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封不尋常的信,信的內容和以前一樣,但在信紙最後有幾個爪痕,是貓爪一丈夫和我都很討厭貓,厭惡到一種偏執的程度,他的信裏頭會出現貓留下的痕跡,或說他的住處會出現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我把這件事和警官說了,但他們認為我小題大做,事實上不是,我認為我丈夫一定出了什麽事,所以我決定赴大陸蘇州一趟,一年前,丈夫赴大陸工作,留下我和兩歲多的女兒窕窕在台灣。


    我打包好行李後,把窕窕安頓好,她睡得很甜,這時我發現遠處有一道很淩厲的視線望向我這裏,是一隻黑色的貓豎起了尾巴,我拿起鏟子緩緩地走過去。


    我帶的行李並不多,出了蘇州車站已是晚上,我撥了丈夫的電話但沒有人接,後來又打了幾個電話,依然如此。我沒法,隻好先找個地方住下,準備明晚自個到丈夫那去。


    隔天傍晚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時就拿出一年前丈夫寫給我的紙條,裏頭有住址,希望沒有變。丈夫有時會加班,我並沒有把握這個時間他會在房間裏。他住的是台商宿舍,有一名老頭兒似乎是這個宿舍的管理,我和他說了很久,總算讓他相信我是某住戶的妻子。


    老人蹣跚地領著我到丈夫住處,那是三樓的一個房間,我按了門鈴,裏頭沒有人應,又試了幾次也是如此,我枯立著,老人也躊躇著,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打開先讓我進去。兩人沉默了許久,老人先開了口:


    “你丈夫沒事的,最近幾晚我都看著他回來的。”


    我應了聲,有些不在乎,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老人似乎想捱過這段沉悶期,他不想擔隨意讓人進出的責任,他支吾幾聲,接著又開口:“晤,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瞧著他,他神色有一點點不自然。


    “你盡管說吧!我和他是夫妻,沒什麽好瞞的。”


    “最近幾天,應該是前三天,那晚我拿著一封急信給你丈夫,那時他已經回家,但卻像現在一樣按了好久門鈴都沒人回。”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老了,說幾句就嫌累了,我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是丈夫包二奶了吧i其實在這裏並不算稀奇。


    “但最後他還是開門,結果我看到裏頭……”


    他又停住了,但我卻不在乎地說,“是個女人吧!”


    “不,你別誤會,是個女的沒錯,但是,是個女娃兒。”


    “女娃兒?”我打起了精神,這倒新鮮了,丈夫才出差一年多,不可能就有女娃兒了。


    “是的,是個女娃兒,而且奇怪的是,她懷裏還抱著隻貓。”


    “貓‘你確定是貓,”丈夫非常討厭貓,我想確認一下。


    “是的,是隻貓,我眼睛雖然不太靈光,但那隻貓卻讓我印象深刻,因為它太瘦了,瘦得不成樣,還有那個女娃兒,當她回頭瞧向我時……”老頭打了個冷戰,活到這麽老還會被嚇倒,我也覺得有種毛悚的感覺。


    “女娃怎麽了?”


    “那女娃長得平常,但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很大很美,又閃著光芒,活像對貓眼。”


    “貓眼7”我的胸口有些起伏,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是的,那對眼睛和那隻貓讓我久久不能忘,我的魂像被那雙眼珠給吸了,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把信交給你丈夫就帶上了門。”


    “那後來呢?”


    “我對那個女娃和貓實在不能釋懷,所以我終究忍不住,窩在門外偷聽他們的對話,但他們似乎沒說話,或者說是太小聲,我始終沒聽到任何東西,當我失望想走時,卻聽到斷斷續續幾句,是那女娃兒說的。”


    這回換我好奇了,用催促的表情看著老頭。


    “其實我沒聽得很清楚,但隱隱約約是’去自首吧去自首吧!‘。”


    “去自首?”


    “是的,但我站得實在太久,一來怕被發現,二來腳也發酸,就先回去了,但第二晚和第三晚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在差不多時間到你丈夫門外,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又聽到相同的聲音。”


    “那你看到我丈夫那晚的表情嗎?”


