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鬼叫


    不知不覺的,天已經進了11月份了,這天下午最後一節鋼結構課被改到實驗樓去上了,我是無所謂,哪裏上都是聽不進,跟潘子兩人在教室後麵聊閑天,聊著聊著潘子突然記起來跟我說,前天大一的一個女生,在這實驗樓上完課就失蹤了,兩天沒有回寢室,學校裏也已經傳開了。這時胖哥也轉過來接茬:“是的,是的,聽說她男朋友,被警察局找去問話了。她男朋友有癲癇症,瞞著那女的一直沒說。誒,誒,你們說有沒有這可能啊?”我問:“什麽可能?”胖哥老有興趣的講“奸殺啊,被男的搞了,然後拋屍了!”我自言自語:“癲癇?沒聽說癲癇發作會殺人啊。”劉超回過頭想說但沒說話。因為頭頂,就在我們樓上傳來了一陣很吵的搬弄課桌的聲音,學校課桌和椅子是連在一起的,鐵做的腳,所以搬動起來會連整張桌子發出咕~咕~的聲音。再說這樓現在就我們一個教室在上課,空蕩蕩的,整個走廊都跟著發出這種聲音,讓人聽的很不舒服“在搞什麽啊?知不知道下麵有人上課啊!公共場所要保持,安靜!”潘子咧著嘴,很不滿。這教室聽課的人都沒抱怨,一個不聽課人在那談安靜。我杵了杵潘子,讓他少說幾句。過不一會兒,老師從上麵下來了,後麵幾排的齊刷刷的把書拿出來,裝做聽課的樣子,我和潘子也不例外,教室一下子顯的特別安靜。這時候,我隱約聽到外麵走廊上,傳來有人叫救命的聲音,就一聲,沒了。我猛然抬起頭,潘子說:“你也聽到了!”我點點頭,整個教室就我和潘子坐最後麵,後門是開著的,前門被鎖上了,所以外麵的聲音就我和他聽的見。潘子意思說,我們出去看看,我說寢室幾個一起去吧,就把胖哥,劉超都叫上了。幾個人貓著腰,從後門溜了出來,潘子打頭直接往樓梯口跑,(我們是在5樓上課的,6樓左半邊是教室辦公室,右半邊是一些教室。這幢實驗樓,就一個正樓梯,兩道電梯,造的時候是違章建築,沒有安全通道,後來就在實驗樓東邊續了一段樓梯,那就被叫做所謂的安全通道了。那段樓梯白天能走人,直接從1樓通到9樓,下午4點30分,就關了1樓通2樓的防盜門,還有就是3樓通4樓的門,因為上麵是辦公室。走廊貫通東西兩側,中間一扇大門,走過大門就是樓梯和乘電梯的地方了,走廊西側有個拐角,向北,那下去是死胡同,要不就是通茶水間,要不就是一扇教室門,六樓那兒是副校長的辦公室,大概就是這樣)我們跑到六樓,這時,天色已經有點晚了,整個樓層陰森森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四周靜的隻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走廊上竟然沒人,剛搬桌子的那群人去哪了?我們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找,門都是鎖好的。到了604,就是我們剛上課教室正對樓上的教室,是一間小課堂,我們從前門看進去,窗簾都是被拉上了,裏麵黑呼呼的就看到幾張桌子有被打亂的樣子,別的什麽也看不見,門也同樣被鎖上了。潘子看看我,我搖了搖頭示意去下麵幾間看看,剩下的幾間教室都沒人,我們就跑到7樓去找,也一樣沒什麽發現,就順著樓梯回來了。這時候正趕上下課,同學都一擁而出,急著去吃飯,我們四個順著人群,出來了。回寢室路上潘子一個勁的犯嘀咕:“是爺爺我聽錯了?明明有人在叫救命,還是個女的,怎麽一上去就tm沒個人影啊!闕”我點點頭:“那時候就聽到一聲,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樓上傳來的,還是樓下。”潘子說:“樓下沒人,我們來的時候經過那,我看過。”劉超問:“會不會中途有人去那了?”:“誰啊?送牛奶的啊,送報紙的啊,得了吧,我耳朵靈著呢,我聽到是上麵傳來的,錯不了”潘子指了指自己腦袋,“我用這個做擔保”劉超也沒怎麽多問,知道潘子,一口唾沫一顆釘子。倒是胖哥一路上沒什麽話,好像在想什麽,但是目光有點呆滯,我也不知道怎麽問他。


