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下舒服了。睡夢中的周緲不知道的是,他的手臂落下時正正好搭在賀蘭清的肩上,天真漂亮的臉蛋也不自覺地向前靠了靠,正好窩進對方的懷抱裏。賀蘭清的喉結動了動,這場麵正常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主宰邪穀欠的神呢?他順勢低下頭,銜住少年櫻色的唇,用尖銳的牙齒細細咬磨品嚐,滿意地看著那兩片可憐的嘴唇被欺負得紅軟糜火蘭。周緲緊緊閉著眼,呼吸不暢的感覺讓他不太適應,纖細的手指無助地嵌進賀蘭清的背,完全呈現出一副向神明獻祭的姿態。猙獰的觸手們迫不及待地變化出實體,好奇地舔舐著周緲貝殼般圓潤粉紅的腳趾。少年漸漸起了反應,發出敏感的哼聲:“……什麽東西?走開啦。”是蟲子嗎?怎麽這麽癢。雖然對那雙如玉的腳簡直愛不釋手,不知饜足的觸手們卻仍不滿足,勢必要找到能吐出蜜液的紅潤花蕊,然後連皮帶骨地活吞下去。“嗯!”也不知道觸手們到底探向了哪,少年的足背猛地繃直,喉嚨裏發出鶯啼般婉轉的聲音。那張緋紅臉頰上露出的表情說不出得誘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淌下來,很快就被人吻去了。夜還很長。正午的陽光灑在窗台上,偶爾有小麻雀撲閃著翅膀飛過來,歪著腦袋看向書桌前清秀的少年。距離上次的試膽大會已經過去了快一周。“怎麽又錯了一道題?”周緲握著簽字筆,像是盯著天敵一樣盯著自己的數學模擬卷,最後還是在上麵畫了個叉,心疼地減去五分。“哥,你已經有五分鍾沒和我說過話了。”賀蘭清仰躺在床上,厚重的練習冊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神情幽怨地盯著周緲。“……”不知道是不是周緲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從告白之後,賀蘭清比以前更纏人了,像是一塊大型人形橡皮糖。“忙著學習呢。”他沒好氣地往身後丟了個橡皮擦:“大家為了換宿舍都很努力,我總不能拖後腿吧。”周緲本人不算是很擅長學習的類型,即使腦子裏裝了不少知識,但在運用上還是沒有原身熟練。因為成績略有下滑,蔡勝利甚至找他談過一次。賀蘭清接住橡皮擦,問:“要不我幫你看看?”周緲鬱悶極了:“可是我錯了好多。”賀蘭清笑著說:“沒關係,你就當我是私人老師,隨便問都行。反正我也不需要學習,時間多著呢。”周緲:“?”最後一句可以去掉。賀蘭清走到他的身後,右手撐在桌上,仿佛不小心碰到了周緲的手指。如同小鳥的羽毛掃過手掌心,又酥又麻的感覺讓周緲很不自在,下意識地往後躲閃。“砰!”他的後腦勺撞到一個又尖又硬的東西,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委屈地聳聳鼻子。賀蘭清含著笑意:“哥,你好可愛。”周緲臉上無光,擦掉眼角的小珍珠,麵無表情地說:“不是要講題嗎?”他拿出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氣勢,手指“啪啪啪”地指向卷子。等這一頁上的題全被他指完了,又毫不含糊地把卷子翻過來,一巴掌拍上去!“這些,這些,還有這一頁,全都不會!”周緲心中打著小主意,這套卷子特別難,其中不少題目都是競賽題改過來的。估計賀蘭清光是做題都要花很長時間,更別說講給他聽了。就是要敲打邪.惡勢力,省得賀蘭清天天黏著自己!賀蘭清摸索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竟馬上拿過紙筆,在上麵寫寫畫畫。“這道題可以用常規方法解,但是一來解題時間較長,二來容易出錯。我建議另辟蹊徑……”二十分鍾很快過去,賀蘭清竟然把所有題都講完了。他的邏輯清晰縝密、言語簡潔有趣,甚至還能利用不同題型構建知識框架,講述解題的最佳方法。周緲看著草稿紙上優美的字跡,心情複雜。原來這就是五十萬獎學金獲得者的實力。之前的不爽煙消雲散,周緲真情實感地向他道謝。賀蘭清的眼睛彎彎地,又開始戲弄人:“真要謝的話,叫聲老師來聽聽?”成功收獲小貓奶凶奶凶的瞪人攻擊。“別生氣了。”賀蘭清連周緲凶巴巴的樣子也喜歡,憋著笑說:“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所以擅自整理了神聖教的資料,要不要看看?”周緲接過裝訂好的文件,睜大眼睛:“這麽快!”“能整理出來的內容並不多。”賀蘭清無奈道:“神聖教內部管控地密不透風,網上很難查找到相關信息。