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降雪至,一夜之間,長安城銀裝素裹。天瑤苑裏紅梅似火,玉姫命人將矮榻挪到窗前,掛好天絲軟簾,溫著茶,置了些點心,怔怔的看著窗外雪景。


    “娘娘,這軟簾真是好,掛在窗下,即擋了風雪又可看那雪景,也就是娘娘的嫁妝裏的獨份,別院主子想都想不來的物件。”侍女看玉姫半晌無言,隻當自己多嘴討了沒趣,靜靜候立一旁。


    玉姫看著窗外白雪壓紅梅,枝未折卻更傲,輕輕歎息一聲:“不過世間一物,如無人珍惜,與敝履陋衫有何異。”


    侍女嘴拙,不敢接話,卻聽見有人傳報天子駕到,趕緊上前扶住玉姫:“娘娘,君上駕到,起來迎駕罷。”


    玉姫拂了侍女的手:“不必,他不過有事求我,哪會在意這些瑣碎禮節。”話說間,華帝身影夾著門外風雪一並進來,瞧見玉姫正坐在窗前矮榻上,直直的看著自己,原本一路而來心中念好的說辭,卻又半分說不出來。


    這些年,對玉姫卻是有愧,雖先借和親之名,與天域共平北疆騷亂,扶自身穩登帝位,鞏固朝中勢力多年,現大靖地大國富,兵強馬壯,已稱霸一方。


    北疆敗走後,將怒氣撒向天域國,時不時騷擾天域邊境。天域不堪其擾,上書華帝,請出兵鎮邊境之亂,可華帝以路遠為名,遲遲不願出手相助,如今這天域國被北疆奪了幾處城池,已無當年風發。


    華帝就著矮榻坐下,玉姫遞了塊點心:“玲瓏糕是玉姫親手做的,不借旁人半分力,取初雪化之,蕎麥細細研磨,用天域絲布篩漏,留最細膩的部分,加天香草,佐新開紅梅,爐火蒸一個時辰,糕體玲瓏剔透,食之調胃養顏。”


    華帝接了玲瓏糕,淺嚐小口:“都說天域人聰明,倒真是心靈七巧。”


    “天域人聰明卻也耿直,不然怎會到如此地步。”玉姫淡淡的回複,驚得身旁侍女一身冷汗。


    華帝放下手中的糕點,立起身,走至窗前,窗外風雪甚大,愈發看不清遠處景色:“那情人蠱的解藥可還有?”


    “已無。”玉姫麵不改色。


    “你師傅能否再做一次?”華帝聲色未變,隻是手上悄然使力,窗棱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我師傅?好歹也是你師叔,為何不自己開口?”玉姫低了眉,飲著杯中茶。華帝不語,也不回望玉姫。“也是,如今您身份高貴,低不得頭求人辦事,可你忍心見她受萬蟻蝕骨般之痛?”


    “玉姫!”終於有了些許怒氣。


    “罷了,我去求師傅便是,但能否成功卻不一定,畢竟,我已不是當年的公主。”玉姫起身向內室走,不顧一旁的華帝:“想必君上無心留榻,我也要書信師傅,不跪送了。”


    華帝甩手而去,矮幾上玲瓏糕漸漸失了熱氣。


    清水巷內,陳峰忙活在幾家門院前穿梭。“峰兒,快來幫忙按住豬頭!”


    “峰兒,快來抬這羊腿!”……年關將至,巷內幾戶人家都在備過年物件,陳峰在各家幫忙,爾後各家又送些豬肉羊腿,過年葷菜已是足矣。


    陳夫人和番離在院內糊窗,這冬雪來的突然,西廂的窗紙還未來的及糊上。


    陳峰不停進進出出:“娘,劉叔給了一隻羊腿,你等會給醃著。”


    “娘,吳婆家留了個豬頭敬神,我放在廚房,您小心狗給舔了!”


    陳夫人笑罵道:“那小狗兒不及茶凳高,你放高些,它怎能舔到?”