    “不知道,那時我把信交給他,注意力馬上被那個女娃的眼睛給吸了去,倒沒看清你丈夫的樣子,但之後幾天,他上下班依舊很正常。”


    我沒有答話,老頭就又沉默了,又過了一陣,他可能等得不耐煩了,終於屈服地把房門打開後,示意要我自個進裏頭慢慢等。丈夫住的房間我第一次來,打掃得還算清潔,我四處晃了晃,外頭早已黑成片,這兒有點靜過頭,我正想打開冰箱先找些涼水喝時,外頭門鈴突然響起,是丈夫嗎?不,他幹嘛按門鈴?還是老頭?


    我走近房門,從貓眼望出去……沒有人?惡作劇7我走回去時,門鈴卻又響起,我跑到貓眼處想看是誰在惡作劇,但仍空無一人。


    這時,我聽到有一種清脆但很難聽的聲音,像是貓爪刮著鐵門的聲音,隱隱約約從外頭傳來。一直沒有停歇,我猶豫了幾秒,放大了膽,把門一開。


    沒人?不!有人,是個小孩,我低下頭看到一個女娃兒,穿著很舊式的棉襖,手上還抱著一隻蜷縮的貓。


    女娃沒有理會我,從我身旁走過,接著坐到客廳沙發上,這時我回頭看到那對貓眼,就像老頭形容般的貓眼,正睜大凝視著我。我打了哆嗦,起了一陣冷,但我不怕鬼神之說,隨即定下心來說:“妹妹迷路了嗎?”


    她沒有回話,隻是用手不停地撫摸著胸口那隻卷成一團的黑貓。我把門關好,走到她對麵坐了下來,端詳著這個女娃,但她的眼晴卻讓我心煩意亂,無法再看著她。


    “妹妹你迷路了嗎?”我重問了一遍,她依舊沒有答話。


    靜了幾秒後,她突然開口,“阿姨,你要聽鬼故事嗎?”


    這時我嗅到種味道,是天空飄起雨的味道,外頭好像還隱約有幾道閃電。


    “好啊!那阿姨就來聽聽妹妹說的鬼故事。”


    兩個奇怪的故事


    “在蘇州不遠的住宅住著戶人家,夫妻養了對男女,這個住宅區有很多流浪狗和流浪貓,狗和貓總不停地吵得人們很不安寧,後來有一天,來了一位老人,他租了附近一間最破舊的平房住了下來,可也奇,自從他來,這兒的狗和貓越來越少了,於是鄉民就流傳著這個老人吃貓肉吃狗肉的傳說,後來他住的地方就變得沒人敢靠近,可這對夫妻的女兒天生頑皮,總愛挑著人話兒逆著走,有回膽子大了真走近那個老人住的地方。”


    女娃說到這兒,一雙大眼突然瞧著我,像是能看破別人的心事,我別開不敢和她正視。


    “當她走近時,看到老人正在庭院外頭洗著幾個玻璃罐,她又走近些,老人突然回過頭看著她,她一心驚趕緊跑回家,之後發生了一件事,女娃的弟弟生了場大病,竟然不會說話了,夫妻急了,時常四處帶著男孩外出看病,女娃一個人無聊就常去老人那,後來她漸漸不怕了,總會挨著牆看著老人洗玻璃罐,老人有時不理她,有時會回頭對她笑,後來兩人熟了,老人帶女娃進到他家中,裏頭空蕩蕩的,除了幾個老破的家具,還有一個很大的簾幕,簾幕後方似乎是個大書架。”


    外頭的雨似乎有點兒急,女娃邊說邊撫摸著那隻黑貓,這時我才發現那隻黑貓不是之前那位守衛老頭說的,至少它沒有那麽瘦,隻是蜷縮得厲害,像怕見到光似的。


    “女孩幾次想去翻開那簾幕,看看後方是什麽,都被老人製止,老人跟她說再過一段時間,會變個魔術給她看,小孩最愛看魔術了,這才沒再翻弄,後來女孩嫌房子氣悶,也就很少去找老人,很快就到了老人要變魔術給她看的那天,她記得很清楚,弟弟的病依舊沒有好,說不了話,她心想或者帶著弟弟去看魔術,他一高興病就好了,就會開口說話了,於是那晚她偷偷帶著弟弟溜了出去,到了老人住那。”


