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你們,用匕首就足夠了。”


    夏沫這句話相當的狂妄,古來兵器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匕首向來是刺客的武器,適用於暗殺,而今夏沫光明正大的站在關東支部麵前,談何暗殺?


    說起來,在榕城時夏沫的自我定位是一名刺客,來到卡塞爾學院以後,莫名其妙的朝狂戰士的方向發展。


    興許是在榕城時夏沫頭上還有大耶老師和芬裏爾,與這對龍王兄妹相比,夏沫所有的謙遜之言說得是實話。


    她還不夠強。


    夏沫一路走來所遇到的對手,混血種裏麵連死侍化後的王將,在半龍化狀態+萊瓦汀的夏沫麵前都不夠看。


    這也是夏沫為何輕視關東支部的原因。


    阿須矢氣極反笑,他原想要自報家門,自己可是關東支部的支部長阿須矢,卡塞爾學院的近身戰第一的妖刀啊!


    師妹未曾聽聞?


    脾氣暴躁的虎徹率先動手,他的武器是一柄帶鋸齒的反鉤刀,大步一踏,衝向夏沫,他的第一步是要將夏沫的手臂割下。


    阿須矢靜靜地觀察,想要看夏沫是如何解決虎徹的。


    同時,小蓧和落葉也做好了準備,她們素有“雪蓧雙刀”之美名。


    雪蓧雙刀,日本36把名刀之一,由長刀“落葉”與短刀“小蓧”組成,兩把刀上均有獨一無二的金色雪蓧紋。


    其中,長刀“落葉”最為神奇。


    相傳隻要刀刃見血,盡管不是秋天,也會有落葉漫天飛舞,因此此刀被稱之為“落葉”。


    夏沫在極樂館消耗了不少精力,一夜未睡,生物鍾作祟下她有點想打哈欠,於是選擇速戰速決,沒心情和阿須矢他們扯皮,全身骨骼爆響,一瞬間進入龍骨狀態。


    虎徹躍過地刺,迅速接近夏沫,手中的反鉤刀劈向夏沫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拳揮出,與刀光形成上下交叉狀。


    虎徹一心二用,左手右手用得靈活,他在戰鬥中常常是左右手同時進攻,令對手措不及防。


    可迅猛如螳螂的攻勢,在夏沫的眼裏,實在是太慢了,笨拙如豬,她以更快更凶猛的速度,一擊耗油根將身高兩米的大漢捶飛。


    虎徹金屬的下頜骨爆裂,碎片在虎徹呈拋物線倒飛時掉落在地麵上。


    這一幕眨眼而過,隱藏的狙擊手長船所看到的是虎徹揮拳劈刀,下一秒虎徹突然就飛了起來,仿佛是有人剪掉了中間的片段。


    長船心生不妙的預感。


    點子紮手。


    在虎徹還沒有砸到地上時,落葉和小蓧兩姐妹閃身至夏沫的兩側,長刀與短刀高速切斬,刀光中隱約有黃葉旋轉——


    “砰砰”兩道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落葉和小蓧單手握住刀柄的虎口被震得發麻,夏沫以遠超兩姐妹的神速用魚腸劍將長刀短刀逐一擊退。


    落葉和小蓧的斬擊被硬生生的截斷,慣性緣故,腳步往後踉蹌。


    一般來說,以落葉和小蓧兩姐妹的身手,她們能在一秒鍾之內調整好腳步繼續進攻,但她們的對手是夏沫,龍骨狀態下反應速度媲美言靈刹那,瞬息一刻也能將優勢放大數倍。


    且見刀光一閃,血泉如湧,夏沫與關東支部的初次對決中見血。


    兩具美人屍倒地。


    魚腸劍飲血,它割斷了落葉小蓧頸部的大動脈,不過這不足以瞬間斃命,更加準確的說是鋒利的匕刃沿著大動脈縱向深切,直至停在了頸骨才堪堪停下。


    實際上落葉和小蓧倒下的身軀,脖子以詭異的45度角傾斜。她們的手下意識摸向脖子,血水放出,很快浸泡了全身。


    阿須矢輕鬆愜意的神色變了,變得凝重,緊盯夏沫的一舉一動。


    關東支部不敢輕舉妄動,夏沫卻半蹲下來,用小蓧還算幹淨的衣角擦拭魚腸劍,她抬眸平靜的注視阿須矢。


    憐香惜玉什麽的不是夏沫的人設,小蓧落葉既然對她抱有殺意,夏沫自不會手下留情。


    “砰——”


