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1 一場虛驚</strong>


    夜出奇的靜,窗外月光皎潔,我本已睡著了,是被那個輕微的聲音弄醒的。我慢慢坐起身,看了看身邊一動不動的妻子便下了床,掃視了一下臥室,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是從牆角處的大衣櫃裏發出的。


    會不會是老鼠?不會吧?剛把貓趕走,老鼠就進屋了?


    我家院子裏經常出現一隻純黑的貓,妻子愛貓,會喂它些東西。我不是不喜歡貓,隻是它在院子裏弄出響聲時,會讓我以為有人偷偷地潛入了我家,因此我總驅趕它。


    今天白天,我動了氣才會打了它。我和妻子購物回來,剛進門,它就撲了上來,不但把妻子手裏拎的購物袋拽到地上,還在妻子白皙的手臂上留下幾行淺淺的爪印。我一見,抓過笤帚順手打了過去,它發出一聲慘叫,爬到院子裏的槐樹上去了。


    我厭惡黑貓弄出聲響,而對於老鼠,我則是有恐懼感。我輕咳了一聲,希望借此把老鼠從衣櫃裏嚇出來,卻沒有效果,聲音依然存在。我伸手打開衣櫃,雖然沒有開燈,但我還能清晰地看到,衣櫃裏竟有兩個人正在廝打,我大吃一驚,難道在我和妻子上街時,家裏進人了?我顫抖地大喊了一聲:“誰?”


    “半夜不睡覺,對著衣櫃亂喊什麽呢?”身後傳來妻子的聲音。


    我再仔細一看,根本沒有賊,隻有我和妻子白天買的那套情侶睡衣掛在衣櫃裏。情侶睡衣是服裝店的老板推薦給我們的,老板還說,睡衣更需情侶裝,哪對夫妻願意同床異夢?妻子被老板的話打動了,我並沒有反對,隻當花四百元買妻子高興吧。


    近些天,我們正處在冷戰期,原因是我前些天下班回家時,在小區裏,看到她和小王湊在一起聊得火熱。我承認,我當時不該臉色那樣難看,但她應該知道,舌頭底下壓死人,特別是男女的事,更會讓人想入非非。


    “怎麽掛成這樣?”我疑惑地問妻子。那套情侶睡衣並不是整齊地掛在衣櫃裏,而是各自的衣袖搭在對方的肩頭,就像兩個人正在掐架。


    “隻有抱在一起,才能稱作情侶裝啊!”妻子伸手把睡衣遞過來,“來,我們試試吧。”


    妻子很快把那套白色的睡衣換上了。我穿上睡衣後,查看了一下衣櫃。衣櫃的右下角出現了一個小洞,老鼠可能順著小洞跑了。


    <strong>2 詭異的事</strong>


    等到妻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了,我才閉上眼準備睡覺,可我很快又睜大了眼睛,因為我又聽到了聲音。近來,我的確對聲音有些敏感,妻子晚上悄悄地去洗手間,我都能驚醒,聽著她下床,進了洗手間,直到回到床上,我才能接著睡。


    我這次聽到的好像是腳步聲,從院子裏傳來。我心裏一驚,這裏可是擁有獨院的二層小樓,妻子躺在身邊,外麵哪來的腳步聲?


    我下了床,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前,透過門鏡向外麵看去。


    皎潔的月光照得外麵像白晝一樣亮。我看到一個人穿著睡衣在院子裏來,回走動,他似乎很焦慮,低著頭,走到槐樹下停住了,怔怔地仰望著槐樹。


    看了一會兒,他竟踩上了白天我為了打貓放在樹下的凳子,然後解下睡衣上的絲帶,拴在槐樹上。等他把頭伸到繩套裏,我才知道,他想上吊。我大吃一驚,打開房門,準備衝出去救他,可剛一開門,我卻愣住了,院子裏空無一人。


    此前,我也曾覺得家裏進來了別人,可我一直沒找到那個人,所以妻子說我神經過敏,可這次,我的確看到有人在我家裏上吊,那人卻瞬間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我身上傳來一股寒意。


    我迅速回到屋裏,關上房門,又透過門鏡往外看了一眼,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那個人真的存在!他正吊在槐樹上,身體還在輕微地擺動。


    正在我驚懼不安的時候,他竟從繩套裏脫離出來了,落到地上,轉身朝房門走來。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走到門口時,我終於看清楚他,我有一種掉進冰窟的感覺,那人竟是我!