    我趁著女娃稍停,起身倒了兩杯茶,接著坐下來,女娃繼續說:


    “姐弟到那後,老人示意他們坐到一個破沙發上,姐姐把弟弟抱在懷中,老人看了手表,示意姐弟不可出聲,過了好久,似乎時候到了,老人突然把桌上大燈熄,全場黑漆漆一片,接著老人把簾幕拉下,女孩睜大眼看,雖然很暗,但依稀可以看到是兩個大架子,中間還有個黑幕,兩個大架子上擺著一堆玻璃瓶,裏頭似乎裝著什麽,但不太清楚,這時老人嘴中默數,然後把中間隔著的黑幕拉掉,頓時整個房間亮了起來,但那種亮不是燈的亮,而是幽綠的亮,一種很詭異的亮光從左側架子的瓶子發出來,這時女孩看到瓶子裏頭是一對對的眼睛,懸浮在液體中,發出幽綠綠的光芒照著對麵的瓶罐,而對麵的瓶罐中裝的竟是個個的狗頭。”


    外頭傳來幾聲悶雷,接著又是一片寂靜,雨勢變小了,女娃兒喝了杯水,低下頭繼續說“房子裏傳出女孩的尖叫聲,老人正洋洋得意時,突然所有的光線都暗了下來,房子又恢複一片漆黑,老人很是不解,正要查看,這時姐姐懷中的小男孩緩緩地拾起頭看向老人。”


    這時天空突然一個很亮的閃電,房間突然斷了電,暗了下來,我驚噫一聲,但女娃卻不慌不忙地接著說:“老人赫然發現小男孩的眼睛竟閃著綠光,接著小男孩突然張開口…”


    “喵喵喵”女娃懷中的貓突然望著我叫,這時我在幽暗中看到它的眼睛。


    它沒有眼晴,它的眼窩就這樣陷了下去,但我的臉上突然罩上一層綠光,我看,是那位女蛙,她的眼珠正散發著幽綠的光芒,她正要開口時,突然電來了,這時我看得更清楚了,女娃的瞳孔是暗綠色的,也許是混血兒吧!女娃似乎忘了故事還沒結局,隻是撫摸著貓,亮光下黑貓的兩個凹陷的黑眼窩顯得嚇人。


    “就這樣結束了嗎?”我漫不經心地問,女娃又垂下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過了好久,女娃還是沒應聲。


    “那換阿姨說好嗎?阿姨也來說個鬼故事如何?”


    我看著掛鍾,有些晚了,但丈夫卻還沒回來,而女娃兒好像也不想走,我想了一下,該說什麽呢?這時我突然想起丈夫曾經跟我說過的鬼故事,我理了理,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以前在問大學宿舍有三位學生住起,有一晚當他們打完球疲倦地回來時,突然看到房問多出隻很瘦很瘦的貓,老實說三個人對貓並沒有多大興趣,他們試圖拿東西丟它,想把它驅走但沒有成功,後來一個人膽子較大,走過去想捉它,貓卻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副要和他戰鬥的模樣,學生怕了,就隻好由得它去,但說也奇怪,這隻貓不會吵人,隻是乖乖地縮在房間角落,有時學生拿一些剩餐喂它,它也不吃。”


    “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有一晚學生們回來突然發現貓好像病了,不停地低鳴哀嚎,因為是宿舍,若貓死了臭了,多半會引起反感,對自個房間也不好,於是另外兩個人硬要身材較瘦小那位把貓帶出去,他原本拒絕,因為那隻貓對人極不友善,但兩位室友作勢要使用暴力,他無可奈何隻好緩緩地接近病貓,怪的是貓好似無力反擊,他用毛巾包住貓往屋外走去,但這時他發現一個秘密,可他並沒有說出來,那隻貓很重,重得和它瘦弱的身體實在不成比例,他本來想帶貓去看醫生,臨時起了壞心,把貓帶到郊區,然後拿一塊破瓦,用利銳的那邊朝貓肚子劃去。”


    我停下來,想看女娃有沒有害怕,但她竟然隻是聽著,沒有任何表情,那時候丈夫說這個故事,我還不時驚叫著,這個女娃到底是啥來頭?


