醫生,除了治療之外,不會有任何服務!”顧謹言忙道:“楚醫生你誤會了,我隻是告訴你這些危害。”楚湛情緒有點激動,他咬牙:“那你就控製住你自己在催眠世界裏的行為,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我不至於為賺你的治療費,把我自己搭進去,我醜話說在前頭,顧總,如果真到了我無法接受的地步,我不可能再給你……..”話音戛然而止,楚湛看著半空中突兀出現的一把車鑰匙愣了愣。男人都懂車,顧謹言手掌中躺著的牌子,是百萬級別的跑車。“楚醫生,對於我前兩次的過分行為導致你受傷,回去之後我始終過意不去,這個就當是我的道歉。”顧謹言說完,將車鑰匙慢慢地放在了辦公桌上。楚湛看了眼車鑰匙,又看向顧謹言,怒氣還殘留在他的臉上,他感到可笑。最後,他抓起了車鑰匙,拉開抽屜丟了進去,抬起眸同麵前人說道:“顧總,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希望你盡量可以控製一下你在催眠世界裏的行為。”顧謹言揚起唇,“好,我盡量。不過楚醫生,我有個請求。”“你說。”“如果真的需要通過一段正常的戀愛關係才能改善我的症狀,我希望楚醫生你可以擔任那個角色。”楚湛不語。顧謹言又繼續說:“而且我在催眠世界裏能夠感覺到,那邊的我除了你之外,肯定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看在顧謹言這麽有誠意的道歉外,楚湛決定把原先的方案作出改動。想要將一段惡性的關係恢複如初,那就隻能讓倆人重新相識,但如果這一次催眠又是接著上一回的劇情,根本不可能。除非………楚湛腦中閃過靈光,他怎麽就差點忘記這茬。第三次催眠開始,鬧鍾護士都準備妥當,相比前兩次的措不及防,這回楚湛的心髒又強悍了不少,畢竟在催眠世界裏不能接受的,現在也接受得差不多了。隨著晃動的玻璃球,他漸漸沉睡。第12章 這一回,楚湛醒過來是渾身上下哪都疼,仿佛被一輛卡車反反複複碾過許多遍一樣。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車內,車廂內彌漫著一股曖昧的味道,而顧謹言的白襯衫有些不整,但跟楚湛相比已經很好了。楚湛動了一下,立即呲牙咧嘴,他倒抽一口氣問:“我怎麽了?我下半身廢了嗎?”顧謹言皺眉,“沒那麽嚴重。”逐漸清醒過來後,楚湛才意識到自己半靠在顧謹言的懷裏,腰部處蓋著他的西裝,勉強遮住修長的腿。前邊童特助的聲音穿過隔板,“顧總,到了。”還沒等楚湛想明白到了是到哪,他透過車窗看見七八名白色大褂的醫生護士火急火燎地推著擔架車朝他們奔過來。“這是要幹什麽?!”楚湛瞪大眼。“你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楚湛霎時掙紮了起來,可一掙紮疼得冷汗直流,“讓我先把褲子穿上!”“你那條褲子也遮不了什麽東西了。”顧謹言不由分說將他抱上擔架車。楚湛羞憤地胳膊擋住了臉。顧謹言的一句“沒那麽嚴重”,卻令楚湛吃盡苦頭,催眠前他還在想遲早得去肛腸科掛號,這下好了,怕什麽來什麽。一套檢查,楚湛差點昏厥過去,迷迷糊糊中他聽見顧謹言在同他的醫生朋友對話。“我去,你怎麽會把人搞成這樣?”顧謹言煩躁道:“今天看他這個樣子興奮了一下,沒控製好。”醫生嘖嘖道:“這叫興奮一下?沒個七八回他不至於肛裂。”楚湛兩眼發黑,聽得差點一口血吐在雪白的病床上。他現在已經徹底無法理解顧謹言的催眠世界怎麽還能銜接前麵未完成劇情的真實感。時不時的突發情況,打得他措手不及。他佯裝昏迷,腦子裏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顧謹言似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接著聽見他同醫生說:“少廢話了,快點把他治好。”醫生歎氣:“現在知道心疼了?精/蟲上腦的時候怎麽不克製你自己?”說著,醫生靠近了病床,伸手揭起被子,卻被顧謹言一把扣住。顧謹言不滿道:“你幹什麽?”“上藥啊。”醫生抓著手裏的藥膏無辜地聳聳肩,“鬆開我啊顧總,要不然你家大明星的傷怎麽好?”顧謹言擰著眉慢慢鬆開了手。楚湛再也裝不下去了,正當他準備睜開眼時,又聽顧謹言冷聲道:“藥膏給我,你出去。”不管是醫生還是顧謹言,楚湛都無法接受。等到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倆人,顧謹言揭開了被子,正擠出藥膏,伸著手指頭往下時,卻陡然對上楚湛的眼。顧謹言一怔,“醒了啊。”楚湛麵無表情地看了眼他手指上的藥膏,說道:“放著吧,讓我自己來吧。”“你自己怎麽抹?又抹不到。”說著顧謹言輕拍了下他的被子,示意道:“轉過去。”