    2臉


    回到寢室,我們聊了幾句,潘子改了一下qq簽名,什麽“南門的水餃很好吃!”看著都幼稚。不一會,他們出去吃飯了,叫我,我說等等自己出去吃好了,也就沒搭理我走了。我被剛的事攪的心裏有點亂,都說實驗樓鬧鬼,今天聽見的難不成真是鬼在叫?總覺得事情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到頭緒。便點了隻煙,一個人抽了起來,想起了以前學長跟我們講的一些實驗樓詭異事件,5樓電梯曾經關死過一個女生,在裏麵被活活餓死的,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潰爛了。還有7樓在沒被改造之前,每天晚上11點,大樓西側,都會有一盞紅燈亮起來,有一個學長閑著無聊一個人去那裏找那盞紅燈,但就是沒找到,下來的時候到了三樓卻發現樓梯口掛著6樓的標牌,嚇的他發了三天高燒。但這些都沒有什麽聯係,今天聽到的叫聲難道是女鬼來找替身了?


    漸漸的感覺肚子有點餓,把煙掐滅,帶上門出去了。沒走幾步,突然頭皮一炸,剛廁所的鏡子裏有一張人臉!廁所門是掩著的,所以沒看真照,回過頭,打開寢室門,一腳把廁所門踹開了,丫的!是鬼也要看個明白,把廁所燈打開,前麵站著胖哥!半邊臉已經被門撞的通紅了,我一臉疑惑“胖哥?你怎麽沒出去吃....”沒等我說完胖哥就蹲下去,抱頭痛苦起來,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蹲下身一個勁的陪理道歉。我真是腿欠,要那會好好開門就不會這樣了,要是這把我兩關係弄尷尬了,以後寢室都沒法見麵了。過了一會,胖哥情緒稍微穩定點了,抬起頭對我說,半邊臉已經有點腫了:“闕,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我心理說當然不信了,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什麽鬼,但是胖哥現在這樣,我隻能隨聲附和:“可能有吧。”胖哥一臉認真“我沒跟你開玩笑,剛我們去看的那個教室....”他沒說下去,我說:“604?”他點點頭,我問:“你看到什麽了嗎?”他點點頭說:“一個人!躺在桌子上!死了的!”天哪,我們怎麽沒看見啊!他後來又說:“我是從後門看進去的,那時窗簾被風吹起來了一點,外麵光,照到一張桌子上,我看到一個人影躺在那。”我說你那時怎麽不說啊,他說他怕,如果我們知道了非衝進去不可,如果有人那時候進來就會以為是我們幹的了。照這麽說也是,怪不得胖哥一路上不說話,是看到死人了。我把胖哥扶起來放到椅子上,給他臉先用冷水敷了下,擦點紅花油,我也不知道那有沒有用,對胖哥說:“你別怕,我等等跟潘子他們說說,晚上我們找幾個人一塊去那教室,再找找,說不定還在那,到時候再報警也不遲。”胖子點點頭,同意了。說著我出去吃了點飯,順便幫胖哥帶了點,回來的時候,寢室人都在了,潘子指著胖哥的臉,沒好氣的說:“這怎麽回事,闕,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胖哥的臉比剛更腫了,這下左眼徹底變成了一條線,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臉的愧意。劉超在一邊已經笑的不行了,胖哥瞥著他眼睛都快盯出血了。我把飯給了胖哥,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們都別起哄了,胖哥說看到死人了,你們知道了沒?”潘子把椅子擺到我麵前坐下,把臉湊到我眼前說,“去看看不?”我故意把臉做的很恐怖:“去!叫幾個人要不要。”潘子躺倒在椅背上說:“人多鬧事,就我們幾個吧,也沒外人,做事好有個默契。”我看看劉超,他點點頭,再看看胖子,心想叫他別去了,誰知他把筷子一抬,滿嘴的香菇肉絲,示意他也要去。