    “他提起貓身晃啊晃,腸子髒器被搖得急了,都從破口中流出,突然他聽到不尋常的聲音,接著貓身變得輕飄飄,是胃,胃裏頭有古怪,他看著流了落地的胃袋,把它扯開,裏頭有一種膽汁的酸臭,接著是一顆顆角型的黑石頭,那些黑石頭像極了鑽石,他下意識地把它們塞進自個口袋,不理腳下那隻肚破腸流的死貓就匆匆離去,那晚他沒回宿舍,偷偷地躲起來把身體洗盡,還有那些石頭,這回他看得更清楚,那是寶石,數十顆黑色寶石。隔天他回到宿舍,室友問他貓怎麽處理,他鎮靜地說拿到後山埋了,又過幾天他就辦休學回到老家,把寶石裝袋藏好,隻拿出兩顆想去典當看看,但他一連串的舉動終於惹得另外兩人好奇,於是有一晚……”


    “喵喵喵…… ”女娃懷中的瞎貓又叫了幾聲,我起了一種厭惡感,突然有種想過去把貓扼死的衝動,但忍了下來。


    “有一晚老家來了兩個客人,是他前室友,他們進去確認沒有大人後,語氣轉厲問他把那隻貓的雙眼拿到哪裏去了,他搖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麽,前室友就說,他們去後山挖出~隻死貓,沒了雙眼的死貓。”這時那隻貓頭又朝向我,我看到它兩個深黑的眼窩正對著我。


    “他急中生智,把口袋兩顆寶石拿出來,看!那隻貓的眼球竟是寶石做的,這一來一往的湊巧,兩人竟信了,硬把寶石奪走就出門而去,他原想送了兩顆寶石趕走兩個惡煞是值得,但過沒多久,他看到新聞,他那兩個前室友先後被殺,死狀極慘,他嚇倒了,開始不停地搬家,總算沒有出事,但開始每晚總有一堆貓在他屋外徘徊悲鳴,他受不了,先是趕它們,後來瘋狂地殺貓,而這切都是為了守衛他得來不易的黑色鑽石。”


    我突然伸長手指逼到女娃臉邊,像是要扼死她一般的表情,但女娃卻沒動,我停住動作,“這就是那個得來不易的黑鑽。”


    女娃看著我指間一顆燦爛奪目的黑鑽,那是丈夫送的,伴隨著那個嚇人故事的尾端出現在我眼前,接著是求婚。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女娃沒多瞧那顆黑鑽,抱著黑貓就要離去,這時我猶豫了,我是不是該把她留下來,我起身跟在她後頭,隻見她身體如此瘦小,而我就像隻靠近小雞的老鷹,女娃突然停慢腳步,這是個好時機,我正要動作時,女娃卻好像在喃喃自語什麽:


    “去自首吧去自首吧!”我想起老頭之前的話,這女娃到底在搞什麽鬼,我又走得更靠近她時,門鈴卻響起了,是誰?


    第三個奇怪的故事


    門鈴響得很急,我停住腳步,但女娃仍抱著貓往前走。突然碰的一聲,門像炸開一樣,一個男的佇在門口,手上抱著一束鮮花。


    “suoisel給我的老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丈夫瞧見腳邊的女娃,有點訝異,但女娃隻是繞過他身旁靜靜走出門外,我跟了過去,看著她的背影漸遠。這女娃不會生事吧l我突然心念一生,向她喊著:“妹妹,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呢!”


    她頓了一下,我接著又說:


    “那個小男孩被那些老頭殺死的狗魂附了身,他叫了聲’汪汪‘,便撲向老頭,把他咬死,接著就逃了出去沒再回來,而你呢7你被那些貓靈附上了,對不對?”她好像想說些什麽,但仍繼續走著,接著轉身消失在走道盡頭。“莫名其妙的小孩。”我嘟嚷著。“又是那位女孩,這幾天她找我可找得煩了,我本來以為是誰家的女孩,今晚她又來了,她是不是又對你說故事了。”丈夫邊說邊摟著我,我摸著丈夫遞來岵勺花。“也不正經,裝鬼嚇人啊!”我使勁掙開他的懷抱,坐到沙發上,撒嬌地道,“是啊!小女孩也才幾歲年紀,盡說些嚇人的瞎話。”


    “她昨兒更好玩了,離去前一直喊著——去自首吧去自首吧l最後一天了,最後一天了。我本來還慶幸她今晚不會來了,結果又出現了。”丈夫坐到我身旁,接著又說,“要自什麽首啊,我又沒包二奶對吧!”


