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時間,22:35分。


    一輛出租車停在增上寺中門門口,夏沫和繪梨衣下車,外麵的雨勢減弱不少,她們各自撐起了一把雨傘。


    夏沫的雨傘是尋常黑色,樸實無華。繪梨衣的雨傘則是紅白色,那是繪梨衣喜歡的顏色。


    兩人仰頭注視這號稱日本東京都內最古的建築物,也是東日本最大的門。


    中門又叫三解脫門,名稱中的三解脫,意味著可以解脫佛家所說的三毒“貪、瞋、癡”。


    跨過三解脫門,告別紅塵苦海。


    這貪嗔癡三字莫名讓夏沫想起了一部國產特攝局,主題圍繞貪嗔癡,這會兒還沒有上映,要等到2010年。


    由於王將斷掉了包括東京塔在內附近街區的電力係統,增上寺也不亮了,佛門無光,於是點起了燈籠。


    古寺青燈,氣氛祥和。


    夏沫和繪梨衣來得正巧,增上寺剛做完一場法會,閉門謝客的時間要比平時晚一點,香客祈完福散去,少數人留下來掛單,多數香客從中門離去。


    夏沫和繪梨衣逆著人群,登門拜訪,門口的僧人合手攔住,向夏沫和繪梨衣解釋增上寺要關門了


    “小師傅,我們是來祈福的,聽說這裏特別靈驗。”夏沫隨口說,“能不能通融一下。”


    僧人聞言,狐疑的打量夏沫和繪梨衣,增上寺確有一樣東西特別靈驗,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前來祈福,那就是求子。


    他見夏沫和繪梨衣年紀輕輕,已經想要當媽媽了,還是比較少見的。


    如今日本老齡化日益嚴重…生孩子也算是一件功德啊。


    隻是,僧人目光敏銳的發現這兩個年輕女孩是手牽著手的,心中不免古怪。


    國內女生牽手並不奇怪,但在距離感很強的日本,大街上女生牽手多是那種關係,基本上明宣。


    夏沫歪果仁,可不懂這個,不然她會鬆開繪梨衣的小手,然後在繪梨衣弱弱的注視下又牽上。


    繪梨衣人雖是在日本長大的,但她缺乏常識,平時不出門,逛街還是頭一次,怎麽可能知道這個。


    兩個女孩子如何能生孩子呢?簡直胡鬧,你們來錯地方了!僧人心中凜然。


    日本的僧人和國內不同,是能夠結婚生子的,主持都有老婆,位置還能繼承。


    僧人卻是因為找不到老婆心灰意冷下出家,漂亮的女孩子本來就少,你們還內部消化了,讓我們男生如何應對?


    兩個男孩子也不能生孩子啊。


    僧人心裏碎碎念,沒有把話說出來,他是佛家弟子豈能出口狂言,而是態度禮貌的對夏沫解釋。


    “天色已晚,寺內又停電了,視線昏暗,還請兩位女施主明天再來吧。”


    夏沫聞言,換了個說法。


    “明真法師在嗎?我們其實是來找他的。”


    明真法師並不是增上寺的僧人,而是普通人長時間深入地在寺廟裏待著,叫做駐寺修行,而留宿過夜之類的叫做掛單。


    夏沫口中的明真法師就是赫爾佐格,這廝的身份多種多樣,以前是個德國科學家,後來是黑道大家長,又搞了一個俗家弟子身份,在增上寺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被主持賜予明真這個法號。


    若不是酒德麻衣給出的情報,夏沫很難把一個在蘇聯待過大半輩子的德國佬和佛家僧人聯係在一起。


    “你們是?”僧人沒有立刻說出明真法師的下落,疑惑的問。


    夏沫觀察僧人細微的表情,沒有認出她和繪梨衣。若是赫爾佐格的眼線,除非演技騙過她,不然會露出一絲驚慌。


    “我們是明真法師七大姑的侄子的舅舅的小姨的姐姐,”夏沫一本正經的說,“有重要的家事和他說。”


    僧人被夏沫說出來的關係繞暈了,他不解的說。


    “有什麽重要的事不能在電話裏說?”


