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凳子是老屋裏的凳子,並不是從別墅裏帶過來的。廖嘉棉撲上來,小胖手啪嘰一下拍打在他的眉心,“不皺不皺!”蕪承拉下他的手,看著髒到無處落腳的灶房,後悔了,“我帶你回房間。”廖嘉棉眼睛一瞪,小胖手十分迅速的扯過凳子,屁股往下一坐,坐的筆直。他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蕪承,臉上寫滿了乖巧二字。蕪承:“……”天漸漸暗下來,土灶裏的火光在牆上映出兩個小孩互相依偎的。“哥哥,哪裏來的水?”“院子裏水龍頭接的。”“這個呢?”廖嘉棉指著為數不多的柴火。“撿的。”有些還是去死人家裏拿的。村子裏多的是變成喪屍死絕戶的人家。廖嘉棉鼓著臉,“都沒帶我!”蕪承想捏捏他的臉蛋問他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又嫌棄自己手髒,“你在睡覺。”“那你不能叫我起來嗎?”廖嘉棉鬧起脾氣來屬實有些無理,但蕪承看他氣呼呼的模樣,總覺得他可愛,說不出的可愛。“你叫我,我就起來了,為什麽不叫我?我起來了就能跟你去撿柴火呢!你都不叫我,把我扔在林姨家,你不怕我丟了嗎?”廖嘉棉喋喋不休,肉乎乎的小手插著胖乎乎的腰,越說越往蕪承身上擠。蕪承往後靠,“我髒。”廖嘉棉危險的眯起眼睛,忽的一頭撞進他懷裏,氣勢洶洶的吼,“一起髒!”蕪承:“……”幸虧天熱,洗兩個小孩也不用燒太多熱水。廖嘉棉洗好後被團成一團塞到床上,他看著床頂,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啊,廖嘉棉動不了辣……”蕪承爬上床,將廖嘉棉從毯子裏解救出來,給他套上睡衣。廖嘉棉盤腿坐在床上,小臉紅撲撲的,頭發炸開,潦草又可愛。蕪承手癢,捏著廖嘉棉的小臉蛋往外一扯,廖嘉棉回過神,奮起撲向蕪承,將蕪承撲到身下。他像隻小八爪魚,雙手雙腳都緊緊扒著蕪承,小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嘿嘿嘿,庫嚕俠抓到你辣!”“你跑不掉了哦!”蕪承抬手摸著廖嘉棉的後腦勺,“嗯,跑不掉了。”廖嘉棉悶在他懷裏,咯咯的笑。蕪承沒給廖嘉棉泡牛奶喝,廖嘉棉卻也睡著了。他睡得小嘴微張,模樣憨甜,左手緊緊抓著蕪承的衣角,不肯放鬆一點力道。蕪承仍由小孩壓著他,閉上眼,沉沉睡去。天光大亮,蕪承覺得身上很重,胸口濕涼,低頭一看,廖嘉棉趴在他身上,流了一攤口水。他側過身,輕手輕腳的將小孩放到床板上,正想起身,小孩眼睛一睜,醒了。“哥哥……”廖嘉棉身體醒了,腦子還沒醒,粘粘糊糊的喊一聲哥哥後,看清蕪承的動作,眼睛一瞪,徹底清醒了,“你又想扔下廖嘉棉!”蕪承掐著小孩兩胳肢窩,將小孩提起來抱到身上,“沒扔,不出門。”他不放心小孩一人待家裏。把小孩帶出去撿柴火找吃的,他也不放心。雖說昨天一路走來沒看到喪屍,但是誰知道這村子裏有沒有漏網之魚。廖嘉棉摟住蕪承的脖子,“好叭,廖嘉棉相信你。”“想吃什麽?”蕪承先下床,而後才將小孩抱下來。“不知道。”廖嘉棉以前挑食,但現在他不能挑食了。他說:“哥哥做什麽我吃什麽。”蕪承心疼他的乖巧,又想他的小孩怎麽能這麽乖。村子裏左鄰右舍都離得近,做點什麽好吃的,附近都能聞得到。特別是在這種缺糧少食的時候,誰家煮點肉沫,不需要多久,整個村子都能知道了。他們兩個小孩,就算他的空間裏有肉,他也不敢拿出來。思考了一會,他淘米煮粥,在粥裏放兩個雞蛋。粥剛煮好,破木門就被撞出一聲悶響。