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鳴澤不說。


    俗話說得好,不絕對的忠誠就是絕對不忠誠。


    夏沫一心要回她的世界,那這個世界怎麽辦?


    失去了夏沫,這個世界就要成泡影般消散。


    路鳴澤不得不承認,夏沫的序列遠遠大於他和哥哥,竟然能決定世界是否具有真實性。


    這何等的荒唐!


    仿佛世界存在的意義便是夏沫,要是夏沫不在了,世界也就凋零吧。


    宇宙是一片花圃,花圃裏的每一朵花便是一個世界。花兒一千萬次的綻放,皆是為了夏沫。花圃的主人如此的等待。


    知曉這個真理的路鳴澤怎會全心全意的為夏沫服務,他心裏的小九九多著呢,正如方才夏沫所言,路鳴澤並沒有服氣。


    ……


    極樂館,猛鬼眾的大本營之一。


    王將麵臨了挑戰。


    身為日本將棋裏的[王將],龍王之上的最高位棋子,王將理所當然的要麵對許多的挑戰,無論是應對蛇歧八家的圍剿還是管理龐大的黑道王國,王將總是能做出最出色的判斷與策略。


    這一日,龍淵行動失敗的第十二個小時,王將期盼的神複蘇了,按照腦內模擬千百遍的計劃,接下來要做的是準備狩獵。


    狩獵需要一把好刀,鋒利的好刀即是風間琉璃,用來砍掉八岐大蛇這塊肉。


    刀出鞘需在合適的時機,什麽是合適的時機?


    八岐大蛇誕生之初虛弱之時。


    風間琉璃是刀,那麽蛇歧八家與猛鬼眾是獵犬,負責找到八岐大蛇。


    總不能一個人去開掘赤井嗎?


    這需要現代技術。


    如此美妙的布局,王將開心不起來。


    變量太多了,歐洲秘黨的局外人都顯得無足輕重。


    繪梨衣被拐,沒有繪梨衣如何成為白王?


    在增上寺收到一封信,有人要害他。


    果不其然有個氣質非凡的女人來增上寺了,繪梨衣絕對在她的手上。


    有人要害他,給他寄信的人便是幫他。


    一下子多了兩股勢力。


    赫爾佐格開心起來才怪呢。


    出身在德國,赫爾佐格對探戈情有獨鍾,偶爾在安靜的深夜獨自跳起了舞蹈,自娛自樂,也是為了緩解多年來兩線操作瞞天過海的巨大壓力。


    當然了,收集處女的頭發也是其中之一。


    今雖壓力山大,好在赫爾佐格能叱吒日本多年,心態還是很穩的,不至於跳起了絕望的探戈…嗎?


    極樂館的最高層,傳奇經理人櫻井小暮候在王將的左側,王將佩戴能麵氣息腐朽幽暗如毒蛇的看著不請自來的客人。


    對方是一名老人,很年輕的老人。


    之所以這麽說,蓋因麵容蒼老卻精神矍鑠,雙目有神而無一絲混濁,腰背挺拔,戴著一副圓形複古墨鏡,整一個悠哉自得的小老頭,穿得還是馬褂。


    “客人今日在此地贏下兩億日元,放棄取走報酬唯一的要求是見老朽一麵…”王將嘶啞的說,“不知何意?”


    “談一筆生意。”


    “生意?談生意之前不應自我介紹嗎?”


    “林鳳隆,體內流淌德國人的血但在中國出生,在京城開了家小店。”林鳳隆微笑,他的日語帶著一種獨特的方言,不是大阪那邊,而是地~道~


    “林鳳隆先生,你說的生意是什麽?金錢與權力…想來你也看到我並不缺少這兩樣。”


    “退位,讓賢,換你一條狗命。”林鳳隆微笑。


    王將沉默了。


    他的沉默理所當然,櫻井小暮都懷疑她聽錯了。


    居然有人敢這樣對王將說話,不要命了嗎?


    “你想要統領猛鬼眾?”


    “在這小島國沒啥好用的炮灰,湊活湊活得了。”林鳳隆哼哼道。


    “你知道猛鬼眾的含義嗎?”王將沒有為林鳳隆的自大狂妄而憤怒,他的語氣幽沉仿佛是講述史詩,宏大的使命感從沙啞蒼老的聲音裏流淌開來。


    “鬼人是一群勇敢無畏的族群,他們生來就是戰士,嗜戰鬥為生存的意義,同樣他們也是麵容醜陋的受到人類的歧視與恐懼,於是鬼人不得不生活在陰影裏。”


    “猛鬼眾成員就是一群生活在陰影裏的鬼人,我們忍受屈辱渴望光明,我們體內的暴力催促著我們殺人見血…你有信心駕馭這龐大的軍團嗎?”王將質問。


    林鳳隆聽了不屑的笑了,他道。


    “一群蟲子罷了,連自己的血統都把握不住,你的人生也就到此為止了。”


    王將打量這個老人,他從對方身上沒有看到熟悉的氣息,比方說高貴的血統亦或者身居高位的貴氣,空有桀驁不馴的口才,這樣的老人符合當下的日本,老齡化日益嚴重,老年人的聲音都變得很尖銳。


    王將看不懂林鳳隆的底氣在哪裏。


    “林鳳隆先生在京城有生意不做為何不遠萬裏來大阪接替老夫呢?”王將笑著問,親自為林鳳隆斟茶並推了出去。


    林鳳隆坦然接受,他一口將滾燙的熱茶飲下去,而後歎了口氣。


    “想躲麻煩,但被麻煩找上門來,算是受人之托來趟日本吧。”


    “什麽麻煩?林鳳隆先生可知極樂館的規矩?隻要你贏得夠大,極樂館會免費為你提供解決煩惱的服務。”王將笑嗬嗬道。


    林鳳隆看了眼王將,搖頭歎息。


    “我惹上的麻煩,小小的猛鬼眾,小小的野心家可兜不住,你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還沒有看清楚呢。”


    王將不嘻嘻了。


    “你究竟是誰?”


    “林鳳隆,林——鳳、隆。”年輕的老人著重強調他的名。


    王將品味出一絲貓膩,他的中文是不錯的,不由得心中驚駭。


    赫爾佐格再怎麽屌也是混血種層次,那種級別的生物出現在他麵前很難不驚愕。


    “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見到我真正樣子的人都死了。”林鳳隆淡淡的說,“你想要看?”


    “……為什麽來找老朽?”


    “自然是因為你太婆媽了,”林鳳隆說,“王將先生,亦或者說赫爾佐格先生,你一生都在追求龍的思考邏輯與鐵血法則,慌不慌謬暫且不說,至少有一點我必須要承認且讚賞你。”


    “龍,麵對敵人的最好進攻方式就是碾過去!哪來的陰謀詭計與算計,這是弱者愛玩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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