    陳峰看見番離站在梯上,細細的糊著窗紙,眉細眼亮,烏發盤後,青淩夾襖束身,母親端著米漿在梯下,搭手相助,如同家室和睦,傻嗬嗬的笑了笑,轉身又去別家幫忙。


    晚食在吳婆家吃酒,她家今年收了新媳,特地宰了兩頭大肥豬,鄉鄰幫忙都累著了,一並安排了酒菜,也叫上了徐阿婆,那孩子已有大幾月,長的壯實,聽聞番離也在,忙不迭抱了孩子過來:“番姑娘,幸得有你,才讓我徐家留的血脈。”


    番離本不太喜這人多,上前遞了個錦袋:“這是塊暖玉,原是忘憂閣之物,可保平安。”


    徐阿婆抱著孩子就往下跪:“番姑娘,老身真心謝你,來世牛馬相報!”


    番離趕緊扶住:“顧著孩子就好,他事無妨。”


    陳夫人看出番離很是拘謹,伸手接過孩子逗玩:“哎呀,徐阿婆家孫真是壯實,可曾取個什麽名?”


    徐阿婆拉住番離:“姑娘就是我孫兒家母再生,一直未曾取名,就是想讓姑娘幫著想個。”


    一旁陳峰聽著直翻白眼,這番離還未婚嫁,倒先有了孩兒了。


    番離臉上微熱,推脫不過,隻得回應:“玉安,溫潤如玉,安康此生。”


    徐阿婆又是要拜跪,嚇得番離趕緊跳開,主家吳婆見她沒完沒了,趕緊上前捉住:“徐婆,來這是吃酒呢,你這樣,倒怎能讓番姑娘安生?”


    一行人圍坐了席宴,菜肴上來,吳家兒提了酒過來:“峰弟,給你個好物件。”


    陳峰接過開壇:“好酒。”


    吳家兒笑道:“那是,桃花釀。”


    “吳哥說笑吧,這冬十臘月的,怎會有桃花釀?怕是梅花釀吧?”


    “莫說,我也不信,但你喝過便知。”


    “是麽?離兒,你來嚐嚐,你最懂酒。”


    番離輕輕聞過:“梅花釀清冷,桃花釀溫潤,確是桃花釀。”


    陳峰不信,倒上一盅,抬頭而盡:“嗯,好酒。”


    吳家兒有些心疼:“唉,這酒貴著呢!一兩銀子才這麽一小壇!後麵有穀酒,管夠!”


    陳峰聽的咋舌:“這貴?”


    “可不是,這是前頭強丁欠我一兩銀子,用來抵債的,聽說是他家貴戚賞的,別處可沒得賣,今個兒人多,大夥都嚐嚐,你別一人獨飲了!”


    陳峰摸摸嘴:“有錢能使鬼推磨,難道還能使這桃花冬月開?這味不像陳酒啊?番姑娘可知何故?”


    番離回複:“聽聞有人將花樹置於房中,整日用炭火烘溫,借以讓花期提前而開,有這新酒桃花釀,不足為奇。”


    一眾鄉鄰都端了碗,喝酒吃菜,談論這年收成,家長裏短,番離不善與人閑聊,早早離了席。


    陳峰與陳夫人回屋時,番離已在廳堂等候:“嫂嫂,我有話要與陳峰細說。”


    陳夫人應聲回了內室。


    陳峰快步上前查看,聲色擔憂:“怎的?是有何不適麽?”


    番離側身坐下:“我有何不適?無恙。”


    陳峰還想多嘴,突然記起華帝交待:莫讓番離看出你我已知她中毒之事,否則,以她的心性,必不想你我擔憂,反而會一走了之。


    “哦,沒什麽,剛才在吃酒時,你離席很早,我怕你醉酒。”


    番離淡然一笑:“我倒是想醉,好了,莫扯閑話,我剛去了前街強丁家中,詢問得知,那酒是他姨娘家所贈。”


    “酒?有何問題?”陳峰不解。


    “那酒中有人氣。”


    “酒本五穀花物釀造,有人氣有何奇怪?”番離看了陳峰一眼,麵紅耳赤,想必是酒勁上頭:“也罷,今日裏已入夜,明日早起去朱雀街玉羅巷馮員外郎家中查探下,看那釀酒坊在何處,先早些歇息吧。”