    那個“我”打開房門,沒理會站在門前的我,關上門,從我身旁走過去,徑直走到床邊,上了床,躺在我妻子身邊。


    我驚恐地挪動腳步來到床邊,我要證實一下,是不是眼花了。事實說明,我沒眼花,“我”的確正躺在床上。那站在床邊的我又是誰?我的思維有些混亂。


    “你不睡覺,傻站著看什麽呢?”我被妻子的聲音驚得差點癱倒在地。


    等我定下神再看時,自己正站在床邊,床上的那個“我”沒有了。


    “沒什麽。”我愣了一會兒才回答,我重新躺到床上閉上眼。我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沒把這事告訴妻子,我擔心她聽了害怕,也擔心她再次說我神經過敏。


    第二天吃早飯時,妻子邊吃飯邊時不時看看我,後來,她實在憋不住了,對我說起昨晚的事。


    她當時剛想睡,我就冷不丁坐起,好像側耳聽什麽,然後,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房門前,把臉貼在門鏡上朝外看,接著。我開門出去了。她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就跑到門鏡前看,她看到我在院子裏來回走,再後來,我踩著槐樹前的凳子,把睡衣的絲帶拴在槐樹上,把頭伸進繩套裏。


    她嚇壞了,以為我要自殺,想開門去救我時,我卻又把頭從繩套裏縮回來了,下了凳子往回走。她想知道我到底怎麽了,就躺回床上裝睡。我進了屋,又把臉貼到門鏡上看,看了一會兒後,我打開門,隨後又關上了,又轉身朝床上看了一會兒後,才來到床前。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她。她很害怕,才叫了我一聲,我則像在夢中驚醒的樣子。


    “你是不是添了夢遊的毛病?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妻子講完昨晚的事後,試探地說。


    我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笑著說:“也許是你在做夢,我沒事。”說完,低頭吃飯。


    話雖這樣說。我心裏還是很不安,難道昨晚真如她所說的,我是在夢遊?不可能,我一直很健康,而且有清晰的判斷力。但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極易受到別人的暗示。我曾在她的梳妝台抽屜裏看到過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她為什麽偷偷看這種書?她是不是曾經給過我相關的心理暗示?我記不得了,但我記得,我曾看到小王也買過一本類似的書。


    想到這裏,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再抬頭時,妻子正把頭低下去,她剛才一直在偷偷地觀察我,她把我昨晚的事說成是夢遊,到底想幹什麽?


    <strong>3 死人衣服</strong>


    妻子在收拾桌子,我心事重重地走出家門去上班。在經過10號樓時,我看到了兩輛警車。一打聽才知道住在10號樓的小王夫妻倆死了。據說,小王的妻子懷疑小王有外遇,好像還抓到了證據,兩人發生了爭執,小王提出離婚後,小王的妻子精神崩潰了,趁小王熟睡的時候,把他活活勒死後,自己上吊自殺了。


    我聽得渾身冰涼,昨晚的夢境,該不會就是小王妻子上吊自殺的再現吧?


    為了不讓別人對妻子說三道四,我曾暗地裏找到小王的妻子,我告訴她,她應該盯緊小王,小王和我妻子走得太近,會讓別人誤會的,這樣對雙方家庭都不好。從那以後,我再沒看到小王和我妻子聊天,可事隔不久,我就看到小王從書店裏買了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


    警察把兩人的屍體抬上警車,屍體被白布遮蓋著。我隻看到他們露出的小腿穿著灰色和白色的睡衣。我加快腳步匆匆離開了小區。


    上班的間隙,同事談論著婚外情的趣事,往常我也會添油加醋地評論幾句,可今天他們的議論,聽起來格外刺耳。


    中午回到家後,我偷偷看了妻子幾眼,一切太不正常了,小王夫妻倆死了,她竟隻字未提。


    我有午睡的習慣,飯後,我就和衣躺到床上去了,妻子則忙著收拾碗筷。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被身體上的輕撫弄醒了。我睜開眼,竟是妻子的那件白色睡衣飄落在身上,兩隻袖子搭在我的脖子上。我以為是妻子不小心把睡衣扔到我身上,扭頭去看妻子時,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雙冰涼纖細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我有些窒息,拚命地去掰那雙手,可那雙手明顯比我的力道大。


    我有些絕望了,突然,我的手竟接觸到白色睡衣衣領處的一個人的脖子,我用盡最後的力氣,雙手扼住了它。我掙命般的力量起到了作用,我能呼吸了,我正為看到活命的希望而雙手狠命用力時,耳邊聽到一聲淒慘的貓叫。