    3聲音


    晚上8點這樣,也就是晚自修結束,我們幾個朝實驗樓去了。這時候,整幢樓,因該隻有樓下的門衛,老頭有點矮,坐在門外有點打盹的樣子,我們幾步邁進大樓裏麵,胖哥說想電梯上去,快一點,我說:“還是走樓梯吧,這樣說不定還能找到點什麽線索。”潘子點點頭說是,我們幾個就沿著樓梯上了一樓半,二樓,二樓半,這時候潘子把腳步停了下來,我們都沒敢動,看著潘子的反應,潘子手指了指樓上,我們就聽到上麵的樓梯發出一種沉重的:蕩~蕩~蕩的聲音,好像是有個人在倒著走樓梯,我說的倒著,是指頭著地的那種。潘子突然健步跑了上去,一個轉身不見了,我和胖哥都沒反應過來,是劉超推了我們一把,我們借著力一起飛奔了上去。胖子有點沉,跑起來踩著樓梯發出躺躺躺的雜音。當我跑到4樓時,突然發現電梯也在往上跑,糟了,電梯,它要從電梯走!我忙去按按鈕,但隻是劫下了一輛,還有一輛上去6樓了,我忙轉身往六樓跑。等我跑到6樓,前麵站著潘子,他傻在那沒動,胖子和劉超在那托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我也喘著氣問他:“怎麽了?”他轉過身,臉色慘白,我被他嚇了一跳,用手去搭了他肩膀,突然發現他整個人有點僵,又問他怎麽了,他緩了一口氣說:“我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飄在電梯裏麵,下去了....”不是頭吧,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個。緩了緩,又看看電梯指示燈好像在4樓停住了,我拍了一把潘子,潘子知道了,緊跟著我一起三格三格的往下跑,胖哥和劉超也沒管這麽多隨著我們來了。到了四樓,電梯就在那,電梯門關著,潘子搶在我前麵去按了電梯按鈕。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怕門開了後,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頭著地倒立著的鬼,或許是一個飄在空中的人頭,也可能會突然垂下來一張女人臉!門開了,但是裏麵什麽都沒有!潘子進去轉了一圈,也沒什麽發現,我很納悶問潘子:“你真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了嗎?”潘子點點頭,眼睛還是掃著電梯裏麵看,劉超問:“你看清楚那東西有多大?”潘子給我們在電梯的牆上比劃了一下,“我到的時候門快關上了,我就看到一個毛線球一樣大小的黑色東西,飄在電梯裏麵。”胖哥走到樓梯口向下望去:“難道下去了麽?”但沒聽見什麽聲音,潘子有點惱火,拍了一下電梯門,走到樓梯下麵一屁股坐在那,從上衣掏出一包捏的皺皺的煙盒,抽出最後一根煙,大口大口吸了起來。我也知道潘子頭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裏是有點不爽,陪他一起坐下,點了支煙抽了起來。胖哥和劉超也聚了過來。