    “切!盡挑些不正經的來說。”


    “窕窕呢?你沒帶她一塊來?”


    “她身體不舒服,我就把她留在家了,反正沒幾天我就要回去,你怎麽知道我在裏頭。”“那個管理的老伯同我說的,他說我寶貝淒子來看我了。”我甩開他那支不幹淨的手,起身道:“那女,娃和你說啥故事來著?是不是貓眼發亮的故事?”


    “貓眼發亮々不是耶那是哈?說來聽聽。”


    我大略又提了一遍,丈夫搖搖頭。


    “不是,她說了一個更駭人的故事,而且一連好幾天接著說,我工作回來都累死了,哪有精神聽,就隻記著個大概了。”


    “喂l說來聽聽。”我又坐了下來。


    “你們女人也真是的,又怕又愛被嚇。”


    “快啦”我捶了下他的胸。


    “好像是從前有個小女孩雙親死了,讓人家做養女,那對養父母沒有小孩,但對女孩仍非常刻薄,動輒打她罵她,讓她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一堆粗活幹,女孩受不了就會跑到後山向在那兒的貓兒哭訴,有一隻黑貓對她最好,總會挨著她對她撇嬌,後來女孩吃的東西越來越少,棍棒卻落得更多,她受不了,不知道哪來一股力,用預藏的刀子把養父母給殺了,她看著屍體嚇壞了,可她也冷靜,用工坊裏的一個舊板車載若屍體,當晚使力推向後山,挖了個坑把他們埋了。”


    丈夫說到這,看著我,臉色裝得很嚇人,我叫了出來。


    “女孩子挖坑挖得很累,當她埋完時才發現原來很愛黏著她的那隻黑貓一直在她後方瞧著,黑貓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氹綠的光芒,像是看清了她最醜陋的一麵,她突然心中一陣煩悶,那種煩悶強烈得讓她快耍窒息,她走近黑貓,黑貓沒迎向她,反而退縮了,但小女孩動作更快,捉住黑貓,黑貓不停地叫,眼珠瞪得更大更亮,她兩隻手指一伸,把黑貓眼珠挖了出來,然後把黑貓的屍體另外挖個洞埋了。”


    我出奇的冷靜,外頭好像又下起雨來,丈夫對我的冷靜也嚇了一跳,但他隨即用更駭人的口氣說了下去。


    “也許是殺了人的關係,小女孩害怕,每晚都會到那藏屍點守著,怕讓人發現,前幾晚還好,但有晚她來時,看到原本埋好的貓屍竟然自己跑了出來,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依舊冷靜地把貓屍又給埋好,隔幾晚相安無事後,有一晚她守著守著,黑暗中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沒看到小女孩,隻自顧拿著鋤子鏟地,小女孩整穎心幾乎要跳出來,接著他們像是挖到什麽,蹲了下來把裏頭的東西挑了出來,是那隻被她挖了雙眼的黑貓,接著兩個人竊竊私語一番就走了,小女孩把黑貓又埋好,她深覺事情被那兩人知道,就開始緊跟著他們,之後終於不露痕跡地把他們也殺了。”


    “真可十自的小女孩。”我喝了口水說。


    ”故事還沒結束呢!後來小女孩變得很怪癖,看到貓就很不舒服,會把貓殺死,然後把它們眼睛挖出來放到玻璃瓶裝著,想想和你剛說的故事還挺有關係的呢!“


    ”就這樣結束了?“


    ”嗯不過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啊,你認識嗎?“


    ”不……不認識。“我攤攤手站起身,把地上的行李拿起,接著笑著和丈夫說,


    ”等會兒變個魔術給你看。“我看了看表。


    ”什麽魔術啊,“丈夫也好奇地起了身,這時我把行李扯開,天空一陣悶雷,整個房間暗了下來,整個氣氛變得很詭異,然後數百道幽綠色的光芒從我行李中被倒了出來,倒在沙發上,把整間房間照成一片幽綠色,丈夫瞧得可呆了,接著他突然一陣尖叫,是很淒厲的叫聲,這種叫聲,是第七遍了,不,應該是第八遍了。暗綠色的房間中,他看著我,雙手抱著被劃開的肚皮,臉上盡是不解。