    我猛地睜開了眼。妻子正趴在我身上,拚命掙紮著,而我的雙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我慌忙鬆開手。,


    妻子的臉已有些發紫,她劇烈地咳嗽著。等有些力氣了,便掮了我一巴掌,眼含淚水地說,她隻不過想和我親熱一下,我卻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說自己受夠了,她不想像小王那樣,被我活活掐死。


    我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當我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色睡衣時,我的思維忽然清晰起來。


    我說,可能是剛買的睡衣有些詭異,那晚,我真的看到兩套睡衣在扭打,那聲音也絕對不是老鼠,白天,我特意找過了,屋裏沒老鼠,衣櫃角也不是老鼠咬的洞。我的夢遊是在穿上睡衣以後才出現的,小王夫妻倆死的時候,也穿著這樣的睡衣。我們買的睡衣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否則黑貓也不會往購物袋上撲的,黑貓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


    妻子當然聽不進去,她說,她已盡到了妻子的責任,再也不敢守在我身邊了,她要和我離婚,說完,就匆匆走了。


    我的家庭就這樣走到了盡頭,我思前想後,讓我們走到這一步,就是那套詭異的情侶睡衣。


    我找到了那家服裝店時,傻眼了,服裝店已經關門停業了。原因是有人舉報,服裝店的衣服有相當一部分是用低廉的價格收來的別人穿過的衣服,經過處理後當新衣賣。這裏麵也有一些死人,的衣服。據說,服裝店老板從一個因情殺而滅門的富豪家庭裏收來的衣服已賣了好幾套。


    我去服裝店時,曾在附近看到過妻子的身影,我希望她也去了解了服裝店賣死人穿過的衣服的事。我發狂的行為是因為灰色的睡衣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strong>4 精神病人</strong>


    我精神恍惚地回到家時,驚喜地發現門開著,妻子一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回來了。


    我輕輕走進屋裏,臥室的門開著一條縫,雖沒開燈,但月光足以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妻子。


    “還沒吃飯吧?”我輕聲說。妻子隻是動了一下,沒作聲。我感到很慶幸,她沒發火,說明她已原諒我了。我欣喜地說:“我去做飯。”


    妻子顯然被我的表現打動了,我聽到臥室的門響了一下,然後是輕輕的腳步聲。她倚著廚房的門看著我。


    “一會兒就做好了,你先去躺著吧。”


    妻子很聽話,真的走開了,但沒去臥室,而是徑直朝房門口走去。


    也許去外麵透透氣,我心想。我終於忙完了,走出廚房,叫妻子吃飯。客廳裏的燈沒開,但我能看到妻子正把身體貼在門上,就像昨晚我把臉貼到門鏡上朝外看一樣。


    我的手幾乎觸到她時,院子裏傳來一聲貓叫,妻子頓時癱倒在地。我慌了,連忙去扶她。可我隻在地上撿到那身睡衣,妻子並不在,可我明明看見是她站在門前。


    我明白了,妻子根本沒回來,是藏在這件睡衣裏的惡鬼在作怪。它毀了我完好的家庭。


    我必須毀了它,我把那套睡衣拿到院子裏點燃了。突然,我發現有些不對,睡衣燃燒時,並沒有什麽異常反應,可能惡鬼知道我要毀它,跑到其他衣服上去了。對,不能給它寄生的地方,我把所有的可以讓它藏身的衣服都拿出來,扔進火堆裏,這下,它跑不了了。看著燃燒的火堆,我心裏輕鬆了許多。


    可它好像並不甘心,在院子裏弄起一陣風,燃燒的衣服引燃了周圍的一些雜物,隨後是房子。


    消防車把火撲滅的時候,房子已燒得麵目全非,還殃及了鄰居的房子。他們房子的損失,我可以賠,但他們不該叫來醫院的車,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他們為了那一點損失,就眾口一詞地說我瘋了。


    我說,我是為了毀掉藏在衣服裏的惡鬼,才把那些衣服燒掉的,我沒想到,火勢會失控。


    可醫生不相信鬼神,他隻說我確實精神問題很嚴重。當妻子出現在我麵前,並在我的住院單上簽字後,我什麽都不說了。


    我知道,是我搞錯了,根本沒有藏在睡衣裏的惡鬼,一切都是妻子搞的鬼,她已經厭煩了跟我在一起,想獨占家產,才誘使我出現這些異常的行為,並讓鄰裏作證,把我送進精神病院。現在,我已無計可施,誰還能相信一個精神病人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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