    由於夏沫半蹲,這個姿勢麵對突發危機很難反應得過來,於是長船趁此機會扣動扳機,企圖射殺夏沫,瞄準的是夏沫的太陽穴。


    夏沫預感長船會開槍,她隨手抬起擦拭完畢的魚腸劍,擋住了汞子彈,子彈斜射入地麵。


    “很強啊。”阿須矢忍不住讚歎。


    雖然夏沫與虎徹、落葉、小蓧和長船的交手回合異常短暫,往往是一來一回裏結束戰鬥。


    關東支部精銳中的精銳還沒來得及展現自己天才的個性,就被一個比他們更加天才的女孩碾壓。


    阿須矢細細的感受著肌膚隱隱的刺痛感,這是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的手伸向了佩刀,雙目緊鎖夏沫的身形,旁邊從柏油公路上爬起的虎徹狠狠地吐出一口濃血,凶相畢露。


    虎徹被夏沫一拳擊倒時,有塊金屬下頜骨的碎片被硬生生的頂到口腔,刺穿了舌頭,暫時無法說話,滿嘴的血。


    “夏沫師妹,我叫阿須矢,”阿須矢鄭重的說,“卡塞爾學院06年龍族曆史係畢業生,你的師兄。”


    夏沫看了眼阿須矢,想到什麽,忍不住出聲笑道。


    “阿須矢師兄是吧,你的表情和語氣好像是在交代遺言。放心吧,無論伱是聲名遠揚,還是無名之輩…”


    夏沫語氣頓了下,冷冷的說。


    “擋我者,都得死。”


    阿須矢大笑,他說。


    “師兄可不是無名之輩,師妹入學時沒有聽說過妖刀之名?”


    “妖刀姬聽說過,你也不是妹子啊。”夏沫攤手。


    阿須矢聞言,臉色難看起來,妖刀姬?這是什麽東西,他是“妖刀”,曾在近身戰領域統治卡塞爾學院的精英們。


    這是羞辱。


    阿須矢目光變得冰冷,側身邁步,起手搭在刀上,左手落刀鐔,右手握鐔邊,這是一個標準的居合斬姿勢。


    與阿須矢交過手的人都認為他的刀勢快而凶,擅長纏住對手,像是牙齒一樣咬住不鬆口,但阿須矢最強的一招乃拔刀斬。


    阿須矢正對夏沫,呼吸吐納,肅殺的氣勢卻漸漸的內斂起來,他仿佛影響了周邊的環境,虎徹不由得屏住呼吸,他恍惚間看到了秋意的水譚,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


    夏沫挑眉,提起了興致,她嘿咻一聲跳過警用地刺,像是山林間清純靈動的小鹿躍過了山溪,來到獵人的陷阱麵前。


    阿須矢沉穩的雙眸暴射精光,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身形殘影,清越的拔刀聲在廣闊的公路回蕩。


    ……


    “可以了嗎?”夏沫輕聲問。


    阿須矢沉默了。


    他不清楚居合斬的刀光能否斬殺夏沫,這個問題恐怕此生得不到答案。


    阿須矢側頭看向他的刀,刀未出鞘,夏沫的手按住了刀柄,像是一堵牆,阿須矢無法突破而拔刀。


    雖然阿須矢的言靈並非刹那,但他的居合斬曾得到犬山家主的稱讚,認為能夠媲美四階刹那。


    “你的言靈是時間零!”阿須矢猜測,發出質問。


    “猜錯了。”夏沫說,她一拳砸在阿須矢的胸口,哢嚓一聲,對方的肋骨直接斷了幾根。


    阿須矢鬆開刀,膝蓋打彎,跪在地麵上,雙手撐住地麵嘔血。


    夏沫看向躊躇的虎徹,眯起眼睛。


    虎徹摸了摸腦袋,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其實我也是卡塞爾學院的…”


    夏沫驟然甩手投射魚腸劍,正中虎徹的麵門。


    虎徹,暴斃。


    “砰——”


    長船射出子彈,夏沫側身一躲,閃過了近距離狙擊,赤金色的眼瞳斜視長船的藏身地。


    狩獵者的威嚴。


    長船哆嗦,他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低下頭不敢去看夏沫,而這些對一名狙擊手來說是不能夠容忍的。


