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語氣火藥味滿滿,她對路明非的意見不隻是對方綁架了小路,也有沒來由的不爽。


    非要探究的話,夏沫非常不喜歡路明非的眼神,這不是她鍾意的獅子眼神,絕境中高昂不屈,懦弱中迸發出巨大的勇氣。


    坐在夏沫對麵的路明非,他是什麽樣的眼神?


    頹喪,絕望,悔不到初。


    就像是走在一條黑暗泥濘的道路上,怎麽走也尋不到一絲光明,苦難如影隨影,接踵而至,最終放棄了掙紮。


    簡直就是一攤爛泥!


    路明非嘴上說著拯救師姐,但他更像是把這當成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這不好,這種堅強不堪一擊。


    夏沫對路明非的好是有原因的,隻是她歸結於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眼見今日路明非之沮喪,她就很氣。


    你給我支棱起來啊!


    夏沫這種情緒路明非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路明非心想,果然,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自己,總會邂逅責任感太強的大姐頭。


    因此,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大姐頭死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路明非言至於此,也不等咖啡端上來起身便要離開。


    夏沫對此冷笑,她看著路明非的背影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諾諾不是誰的替代品,諾諾的性格你我清楚,她會接受自己是別人的替身嗎?我的存在證明你即使救下諾諾,你所在世界的諾諾也不會複活。”


    “路明非,你串錯門了,趁還有時間趕快回去吧。”


    路明非聞言腳步停了下來,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根本回不去啊,他是憑借路鳴澤最後的波紋穿越世界,本以為在過去救下諾諾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改變他不需要再穿越了。


    結果…的確是串錯門了。


    與此同時,榕城。


    門扉開啟,使徒的身影踏出。


    此身在高樓之上,俯瞰人世間萬千景象。


    他閉上雙眼感受,眉心皺起。


    尼伯龍根消失了。


    與原本的時間線相違和。


    難道是路明非幹掉的奧丁替身?


    使徒張開雙眼,星移鬥轉在他眼中盡顯,他“看到”了奧丁替身死前一幕。


    大地與山之王,她為何進入了尼伯龍根?


    使徒謹記曆史,或者說他也將劇本記得爛熟於心。使徒的使命是找到路明非並將他徹底抹殺,至於這個世界的路明非,由於路鳴澤的存在不宜動手。


    ……


    楚天驕背靠在巷子的牆壁上,他注視眼前不倫不類的生物,肌膚白得透明好似流光,黃金瞳,身上纏繞數條與肌膚同款式的蛇,佩戴一張銀色麵具。


    這是哪裏來的妖怪?


    饒是楚天驕也認不出對方身份,既不像是混血種也不像是死侍,難道是複蘇的龍類?


    無論如何,對方展露出了敵意,楚天驕便做好了戰鬥準備,他的手摸向腰間別著的匕首,村雨斷了隻能拿匕首湊活些,時間零預備著一個念頭就可以啟動。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楚天驕質問。


    使徒沒有回話,他從袖口中取出一張麵具,楚天驕看到後麵露驚色,奧丁鐵麵。


    “好啊,原來你是奧丁的人。”楚天驕冷笑,時間零瞬間開啟,中年的猛虎衝向使徒。


    在這飛鳥止在空中風也要停下腳步的領域,使徒行動了,騰出的蛇群咬住匕首,楚天驕在時間零領域裏騰挪閃轉和群蛇鬥個不停。


    楚天驕猜測對方也有時間零,畢竟是天空與風之王的眷屬。隨著“時間”的流逝,楚天驕無法維係領域,可使徒仍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這時候放棄時間零無疑於將後背交給了敵人。


    楚天驕咬牙堅持尋找逃跑的機會。


    使徒卻不會給楚天驕機會,一擊偷襲的鞭笞把楚天驕拍在牆壁上,時間零領域潰散,使徒走上前蛇群捆住楚天驕。


    使徒要糾正錯誤,親自為楚天驕戴上了麵具。


    遠在芝加哥的楚子航不會想到剛救下的爹沒多久就被收回了。


    ……


    “路鳴澤,你站在哪一邊?”小路問。


    老路占上風後獲得路明非這個名字,那麽另一個隻能用小路代替了。


    “哥哥我不是說了嗎,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站在你們這邊的。”


    “那你幫我把繩子給解開,這是什麽繩子捆得真緊。”小路在地麵上蛄蛹。


    “這可不行,哥哥要是知道了我放走哥哥,他會生氣的。”


    “……”


    “趁咱們相處的時間,我來和哥哥科普一下另一個哥哥的情況吧。”


    “…你講。”


    “你有沒有聽說過平行宇宙的概念?”


    “跳過,這種東西不用說。”


    “嗬嗬,真是沒有耐心。”路鳴澤歎氣,他說,“黑王尼德霍格知道吧,祂是七大王國的創造者,擁有穿越時空逆轉因果的能力,你有沒有想過祂擁有這麽牛逼的能力為何還會被人殺死?”


    “想過,但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對了,因為穿越時空容易逆轉因果卻很難,就像說得那樣,命運就是命中注定,你掙紮的一麵未嚐不是命運的一部分。”


    “要是因果這麽輕易的改變,小弟的劇本變成了廁紙。”


    “改變命運需要一個變量,我本以為諾諾是那個變量,後來發現是夏沫。另一個哥哥的出現讓我發現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夏沫是獨一無二的。”


    “什麽意思?”小路還是不太理解。


    “笨。”路鳴澤敲小路的腦袋,“這說明綁架你的路明非是假冒的,平行宇宙根本不存在,隻有α世界線跳躍到β世界線。”


    “那出現在我們麵前的路明非是幽靈啊?”


    “不,他是一種可能性,顯示夏沫不存在的世界線會是什麽樣子,你可以初步理解為隻存在於理論因果的世界線活了過來。”


    “還是聽不懂。”小路純真。


    路鳴澤不得不打了一個比方,“有一台超級計算機它能模擬出上百種未來,可這是一團數據,現在的情況是數據自己有了思想,未來的一種可能性它反過來作用於現實。”


    “因此,夏沫才是那個至關重要的人,至關重要的錨點,諾諾活不活死不死不重要,要是夏沫死了…”路鳴澤話說到這語氣一頓,森然道,“我們都要玩完,好比劇本殺青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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