    陳峰正覺得頭昏腳輕,隻想撲臥木床大睡,胡亂應了幾句,踉蹌的回了房。


    翌日,番離早早叫上陳峰去了朱雀街衙,聽聞通報,胡大人急急忙忙連褲子都穿反了,著手兩個捕快與番離同行,這才又回後堂穿整衣服。


    員外郎馮府是強丁姨娘家,家中做布匹發家,在城中算是富足之戶,錢財有餘,當然就貪圖名利,花些銀兩捐了個員外郎,將馮宅改了名:馮府。


    陳峰帶人在馮府外轉了幾圈,捕快中有人暗歎馮府的財氣,在這朱雀大街上三進三出的宅院,怕也是沒幾戶,番離命陳峰尋個借口入府邸查看一番。


    陳峰引了捕快前去叫門:“開門!衙差辦案!”


    有人應了聲,稟了馮員外郎,沒想到員外郎親自出來相迎:“官爺,不知有何事需己身相助?”這員外郎六十有餘,身體倒是硬朗。


    “嗯,最近街上不安生,有梁上賊人出入,特意每戶查看有無異常之處。”員外郎不敢得罪衙差,隻得讓身,陳峰幾人尋了幾個別院,看見有幾個女眷媽媽們在院落竊竊私語。


    番離招過一婆子,還未開口,婆子跪了下來:“官爺明鑒,府裏無他外人,隻有前些時老爺收留的一姑娘,看著倒不像賊子。”


    這原本就不是當真的官宦人家,婆子丫環又鄉裏出生,沒見得世麵,以為官差是查詢人口,慌亂交了底。


    員外郎有些氣急:“哎呀呀,你這婆子,紫韻姑娘是個弱女子,孤身來此尋親不至,那樣的人兒怎會是賊子?”


    番離無心其他:“員外郎,想問下這馮府可有別的宅院?”


    “不曾,老身隻有一處宅邸,您幾位也看了,後院都是女眷,除了那紫韻姑娘染了風寒,不便見人,但我以人頭擔保,她絕對不是您要找的梁上君客。”


    陳峰在番離耳邊低語:“這宅邸前後都看了,院子都住著人,沒有像你所說那樣的屋子。”


    番離看見旁院閃過一個身影,婀娜妖豔,估摸著就是那個女客,這邊馮員外郎正低聲訓斥婆子,婆子跪在地上嚶嚶哭泣,聽得讓人一陣耳鳴目眩,隻得招手讓陳峰等人離去。


    出了馮府,頭疼欲烈,一低頭發現掌心黑線已順勢而上,陳峰覺得有異,上前探問:“番姑娘,你沒事吧?”


    番離遮了手,忍住疼痛,吩咐陳峰:“這幾日盯著馮府,盡早摸清酒從何來,還有,不要跟著我。”說完也不等他回話,快步離去。


    那日,番離入夜未歸,陳峰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告知母親,隻是在廳中來回不安。陳夫人煮了些茶,招呼兒子坐下:“峰兒,來,陪母親說說話。”


    “娘,您說這番姑娘去哪了?”


    “番姑娘曾經在這長安城裏翻手雲雨,多半是去見個舊人。”陳夫人氣色深穩。


    “可您不是說原來舊部已無幾人,她去見誰?”


    “峰兒!離兒我自不必擔心,倒是你,過來與娘說清楚,你,可是中意她了?”陳夫人眉眼微淩,看的陳峰兩腿發虛。“娘,這事離兒並不知,隻是我一廂情願。”陳峰低了頭,那隻小狗在他腳邊圍繞。


    過了許久,陳夫人長長歎了一口氣:“當年北疆騷擾,你爹與現君上領兵平亂,那時離兒與君上同出師門,而君上也不過是個王,北疆民風剽悍,心性凶殘,侵城掠池,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北疆在大靖國以北,常年天寒地凍,因勢得利,大靖一直攻其不敗。離兒得知,連趕數夜,前去相助,你爹為探地勢,無意落入冰坑,眾人皆不敢救,幸得離兒探入洞中,救回你爹,而她卻被冰柱劃傷臂膀,那時,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休養數日,君上與天域國達成盟誓,你爹與離兒率兵,借道天域,前後包抄北疆兵士,毀其糧,斷其路,迫其歸降。也就是如此,當朝天子對現君上另眼相看,默許他在朝中攏勢得利。那時,你爹對離兒膽色敬佩,而你又小,就算有意,也隻得以小妹相稱。”


    “母親,那又如何?”


