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沒有發覺克烈的局促,說:“我剛剛去醫院,發現他已經出院了,但是您沒有告訴我。”“是忘記了,對嗎?”他詢問的語氣倒是很平靜,克烈想起邊爾若把他給的紙條丟進垃圾桶的畫麵,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於心不忍:“……是的,對不起後麵事情太忙,我不小心忘記了,邊爾若軍官痊愈的速度得很快,周三就出院了。”他彎了下嘴角:“那就好。”又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我想找他。”克烈有些好奇地往四周望去:“嗯?我們一起結束訓練的,他應該就在這附近,您沒看見”然後他就碰巧對上了邊爾若的視線,心裏沒來由咯噔一下,隨後看見邊爾若旁邊穿著軍服的omega,這位omega好奇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他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之前曾和他們一起出過戰的戰況記錄員。好像在邊爾若軍官受傷後,還特地過來向他詢問過對方的情況。尤葵察覺克烈的聲音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邊爾若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不知在原地看了他們多久,身邊站著一位身型有些嬌小的omega,兩人身穿軍服,看起來異常和諧和般配。這是誰?邊爾若在尤葵看過來後收回視線,對旁邊的omega說:“抱歉,我還有其他的事,戰況實情我到時候會以fis郵件的形式發送給你。”說完便抬腿往其他方向離去,沒有再看任何一眼。臨走時的眼神尤葵之前見識過很多次,冰冷而銳利,是生氣的前兆,隨即把陌生的omega拋到腦後,他說了一句“抱歉”,慌張地跟過去。看著兩人離開,omega走到克烈旁邊,問:“那位是誰,你認識嗎?”克烈目不轉睛地看著尤葵跑過去的背影,說:“他是邊爾若軍官的omega,上次來醫院探望過。”omega意味深長地看向遠處一前一後的身影。是嗎,但是看起來關係似乎不太妙啊。邊爾若的腿長,速度快,本來就和尤葵隔得有些距離,這下跟得更加吃力。“可以等一等我嗎?”他在後麵說著,喘了幾口氣:“我沒有吃午飯,跑不動了。”話一落,沒想到邊爾若直接停下來,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沒刹住腳蒙頭撞了上去。邊爾若轉過身,冷厲的語氣如同寒天的雪一般從頭頂砸下。“你跟過來幹什麽。”第106章 一定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嗎高大的alpha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尤葵,深藍色的眼眸如同令人窒息的海水把他沉沒到海底。他感到一點慌亂和不安,問:“你是生氣了嗎?”隨即不知所措地替自己辯解:“剛剛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克烈軍官,他伸手扶了我一把,不是你想的”“沒有最好。”邊爾若的聲音把他打斷。在他發愣的目光中,邊爾若接下來的話就像車輪無情地從他身上軋過:“克烈感情經曆不足,的確容易被你的外表所蒙騙,但是既然我承諾我會負責到底,也請你認清自己身上的標記是誰留下來的,管好自己,別做不守人道的事情。”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稍縱即逝:“也別再讓我覺得你惡心。”“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嗎?”尤葵覺得自己每次和邊爾若說話,都像在一條滿是荊棘的道路行走,每說一句話,就相當於往前方走一步,每前進一步,等待他的將是紮得更深更疼的刺。他不是沒有明確表示自己是邊爾若的omega,他可以接受邊爾若誤會他和別人有染,就算是汙蔑他也認了,但是怎麽能單把錯誤怪在他一個人身上,難道因為討厭,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偏袒他人而給他定罪嗎?也對,不正是因為討厭,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地說難聽的話中傷他嗎。可是明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卻還是忍不住在意起這些傷口。真的好疼啊,連呼吸一口氣都覺得困難。很快,邊爾若看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難堪、毫無血色,然後身體搖搖欲墜,向後倒去。邊爾若瞳孔微震,幹淨利落地接住他的腰,“喂。”他氣若遊絲地埋在邊爾若頸邊,半闔著眼:“……我有點餓得沒力氣了。”因蔓夫人有意讓他留在國家基地吃午飯,沒有讓人準備點心給他帶過來,睡眠不夠,早上沒胃口吃得少,中途消耗腦容量,能撐到現在很不錯了。邊爾若繃著臉沒有說話,身上沒有糖,攬住他沒有骨頭一樣的身體走了幾步,皺了皺眉,在他麵前蹲下來,他暈得難受,趴到邊爾若背上難過地說:“對不起。”“閉嘴。”邊爾若被磨得耐心幾乎消散。他第一次背尤葵諾德,托著人站起來,發覺甚至比從前還要輕,像能隨時被風吹走的紙張。怎麽瘦了這麽多。思緒剛冒出頭就被他強行掐斷,微變的神色不過一刹那間就恢複原樣。與他無關。尤葵被邊爾若背著走,他身上很涼,濕漉漉的,冒出的冷汗不僅弄濕自己的衣服,也弄濕邊爾若軍綠色的服裝,灰暗的麵積從一個小點逐漸演變成一小塊,像弄髒了,他掙紮著想要起來,想到邊爾若在背著他,又趴了回去。