這時候,樓道裏吹來了一股寒風,我們幾個都不禁打了個冷戰,胖哥環顧了下四周,回過頭對我們說:“這幢樓怎麽這麽陰森的,又潮又冷,說不定真有什麽鬼。”劉超說:“別自己嚇唬自己,那些都是迷信,聽不得。”再看看潘子,麵色稍微好點了,沒先前這麽嚇人。我就把剛的事和先前發生的事都一一在腦子裏過了下,還是找不到其中有什麽聯係。突然劉超叫了一聲:“我們是來幹嘛的啊!”幾個人眼睛都亮了,對啊我們是來找屍體的,怎麽坐在這乘風涼。說完都飛似的往六樓跑,胖子跑的比誰都快,第一個到那個教室門口,我們到那看到他眼睛瞪的眼珠都快掉出來了,轉過頭對我說:“沒了!”我嚇的渾身冒冷汗,問了好幾遍:“你看清楚了嗎?確定不在了嗎?”劉超把臉貼在門玻璃上往裏麵看,他看到的確實裏麵什麽都沒有了,而且桌子都放整齊了。這一刻,我們都定住了。其實我上來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屍體已經不在那了,但沒有什麽根據。現在整個樓道,確切的說是整幢樓就我知道的隻有5個人,算上那個門衛,會是誰把屍體搬走了呢?我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似的。在那!胖子叫了一聲,我猛的一回頭,看見樓道的另一端有個房間的門沒有關上,我的親娘啊!門後麵竟然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更可怕的是,它一點也不回避的就這麽死一般的盯著我們!我頭皮都麻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潘子第一個衝了過去,我都還沒反應過來,總覺得這樣過去是不是太不尊重人家前輩了,起碼要鞠個躬,鞠個屁啊,你看的老子都不自在,我也跟著跑了過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虛掩的門慢慢關上了,搞什麽,現在才知道被發現了!潘子去扳那個門,門好像從裏麵被反鎖了,潘子又踹了幾腳,突然發現這門是實心的,一腳踢去,損了一半的體力,胖子撞了幾下,胖子這身材已經算有點分量了,但門連縫都沒露出來,一點沒動。怎麽回事,這門怎麽跟別的門不一樣啊,潘子無奈的搖搖頭,著實吃不定它,幾個人也隻能打退堂鼓了。走到樓梯口潘子是一陣咆哮:“媽的,老子不是來跑樓梯的!死胖子你是不是在耍老子,一會跟我說看見屍體,一會tmd又說沒了,你少tm給老子裝神弄鬼,當老子穿開檔褲啊,來這看你變戲法!”胖子聽了一臉的不爽,這沒地說理,破口大罵起來:“誰啊?誰啊!你少tm給我裝老大,跑哪你都是第一個,你有沒有用腦子想過啊!讓你這麽來,能有結果?見tm鬼去吧!”我剛想喊住他們,劉超說了一句:“你們別上了他的套了!你們火氣這麽大,衝誰啊?我們可是一夥的。”他這麽一說,我也突然發現自己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一股無明的火,但不知道對誰發泄。這個時候,在這種環境下,人確實太容易急躁發火了,以前看的盜墓筆記,在那種窘境,現在真的是感同身受。劉超矮了矮手:“冷靜,我們都要冷靜。”


