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後,蕪承讓廖嘉棉嚐試下來走走,廖嘉棉看他,打商量說:“哥哥,我聽你的,你能不能也聽我的。”“聽你什麽?”“你能不能學學電視裏的小人,失個憶。”蕪承眉頭一挑,“好。”廖嘉棉忍不住問:“哥哥,你不問問我要讓你失去什麽記憶嗎?”蕪承十分上道的問:“你怎麽會受傷?”廖嘉棉愣了下,腦子轉的很快。他嘴一咧,一掃渾身的沮喪之氣,甚至顧不上自己腿上的傷,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我夢遊辣,夢到我在刷牙,啪嘰一下把自己給摔辣!”蕪承低頭看著他的腳,“不疼嗎?”廖嘉棉後知後覺的皺起臉,“疼啊。”他生氣的說:“都怪夢裏的我!真是太笨了!”蕪承:“……走兩步。”廖嘉棉抬腳往下一落,小臉頓時耷拉下來。蕪承瞧著廖嘉棉眼眶都紅了,心知這傷至少是扭到了,他繃緊臉,“在床上躺著,別亂動。”廖嘉棉每次做錯事後都會特別老實,這次也不意外,他乖巧的應了聲,乖乖躺回床上。蕪承走進廁所,一眼掃過去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回頭看了眼無聊的在床上玩手指頭的廖嘉棉。小孩是不想吵醒他才自己洗漱的。可明明幾天前,小孩還是被人供著捧著伺候著的小少爺。收拾完廁所後,他簡單洗漱一番便開始煮瘦肉粥。廖嘉棉仰躺在床上,腦袋順著床沿往下耷拉,嫌熱一腳把被子踹開,光明正大的攤開四肢,姿態豪放。蕪承正從空間裏拿出鹽巴要放進粥裏,抬頭一看,額頭上青筋跳了跳。他放下鹽,走過去輕輕拍了下小孩的圓肚皮,“不羞嗎?”“羞什麽?”廖嘉棉又挨了打,不服氣,“我是小孩呀,小孩不穿衣服怎麽辣?你也可以不穿衣服呀,我一定不會像哥哥一樣動不動就打人!”蕪承沒理會他,從空間裏拿出衣服要往廖嘉棉身上套。廖嘉棉的小嘴還叭叭個不停,“不是你剛才不給我穿衣服嗎?還打我?我看你就是饞我肚子上肉多,打起來duangduang的!”他越想越氣,竟撅起屁股往蕪承手上湊,“我屁股上肉更多!你打呀!你打呀!我讓你打!”蕪承低頭看著送上來的屁股,毫不客氣的打下去了。廖嘉棉被打傻眼了,他捂著屁股跟泥鰍似的往床裏頭縮。“你、你還真打啊?”蕪承將他拉回來,一邊給他套衣服一邊說:“我是你的小跟班,我聽話。”廖嘉棉崩潰的說:“你怎麽該聽話的時候不聽話,不聽話的時候偏要聽話啊。”蕪承忍著笑,沒敢讓廖嘉棉發現。“哢。”一聲鎖落下的聲音響起,蕪承心口一跳,猛地回頭。本應被反鎖的門此時緩緩朝內打開。那瞬間,蕪承心裏閃過很多念頭,其中最為清晰的是,這門鎖是壞的。原本待在這房間裏的喪屍連窗簾都拉緊了,不可能沒有反鎖門,而他也清楚的記得昨晚睡前他是有鎖門的。也就是說,這門鎖至始至終就是壞的!根本上不了鎖。門徹底打開,狂笑宇站在門口,盯著他們,危險的眯起眼睛。蕪承的臉,瞬間陰沉。廖嘉棉瞳孔微張,直愣愣的看著狂笑宇。狂笑宇的目光落在電磁爐上咕嚕咕嚕滾開的瘦肉粥。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冷,“你們日子過得還挺滋潤。”蕪承將廖嘉棉護在身後,“你想幹什麽?”狂笑宇沒說,隻側身讓身後的傭人進來。傭人們進來後眼睛幾乎都粘在瘦肉粥上了,但也沒忘記正事。他們如同強盜般在房間裏搜東西,隻要是有用的,就往袋子裏放。“沒吃的!”女傭一進來,目標就是吃的。但是她搜遍整個房間,唯一的吃食竟然隻有冒著香氣的瘦肉粥。她衝到蕪承麵前,厲聲質問,“吃的呢?”蕪承冷著臉,“你覺得我們兩個小孩能有多少吃的?”