    陳夫人看著兒子,滿是疼惜:“如若兩情相悅,倒也無妨,隻是離兒心中有結,你可知?”


    陳峰脾性又起:“倘若是別人,我倒是可以退後,可那人,什麽也應承不了,怕他做甚?相信離兒終會有一天知我心意。”


    “什麽心意?”番離推門而入。


    “哎呀,終於回來了,你去了何處?”陳峰趕緊上前詢問。


    “今日在馮府可有什麽發現?”番離直接問到案情,陳峰來了精神:“發現談不上,不過倒是有一個人似曾相識。”


    陳夫人見兩人談起案情,起身回了屋,“就是馮府的紫韻姑娘,我遠遠的瞧了眼,好像在何處見過。”


    “莫不是個美嬌娥,讓你前世相識,今生重現。”


    難得番離打趣他,陳峰緊了眉頭:“番姑娘莫要閑扯,待我明日細瞧,認清了人再說,對了,你今日去了哪裏?哎,別走啊!”


    番離起身回屋:“好好盯著馮府,不可妄動。”


    次日裏,暮色至,霞光散,晚食時分已過,陳峰不見身影。


    朱雀街衙,同行的捕快都在,卻無人知曉他去了何處。


    馮府前廳正在待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番離悄身摸進府中,卻在旁院聞見一股花香,尋香而至,隻瞧得旁院廂房內坐著一人,眉黛眼黑,唇紅齒白,身影搖曳,顧步自憐,這人與紅袖閣的花韻姑娘初見時一個模樣!姑娘也看見了番離,沒來由的尖叫,護院應聲趕來,番離隻得探上牆頭離去。


    尋了一日,仍不見陳峰蹤影,莫說陳夫人,連番離也有些著急,平日裏,他不會如此沒交待。思來想去,番離還是決定夜探馮府,那神似花韻的女子,嘴角明明有一絲陰笑。


    鄰街更夫剛敲三更鑼,番離貓腰順牆而上,在馮府旁院尋了一圈,終於看見枯樹藤蔓後有暗門,原來這連著地下暗室,拾階而至,一股溫熱撲麵,番離小心的躲在陰影處,打量這暗室。


    暗室上頂連接旁院花圃,琉璃瓦遮天,若是在院中,不知底細,實難發現。


    暗室中央立著一株桃,一人來高,花開滿枝,異香四溢,周遭置了炭盆,整室如春,待人近看,不由心驚:那桃樹竟是於一男子口中生長,男子跪地雙手抱樹,張口含枝,與樹相溶,桃樹枝根生於人身,兩者同體,不知是人擁桃,還是桃裏人,人已見不得生氣,倒是那桃花開的嬌豔,如同魍魎再現。


    番離聽得有人嗚嚀,四下尋至,陳峰被綁一旁,喘息微弱:“離兒,你怎才來?”剛解了繩索,他兩眼一翻,昏睡過去。


    “姑娘好雅性,半夜裏不睡覺,來尋情郎。”


    有人從暗階上緩緩而至,就是那日瞧見的姑娘,姑娘身後跟著一個老漢,身影微駝,黑發銀須,揚手一物,借力封了番離穴脈,使其半分不得動彈。


    番離掃了眼四周,雜物遍地,功力難以施展,也是見到陳峰,一時大意了。


    老漢自顧自的上前下男子一並抖動,番離此時都無法得知那男子是否已死。


    “你不是花韻。”番離看著眼前女子。


    姑娘冷笑一聲:“果真是黑吏大人,我姐姐在你身後的金棺裏躺著呢。”


    番離暗暗運氣,隻覺胸口翻湧,似被束了手腳。


    老漢開了口:“花羽,把那天泉水取來淨花入釀,出了這三日,歸陽釀便可成,花韻則可重返陽世。”