    4周旋


    潘子聽了一臉無奈,找了個台階,在那坐了下來,摸了摸口袋,沒煙了,索性躺在了樓梯上。我走了過去,遞了支煙給他,歎口氣,坐在他旁邊,劉超也過來了,胖哥看勢也不好意思再賭氣,蹲下身也抽起煙來。我們相互也不知道說什麽,幹坐在那,等把煙抽完可能還能想出點什麽法子來。突然,潘子坐了起來,我被他嚇一跳,以為他躺著看到樓上什麽東西了,他不說話,我還真要衝上去了:“這樣吧....”我們都心臨神會,把耳朵湊了過去:“我們下到五樓去,讓它以為我們都走了,然後殺他個回馬槍!”我們都覺的這個主意可行,就一致通過了。胖子第一個起身,緊跟著我和劉超,再是潘子。走到五樓我們拐進了樓道裏,躲在五樓走廊的大門後麵,準備看看那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到時候,是人是鬼我們人多,先撲上去打一頓再說。


    轉到門後我有點後悔了,這樓道別說是暗,連丁點光都沒有,擦擦黑的,就我們躲的前麵有點光是從樓梯的窗戶透進來,我躲的地方幾乎是被黑暗吞沒了,我後麵是胖哥,除了胖哥,就是黑洞洞的一片,其實胖哥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我身邊,如果他現在想報一腳之仇,我是一點招架也沒有。我們在裏麵呆得有點時間,我突然感覺這個黑洞裏有一個東西就隱在那,我們看不見它,但它可以看見我們,他可能在洞的深處,也可能現在,就在我麵前跟我對視著!慢慢的,我感覺有個東西在蹭我的額頭,心想不會是胖哥在耍流氓吧?那幹嘛不直接弄我臉,蹭我額頭算什麽。又仔細感覺下,頓時我舌根一麻,整個人就快炸了,是女人的頭發!碰我額頭的隻是頭發的發梢,這代表著整隻頭就應該倒掛在我頭頂上的天花板上,我不敢叫出聲來,用肘杵了杵旁邊的潘子,沒想到的是,他盡然回杵了我兩下,難道他也中招了....我心說這下完了,我們躲了半天,那東西竟然知道我們在哪,還一直在我們身邊。如果我現在抬下頭,我的人生應該就圓滿了。我心裏猜測,那會不會是禁婆,聽說隻要被她吻一下,頃刻魂魄就被它帶去了,但如果動一下,她的頭發會立刻把你整個人裹住,我在小說裏麵知道有這麽一種東西,但真貨的還沒看見過,好奇心蠱惑著我要去看一眼,但剛想要抬頭,耳朵邊又傳了那種聲音:蕩~蕩~蕩,潘子一下衝了出去,我也剛要起身,突然發現頭上的麻木感不見了。再抬頭看看,什麽都沒有,媽呀,剛原來是我自己產生錯覺了,搞得我膽都快被嚇破了。心剛放下,我的腳突然黏住了,因為我聽到的聲音不是從樓上傳來的,而是,在我身後這個黑洞裏!


    丫的,這聲音越來越重,好像是朝我們這邊過來了,蕩~蕩~蕩~。胖哥擠著我慢慢的往後退,一邊輕聲的說:“是在那,過來了,過來了。”突然一道亮光從外麵射進來,是潘子的手機,他說去了6樓沒人,跑回來了。劉超立馬反應過來,站起來就往走廊深處跑去,說了一句:“是外麵的樓梯!是那裏來的。”我們也都跟著他往那個方向跑去,怪不得這樓道這麽黑,原來東側通向外麵樓梯的大門被關上了。劉超跑到門前以為順勢能推開大門,誰知被大門硬生生的擋在了那裏,門被鎖上了,隻能用鑰匙從外麵開進來,胖哥用身體撞了幾下,都沒用。潘子不死心,回頭就往六樓跑,我們也緊跟著去了六樓,沒人,還是陰森森的什麽都沒有。


    5陌生人的電話


    我們幾個已經被折騰的疲憊不堪了,劉超看了看表,已經晚上10點45了。天哪,我們跟那東西糾結了近3個小時,還沒結果。潘子臉色有點難看:“哥幾個,看來我們這下真的是見鬼了。”胖哥點點頭,有點害怕了。劉超說:“算了,這樣下去樓下大門要關了,回去等明天天亮再來看看吧。”我說也是,如果真是鬼,它這麽做也有它的目的,不會閑著無聊找我們這幫人尋開心的。想下去的時候,胖哥吵著要去尿尿,我們就在6樓樓梯口等著他解完手一起走。這時下麵傳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一道手電筒光照了上來,是門衛,他看到我們幾個很驚訝,問我:“你們是幹嘛的?”我告訴他我們是這裏的學生,晚上沒事出來這裏逛逛,總不能說是來抓鬼的,讓人聽了笑話:“這裏有什麽好逛的,快點回去了。再晚點這裏要鬧鬼的。”我們被他講的愣了一下,他怎麽知道這裏有鬼的,難道他真的見過那個鬼?這時,胖哥解手回來了,我們也沒多打擾門衛,徑直下去了。


