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他的錯覺。被所謂的欲望支配,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做不到的喜歡,他也要不起。許是被標記的痛苦死死刻進dna裏,不想激怒邊爾若,思考的時間不超過一秒,身體便付諸行動,否認:“不是。”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反倒更缺乏信服力。空氣冷凝下來。邊爾若居高臨下地審視他,海水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睛望進他心靈深處,仿佛要將他的偽裝撕成碎片。“是嗎。”不帶溫度的反問,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深刻領會到邊爾若教訓的他,頭皮,心中警報器響起,謹慎地往後退。結果還是慢了一步,強勁有力的手臂沒有征兆地襲來,力度大到近乎捏碎他的骨頭,下一刻,他就從走廊被拽到了房間內。後背撞上牆壁,他的臉也隨之白了一個度,兩隻手抵在邊爾若的胸前,眼睛怒瞠著,聲音伴有明顯的顫抖:“我不要!”身體隨著不受控製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像遇到危險時弓背,放大瞳孔的貓。他這副提防的狀態,在邊爾若眼裏就像一個無比可笑的笑話。“不是說不是?”邊爾若冷笑,“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麽。”“我說過我們是家人,你不能這樣對我。”血色一點一點從臉上褪盡,尤葵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耳朵就像被猛烈的風攻擊鼓膜,在腦袋裏“嗡嗡嗡”地響。邊爾若的衣服在手裏越來越濕,他不甘願再受屈辱,握緊拳頭,怒火中燒,全然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邊爾若何時跟他在這種時候廢話過?“不能這樣對你又是哪樣。”邊爾若皮笑肉不笑,暗晦不明夾雜著危險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流連尤葵的頸窩,那是一片嫩白的肌膚,屬於他的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了。這個眼神尤葵再熟悉不過,又怎麽知道自己實打實掉進對方的陷阱。下一秒,他果斷利落地屈起膝蓋直擊邊爾若的腹部,不料邊爾若的反應速度更快,連動作都沒看清,便牽製住他的膝蓋,將他整個人翻過去,一隻手掐著他的後頸摁在牆上,另一隻手強行反扣住他的兩條胳膊。尤葵驚覺他的力量和速度,暗罵一聲。感受到邊爾若炙熱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腺體處,背後一陣發涼:“放開我。”原以為邊爾若又要揭下他的抑製貼,做那些令人恥辱的事情,沒有想到邊爾若彎下腰,靠近他的耳側,似笑非笑:“你的演技實在是拙劣。”仿佛在這之前被耍得團團轉的人不是他一般。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像一把劍猛紮進尤葵的肉裏,他瞪大雙眼,震驚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而邊爾若也不想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波瀾不驚地放開他。下驅逐令:“出去。”看著尤葵斷然離去的背影,邊爾若斂去臉上多餘的神色,重新返回去整理衣物。他的行李不多,隻用了不到半小時就整理好了,有人的動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剛整理好,門便響了,他麵不改色地走去開門。是諾德夫人,他沒有意外。諾德夫人背著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神經質地用指甲摳弄手腕上的皮膚,絲絲血跡卡在指甲縫裏,透著腥甜的氣味。“行李都收拾好了嗎?”邊爾若說:“收拾好了。”氣氛迎來沉默。諾德夫人手指不安地攪動在一起,強顏歡笑道:“你確定嗎,這次可是要離開城堡兩周,說不定有什麽行李會被遺忘……”“不然我幫你再檢查”“諾德夫人,請你自重。”邊爾若冷不丁打斷,他的耐心在麵對完尤葵之後就已經所剩無幾,無心再與其他人周旋。諾德夫人此時的精神狀態隻能做到接收信息,卻無法處理,她的表情一時亢奮,一時神誌不清,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在心裏記恨我。”“可是整整兩周的時間,你讓我如何忍受?我怎能忍受!”她壓抑且瘋狂地說著,再抬起頭,徒然發覺眼前隻剩下一個緊閉的房門。第二天,天空漸露魚肚白,尤葵和諾德夫婦站在大門前,目送邊爾若坐上國家基地派來的懸浮窗離開。離開前,尤葵和坐在車裏的邊爾若,視線短暫地交匯在一起,又同時移開。過了一分鍾,車子緩緩發動,尤葵目不轉睛地看著,直至車子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對於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他仍然曆曆在目,此時又遇上和邊爾若分別,心裏很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他不是討厭邊爾若嗎,為什麽會有……不舍的感覺。*國家訓練基地不是尋常人想進就能進的,裏麵聚集了從各個洲而來的優秀人才,自然不乏級別高、氣性傲的alpha。