我又翻遍圖書館的宗教研究類書籍,再加上了我自己過去生活中的理解。”周緲凝神:“稍等,我先看看。”根據調查內容,神聖教大概創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此後一路發展壯大,成為了h市最具代表的教會。除了每月一次的禮神日之外,還有每年一次的祭神日,但具體如何祭神,僅有最核心的成員知曉。不過,其目的都是為了召喚神靈來到人世間。神聖教的教主一直是雲老雲穆,他一直勸告信眾們多行善事,同時定期向神明供奉鮮活的祭品,這樣神明便會實現信眾的願望。……周緲看向祭品那一行,頓時想起了曾經的福樂村。他問道:“祭品是指什麽呢?”賀蘭清垂下眼眸,低聲說:“我家裏一般是用小動物,類似小白鼠、兔子、小鳥之類的。”神聖教要求祭品必須是鮮活的,也就是說,必須要在祭拜時才能殺死祭品,絕不能隨便用屍體充數。某一次,賀蘭清的父親剛好出差了,母親嫌棄血液弄髒自己剛做過護理的手,便讓年僅六歲的小賀蘭清操刀。小小的賀蘭清已經生得十分漂亮,跟日漸腐敗的賀蘭家格格不入。而此刻,他的小手裏握著刀匕,竟是毫不留情地插進小白鼠的喉嚨裏。小小的生命隻掙紮了一下,就徹底失去了溫度。鮮血濺在臉上,賀蘭清半點不害怕,提起老鼠冰涼的屍體,認真打量著。賀蘭夫人爆發出尖銳的叫聲,狠狠甩了賀蘭清一巴掌:“怪物!我怎麽會生下你這麽惡心的怪物!”對現在的賀蘭清來說,那段記憶早已無法再傷害到他,每每想起來甚至會發笑。原來十年前的賀蘭夫人早就不小心預見了真相,賀蘭清既不是賀蘭家的親生子,也不是正常人,他是怪物、是異類、是從地獄裏爬回來的惡鬼。可賀蘭清的內心卻突然升起一陣恐慌如果周緲某天發現了自己的古怪之處,會不會也害怕他,想要疏遠他?賀蘭清的心髒被這個可怕的猜想牢牢抓住了,胸口疼得發慌。他慌不擇路地說:“哥,別看資料了,我們出去玩會兒吧。”周緲沒反應過來:“你想去哪?”雖然今天是周末,但如果沒有提前申請的住校生是不能隨便出校門的,他們最多也隻能在學校裏晃悠。“去遊泳池,怎麽樣?”賀蘭清的腦子飛速運轉,很快就找到了理由:“下周的試膽活動不是需要下水麽?哥,我記得你好像不會遊泳,我可以教你。”還真被賀蘭清說準了,周緲最不喜歡的運動就是遊泳,他討厭渾身被水包裹起來的感覺,所以一直不願意去學。看周緲有點心動,賀蘭清立刻全說道:“到時萬一遇到什麽危險,要是不會遊泳可就糟了。”周緲覺得賀蘭清說得很對,既然還有時間,倒不妨試一試。雲瑛遊泳館的裝修極為豪華,牆壁和天花板皆采用玻璃材質,各色珍惜植物齊聚,如同坐落在熱帶花園裏的室外泳池。波光粼粼的泳池照映著太陽的光輝,仿佛一麵巨大的、閃著碎金的鏡子。此時是大部分學生午休的時間,遊泳館內暫時沒看到其他人。周緲坐在泳池邊,用腳玩著流動的水花,水流滑過腳麵的感覺特別舒服。他正想邀請賀蘭清過來一起玩,剛回過頭,便見賀蘭清正紋絲不動地看著自己難以言說的地方。周緲又氣又害羞:“你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他隻穿了平角泳褲,上身未著一物,羊脂玉般雪白的肌膚完全暴露在陽光下,修長勻稱的身形每一寸都長得恰到好處。對於男生來說,這麽穿再正常不過,可周緲仍然覺得很難為情。他擔心自己表現地過於矯情,可賀蘭清的眼神也太過熾熱了,根本不像是在看普通的同性朋友。殊不知,周緲羞紅著臉微側過來,目光如墨色的煙雲流轉,瓷白手臂懷抱著瑩潤的胸膛的樣子,更是宛如美神降臨般,讓人怦然心動。“抱歉,我太喜歡哥了,所以忍不住……唔!”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周緲蒙住了嘴,強行製止發言。“不許開玩笑。”少年氣鼓鼓的,像隻炸毛的小貓:“不是要教我遊泳嗎?快教!”和講題一樣,隻要賀蘭清認真教,就可以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老師。他會耐心地給周緲講解每一個細節,再溫柔地扶著周緲,幫助他克服對水的畏懼心理。周緲很快就掌握了訣竅,不僅學會了遊泳,還順便學會了“潛水”。他默不作聲地縮在水麵下,賀蘭清還以為周緲沒氣了,焦急地遊過來救他,沒想到卻被周緲迎麵潑了一大把水。周緲很得意:“上當了吧!讓你老是逗我,這是報複。”賀蘭清用毛巾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水,那張臉被水浸濕後顯得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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