    回到寢室,11點15了,胖哥累的不行了,半邊臉還腫在那,衣服一脫,直接爬到床上躺下了。劉超和潘子兩個人喝了點酒,潘子說壓壓驚,這一個晚上弄的我們心裏都不舒服。劉超問我還要不要管這事,現在屍體也不見了,知道的人就我們幾個,叫警察,警察也管不了。我看看潘子,潘子長歎了一口氣。突然誰的手機響了,我們都奇怪,這麽晚了還有誰會打電話來。寢室清一色的光棍,劉超是我們班上數最帥的了,大城市寧波來的,跟我是老鄉,整個係裏都有名,沒有女生會不認識他,難道是某某來寒暄了?但一看是潘子的手機,而且那個號碼很陌生,一串長號,潘子看了看劉超,劉超示意接起來聽聽看,可能是別的班的。潘子把話筒貼到耳邊,沒過幾秒鍾,臉色變了,他很詭異的說:“沒聲音。”劉超把話筒接過去聽了下,臉色也變了:“喂,喂,是誰啊?”這時話筒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很刺耳的聲音,不放揚聲都聽得見,那種感覺像是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劉超立馬把電話掛了,四周才恢複平靜了,過了好一會,潘子說:“我們好像被盯上了。”劉超點點頭說:“看來這事一定要做下去了。”頓了頓:“哎,還是回去睡會把,明天白天我們去實驗樓再看看。”彼此道了晚安,我也上床睡覺了。輾轉反側,睡不著,晚上的事一直縈繞著我,讓我聯想起很多事。最終索性不睡了,趁著靈感,披件大衣下了床,點了支煙,打開電腦。在煙霧裏,我把那些記憶碎片都打在電腦文本裏麵,不知不覺就有兩三行了,再把有聯係的信息複製到一塊,一件一件反複整理,這樣貌似線索慢慢的浮現出來了,但並不能把它們都連在一起,不過比之前一點頭緒也沒有好。之後,我又查了失蹤女生的相關信息,貌似條理一下清楚了很多。煙霧散去,心裏一下舒暢了許多,能給自己一個交代,上床沒多想就睡去了。


    6被封的房間


    第二天,混凝土結構課結束,我們幾個又去了實驗樓6樓,這個時候走廊上人很多,辦公室進進出出的,有些是學生會跑腿的,有些來交作業的,各種長相的男的女的都有。我們又到了昨天看到紅色眼睛的那個房間,房門是鎖著的,門上寫著:貯藏室。旁邊有個老師經過,看到我們幾個站在這,很奇怪,問我們:“你們是來領東西的?”我一機靈說:“是的,能進去嗎?”老師笑笑:“嗬嗬,進這裏是不可能了,這裏已經被封了好幾年了,領東西都去615,樓老師那領吧。”我和潘子他們交換了下眼神,回過頭跟老師說了謝謝,徑直離開了。說是離開,其實我們是拐到旁邊的廁所裏,廁所裏沒人,我們互相就交流了下想法。劉超先說:“被封了不代表不能進去,肯定有人有鑰匙。”潘子接著說:“我看不大可能,昨天我踹了幾腳,跟石頭差不多硬,看後麵是被混凝土牆擋上了。”胖子也同意:“那老師說‘進去不太可能’的意思因該是:就算有了鑰匙也進不去。我想裏麵應該有些不可告人的過去吧,你說呢,闕。”我心想有這可能,點了點頭:“要不要去問下這裏資質老點的老師,或者什麽人,可能能知道點關於這個貯藏室的過去,這對我們或許有點什麽幫助吧。”他們都同意,我們就開始想這裏認識的資質老點的,胖哥說:“樓下門衛吧,他因該算這裏年紀長點的老同誌了,這麽多年管下來,對實驗樓這點事因該有點知道吧。”潘子點點頭,看了看我,於是大家都決定去找下那個門衛問問。


