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林月君便回去了。廖嘉棉洗好澡滾進蕪承懷裏,“哥哥,棉棉今天做的棒不棒?”蕪承問他,“你指什麽?”廖嘉棉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蕪承,“要不是棉棉,哥哥你剛才就被林姨打了!難道棉棉不厲害嗎?”蕪承笑著壓下廖嘉棉的腦袋,“厲害。”廖嘉棉滿意了,“嘿嘿……”或許是幾天沒去幼兒園,廖嘉棉竟然還挺期待的,不需要蕪承喊,他鬧鍾一響就起了。蕪承把廖嘉棉送到幼兒園門口,廖嘉棉頭也不回的朝他揮揮手就跑進了幼兒園,蕪承在幼兒園門口站著一會,想著晚上要讓棉棉多抄一篇課文。手機一震,是一條信息。他看了眼信息,走到陰影處坐下,待幼兒園關門後,他才走進保安亭。信息是許墨源發的,內容就四個字:‘等會找我’或許是發的匆忙,許墨源連標點符號都沒加。許墨源上上下下的打量蕪承,“廖嘉棉。”蕪承神色一變,許墨源甩出照片,“翻過來看看。”蕪承翻過照片,看到了‘廖嘉棉’三個字。他什麽都沒說,正想把照片揣進兜裏,許墨源大手一伸就給搶回去了,“誰說要給你了?”蕪承唇一抿,“撿漏者手裏拿的?”“騙的。”許墨源滿臉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蕪承:“……”許墨源篤定的說:“你跟棉棉沒有血緣關係。”廖潤海可沒有第二個兒子。蕪承沒有否認。許墨源似是好奇的問:“那你跟棉棉到底是什麽關係?”蕪承跟鋸嘴葫蘆似的一聲不吭。許墨源臉一沉,“你還防著我了?”蕪承隻是不想說,但看許墨源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還是說:“末世前,棉棉把我從街上撿回了家。”“我們的關係……”他頓了下,“他是小少爺,我是他的小跟班。”許墨源怎麽想都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就因為他把你撿回去,你就護他到現在?廖家都不管他了。”蕪承掀起眼皮看他,眼神微冷。許墨源神色淡然,“廖潤海有個寶貝兒子叫廖嘉棉在我們那圈子算不上什麽秘密。”他問:“林月君跟棉棉又是什麽關係?”“你問題太多了。”蕪承明顯有些不高興了。“你知道我這些天幫你們防了多少人嗎?問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許墨源不耐煩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林月君那麽在乎棉棉,應該是之前在廖家伺候過棉棉。”他一頓,眼裏快速閃過什麽,“棉棉是她帶大的吧?”蕪承心裏劃過一絲異樣,皺眉看著許墨源。許墨源揮揮手,“行了,不煩你了,滾吧。”蕪承抬步就走,一秒鍾都不多停留。許墨源看著他走遠,唇角緩緩繃緊,大拇指一下一下的撫摸過照片上棉棉的臉。他還是急了。從第一次看到棉棉,他就對棉棉有種難以言說的喜愛。看到棉棉笑,他總會想到小時候的許溫善,明明棉棉和溫善長的一點都不一樣。得知棉棉的身份時,他腦海裏隻浮現一個念頭棉棉不是廖潤海的親兒子。如果棉棉是廖潤海的親兒子,廖潤海就算再不喜歡棉棉,也不會允許廖家的血脈流落在外。而真正讓他確定下這個猜測的是楊昶青的那句話‘最好活著。’這四個字足以證明,廖家不在乎棉棉的死活。他至今不明白廖潤海抓棉棉幹什麽?更不明白廖潤海為什麽要避著燕翊言做這件事,但他控製不住自己去調查了廖嘉棉。廖家公布的廖嘉棉出生日期是3017年8月6號23點17分,而他的孫子是在3017年8月6號早上八點被扔在孤兒院門口。得出這個信息後,他一夜沒睡。當初得知那輛車的車牌是虛擬車牌時,他很害怕,害怕這是針對許家的報複,因為太怕了,所以才遺漏另一種可能帶走他孫子的人,並不知道他孫子的身份。那個人帶走他的孫子,隻是因為他的孫子是還沒來得及被孤兒院記錄在冊的男娃。這樣的男娃,除非扔掉孩子的父母找過來,否則根本找不到出處。男娃的身份無從查起,隻要知情人死守秘密,誰也不知道這個男娃不是某人親生的。虛擬車牌,是因為身份見不得人,更是因為收養小孩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離開幼兒園後,蕪承直奔基地門口。他想打聽一些消息。他出現的那刻,不少撿漏者都注意到他,但卻沒人敢上前。“蕪承!”許思婕拍了下蕪承的肩膀。蕪承回頭看她。許思婕笑得嘴都合不攏,“你小子行啊!太行了!”她說的自然是昨日撿漏者被抓的事。接任務的撿漏者根本沒想到一向管理鬆散的基地會突然開始嚴抓治安,那些撿漏者毫無防備,全給一鍋端了。現在還在外頭晃蕩的撿漏者都是當初沒接任務的。為什麽不接?自然是因為看不慣。“運氣好。”蕪承問許思婕,“外頭那些人還在嗎?”“你還不知道啊?”許思婕笑著說:“昨兒個,基地就派士兵出去抓人了。”“抓到了?”“跑了。”許思婕聳聳肩,“不過基地專門派了人在基地附近巡邏。”蕪承點點頭,又問:“你知道燕翊言什麽時候能回來嗎?”“燕大將?這我怎麽可能知道?”許思婕無奈,“撿漏者是知道的比別人多,但也不是什麽事都能知道的好嗎?”她反問,“你問他幹什麽?”她一頓,後知後覺,驚悚道:“你還敢直呼他姓名?”蕪承:“……有燕大將在基地,就沒有宵小敢作亂了。”“你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蕪承拿出手機,調出相冊裏的照片,“見過這個小孩嗎?他現在應該五歲了。”許大爺剛才一直逼問他棉棉的事,他猜許大爺是想到自己孫子了。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還是得問問。許思婕瞅一眼照片再瞅一眼蕪承,“你是不是有病?”蕪承:“……”他收起手機,轉身就走。許思婕怒道:“沒病你拿棉棉的照片問我有沒有見過?”“他不是棉棉。”蕪承腳步一頓。許思婕愣了下,“不是嗎?”她覺得很像啊。“不是。”蕪承十分篤定。許思婕撇撇嘴,“那我沒見過。”她說:“照片傳一張給我,我幫你找。”蕪承神色一緩,“謝謝。”許思婕搓了搓胳膊,“你別這麽客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蕪承:“……走了!”許思婕嫌棄的擺擺手,“趕緊走。”……課間休息,許墨源晃悠到辦公室,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林老師。”辦公室隻有林月君一個人,她看到許墨源,笑著走出來,“許大爺,怎麽了?”“我在保安亭撿到一張照片。”許墨源掏出一張塑封過的照片,“剛才隻有蕪承來找過我,我猜應該是他丟下的。”他把照片遞給林月君,聲線平和,“是張小嬰兒的照片,跟棉棉挺像的,我拿來給你認認,你看是不是棉棉?”林月君接過照片,笑了,“是棉棉。”她納悶道:“不過這張照片我倒是從來沒看到過。”“真的是棉棉嗎?”許墨源的聲音帶著細微的、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孩都長的差不多,會不會是認錯了?”