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哎，你知道我？”鍾今嘴甜道：“看過姐姐演的劇，演的很好。”徐貝貝被哄的開心，拍了拍鍾今肩膀說：“我先準備開工，有什麽不懂的你隨時來找我。”在徐貝貝後其他人也對鍾今打了招呼，讓鍾今把主要人物認全了。編劇是和秦導二搭的童臻，主演孟天啟，男二尹言，其他人正在拍外景。大家都出去拍攝了，鍾今拿著名為‘陸歡’的劇本，在基地裏翻閱。在這個名為《罰罪》的單元刑偵劇裏，陸歡是男四號。林市新調任的刑偵支隊隊長成臨(孟天啟飾)重啟了林市一起五年前的無頭拋屍案，因為他經手的上一起入室謀殺案件中調查到的半枚指紋，與林市拋屍案中采集的半枚指紋部分重合。將兩枚指紋拚湊，專業人員再用最新技術將殘缺的部分做數據模擬，生成出的不同指紋進入數據庫對比，匹配到了一個叫做陸歡的人。陸歡曾因聚眾鬥毆留下案底，被判緩刑兩年，在緩刑期間表現良好，所以無需坐牢。陸歡在接到傳喚時，很配合地來了公安局。成臨對他的第一印象是沉靜清秀的年輕人，看不出曾經逞凶鬥狠的模樣。而且奇怪的是，陸歡與入室謀殺案的被害人並不相識，沒有任何矛盾糾紛，但陸歡的消費記錄顯示他上個月曾在命案發生地白城出現過。故事由此開始，但成臨查陸歡的過程並不順利，沒有證據表明他在被害人家附近出現過，在這之中又穿插了其他案子，更多的迷霧籠罩在成臨的心中，但那些藏於霧中的暗線已經隱約浮現。鍾今捧著劇本，看的很入神。還是地球的劇本比較吸引他，星際的那些實在是太超前了。至少演這些不會出現他在待產的勁爆消息引得所有人猜測孩子生父，還是老家風氣淳樸。從劇本來看，陸歡不算一個典型的悲劇反派，編劇寫出的台詞裏可以看出陸歡童年沒有不幸，他的學習成績一般，高中開始和一些混社會的人接觸，年少輕狂參與鬥毆留下案底，被學校退學。也是這一年，在他遊手好閑時，父母在批發水果的過程中車禍去世，對方司機酒駕，那是陸歡正好和母親視頻，通過摔在地上的手機看清了肇事者一閃而過的臉。可投案自首的司機，並不是陸歡看到的人。陸歡提出抗議，但沒有攝像頭拍到陸歡所描述的人的臉，他拚命質問那個抵罪的人，卻隻得到了痛哭流涕的道歉。陸歡想知道真正的肇事者，可無從下手，僅看過一次的臉被他牢牢記在腦海裏，卻不知道怎麽描述。一次偶然，陸歡從公眾號上看見了自己不會忘記的那張臉，開始了自己的複仇計劃。但他不想把自己送進去，所以他要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去。作為他人幫忙的酬勞，他也要付出相應的勞力。秦葉回來的時候，鍾今還在研究劇本，時不時用筆注解。秦葉挑眉：“沒換衣服？”鍾今：“秦導你還沒說，我就沒換下來。”如果晚上要試戲，再做妝造會很浪費大家時間。秦葉滿意地笑了：“不錯，我就喜歡你這種乖小孩，準備一下吧，四十七幕。”其他人聽到四十七幕，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四十七幕已經三殺了，說不定接下來還會四殺，隻能祝這位新人好運了。第11章 鍾今翻到了第四十七幕，知道了接下來要試戲的內容。成臨接手的入室謀殺案，死者是一名老師。陸歡女裝殺了他後，不緊不慢地從事發地離開，避開監控去了約定好的地方。室內戲，房間裏，演員就位。一對中年男女焦灼地在房間裏坐著，聽見開鎖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緊張地盯著門口。“少女”一邊關上門，一邊對他們點了點頭。中年夫婦立刻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隨後遮掩不住的快意和悲戚湧上心頭，眼眶通紅握著彼此的手支撐著對方。“電腦裏有照片，照片我沒刪，怕警察發現被動了手腳。你們不要露餡，被調查後找機會離開。”來人摘了臉上的口罩，露出清麗的麵龐。隨後他又伸手摸向頭發邊緣，一邊說話時一邊摘下了頭上的假發，上演了女變男的戲碼。場外，所有人都替鍾今捏了把汗，緊張地不停看向導演，這演的這麽好，不會也卡吧？秦葉聽著明顯是男性的聲線的“少女”，在卸掉假發露出原本的短發時，被妝容點綴的臉龐和身上的裙子也不叫人覺得怪異，依舊漂亮的模樣，沒有開口。編劇不自覺鬆了口氣，繼續看向場內。鏡頭裏，在麵前的夫婦連連點頭後，青年進了小房間。他換了衣服，出來後將疊好的裙子和假發放在了沙發上。“我的琳琳。”中年女人看著屬於女兒的衣物，走過去抓著布料流淚。鍾今沒聽到導演喊卡，順著劇本繼續往下演。他重新戴上口罩，打開並不存在的門，在景內演出運動軌跡。在離開那棟房子時，青年的眼眸已經沉靜，隻是漸漸地，那雙眼睛越發幽暗，於深處燃著私刑後的愉悅火焰。