    ”你可以去陪窕窕了。“我看著他。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做?你連自己的女兒都……


    “你沒有資格這麽說!”我喝住他。


    “你在你女兒肚內放了什麽東西,你以為你瞞得過所有人嗎?”我陰沉地笑著,接著從包包裏拿起一袋黑黝黝的東西,它像是會吸光似的,把整間暗綠色的光芒都聚了起來。


    丈夫看著那袋東西,臉上痛苦的神情開始變得猙獰,他奮力地站起身,但搖晃得太厲害,一些髒器流了出來,他又倒在地上。


    “我早就想殺了你,但我窮怕了,我怕你那袋東西不知道會藏哪兒去,所以我隻能守候著你,直到最近才讓我發現這個秘密,原來把這個藏到貓的肚子,藏到一隻不會亂跑去別人家的貓肚子,真有你的。”


    丈夫咽下最後一口氣。我看著滿地慌亂,吸了一口氣,拿起鑽石就要往外跑,這時門鈴卻再度響起……誰?


    門鈴響得很急,房間的電還是沒有來,暗綠色的光芒罩著。接著門鈴停了,但接下來是捶打門的聲音……


    “有人在裏頭嗎?”是好幾個男人的聲音……我拾起地下的尖刀。


    “是誰,等等,等等就開門了。”


    “不好意思,剛剛宿舍管理說聽到這戶裏頭有尖叫聲,所以我們過來看看。”外頭這麽說著,那該死窺人隱私的死老頭,我心中暗罵一聲。


    我看了四周,突然看到那台大冰箱,役辦法了,我彎下腰把散落一地的玻璃罐拾入行李中,房間又恢複一片漆黑,我又慌亂地把髒器塞入丈夫肚中,胡亂把地上血跡擦擦,移動了沙發,再把丈夫拉到冰箱外頭。他們又開始捶門了,我得快,鎮靜,我告訴自己要鎮靜。


    我打開冰箱,但冰箱的門像是附了法似的住外彈開,我跌坐在地,接著裏頭倒出一堆暗色的東西,像山崩一樣,還帶著一絲腐臭味,它們堆到我腰際,我把它們撥開,才發現是貓屍,成山的貓屍被擠放到大冰箱中,而且它們的肚子都被剖開,有些髒器都跑了出來。


    我轉頭看著身邊的男屍,黑暗中他似乎在對我笑。這個貪婪的男人他還是在不停做著這樣的白癡事但我動不了了,貓屍壓得我喘不過氣,像土石流般緩緩蓋住了我,接著我看到冰箱裏頭,最裏頭有一個蜷卷的大物,那不是貓,是個窩坐著的小男孩,他在吃什麽?


    他抬起頭,眼睛發出油綠色的光芒,他左手是吃得剩一半的貓屍首,右手緩緩靠向嘴邊,是一雙貓眼,他張開嘴邊笑著邊把貓眼放入嘴裏咀嚼。


    “弟弟不要…”


    那是弟弟,當年跑走的弟弟?我覺得陣煩躁,就快要喘不過氣,我兩隻手指緩緩移到自己睛晴前,貓屍已經蓋到我下巴,腐臭的味道讓我再也無法呼吸…那個小女娃不是來找我們的,是來找當年讓我入魔的弟弟?黑暗中,傳來一些腳步聲,我睡著了。


    警方清理現場,發現雙眼被挖出的女屍,而她帶來的行李中找到堆玻璃瓶,裏頭裝著貓眼,而男屍身體被剖了個大洞,他的冰箱裝滿一堆也是身體被剖開的貓屍。但就這樣,沒有其他東西被發現。


    後來相傳,在這附近有一個小女孩,眼睛長得很美,很像貓眼的女孩在深夜追逐著一個男孩,女孩總會不停喊著“去自首吧去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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