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小旅店裏,一場大火籠罩了整個屋子,我卻吃了安眠藥,當我被濃煙嗆醒的時候我已經無路可走,大量的氣體侵入我的肺部,我一點一點地失去知覺,開始嘔吐、大小便失禁,最後,大火吞沒了我,我被燒得黑漆漆的,整張臉隻有眼睛和鼻子的窟窿漏在外麵,我張著嘴,嘴唇也燒焦了 牙齒在外麵呲著,我往外爬,我的手腳被燒焦了,粘在地上,像一個怪異的椅子,我的頭抬起,努力的向前看,可是我的眼睛隻是兩個黑黑的窟窿。


    我剛說的是警察發現我的時候,現在我說說半年前的我,我的妻子越來越看不上我了,半年前我失業了,每天在家,我喜歡恐怖故事,並希望能夠寫點東西。於是我放棄了繼續找工作,開始待在家裏,當然我沒有成為家庭婦男,我的妻子每天上班下班 然後給我做飯,開始我還給他講一些我的創作靈感,可是後來對我的才華失去了興趣,望著我的眼裏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漸漸的對付著看我一會就走到一邊 去了廚房,伴以乒乓的敲打聲,我沒有理會,直到我開始了我的第一個恐怖故事創作,她眼睛裏出現了驚恐、無奈和失望,最後似乎還看到了一點點的鄙視,我沒有理她,她也不在理我,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突然有一天5點半了 她沒有回家,6點、7點 她都沒有回家,直到9點 門才響起,她驚恐的進了屋,滿臉的慌張,她告訴我,今天有個病人搶救無效死亡了, 那個病人死亡的時候麻醉劑突然失去了作用,那個人突然睜大了雙眼,一隻手指向上高舉,大聲地喊道:“把那個盒子還給我”,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大夫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一個年輕點的大夫差點坐在地上,一瞬間 那個病人死亡了,那隻手還在向上舉著 似乎不甘心,又似乎想向人們說些什麽妻子是個護士,一個美麗的女人,曾經那麽開朗、活潑,每天清晨起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快樂的精靈,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然後溫柔的叫我起床,下班後像一隻幸福的小貓依偎在我懷裏,自從我長年待在家裏,憂鬱開始爬上她的眼角,開始變得安靜,對我的態度也由開始的勸慰變的冷淡,開始為一點點的小事情而發愁,我沒有理她,我有我得想法,也許婚姻的初始就意味著激情的泯滅,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她這樣不過是在適應一個早晚會到來的事情,為什麽要發愁呢對於一個護士來說遇到病人死亡雖然不是頭一回,可是這件事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是恐怖了些,於是我安慰著她陪她進了屋子,那天我格外的溫柔,她也恢複了以前小貓的樣子依偎在我懷裏,沒有兒童不宜的情節,就那樣我們相擁入睡,真的希望就那樣,永遠。


    半夜我在噩夢中驚醒, 看著她香甜的樣子 ,一陣驚恐卻湧了上來,就像在黑暗的深處,一張恐怖的臉開始慢慢的爬出來,昏黃的燈光也湊趣的開始映射過來,因為那個病人臨死的樣子,和我在小說中寫的那個人一摸一樣。我開始懷疑這裏麵有問題,是我的神經敏感,還是真的預示著什麽。


    我在小說裏寫到“那個病人死亡的時候麻醉劑突然失去了作用,那個人突然睜大了雙眼,一隻手指向上高舉,大聲地喊道:“把那個盒子還給我”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大夫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一個年輕點的大夫差點坐在地上,一瞬間 那個病人死亡了”


    我繼續寫道:“一個月後,那幾個護士和大夫相繼死去了,他們收了病人一個價值連城的盒子,病人是個可憐的孤兒,他的父母留給他的隻有一個盒子,大了之後才知道那個盒子是一個文物,這個可憐的孤兒由國家養大,他本身有殘疾,沒結婚就得病了,那年他31歲,他覺得自己活得不長了,所以在入院前他把盒子交給了大夫,告訴他們如果他死了就把這個盒子交給國家,這幾個大夫黑了心,在手術的時候故意割破了一個動脈,病人大出血死亡的,幾個大夫和護士留下了這個盒子”


    我還在繼續寫,我想寫這些大夫和護士的死法,我不想把我的故事寫成一個教化人的文章,可我還是想把這些利欲熏心的人的死法寫的慘一些,我在苦思冥想死法,他們一共是五個人,這個盒子似乎也有五個圖案 ,金木水火土,也許他們五個人就按照五行的布置死去吧我正為自己的創意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妻子的遭遇讓我改變了一切想法,我擁著妻子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切,我開始害怕,妻子睡夢中甜美的笑容給了我很大的安慰,我望著她開始想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慢慢的妻子的笑容變了,他開始喃喃自語,夢話! 聽不清楚,可是看口形我似乎看到了兩個字,“盒子”!!!!