即使因遮擋看不見麵部肌肉的牽動，景外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散發出的好心情。監視器前，徐貝貝他們麵麵相覷。你們那管這種叫新人啊？？？俗話說得好，一切演技皆眼技，單憑眼睛來表達複雜的感情，其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孟天啟和徐貝貝還好，隻是震驚，但同一屆的尹言有種被暴擊的感覺。徐貝貝&孟天啟看向尹言問：“青影這麽猛嗎？”尹言恍恍惚惚：“不道啊，我東戲的。”“好，卡。”秦葉喊停，目光灼灼地看著鍾今。在剛剛脫去女裝的環節裏，周圍人在看鍾今的表演，秦葉在看他的表情。在這個性別揭露的環節裏，對方沒有表現出任何前後割裂感，因為他在說話時屬於陸歡的情態始終沒有改變，而且他摘假發的動作也很巧妙，連帶著發網一起摘下，處理的非常自然，也非常美觀。沒錯了，這就是她要的感覺！她敢保證，這一定會成為這劇的名場麵。秦葉高喊編劇的名字：“臻臻，給他打印合同！”大家爆發出歡呼，這個角色終於定下了，不用被導演折磨了！鍾今開心道：“謝謝導演。”“你之前真沒拍過別的劇？”秦葉轉著手裏的筆，問出了和她鄒叔一樣的問題。其實有在異界從業過幾年啦，鍾今在心裏回答，然後一臉正氣地對著秦葉搖頭。秦葉真心實意地誇讚：“你的演技很純熟。”從鏡頭裏挖掘演員的閃光點，是導演的必備素質，雖然不是資深導演，但從入學開始拍東西起，秦葉通過鏡頭也觀察過很多演員。有些人是天賦型，天生就有靈氣，表現亮眼的新人尤其如此，所以在被推薦的時候，她下意識覺得鍾今也是靈氣派，但並不是，鍾今的演技不像新人，像是被磨練過的老演員。靈氣終有耗盡時，唯有經驗累積長存，鍾今演技好還這麽年輕……秦葉忍不住感歎，薑還是老的辣，知道她的困境，鄒叔早早就把人給她留著了，隻是她當時在考慮別人，沒有優先選新人，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才喊人來。她偷偷給編劇發消息，讓她在合同上不要改片酬，就按原定給四線演員的價格給。鍾今對導演的誇獎露出了黃瓜刷嫩漆的靦腆笑容，心裏感覺自己裝裝的，但是很爽。合同遞到手上的時候，鍾今翻看著條款，對於遠超新人價格的片酬有些驚訝，圓潤柔軟的杏眼散發出快樂的光彩，給董酷發了消息。【鍾今】：[啤酒碰杯]【酷酷】：[禮炮][禮炮][禮炮]鍾今劃出去又給老師發了請假消息，滑動著消息列表，無意識看到了某個沉寂已久的對話框。昨天從醫院出來後，他其實有想過發消息給商延思道謝，至少對方為他奔波了一趟，想著幫他轉院，雖然他自愈（發情結束）了。可鍾今沒想好發什麽，又覺得商延思大概率也不是很想收到他的消息和感謝禮物，最後還是什麽都沒發。簽了合同相當於正式進組，鍾今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得知現在在拍劇的最後一個單元案件，劇組特地來古鎮取景。故事裏，柳城警方接到了一起失蹤案的報案，某男子與女友一起到古鎮遊玩，體驗劇本殺，但卻在中途離奇失蹤，由於攝像頭沒有拍到該男子離開古鎮，展開地毯式搜索，最後將嫌疑人鎖定在劇本殺店的老板身上。店裏廚房下有個正好能藏人的地窖，而地窖這種儲藏地在以前的柳城都很少見，更別說在有冰箱的現在。隻是證據不足，警方沒能得到更多線索，但在采集嫌疑人dna時，技術人員順手在數據庫裏比對，竟然比對上了林市三年前的一場命案現場遺留的不明嫌疑人的dna。而嫌疑人同樣與受害人素不相識，這種熟悉感讓成臨想到了陸歡。失蹤案暫時沒有線索，柳城將嫌疑人轉移，協助林市調查刑事案件。鍾今在和飾演劇本殺店老板的女演員對詞，一會兒有他們密談的戲份。幾年前，找到仇人的陸歡開始了他的計劃。明明是真正的肇事者，卻出現在了本地獻愛心的誌願者活動宣傳照片上，陸歡覺得異常諷刺，他讓人去接近了那個看起來滿臉陽光的男大學生，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讓人組織了一層驢友登山活動。那個人被他親手推下山崖，但男生的女友和其他看到的幾個驢友都可以證明，他是失足滑落下去的，一切都是意外。沒人懷疑陸歡，哪怕是那個男生的父母，畢竟陸歡根本就不在這次的野爬名單上。劇本殺店的老板也是當年的驢友之一，加上另一起案件，她早已經付了她需要付出的報酬，隻需要靜靜等待她的仇恨宣泄之時。陸歡以人命織網，他和他的同伴們，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拍完密謀殺人的陰暗片段後，鍾今立刻停止內心扭曲爬行變得滿麵陽光，因為他和刑警三人組約好了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