微涼的額頭抵著邊爾若的脖子,熱度從邊爾若的皮膚轉移到他的額頭上。好暖和。這種時刻很難得,他私心想要更多,在心裏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最後邊爾若還是走進了餐廳,把他放在餐座上,磨蹭的時間太長,這個點人少了很多,但還是有人撞見了這一麵,在他們看來,軍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傲氣,是把omega慣得多厲害,才會願意把人背著來餐廳吃飯啊?瞥見omega慘白的臉後,他們沒了興味地挪開眼。還以為什麽呢,原來是身體不舒服。尤葵確實很不舒服,邊爾若沒讓他自己去拿食物,問他:“你吃什麽。”“都可以。”他沒精打采地說,眼皮又沉又重,很想睡覺。邊爾若無聲無息地走開了,兩分鍾後,一杯熱牛奶和一個餐盤放到他跟前,餐盤上麵是米飯、蔬菜和一些肉類。營養均衡,和中國的食物很像。“謝謝。”他說,然後看到邊爾若又走開了。他小聲地吃起來,熱牛奶是甜的,喝進胃裏暖洋洋的,有了熱量的補充頭終於沒有再犯暈,過了一會兒,邊爾若端著比他多出幾倍的食物坐到他對麵。他吃得快一些,吃完後看著邊爾若吃。除了最開始問他的那句“吃什麽”,邊爾若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沒有看過他一眼,對他大膽看過去的目光也選擇了視若無睹,兩人之間隻有輕到捕捉不出的咀嚼音。聽過傷人的話以後,他覺得自己快習慣了邊爾若所有態度,甚至認為邊爾若沒有把他直接丟在路上已經是網開一麵,但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在邊爾若吃完後,他們卻不約而同地開了口。“吃完飯就回去。”“先生和夫人……”邊爾若沉默地凝視他,他愣了愣,接著往下說:“他們都很想你,總是在問你什麽時候能夠回去一趟,我知道你是不想看見我才不想回家,但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最近普斯頓學院開啟了新宿舍,我可以和學校申請搬過去住,先生夫人他們知道我學業繁重,會理解的,不要再因為這些事情讓他們難過了,”他不值得。邊爾若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知道我不想見你,為什麽還要過來。”“難道就是為了給別人添麻煩麽。”他再度高估了自己,啞口無言,臉上一時燙一時冷,半天蹦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給你添麻煩的。”一個避重就輕的回答,邊爾若忽地笑了笑,這個笑容出現一瞬就消失了,唯獨寒意來到了眼底:“差點忘了。”“原來是我父母的意思。”“你都這麽說了,那就搬吧。”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入耳,好似唯恐他聽錯了意和反悔。*他們在國家基地分別的最後一個地點不是基地的門口,是餐廳,令人始料未及。邊爾若丟下這句刺骨的話,不為所動地端起餐盤離去,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熱牛奶已經冷掉了,尤葵端起杯子,把剩下的一口氣飲盡。邊爾若不會再因為他犯低血糖,提醒他把放了很多糖的飲品喝完。他得自己注意。回到因蔓家族後,因蔓夫人如同花一般迎了上來,“這麽快就回來啦。”目光觸及他的表情後,斂去少許笑意,問:“這是怎麽了?邊爾若怎麽說?”他隻覺身心疲憊,光是笑和搖頭就用盡了身上的力氣:“媽媽別擔心,他過段時間就會回來了。”很快的,隻要他搬走就好了。因蔓夫人一臉喜色,“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他胡亂回應地點著頭:“媽媽我先上房間休息了,今天沒睡好有點累。”因蔓夫人還沉浸在聽到自己的兒子回來的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笑著說:“累就上去休息吧,待會兒吃飯媽媽再讓傭人上去叫你。”回到房間,他把自己扔在床上,發出“撲通”的聲音,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出神。等住宿的手續辦理完畢再告訴因蔓家族的人吧,因蔓夫人看起來好開心,他不想掃她的興。隻是一個手續,應該也用不了多少天。周一上午上完第一節 課,尤葵就去相關負責人那做了登記,填寫表格和提交他的申請書,本以為用不了多久,沒想到等了一天又一天,流程比他想象中要複雜不少,過了整整兩周的時間,才等到上級的批準。隻要他收拾得夠快,明天就能入住。看著手裏雪白的申請批準表,懸在心尖上的石頭落到地上,終於批準了,還好這段時間邊爾若沒有回因蔓,不然看到他還留在城堡裏不知會作何感想,他把雪白的申請批準表小心翼翼地夾在書本裏,最後放進書包。今天晚上就可以把住宿的事情告訴因蔓夫婦了。先斬後奏,這次總不能再拒絕他了。可惜的是,尤葵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邊爾若會在這一天回因蔓。傍晚時刻他回到城堡,因蔓家族的主廚破天荒沒有準備好晚餐,因蔓夫人讓他先上樓玩一會兒,晚點就會有人上去叫他下來用餐了。在說這句話時,因蔓夫人的神情很有些古怪,一如既往地微笑,但這個笑容裏又好像隱藏著別的含義,流露出一絲時隱時現的神秘感,但尤葵急著收行李,沒有多想,不多時便聽從她的建議回房間了。他的個人物品不算多,最大的負擔主要還是以書籍為主,擺在桌上乍一看頗為壯觀,之前在整理這些書時,他購買了幾個行李箱把它們從學校運回來,沒想到兜兜轉轉,這些行李箱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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