    因為時間還很充裕,下午也沒課,我們幾個就在廁所窗戶邊抽了會煙,聊了幾句。說著說著,又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幾個人心有餘悸,說說停停的,都若有所思,後來劉超說隔牆有耳,我們也就不說了。停了一會,胖子好像記起了什麽,指了指最裏麵的這間廁所,就是離我們最近的這間,說:“這間我記得昨天來的時候是關著的,我以為有人,低頭看看裏麵沒人,可能是壞的,怎麽今天修好了?”劉超突然抓住這問:“你說昨天這是關著的?裏麵沒人?”胖子點點頭,劉超把眼神移向我和潘子,我們幾個明白了。胖子看我們這表情,嘴巴張得很大,倒吸了口冷氣:“你們是說,那東西在這裏麵?”潘子看著他說:“確切的說,應該就是那個人。”說完他進了裏麵,順勢關了門,背靠後麵的牆,把兩隻腳往門上一頂,兩隻手托在兩邊的隔板上,這樣從下麵看進去,裏麵真的沒人。胖子一拍腦袋:“我怎麽沒想到。”劉超說:“廢話,你人這麽胖。你去做那動作當然難,你怎麽會想的到。”胖子聽了很是不爽:“滾那,滾那,你不信我做得了,大爺我做給你看。”說著就進去了,把門一關,頂了一隻腳在門上,還有一隻腳怎麽也放不上去,劉超在上麵看著,偷著樂。胖子看他這麽不給麵子,擠了擠眼,心一橫,把還有一隻腳放了上去,沒支持一會,腳一滑,整個人一屁股就坐在坑上了,連手也來不及托一下。這一摔夠他受的了,看他整個人脖子都紅了。劉超,潘子立馬手一伸,把門打開,把胖哥從地上扶起來。還好裏麵沒大便什麽的,不然胖哥連這廁所門都出不去了,但屁股還是濕了一塊。劉超扶著胖哥,一個勁的道歉,說都是他惹的錯,胖哥疼得都沒力氣去說他。兩個人攙著他出去了,我看了在廁所裏笑了好半天,總算也跟了出去。走到樓梯口,看到我們以前的數學老師,他右手捧著茶杯,左手拿著茶蓋,看到胖哥這副摸樣,很關切:“這是怎麽了,哪摔的。”胖哥笑的很尷尬:“剛廁所摔了一跤。”劉超已經把頭低下了,老師看了看:“要緊不?”胖哥搖搖頭笑得很燦爛,老師補了一句:“回去當心點。”從我身邊走過去了。老頭人有點矮,腿腳看起來也不太利索,不過教學有一套,一邊教數學一邊還兼職學校的副校長職務,哥幾個今天見他也蠻親切的。


    下到一樓,我們想找門衛,可是門衛不在那,可能去吃中飯了吧,我們也沒等他,眼前胖哥傷得厲害,就先扶他回寢室了。到寢室才知道停水了,胖哥疼得直嚷嚷,我們讓他趴著躺在床上,潘子去外麵買了幾貼膏藥回來,給胖哥先用上。劉超也一邊幫胖哥清理,還吩咐我別把胖哥的屁眼貼上了。胖哥是捶胸頓足,一個勁的說:靠。下午潘子和我出去打了會台球,劉超留在寢室看韓劇。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了,我和潘子在外麵吃完,順便幫胖哥也帶了點,走到寢室劉超不在了,我問胖哥,胖哥說劉超電腦看了一半,突然站起來衝出去了,嘴裏還喊了一句:“芒危有戲了。”我聽了,一下明白了,這不是什麽暗語,就是一句寧波話,意思說門衛要死了。看來劉超知道點什麽內幕了,我和潘子說了下,潘子說:“先別急,準備點東西,這樣不會像昨天一樣,這麽狼狽了。”我覺的是,把手電,和胖哥的那把瑞士軍刀帶上,順便還帶了兩節電池。


    被我們這麽一攪合,韓明的計劃就全亂了,他在裏麵等了很久,聽我們的動響。這時潘子出了欲擒故縱計,韓明不知道,確實是上當了。可是生性狡猾的他,還是防了一手,不惜走遠路去四樓繞,那時我們躲在五樓。這死老頭從6樓外麵樓梯下來,屍體拖到5樓的時候因該看見了門衛葉槃從外麵回來,再加上門突然被劉超和胖子撞得嗙嗙響,樓下葉槃抬頭看見了他,韓明趕緊往回走,把屍體藏到貯藏室,想乘電梯走人。剛走到走廊門口,下麵人跑上來了,他隻能躲到廁所去暫時避避。後來,胖子去上廁所,他就躲在那。門衛葉槃知道,這老東西不知道在做什麽好事,就上來想瞧瞧,碰巧遇到我們幾個,便以為他走了,就和我們一起下來了。這一晚的埋屍計劃泡湯了。韓明原本想當晚就做了葉槃,但一想如果第二天人家發現門衛不見了,沒理由啊,就偷偷跑了。回到家裏,他用夫人的手機,給潘子打了個恐怖電話想警告下我們。沒想,事與願違,這一打反而激起了我們的欲望。