廖嘉棉眉頭一豎,起身就想往外跑。蕪承拎住他的衣領,將小孩按回凳子上,“她進不來,先吃。”廖嘉棉不太願意,眼睛一直往屋外瞧。蕪承繼續說:“不吃就會被壞人搶走。”廖嘉棉聽了,自個兒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起粥。蕪承把蛋從粥裏撈起來,過水放涼後,剝掉蛋殼,把蛋喂到廖嘉棉嘴邊。廖嘉棉張大嘴巴,似是想將蛋一口吞。蕪承的手往後退了退,“小口小口吃。”小孩食道小,蛋黃會噎人。廖嘉棉嘴一合,又小口小口的咬雞蛋,一邊咬還一邊拿大眼睛瞅他,瞅著瞅著就抿唇笑出兩梨渦,“我乖不?哥哥,廖嘉棉乖不乖呀?”蕪承低頭剝第二顆蛋,“乖。”廖嘉棉盯著蛋看了幾秒,猜到什麽,三兩口把粥喝完後將碗往灶台上一放,“我吃飽了!”“再吃一顆蛋。”蕪承剝好蛋,往廖嘉棉麵前遞。“不吃!”廖嘉棉捂著嘴,聲音悶悶的,“你吃!”蕪承臉色微沉,廖嘉棉往後退。半晌,蕪承將蛋塞到自己嘴裏,廖嘉棉這才把手放下,嘿嘿笑著。蕪承就著蛋把鍋裏的粥全部喝完,廖嘉棉站著,小胖手一動一動的,數著蕪承要多久才理他。蕪承直到走出灶房都沒理他,他有些謊了,屁顛屁顛的追上蕪承,撞到蕪承背上,啪的一下抱住蕪承。蕪承轉身,就被廖嘉棉濕濕軟軟的嘴唇糊了滿臉。他愣在原地,仍由廖嘉棉吧唧吧唧的親他。親完後,廖嘉棉大喘著氣,踮起腳尖捧著蕪承的臉,擠到蕪承眼前,凶唧唧的說:“哥哥,不生氣!不許生氣!”蕪承心軟的一塌糊塗,又想到什麽,黑了黑臉,“誰教你的?”“林姨。”廖嘉棉忘了這一招,見到林姨後才想起來,“惹林姨生氣,親親林姨就不氣了。”蕪承:“……下次不許隨隨便便親人。”“我沒有隨隨便便親人啊。”廖嘉棉鬆開蕪承的臉,黏糊糊的抓住蕪承的手晃,“我親的是哥哥呀。”“哥哥不能親嗎?”蕪承緊緊握住他的手,沒吭聲。廖嘉棉嘿嘿笑,“哥哥能親。”蕪承又說:“不能隨便親人。”廖嘉棉小腦瓜子轉的很快,“好哦。”哥哥的意思是,哥哥能親,別人不能親。嘿嘿,他的哥哥好霸道哦。蕪承麵色稍緩。老舊的木門被擠開一條縫隙,縫隙裏插進來一根木棍攪動。蕪承抓住木棍,將木棍往外推。門外的人壓低聲音開始罵,“小兔崽子,你們是不是煮粥了?昨天還騙我說沒東西,讓我逮到了吧?那味都飄出來了。”淼大果沒進門,她不敢罵的太大聲。在外頭罵的太大聲把喪屍引來她沒地躲,在屋裏頭罵人,門一關,喪屍有再大的能耐也進不來。“我給的粥,怎麽?不行嗎?”林月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兩個小孩,我給他們點米煮粥怎麽了?他們那屋裏頭有沒有東西你不清楚啊?昨兒個你進小孩屋裏頭搶劫,那麽大聲,你當誰沒聽見?多大人了,可要點臉吧!”“什麽搶劫?林月君,你這破嘴克死你男人還想來克我是嗎?呸!什麽東西!”淼大果又羞又燥,這話也越罵越難聽。罵的起勁時,蕪承淡淡說了一句,“喪屍來了。”淼大果跟被掐住嗓子的鴨子般,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煞白著臉,連滾帶爬的跑回去。不遠處傳來幾聲悶笑聲,是附近躲屋裏頭偷看的人。蕪承打開門,看向隔壁的林月君,“林姨,我弟弟能拜托你照顧一下嗎?”“可以啊。”“不可以!”可以是林月君說的,不可以是廖嘉棉說的。廖嘉棉焦急的看著林月君,“林姨,你快說不可以!”第24章 全球溫度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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