    夏沫走到虎徹的屍體麵前,彎腰拔出魚腸劍,抬頭看到阿須矢又站了起來,他從懷裏拿出莫洛托夫雞尾酒。


    若是阿須事脫掉上衣,別人會看到他的胸口中心有個很深的凹印,莫洛托夫雞尾酒藏在裏襯左胸口袋裏,躲過一劫。


    “這就是學院第一的嗎。”阿須矢嘶啞的問。


    他無法想象自己在夏沫的手上撐不過一個回合。


    隻有親身麵對,才能感受到夏沫恐怖的戰場統治力,那是沉重的威嚴與高傲。


    “是,我是學院第一。”夏沫應付的說,她無需卡塞爾學院第一證明自己,而是卡塞爾學院需要她來增加含金量。


    夏沫留阿須矢一條小命,也是看在對方似乎是個小頭目的身份上。


    “你一開始說我上了蛇歧八家的追殺名單,唔,是橘政宗發布的嗎?”夏沫問。


    “沒錯,因為你喝下了莫洛托夫雞尾酒,成為了惡…”阿須矢突然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女孩小臉白白淨淨,體表也沒有出現任何龍化的特征,他竟然才意識到這件事情!


    “這怎麽可能?!”阿須矢感到荒繆,他可是從視頻裏見到過夏沫半龍化的模樣,儀態威嚴。


    “想知道這其中的真相嗎?”夏沫笑吟吟的問,因言語所蘊含的誘惑,在阿須矢眼中,夏沫的神態也嫵媚起來,多麽像一名蠱惑的魔女。


    “真相是什麽?”阿須矢心髒劇烈的跳動,他隱隱覺得真相並非美好,而是恐怖的。


    但好奇心害死貓,阿須矢走到夏沫的身邊。


    夏沫用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低語。


    阿須矢因驚愕而瞳孔猛地收縮,他發聲大喊,“你騙了所有人!你是——!!”


    魚腸劍割掉了阿須矢的聲帶,他單手捂住喉嚨,後退幾步,他心裏發狠,扒開試管木塞,仰頭要喝下莫洛托夫雞尾酒,現在隻有它能救命。


    但夏沫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將莫洛托夫雞尾酒踢飛,她右腳往前一邁,伸手拽住阿須矢的領子,逼迫他看著自己。


    夏沫望著阿須矢驚恐的表情,她不厚道的笑了,笑得很邪惡。


    “這就是真相。”


    “而知道真相的人,都要死。”


    阿須矢忽然自焚,變成了火人,而與他接觸的夏沫連衣服都沒有點燃。


    長船瞪大眼睛,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爬起來跑向路邊的藍色保時捷,他跑了幾步,沒有聽到夏沫讓他站住的叫喝,忍不住回過頭…


    長船看到夏沫抬起修長瑰麗的大劍朝他劈了過來,烈火焚濤,將長船吞沒。


    關東支部的支部長與四位組長,戰死。


    諷刺的是夏沫不知曉他們牛叉的身份,還以為是聯絡部或普通的執法人,她拍了拍手,轉身走向蘭博基尼準備繼續趕路。


    這時,夏沫聽到了天空傳來呼嘯的聲音,她愣了一下,踩在蘭博基尼的引擎蓋上眺望,遠方飛來數道黑色的影子。


    若是自天空向大地俯瞰,會發現除了武裝直升飛機以外,黑色的車流仿佛是潮汐湧來,這是蛇歧八家真正的力量。


    夏沫坐回駕駛座上,啟動這輛跑車,她知道熱身運動結束,正菜逐一上桌。


    夏沫不是沒有想過和蛇歧八家解釋她是無辜的,但蛇歧八家是橘政宗控製的,橘政宗的可疑擺在明麵上,根據路鳴澤的說辭,很有可能是影武者王將背後的幕後黑手。


    夏沫放棄了和平談判的幻想,橘政宗是她的敵人。


    再者,橘政宗要殺她,大家和和氣氣的不動幹戈的解決問題,這不符合夏沫的處世態度,她必然要闖入敵人的大本營,一腳把橘政宗的太奶奶都要踹出來,要麽用萊瓦汀,要麽用手槍頂著橘政宗的腦袋,大聲道聽說你找我。


    砰砰砰的連射,先給橘政宗一梭子。


    ……


    美利堅,卡塞爾學院。


    由於經緯度差距,日本的早晨,美利堅的下午。


    昂熱又要他的下午茶了,直至諾瑪傳來日本分部的通知。


    “噗——”昂熱沒忍住,噴出一口茶水。


    日本分部告訴他夏沫墮落為死侍,請本家放心,他們會全力捉拿,給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什麽!


    夏沫去了日本分部後,定期給昂熱發送報告,上麵寫的是夏沫的近況。


    昂熱的心情隨夏沫愉悅的教訓小八嘎而愉悅起來,上一封郵件還說加入了執行局,成為那個皇的下屬,一切進展有序。


    怎麽突然夏沫就叛變成了死侍了呢?


    昂熱歪了歪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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