    第二天一早,杜文靜的失蹤報告被擺在了韓明的辦公桌上,韓明得覺是時候了。他把葉槃叫到了貯藏室,說昨天有人進過這裏,指的就是我們,裏麵多了樣東西,指的就是那個麻袋,葉槃打開後看見一具屍體,嚇了魂都飛了。韓明趁機會,上去就是一刀,捅在了脖子上,葉槃都無力反抗,腿一軟倒在了血泊裏。韓明眼看著他斷氣,想起了這8年,天天連吃飯都要提心吊膽,辦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是因為他!眼一紅,血濺滿臉,見血的韓明像發了瘋似的,一刀一刀往葉槃脖子上剁,整個貯藏室裏,被厚厚的一層血霧縈繞著。最終葉槃被大卸八塊,裝在了福爾馬林瓶子裏。要我說人心向惡,惡於厲鬼。人心向善,善於佛陀。


    藏了葉槃以後,韓明想找個地方把杜文靜也藏了。但現在學校找得很勤快,你現在拉一個大麻袋出去,人家問你什麽東西,你說海鮮?不現實。最終,他找了個地方,天花板和樓板的夾層之間(實驗樓的天花板是一格一格方格板拚接起來的,手稍微用力一頂,方格板就被頂起來了,這樣把屍體移進去很方便)。現在,屍體的血已經幹了,不會有人察覺。但是6樓人多,來來去去的,不放心,8樓9樓是實驗室,研究生都在那做試驗,就隻能找7樓藏屍體。中午12點下班,下午2點30上班,這2個半鍾頭,很多老師都會到外麵去吃飯,就是在學校吃的,吃完回來也都會午睡,樓道上基本不會有人。韓明趁這時候,把屍體搬運到了7樓,藏在了天花板上。


    現在就等老師們發現,他們的門衛不見了,到時候再把杜文靜的消失嫁禍到葉槃的頭上,當警方介入時,他早已把那兩具屍體從天花板和貯藏室裏給弄到荒郊野外去了。幾個月後,就算發現葉槃也死了,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跟他有關係,隻能說葉槃藏匿並殺害學生,然後畏罪自殺,這一頁就算翻過去了。可誰想,機敏的劉超發現了他的內幕,並闖入貯藏室找到了門衛的屍首。韓明發現後,又起了殺心,他想在貯藏室裏幹掉劉超。劉超後來跟我說,他和老頭打鬥了一會,老頭發現沒有勝算,就躲到別的地方,想等劉超出來,暗算一記,沒想這時候,我和潘子趕到了。劉超知道,這老頭一樣不會放過我們,但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沒有一點優勢,就把電閘關了,這樣起碼能撤個平。趁關燈的一瞬間,他想把我們都拉進貯藏室的門後麵,但是,光拉到了潘子,沒拉到我。這樣,我便成了一個誘餌。後來我走路帶著兩個手電筒,老頭也沒機會接近我,就一直隱在黑暗裏,跟蹤我到了7樓。韓明也不知道,屍體怎麽會一下子放了這麽多血,把頭上的這塊木板邊緣都浸軟了。木板掉到地上的聲音把我吸引到了樓上,發現屍體的時候韓明也嚇了一跳,但眼前不能讓這事傳出去,就想用木棍,一棍把我敲死。事實上,敲死和敲昏的力度是一樣的,所幸的是,我被選擇了敲昏。接下來的事就是我被救了,我被救了四個字是我當時留下的唯一印象,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至於,我聽到的絲~~的聲音,其實是潘子手電筒發出的聲音,嚇了我半死。


    10送別


    文靜出殯那天,我們寢室的人都去了。在她的墓碑前,我心想,如果當時我們不上去,不上去的話文靜可能不會死,是我們的好奇心害死了她,不該有人死,我長吹了口氣。潘子知道我在想什麽,說:“她會原諒我們的。”但願如此吧。走之前,我把那隻校徽放在了她墓碑前。至少,這還留有她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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