    還有就是為何要讓伱這個遠親來告訴他?僧人心想。


    夏沫挑眉,沒想到這個小師傅比他還懂得現代科技的便捷。


    於是,夏沫四處看看,引得僧人警惕,“女施主你在找什麽?”


    “我看這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夏沫說著,突然一記手刀將僧人打暈。


    夏沫拖著僧人進入增上寺,繪梨衣懂事的關上大門。


    ……


    赫爾佐格在三解脫門的二樓念經敲木魚,為自己積攢功德。


    三解脫門的二樓是不對遊客開放的,這裏麵供奉釋迦三尊像與十六羅漢像,在青燈的照耀下,雕像的造型本就是誇張,如今更顯得陰沉詭異。


    赫爾佐格心神不寧,猛鬼眾與蛇歧八家的戰爭中節節敗退,王將被摁死在東京塔上,一時難以脫身,聰明反被聰明誤。


    派出去的影武者和櫻井小暮也沒有了下落。夏沫早有準備,那落迦死侍群有準備就算了,可她竟然敢把繪梨衣帶出去,不怕暴走嗎?


    “如果我是夏沫,會把繪梨衣放在什麽地方?”赫爾佐格沉思撓頭,他是俗家弟子,沒有剃度戒疤,發量還是很茂密的。


    “不對!重點不是繪梨衣在哪裏,而是夏沫在哪裏!”


    繪梨衣暴走起來破壞力要比夏沫強,但是把雙刃劍,她的暴走正是赫爾佐格希望看到的。


    問題還是夏沫,夏沫是最大的變量,根據她的說辭,赴約王將邀請的人是橘政宗,塔下麵的人是源稚女,恐怕守在源氏重工的人是源稚生,那麽夏沫呢?


    在這極為重要的一夜,夏沫和繪梨衣一起吃火鍋?


    這也太愚蠢了吧。


    赫爾佐格覺得他要是輸給這樣的對手,還不如死在黑天鵝港。


    突然間,赫爾佐格打了一個寒顫,他產生一個念頭,夏沫和繪梨衣吃火鍋為假,實則是來尋他真身!


    赫爾佐格連忙複盤他的布局,自己從始至終沒有露麵,隱藏在暗處,他了解蛇歧八家的情報部門,可有可無。


    赫爾佐格在蛇歧八家瞞天過海,同時操縱蛇歧八家和猛鬼眾十幾年沒有被發現,這已經變相說明蛇歧八家的情報部門和英國的軍情六處一樣。


    軍情六處和蘇聯克格勃並列世界頂尖情報機構,但真實水平一言難盡。


    可是赫爾佐格心裏的不安難以散去,他是一個相信直覺的男人,古來有大成就者都有驚人的直覺,那是天命。


    於是赫爾佐格起身,他認為增上寺不是一個久留之地,今晚過後猛鬼眾徹底抬不起頭,也沒有必要在日本待著了,卷走這些年來的研究成果跑路為上策。


    赫爾佐格盡管舍不得,但能咬牙接受沉沒成本,能夠混到他這個級別,人雖然罪無可恕,但水平是有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赫爾佐格自我安慰。


    他匆匆地推開房門,下樓要去房間收拾行李,剛走到樓下,就見到撐傘賞櫻的女孩。


    他們是第一次見麵,但彼此立刻認了出來。


    “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跳出來了,這次又想到什麽陰謀詭計?”夏沫笑著說。


    赫爾佐格瞳孔緊縮成針,他以前都是以分身麵對危險,在最後奪得勝利果實,因而遊刃有餘、從容以對。


    而今在敗局已定的情況直麵夏沫,他發現自己其實很膽小,身子下意識的顫抖。


    同時,赫爾佐格也看到了夏沫身後乖巧的繪梨衣,心中大喜,他還有機會!


    “兩位女施主是不是迷路了?”赫爾佐格收斂起臉上的恐懼,溫和的問道。


    “不,我是來找你,赫爾佐格。”夏沫說。


    ……


    兩更獸,前段時間爆更了兩天,為什麽現在又欠了9章?最近考試周,等假期心無雜物後作者就會爆更了,每天至少四章吧(畫大餅)


    日本篇差不多快收尾了,如果之後不寫點日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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