    番離提不起半分力氣,僵直的立於室中,看著那兩人忙活。


    “姑娘不必如此,不如聽我一訴。”老漢慢慢踱至金棺前,細細撫摸:“花韻姑娘命苦,十來歲的光景便落入青樓,棄良為生,我與花韻自幼相識,後參軍報國,音訊皆斷。雖如此,卻也曾立下我若回鄉,她離苦海,雙棲故土之約,這些年,誓約撐我過生死。女子麽,愛惜容顏有何錯?隻是我尋到她時,已如老嫗,氣喘殘年,命不久矣。”


    “我聽聞姐姐落得如此,都是拜你所賜!”花羽惡狠狠說道。


    “她若是不貪,怎會用那血阿膠?再者,血阿膠一事與我無關,不過是藥膳鋪的老板娘事發,斷了阿膠。與天爭意,倒還是還給了老天爺。”


    “胡說,明明是……”


    “有人告知你,是我害的?可是個女子?”


    “你怎知?”花羽有些失聲。


    番離長歎一聲:“你們許了馮員外什麽好處?”


    “嗬嗬,除了美人計,這桃花釀有返老還春之效。”


    “那你已送了一壇給員外郎?”


    “哼,不知貨的家夥,竟賜於旁人,雖然未做引,可也是能朽木逢春。”


    “馮員外怕死而已,他不過是拿他人做個頭陣。”番離看了一眼身旁的陳峰,麵色陰沉,應是中了暗道已久,轉頭對老漢說:“其實,二位對這歸陽釀怕也是沒譜,不然,既有回春之效,為何你不試試?若是那花韻姑娘重生,見你如此模樣,你怎知她不會嫌棄?女子麽,大都愛惜容顏。”


    老漢眼神流轉,花羽驚叫:“不可,這歸陽釀來的不易,且隻夠姐姐一人使用,我讓你捉了他來,就是要取他的心!”


    “其實都不曾見過歸陽釀之效,許是騙人也不一定。”番離不緊不慢說道。


    老漢與花羽雙雙望向歸陽釀的方向,一時間,竟覺得這暗室陡然變冷,陳峰睜開眼,依舊無力。


    “但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有人可得永生?”語音未落,老漢與花羽雙雙撲向一旁的歸陽釀,一個護,一個奪,身影糾纏。卻不知番離已衝了穴脈,攙了陳峰往暗階離去,剛入院中,老漢與花羽追了出來,番離將陳峰丟在地上,提了腰間軟劍相迎,刀光劍影,“謔謔”之聲四起,驚了馮員外,也驚了牆外候著的捕快。


    一眾人齊手,生生捉了老漢和花羽,連同員外郎一並送至官衙,胡大人早就候著,連夜庭審。


    陳峰躺在木床上,深深昏睡。陳夫人在廚間熬粥,大夫看過,隻是這兩日水米未進,軟骨香餘毒未清,體虛而已,調養得幾日,又是生龍活虎好漢。


    番離坐在床前,床上人眉峰緊鎖,口中不停“喃喃”細語。


    幾日後,番離出門,陳夫人相送:“離兒,你當真不等峰兒回來再走麽?”


    “嫂嫂,不必了,我還要去尋師姐,天色恐有變,我先走了,嫂嫂保重身體。”


    “離兒。”縱有不舍,也知番離行事堅絕,多說無益。


    城門開,番離策馬北上,有人傳言,在北疆邊境見過風舜,如今南疆剛平,北疆又躁動不安,她若是借風點火,燃了戰事,那就是舍了性命,也不可容她了。


    師門訓:“萬罪皆因人起,心安常念慈悲,助賢士,擁明君,不可複戰事,隻可平疆土。若違訓,清師門。”


    歸陽釀,縛弱冠男子,施以天刑,將桃種於體內,吸精血,養樹身,不出十日,枝伸葉長,其口鼻而出,灌天泉水養之,半月桃樹花開,以花釀酒,加同齡男子活心做引,製成歸陽釀,可助陰魂歸陽,起死複生,未加引,則可複老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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