“你放在這,我說了自己來。”楚湛加重語氣。顧謹言盯了他一會兒,最後他挑了挑眉,“行,你自己來。”他拉起楚湛的手,將手指上的那坨藥膏刮在了對方的手指上,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反而插著兜好整以暇地立在了一邊。“你出去。”“你擦完藥我就出去。”楚湛瞪著他,咬了咬牙將手伸進被窩,呈現一個扭曲的姿勢。顧謹言還在邊上不輕不慢地指導:“抹的時候記得旋轉按摩。”“閉嘴!”然而一擦便牽扯全身的肌肉,楚湛嘴唇咬得發白,愣是不發出一點痛叫,隻是忍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破碎的聲音低罵幾句:“顧謹言,你他媽…….”一通藥擦下來,如同打了一場仗,楚湛虛弱地癱在了床上,冷汗浸透了衣服。每當這種時候,楚湛就想拍拍屁股不幹了,可現在不僅拍不了屁股,還收了對方的車,他冷靜下來後,打算實施在催眠前跟顧謹言商量的第一個方案。方案:想要讓這段畸形的關係迅速恢複到正常,隻有狗血的失憶環節。顧謹言說他能感受到在催眠世界中非楚湛不可,說明楚湛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十分重要。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去糾結先前因為什麽原因,導致倆人僵硬的局麵。不論顧謹言是什麽想法,至少失憶後楚湛就是一張白紙,他顧謹言若是真想跟楚湛在一起,總不至於在這張白紙上亂塗亂畫。於是,楚湛看向一旁的顧謹言,說道:“顧謹言,實不相瞞,我失憶了。”……..……..顧謹言仿佛看傻逼似的,表情似笑非笑中透著一絲嘲諷意味,他緩緩說道:“失憶了?失憶了還知道我叫顧謹言呢?楚湛,我以為你是屁股壞了,沒想到壞的是腦子啊?”楚湛也不反駁,他知道自己這句話,長了半個腦子的人都會覺得可笑,他不徐不疾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的記憶隻從雨天的高架橋開始。”他說著垂下了眼,纖長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眸光,“我隻記得你,隻記得你是誰。”顧謹言的眼神漸深,他驀地嘴角勾起:“雖然什麽狗屁失憶土掉渣,但你這句話說的令我很舒服。”“顧謹言,我不知道我們過去發生了什麽。但我現在隻認得你,我不希望我們今後還保持著這樣單方麵強迫的關係。”“那你想要怎麽樣?”楚湛深吸口氣,“顧謹言,如果之前我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道歉。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希望今天起,我們能夠重新談一段戀愛。”他說完,抬起眸,目光緊緊地注視著顧謹言,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顧謹言沉默不語,同樣也在盯著他。然而臉上卻沒什麽嘲諷,漆黑的瞳仁後是令人難以琢磨的情緒。許久後,他問:“你想怎麽談?”“其他人怎麽談,我們就怎麽談。”顧謹言又問:“其他人怎麽談?”“……….”楚湛下意識認為顧謹言這人又玩心大起,故意拿話捉弄,可仔細一看,對方臉上不僅沒有半分嬉笑,反而極其認真且好奇。隻不過也把楚湛給難倒了,他忙於工作壓根沒談過戀愛。正當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時,顧謹言說道:“行,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你想好了告訴我,怎麽跟我談戀愛。”今天在藍光八層談了一會兒生意,臨時去處理李明,又在車上折騰了楚湛幾個小時。顧謹言手裏還有一堆事,便留下幾個保鏢在病房門口守著,自己則讓童特助叫司機開車回了公司。一路上,他反複回味著楚湛那句話。失憶,他自然覺得是無稽之談。至於談戀愛,顧謹言嗤笑,誰他媽要跟你談無聊的戀愛。童特助在後視鏡裏瞄了眼,看到老板的表情一會嘲諷一會得意,雞皮疙瘩都泛了一身。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起電話。“行,我知道了。”掛掉電話後,童特助扭過頭同顧謹言說道:“顧總,京陽的樓盤出事了。”“那個樓盤幾個月前就收尾了,過不了幾天都可以驗收了,還能出什麽事?”“據說消防不通過。”顧謹言冷哼:“開什麽玩笑,前前後後檢驗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