這些alpha多半都有些孤芳自賞,尤其是像邊爾若這樣不明不白插進來的學生,他們向來最不服,也看不慣。邊爾若從一開始到來這個地方便清楚,他話一向不多,無所謂建立一些沒必要的友誼,起初這些alpha對他都還有點好奇,過來問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你是alpha吧,看你身量不像beta。”“我不是beta。”“那你應該還是學生?第幾年級,哪個學校?”“第二,普斯頓學院。”話音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才二年級,就能來國家基地進修了,還不是一個alpha,說出來忽悠誰呢。但他們內裏都相信邊爾若說的是事實,這個beta既沒有alpha身上特有的氣場和壓迫感,連說話語氣都是冷淡疏離的,不把事情放在心上。“那你怎麽進來的。”有人按捺不住問道。邊爾若說:“成績好。”話題戛然而止,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邊爾若始終不語,仿佛沒有聽見他們質疑的聲音。翌日,他和這些alpha一起進行體能訓練,明顯察覺到他們的排擠,這對他而言,這些流程再熟悉不過。沒有人主動跟他交談,稀稀拉拉的活能丟的都丟給他,進行體能訓練時偶爾還會故意撞一下他的肩膀,看見他遞來的眼神,頗為惡劣地聳一下肩,以及在他的飯菜中放石子,在床上放各種生物。國家基地的體能訓練相當苛刻,常人難以忍受,單杠練習、雙杠練習、雙拳俯臥撐練習、四百米障礙、越野三公裏跑等,其主要目的是鍛煉人的體能和意誌,將人的承受能力體現到最大化。邊爾若認為這些行為比尤葵故意靠近他,自以為沒有被人發現還要幼稚可笑。看來還是訓練不夠,這麽閑。第五天下午,卡米拉破天荒來了一趟國家基地,看這些學員的訓練進程和表現。彼時他們正好有一個體能決鬥,要求學員巧用武力,將對方學員成功壓製,身體倒地就算成功。教練講清楚規則,問:“誰自告奮勇先來起個頭?”邊爾若說:“報告,我先來。”教練問:“好,有誰想要挑戰他?”在場超過一半的人舉手。邊爾若牽了下嘴角,沒事,那就一個一個來。他在隊內的表現一直很優異,縱使知道他背後有卡米拉撐腰,導師和教練也依然發自內心對他讚不絕口,招人眼紅是正常現象。邊爾若不喜歡使用蠻力,下手快準狠,專挑人的致命點下手。開場五分鍾,邊爾若就以致命一擊,輪番將三個a級alpha擊倒在地,他的動作迅猛以至於alpha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倒在地上。直到教練宣布結束。氣氛逐漸火熱,越來越多的人想要挑戰他,但挑戰人數有限,每人隻能最多挑戰五名選手,於是不少人紛紛舉薦在他們看來最能與之匹敵的選手。第五名是平時給邊爾若下套最多,也是他們當中最喜歡冷嘲熱諷的a級alpha。哨聲吹響,兩人各自握拳,在原地繞一圈,見時機來到,alpha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右腿、左腿、上勾拳、右勾拳,不料邊爾若就像提前預料他的動作,不僅成功閃躲和防守,還繞到他的身後,趁他沒有防備,接住他的手臂,毫不猶豫當場一個過肩摔。教練以及在場所有人,被他的反應能力所折服,在他們愣神之際,一秒、兩秒,邊爾若毫無表情地伺機在對方肩上補上一腳,成功踹倒企圖站起的alpha。“啊!”alpha倒在地上慘叫。“嘶……”全場人倒吸一口冷氣,這麽重的力度,肩膀的骨頭怕是要碎了吧。邊爾若全程無動於衷,不知道的還以為罪魁禍首不是他,場上一片寂靜,直到一個掌聲從周圍響起,他們轉頭看去。卡米拉不知觀看了多久,臉上揚起罕見的笑:“不錯。”能得到前指揮官的讚許是多大的榮幸,他們一時間都有些羨煞地看向邊爾若。卡米拉的目光在轉向在地上打滾的alpha,笑意瞬間淡去不少,“來兩個人帶他下去。”她的確很少來國家基地,但不代表對邊爾若在這裏的生活不知情,有人定期向她匯報邊爾若的情況,這些人平時是怎麽對待邊爾若的,她一清二楚。她當然不希望別人霸淩自己的弟弟,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也隻是想知道邊爾若究竟會帶著在諾德家族受的窩囊氣,忍耐多長時間。看來不是不發飆,而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諾德夫人最近精神萎靡,臉色肉眼可見的憔悴。諾德老爺心疼不已,問她怎麽了。她笑了笑,隻說是睡眠質量不是很好。尤葵卻知道原因不止這麽簡單。算了下時間,明天就是邊爾若去訓練基地的第七天,他看著諾德老爺對諾德夫人噓寒問暖,微垂下眼眸,遮掩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去學院,尤葵熬了個夜,在地下自習室待到淩晨十二點才回房間。他以為他是最晚睡的,沒有想到他在他洗完漱,即將上床的時候,諾德夫人會來找他。“媽媽?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嗎?”他顫了下睫毛,房間的燈很涼,將諾德夫人眼裏的亢奮照得清晰明了。尤葵聽見她激動到語序邏輯不通地說:“明、明天,是國家訓練基地,家屬可以探望的時間,你跟媽媽去一趟好不好?”他頓了頓,他明明記得國家訓練基地規定家屬平均五個月才能探望一次,邊爾若隻去了七天,就趕上了探望的時間。這麽巧嗎?他抬起眼,直截了當地問:“媽媽是想去探望邊爾若嗎?”他看清諾德夫人眼中閃過的黯淡,許久,才聽到她無奈又氣餒的一聲:“是。”可是他並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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