    我慕然驚悚,不過一個靈光閃過的腦海,也許冥冥之中有人在幫助我正是我創作了這個故事,我的妻子就遇到了奇異的現象,那麽她的舉動也許可以成為我創作的素材吧,我開始暗中觀察,我打開了電腦,開始喝咖啡,記錄她在睡夢中的一舉一動,似乎她還在做白天的那個夢,夢裏麵時而驚恐 時而憤怒,我想叫醒她,但是我又怕失去這個機會,我感覺我自己好像和魔鬼簽了一個罪惡的協議,以我愛人的噩夢作為我寫作的機會,可恥,卑鄙,我淪落成了魔鬼的仆人,無法自拔。


    我 在清晨的時候昏昏睡去,妻子起床吵醒了我,她做了早餐,走了,我沒有吃,她向我喊道:“盒子裏的雞蛋不多了,白天記得買點回來! ”盒子,她提到這個詞的時候似乎也被自己嚇了一跳,而我也在睡夢中醒過來,心中竊喜,也許這也是我創作的一個細節吧,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12點了,妻子中午是不回來吃飯的,我自己去冰箱取了麵包熱了自己吃,下午我開始繼續寫東西, 我為這樣一個機會而高興,我開始筆耕不輟,第一個大夫死在金屬下,他是被火車軋死的,最近他覺得有點神情恍惚,他在送自己妻子去火車的時候就站在警戒線內,列車員喊他,他聽不到,火車開始慢慢的開過來了咣當當、咣當當、咣當當、他低著頭,還站在那。。。。。


    突然咣當當的聲音真的想起來了,我被嚇了一跳,原來是妻子忘記了帶鑰匙,我站起來開門,然後給了她一個吻,繼續寫東西,她哀怨的看我一眼,去廚房了,我沒有理會她,繼續寫我的東西“列車疾駛的盡風將來拽了一個趔趄,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跑了幾步,腦袋就被帶進了車軌,對於幾百噸的火車來說,這點障礙什麽用都沒有,火車開走了,車上的妻子號啕大哭,所有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但無濟於事了,鮮血濺了一火車,紅色圖案似乎象一個冤魂一樣快速的飄去了”


    我沉浸在創作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天已經黑了,而妻子做好了飯,就坐在黑暗的廚房裏等著我去吃,太陽已經無法看清整個大地,鄰居家的一個破舊的木門吱嘎吱嘎的搖著,我和妻子在黑暗中默默地吃飯,除了偶爾的咀嚼聲,家裏就像一個墳墓一樣寂靜。


    然後就像例行公事一樣,吃完了飯她收拾桌子,我繼續寫我的東西,然後她回小屋看電視,關電視,睡覺,我困了,睡覺。整個過程沒有一點聲音,電視的聲音也被她調的特別小,那聲音聽不清楚,就像是在黑暗中一個恐怖的東西在咀嚼著什麽東西,嘰嘰哢哢!


    以後的幾天,依舊這個樣子,而我小說裏的那幾個人也相繼的按照我設計的殘酷分別被我送上了斷頭台,被木柵欄穿透了胸膛,被淹死了,被燒死了,還有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砸到了腦袋。反正 金木水火土,差不多就行了,我想讀者不會追究那麽多吧。


    就在我的作品快要完成的時候,那天妻子又莫名其妙的回來晚了,回到了家,就像幾天以前一樣,她一臉的驚慌,說他們今天晚上做手術的時候,病人輸液的管子掉到了地上,一個大夫一不留神拌了一下,遞過去的剪刀剛好紮在了他的喉嚨上,那個大夫一下子就趴在病人的身上,斷氣了。


    這和我說得不一樣,我安下心來,但是隱隱的我還是覺得似乎這裏麵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愣在那裏怎麽也沒想明白,看來我最近是鬼故事接觸的太多了,神經有些錯亂吧,我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對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出了屋子,突然一陣寒意傳來,我覺得鏡子裏留下了我的那張臉,那張臉慢慢的變了表情,一臉的茫然,然後哀怨,最後眼角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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