女傭壓低聲音怒吼,“少他媽裝蒜了,除了你們,還有誰有機會拿別墅裏的吃的?”“我們是拿了,但是我們拿的隻剩這些了。”蕪承看向狂笑宇,“你們可以拿走,但是給小少爺留點,他好歹是這別墅的主人。”“什麽狗屁主人,人都要活生生餓死了誰還管誰是主人!”女傭又罵了一句,回頭見旁人在盯著瘦肉粥流口水,厲聲警告道:“誰也別想先偷吃!”狂笑宇看著放在電磁爐旁邊的鹽,“吃的沒拿多少反倒有能力拿鹽和電磁爐?”蕪承直直看著狂笑宇,反問:“不帶鹽和電磁爐怎麽做飯吃?”廖假棉從蕪承身後探出頭,嚷嚷道:“就是就是!你難道要生吃嗎?那你好厲害哦!”狂笑宇的臉色黑了幾分,“那剩下的食物都去哪了?”蕪承皺著眉頭,“這種問題,你來問我們兩個小孩?”狂笑宇:“……”女傭堅定的認為食物就是被蕪承和廖嘉棉藏起來,她死死瞪著蕪承,“你別給我裝蒜,不說出食物在哪裏,我現在就把你們倆扔出去喂喪屍!”蕪承的眼神一冷,“廖嘉棉無論無何也是廖家的小少爺,現在是末世沒錯,但你們能確保末世一定不會過去?能確保廖家的人會在這次末世死絕?還是你們能確保這裏的人永遠都不說漏嘴?”女傭臉色微變,其餘人更是往後退了退,似是在說這事跟他們沒有關係。蕪承又看向狂笑宇,“如果你有食物,你會藏在哪裏?”狂笑宇眼神晦澀,“帶在身上。”這種時候,食物隻有帶在身上才是最穩妥的,因為不論哪裏,都有被發現的風險,一旦被發現,那食物必定會易主。眾人互視一眼。對啊,有吃的誰不會帶身上?蕪承心口略微一鬆。狂笑宇又道:“但一種情況除外。”蕪承抓著廖嘉棉的手一緊,廖嘉棉努力瞪大眼睛,試圖用眼神攻擊傭人們。“食物太多。”狂笑宇緊緊盯著蕪承,似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食物太多,帶不走,便隻能藏。蕪承麵上表情未變,指尖卻猛地一顫。狂笑宇不似旁人,不好忽悠。廖嘉棉忽而中氣十足的吼道;“我們藏食物了!”眾人一喜,蕪承心口一跳。“在哪?”女傭激動的想抓廖嘉棉,被蕪承一手擋開。廖嘉棉繃緊小臉,嚴肅認真的說:“在小車庫裏!”女傭反駁道:“不可能,我們剛從那回來!別說吃的,連車都沒了!”她倒是沒懷疑越野車的失蹤跟兩個小孩有關。廖嘉棉黑乎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那就是在我房間。”“沒有!”“地下糧倉?”“空的!”廖嘉棉又接連說了幾個地方,皆被否定。女傭沒了耐心,神色猙獰,“你個小畜生耍我呢?整個別墅裏裏外外我們搜了不下三遍了,都沒有!”“對啊。”其他傭人道:“真是邪門了,那食物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對呀。”廖嘉棉小手一攤,“你們這麽多大人都找不到,為什麽你們還覺得我跟哥哥兩個小孩能把食物藏起來?”眾人一靜。是這個理。他們也懂,但他們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病急亂投醫了。女傭不甘心,“一定是還有什麽我們沒找到的地方!一定有!”“丹弘。”狂笑宇出聲,女傭梁丹弘再不願也隻能安靜下來。不難看出,狂笑宇就是他們這群人的老大。蕪承看向瘦肉粥,再次強調,“給廖嘉棉留點。”廖嘉棉著急的說,“也給哥哥留!”梁丹弘嗤笑一聲,“哥哥?”這種時候,他們竟還玩起了過家家?狂笑宇將整袋鹽塞進自己的口袋裏,“食物我們要帶走,你們,也要跟我們走。”蕪承心口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